第三十一章:爭寵事件簿

第三十一章:爭寵事件簿

被太子晟翊掐著脖子的時候,顏琸傾還在胡思亂想,突然發現太子爺掐她的力道小了一些,顏琸傾睜著帶着水汽的眸子看着太子那廝,不知道該不該誇她視力好得驚人,竟然在生死關頭還能注意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太子爺身上那件金底荷邊的華服。

現在太子那廝頂着太子妃的外殼,而太子妃又是一個十分高調喜歡披金戴銀的女人,這套宮裝估計是太子妃娘娘衣櫃中最保守的一件衣服了。雖說保守,但是做工卻是極好的。就連顏琸傾這種審美眼光差到極點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凡,端莊大氣,很符合太子妃的身份,同時也能彰顯太子妃的魅力,現在看來太子的衣品比太子妃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只是看着看着,顏琸傾眼中漸漸就出現了一絲訝然,連掙扎都忘了,倒不是因為太子殿下衣冠不整不小心春光乍泄,露出個胳膊和胸什麼的,也不是因為衣服突然脫線,掉下幾粒珍珠,而是顏琸傾看到太子殿下那雪白如同白蓮花一樣的內襯下擺竟然鑲嵌著一朵鮮紅鮮紅的不知名花,那顏色恰如彼岸花開。

難不成她識人不清眼光不準,其實太子那廝骨子裏就是一個大騷包?不然正常人怎麼會在內襯中綉上這麼一大朵騷包的花。

可仔細看又不太像,當顏琸傾撲上去,正想瞧個清楚的時候,不料太子殿下突然臉色慘白,手指下意識地來到肚子的地方,指甲深陷,將做工精細的衣服都弄皺了。

這模樣咋這麼怪異呢!

「喂,你還好吧?」

雖說顏琸傾嘴上這麼問,但心裏卻免不了有些幸災樂禍,誰讓這位太子爺剛剛要掐她來着,看吧,遭報應了吧!

顏琸傾抱着胸靠在桌子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子爺,不想這男人下一刻身體搖晃了幾下,跟不倒翁似的。

顏琸傾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伸出手扶住這個前一刻還要給她點教訓的男人,不禁嘆了口氣。

哎,想不到太子爺的體質這麼差。

難不成是被後宮的女人榨乾了,落下一個體虛之症?

顏琸傾回憶起晚宴看到的後宮女人,一個個長得跟妖精似的,單單就是太子爺的妾室,豐腴肥臀、環肥燕瘦、小家碧玉、千嬌百媚、秀外慧中、國色天香……各色美人應有盡有,從裏面隨便拎出一個都能輕輕鬆鬆地將太子妃比下去,也難怪太子妃娘娘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想想看,這麼多貌美如花的小妾養在後院裏,難保太子爺不會動心。就算不動心,偶爾動動欲、調*,那也是在所難免的。

顏琸傾微微晃了晃神,一低頭就看到太子爺佝僂著身子,雙手抱着肚子慢慢蹲下去。

這……難道是被人下了巴豆,想要拉肚子?

「喂,你沒事……」

顏琸傾伸出手剛想拍太子爺的肩膀,不想就看到自己手上沾著猩紅的血跡。

哎呀,媽呀,她什麼時候流血了。

顏琸傾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全身,愣是沒發現傷口。

難不成不是外傷,是內傷?

可是不對呀,顏琸傾忽然想起剛剛扶太子爺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人家的屁股,結果手上就有了血,也就是說這血是太子爺的。

「不好,殿下,您流血了。」

聞言,太子爺抬起頭橫了顏琸傾一眼,雖說太子爺現在身體欠佳、臉色慘白,可那一眼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丫的,都這個樣子了還不忘了逞強。

顏琸傾蹲下身子將精貴的太子爺扶起來,無意間又瞥到染著大紅色的內襯,聯想到手上的血,忽的想到了什麼,心裏又是一驚,因為驚嚇過度,胳膊一甩就把攻擊指數下降90%的太子殿下甩到地上,甩出了一個十分具有笑點的姿勢。

看着躺在地上揮舞著四肢跟烏龜無異的太子爺,顏琸傾心裏有些內疚,趕緊上前幾步將人扶起來。

「殿下,實在對不起,一時手滑……」

顏琸傾忍受着萬分恐怖的視線,將太子爺扶到床上躺着。

原本她還想趁太子爺沒有攻擊性的時候製造一些意外讓他吃點苦頭,可看到人家太子爺額頭滲出汗水,緊咬着牙關,桃紅色的唇瓣被咬得發白,怪可憐見的,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看着人家太子爺現在正經歷著女性每個月必到的磨難,不可否認,她興奮了,並且樂見其成。

就差沒有昭告天下,「哈哈哈……太子殿下你也有今天吶……」

「殿下,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太醫過來瞅瞅?」

顏琸傾很體貼地幫人家太子爺蓋上被子。

太子爺翻了個身,將背對着顏琸傾,擺了擺手,說道:「唔……不用了,你下去吧」!

那聲音怎麼聽都有些虛弱。

若是她真下去了,估計太子殿下非血流成河不可。

顏琸傾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伸出手對着太子爺強撐起來的堅強後背揮舞了幾下,過了一會,還是說道:「殿下,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一件好事,一件壞事,請問你要先聽哪一件」?

顏琸傾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連太子爺如此脆弱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要捉弄人家。

以前鄧漢子用這種欠揍的口吻捉弄她的時候,她只覺得着實可氣,恨不得把鄧漢子撕個粉碎,可現在她卻很想用這種捉弄人的方式捉弄另一個人,看來從一開始她也不是什麼正常的人。

還記得鄧漢子總是拿人家錢鍾書的葡萄原理套用她口中的兩件事,說什麼按道理說選擇先聽好事的人應該是樂觀的,選擇先聽壞事的人應該是悲觀的,不過事實卻截然相反,後者永遠比前者勇敢。

顏琸傾猜太子爺一定是一個勇敢的人,所以就先說了壞事。

「殿下,其實你是來葵水了。」

知道人家太子爺肯定聽不懂大姨媽,顏琸傾就特別善解人意地將大姨媽翻譯成葵水,沒想到話說出口后,太子爺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顏琸傾又換了一個名詞。

「殿下,你的月事來了。」

這應該夠清楚了吧!

但是太子爺還是沒啥反應。

這男人不會是嚇傻了吧?

顏琸傾伸出兩根手指頭在太子爺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太子爺睨了她一眼,還是沒說話。

不得了了,連二都不知道是幾,看來是真傻了。

顏琸傾嘆了口氣,爬上床,將手搭在太子爺的肩膀上,特別同情地說道:「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生活就像強姦,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作為女人,我現在特別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你要這麼想,你還沒有被強姦,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月事嗎?你一定可以克服的」。

顏琸傾晃着人家太子爺的肩膀跟搖晃小樹枝一樣,那樣子別提多鄭重了。

「住手……」

沒看到人家太子爺已經臉色鐵青了嗎?這叫做大不敬,知道嗎?

顏琸傾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孩子,立馬放下太子爺,嘴裏還忘了說一句,「Iamsosorry」。

阿迷搜搜類是什麼東東?

難道是咒語?

太子爺拿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垂著頭一臉裝無辜的女人,雖然這女人臉上偽裝出一副歉意十足的模樣,可眼睛裏卻閃爍著濃濃的幸災樂禍,他知道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顏琸傾幫太子爺掩了掩被子,說道:「對了,還有一件好事,我聽說太子妃進宮到現在還沒有來過月事,你說說這事巧不巧,太子爺穿到太子妃身上,月事立馬就來了……」

顏琸傾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恭喜殿下,殿下終於成年了。」

如果太子晟翊現在還有力氣,一定會把眼前這女人掐死。

像是想到了什麼,顏琸傾拍了一下腦門,丟下一句,「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先等著,我馬上就回來」,說完,鞋子也不穿,人就跑了出去。

可憐的太子殿下一腔怒氣無處發泄不要緊,還要遭受女子月事這份罪,不過這些跟顏琸傾的捉弄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太子爺死死攥著被子,對着帳頂一陣咬牙切齒。

顏琸傾推開門,剛想喊人,就看到不遠處的走廊上站着兩個人,看身影應該是顧瘋子和鄧漢子。

剛想朝兩人招手,就看到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但是那兩隻牽扯到一起的小手,一看就知道有基情。

顏琸傾踮起腳尖,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柱子後面,探出半個腦袋,一隻眼睛,就看到鄧漢子一開始還有些不樂意,小聲嚷着,「別這樣」,還瞅了瞅四周,那樣子特正經。

可當人家顧瘋子將一個非常具有實體化的東西塞到她手裏的時候,鄧漢子的態度立馬軟化了。於是乎單方面的一廂情願變成兩廂情願,緊接着顧瘋趁勝追擊,不僅緊緊攥著人家鄧漢子的小手,佔盡便宜,還從懷裏掏出一個簪子模樣的東西,動作十分溫柔地插進鄧漢子的頭髮里,鄧漢子嬌羞地垂下腦袋,將光滑白嫩的側臉對着顧瘋子,等著好一會都不見顧瘋子採取下一步動作,一旁充當看客的顏琸傾忍不住急了。

你說說這個顧瘋子平常看起來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從流氓轉變成紳士,難道他不知道這是作死的節奏嗎?

顏琸傾真的很想上前敲一敲顧瘋子的腦袋,耳提面命地說道:「趕緊親上去啊,還愣著幹啥,看看人家姑娘都等急了……」

不僅只有顏琸傾這麼想,連鄧漢子也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抬起頭,將正臉對着顧瘋子,見顧瘋子還是一臉傻不愣登的模樣,她小臉一揚,伸出手拽下顧瘋子的腦袋,對上顧瘋子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嘴巴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貼上顧瘋子的嘴巴,輾轉反側,研磨糾纏,幾分鐘后,才放開顧瘋子,那動作豈是一個霸氣了得。

不說是顧瘋子,連見過大風大浪的顏琸傾在內全部驚呆了。

顏琸傾突然間覺得以前看到過的那些男人強吻女人的鏡頭都不算什麼,比起眼前這一幕簡直是弱爆了,看看人家鄧漢子,這才叫做真正的霸王硬上弓。

媽呀,偶像。

等顏琸傾將頭再伸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鄧漢子幫顧瘋子整了整衣襟,一臉溫柔地說:「記住了,從現在起你就是老娘的人,要是敢偷吃,嘿嘿,記得提頭來見我」,鄧漢子邊說,邊拍了拍顧瘋子的肩頭,看到顧瘋子頭點得跟舂米一樣,這才滿意地踩着小碎步離開。

鄧漢子口中的偷吃當然是出軌,想不到古人的防範意識這麼高。

見鄧漢子要走,顏琸傾趕緊追上去。

「漢子,等等。」

鄧漢子腳步一頓,慢慢轉過頭,臉上帶着點委屈,若不是親眼見證這女人有多彪悍,想必連顏琸傾這樣的老人都會被糊弄過去。

「殿下……」

鄧漢子癟了癟嘴,繼續說道:「奴婢明明很淑女……」

「停,打住,什麼漢子不漢子的,我們有空再討論,我現在有事問你。」

只見鄧漢子的臉色變了幾變,突兀地問了一句,「您剛剛全都看見了」?

顏琸傾點了點頭,扯著鄧漢子的手就往寢宮的方向走,不知道這會太子爺怎麼樣了。

剛走到一步,就被鄧漢子推開了。

「殿下,請放開奴婢,奴婢已經心有所屬了……」

呃,她怎麼突然感覺鄧漢子自從穿越了之後,不僅行為變得更加粗魯,而且連演技也高出了一個境界。

難道說鄧漢子大腦中的海馬組織發生了變異?

顏琸傾握住鄧漢子的手,很嚴肅很認真地說:「漢子,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說完之後,顏琸傾才意識到現在頂着一個男人的身份。

她撓了撓頭,補充了一句,「總之,不是你想得那樣」。

鄧漢子將小手抽了回來,後退了幾步,帶着防備看着她。

「雖然殿下是瀾滄國所有女子心目中的男神,但是奴婢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萬萬不會做出腳踩兩隻船的事,若是殿下再要苦苦相逼,奴婢只有一死來保全名節。」

說着,鄧漢子就從頭髮里拔出顧瘋子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擱在脖子上。

顏琸傾感覺很蛋疼,很頭疼。

他娘的,這到底是什麼事啊?

「放心,就算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看上你。」

想想她一個身世清白的女人,除了被盛翊軍輕薄過幾次,連正經的戀愛都沒有談過,就算是要考慮戀愛對象也不會找上鄧漢子。

顏琸傾沖鄧漢子吼了一聲,鄧漢子立馬就呆了,趁鄧漢子呆傻之際,顏琸傾趕緊扯着她的手,往寢宮跑。

眼看寢宮就快到的時候,就看到寢宮門前圍了一群人,里三層外三層,全是青一色的美女,顏琸傾定睛一看,就認出這些女人的身份,隱隱地還聽到這些女人說着太子如何如何,太子妃如何如何,聲音有些噪雜,聽不太真切。

見顏琸傾出現,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女人立馬就垂下腦袋,擺出矜持的模樣。

這時御前侍衛跪在她面前說:「娘娘們想見殿下,屬下攔不住她們,還請殿下責罰。」

顏琸傾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在晚宴上借過佩劍給她的御前侍衛起身,轉身看着一干低着腦袋有些心虛的女人。

女人嘛,吃吃醋,爭爭寵,那跟吃喝拉撒沒兩樣。與其說是想要討取太子晟翊的歡心,倒不如是在寂寞的皇宮中打發時間。

「你們找本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顏琸傾手中把玩著腰上的玉佩,說得漫不經心。

妾室一號抬起頭,想都沒想就說道:「臣妾想殿下,想過來看看殿下……」

妾室二號不甘示弱,立馬接着說道:「聽說殿下昨天在古佛寺發生意外,臣妾心裏很不安……」

還不等其他妾室出聲,顏琸傾當即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住口。

後宮的女人就是這點好,識時務,叫她不說話,她就絕對不會說一個字,不僅如此,還十分懂得察言觀色。

雖說眼前這一個個女人都打着探望的名號,可真正擔心太子的人卻沒有幾個。看來探望她是假,希望榮獲君寵才是她們此行真正的目的。

顏琸傾看着眼前這一張張尚在花季中的小臉搖了搖頭,你說你們何苦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個看着彼此跟八輩子的仇人一樣,分外眼紅,轉眼間看到她又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姿容,累不累啊?

「你們的來意本宮很清楚。」

這句話落下,女人們跟被戳穿了心事一樣,頭又低下幾分,不敢光明正大地看着眼前說話的太子,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偷偷打量著顏琸傾,藉此揣測君意。

顏琸傾挑了挑眉,繼續說道:「本宮有些口渴,很想喝紅糖水,若是你們當中有人煮的紅糖水讓本宮滿意,本宮今晚就留宿她的寢宮。從現在開始計時,以一炷香的時間為準」。

顏琸傾沖身後的顧瘋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計時。

見女人們還在愣神,顏琸傾提醒道:「難道你們都不準備為本宮……」

話還沒說完,女人們齊刷刷地說道:「那臣妾先行告退」,說完跟背後被毒蛇猛獸追着跑一樣,跑得可帶勁了,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看着有好幾個妃子因為跑得太急,左腳踩在右腳上,硬生生被自己絆住了,顏琸傾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個小品。乙嘗試跟甲比高,甲說:「我比你高,我就是姚明,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好人,夠不到吧!」見乙一臉氣憤的樣子,甲好意提醒:「要不你把左腳踩在你右腳上試試?」結果乙真的就左腳踩右腳上,你猜後來怎麼着,跟現在的場景有些雷同。

先是一個人倒下,跑在後面的人也沒注意,也被絆倒了,一個個跟推翻的庫洛牌似的,倒得別有一番風味。

顏琸傾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地笑了,見大家都跑遠了,還不忘了添上一句,「別忘了加生薑,少了生薑直接算零分」。

顏琸傾一回頭,就看到顧瘋子和鄧漢子兩人保持一尺的距離,誰也不搭理誰,傳說這是一個微妙的距離,既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也能讓有情人一刀兩斷。

顏琸傾現在沒空理會小兒女情情愛愛的破事,拉着鄧漢子就往裏走。

也不知道太子爺現在死了沒有,千萬要撐住啊!

「殿下,奴婢……」

「閉嘴。」

不料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人給抱住了。

「殿下,您不能……」

瘋子,有話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放開。」

「不放。」

「給我一個不放的理由。」

「殿下,我……」

瘋子,你至於嗎?連說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平日裏的巧舌如簧去哪了,難怪被人家鄧漢子欺負得抬不起頭來。

顏琸傾伸出雙手握住顧瘋子的肩膀,說道:「瘋子,把你的女人借給我用一會,人命關天……」

很顯然,顧瘋子又誤會了,但是顏琸傾已經沒時間計較這麼多了,留下已經石化的顧瘋子,扯著鄧漢子破門而入。

只希望閻王保佑,太子晟翊還沒有死翹翹。

顏琸傾將鄧漢子拉到床邊,就看到太子爺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趕緊俯下身子探了一下太子爺的鼻息。

還好有氣。

想來顏琸傾也是急糊塗了,或許世界上什麼樣的死法都有,但是因為來月事死的人還真沒有。

顏琸傾一抬頭就看到鄧漢子還傻傻地站在原地,就吼道:「漢子,還站在這裏幹嘛,趕快去拿姨媽巾啊!」

「殿下,姨媽巾是什麼東西?」

顏琸傾揉了揉太陽穴,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是你們女人來月事用的東西。」

只見鄧漢子忸怩了很久,才說:「可是殿下,奴婢還沒有到來月事的年紀」。

媽的,她怎麼就忘了古代女子一般來月事的年紀比現代人晚。

顏琸傾只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在紙上畫出衛生巾的簡易圖,讓鄧漢子用柔軟的布料和棉花縫製了幾十個臨時衛生巾。

只是做好了之後,顏琸傾又不得不面臨新的問題。

誰來給太子殿下換呢?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太子殿下自己換,可是以太子那廝龜毛的性格,估計要扯出什麼「頭可斷血可流身不可辱」的歪理,為了捍衛男性尊嚴,沒準就上吊自殺了。

可若是讓外人幫太子爺換,估計還沒有碰到太子爺的手,就被太子爺一掌打飛了。

就在顏琸傾想要不要將太子爺打暈,然後強行幫他換上姨媽巾的時候,太子爺醒了。

顏琸傾嘿嘿地笑了幾聲,就開始天南地北地胡扯一些忍辱負重的故事,最後才切入正題。

只是當她講到月事和姨媽巾的時候,太子爺的臉色又不好了,那犀利的眼睛直直地朝她射過來。

顏琸傾乾咳了幾聲,將視線轉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道:「你也知道女子來月事若不及時處理,那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說這話時,顏琸傾莫名地心虛了一下,她知道她有些誇大其詞,但是不進行處理的話,結果一定不會皆大歡喜,至少她自己就有了會死得很慘得覺悟。

用電視劇中的台詞說,她現在跟太子爺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同存亡共進退,若是太子爺真有個好歹,以她這個不頂用的腦袋,早晚被人揭穿了不可,所以在她沒有離開皇宮之前,太子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得這麼……窩囊。

顏琸傾親眼看到太子爺攥著被子的手鬆了松,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再接再厲地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是一國太子,這點小事,閉着眼睛,咬咬牙就過去了,實在不行……」

顏琸傾跟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心一樣,將袖子往上推,袒露出結實的手臂,這手臂這麼粗,咬一下應該不會太疼才是。

顏琸傾將手臂伸到太子爺面前,接着說道:「實在不行,你就咬我的手臂」。

太子爺看了她一會,那眼神有些怪怪的,讓她猜不出太子爺的意思。

不過若真的被力大無窮的太子爺咬上一口,那該得多疼啊,才過了一會會,顏琸傾就有些後悔了。

顏琸傾剛想硬著頭皮將手臂抽回來,不料這時太子爺突然撇開眼,說道:「拿來吧」!

呃,這算是同意了。

顏琸傾從鄧漢子手裏接過那個可以明顯看到針腳並且有些粗糙的姨媽巾,然後戰戰兢兢地遞給太子爺。

將姨媽巾放在太子爺手上的時候,顏琸傾明顯感受到太子爺的手指在抖,這一刻什麼玩笑什麼捉弄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看着太子爺,眼睛在閃動,不知怎麼的,她很想握住太子爺的手,說,「別怕,你還有我」。

可最後說出口的卻是,「你知不知道怎麼換,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要不要我教你……」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子爺一聲怒吼打斷了。

「出去。」

這男人明明剛剛還一副乖孩子的樣子,怎麼一會功夫就跟吃了炸彈一樣。

顏琸傾撇了撇嘴,她敢對天發誓,她剛剛那樣說沒有一點揶揄的意思,可很顯然,太子爺認為自己被人嘲笑了。

顏琸傾往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過頭來,說道:「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其實你不會很正常,不用裝出……」

「出去。」

「呃……」

顏琸傾趴在門外,將手指放在嘴裏沾了點口水,在紙窗戶上桶破了一個很小的洞眼,然後就透過這個洞眼窺視裏面的一切。

她先是看到太子爺死死地盯着手裏的東西,眉頭皺得能夾死幾隻蚊子,隨後她就看到太子爺跟壯士扼腕一樣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就在她以為太子爺拿起那東西終於要脫褲子的時候,太子爺還是死死地瞅着手裏的東西。

顏琸傾心想太子那廝肯定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想靠智力研究怎麼用,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單靠智力就能解決的。

就在顏琸傾實在忍不住想要衝進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一道聲音。

「殿下,您趴在門上做什麼?」

顏琸傾轉過身,就看到太子爺的那幫妾室又回來了,每個貼身丫鬟的手上都端著一個托盤。

顏琸傾瞟了眼一旁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香,心道這些女人手腳還挺快的。

「那一個一個呈上來吧!本宮會命人按次序貼上序號,為了公平起見,本宮會一一品嘗,給出相應的分數,你們暫且先回各自宮中,成績和排名半個時辰後會送到。」

一乾女人雖有怨言,卻不敢忤逆她們的*oss,只好先行告退。

大家都走了,只有葉良娣還在。

顏琸傾剛想走進門,不料就被這女人叫住了。想來太子晟翊對這女人應該頗為眷顧,不然太子妃娘娘也不會單單找這女人撒氣。

「殿下。」

「何事?」

「殿下,您變了。」

顏琸傾穩住心神,見招拆招。

「哦,何以見得?」

「您以前不會這樣……算了,看來是臣妾多想了,那臣妾告退了。」

「嗯。」

看着遠去的倩影,顏琸傾忍不住想吐槽一句。

太子晟翊,你到底是惹了多少風流債,讓這一個個嬌滴滴的美人為你牽腸掛肚的。

本着禮貌,顏琸傾敲了敲門。

「我說,你換好了嗎?」

沒人應聲,顏琸傾只好推門而入,並示意顧瘋子他們將紅糖水端進來。

太子爺此時正坐在床上,看起來很平靜。

顏琸傾指使下人們將紅糖水放在桌子上,就揮手讓他們下去,轉而轉頭沖太子爺說道:「來來來,嘗嘗你的那些妃子親手為你煮的紅糖水」。

見太子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顏琸傾只好隨便端了一碗走過去,坐在太子爺旁邊,用湯匙攪了攪,頓時散發着姜味和甜味的熱氣跟雲霧般飄散起來。

「你還別不稀罕這玩意,就這一碗咖啡色的湯汁對來月事的女人好處多著呢……」

意識到自己貌似說出了女人二字,顏琸傾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總之,你喝對你沒壞處。」

見太子那廝疼得臉都白了,還偽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顏琸傾不再說什麼,直接舀了一勺伸到他嘴邊,並且張大嘴巴「啊」了一聲。

太子爺沒動,眼睛卻看着她,眼神少了幾分犀利,多了幾分溫和。

「啊,張嘴。」

見太子爺抿著嘴巴不動,好像跟她冷戰似的,顏琸傾一時沒了耐性,剛想將勺子抽回來,不料碗就被他奪了去。

「咕咚」幾聲,待顏琸傾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太子爺將空碗放在她手裏。

還真是一滴都不剩。

可她沒叫他全喝了,桌上還有那麼多碗就等着他一一品嘗過去,順帶打分。

「味道如何?」

「一般」

那是剛好及格的意思嗎?

顏琸傾將空碗放到桌子上,又拿了一碗遞給他,放在他手上的時候,不忘了提醒一聲,「不要全喝完,只要抿一口就好」。

可是很顯然,顏琸傾概念中的抿一口跟太子爺概念中的抿一口完全不一樣。

只見太子爺二話不說,仰頭就灌了下去,那動作十分的帥氣和瀟灑。

顏琸傾又問了一句味道如何,同樣得到一個十分簡短的回答,一般。

最後的結果是太子爺打了一個很響亮的飽嗝,與此對應的是所有的回答都是一般。

顏琸傾只好派人到各宮宣佈此次比賽打成平手,若有機會,下次再來。

這樣的結果讓一干貌美如花的妹子傷透了心,不過當她們知道太子晟翊並沒有留宿任何妃子的寢宮,一開始的失落失望也就淡去了不少,反而心裏還有些慶幸,畢竟太子晟翊並沒有寵幸任何人,這就意味着她們都有機會,只要有機會,她們就還有希望。這便是後宮女人的處世理念。

看着肚子被撐得圓鼓鼓的太子爺,顏琸傾忍不住搖了搖頭。

太子爺不會是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她只是說喝紅糖水對身體有好處,並沒有說喝得越多越好。

顏琸傾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太子爺,您沒事吧?」

太子爺擺了擺手。

看看,連說話都成問題了,還說自己沒事。

顏琸傾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不用叫太醫來真的好嗎?」

雖說她知道來大姨媽的時候怎麼處理,但是終究不是婦科醫生。

太子爺又擺了擺手。

當顏琸傾剛想第三句話的時候,就看到太子爺的臉變得特別奇怪,怎麼個奇怪法呢?就跟很想上廁所的時候,結果發現所有的廁所都被人霸佔了。

這時太子爺從嘴裏擠出兩個字,「難受。」

親,你喝了那麼多紅糖水,不難受才怪。

只是太子殿下,你這麼萌,你爸媽知道嗎?

見太子爺確實憋得難受,顏琸傾強忍住要笑的衝動,趕緊帶着人家去上洗手間。

只是這又不得不面對另一個新問題。

就太子爺那心態,能夠安然坦蕩地蹲下身子撒尿嗎?

不用太子爺親口回答,顏琸傾也知道不能。

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我給你脫褲子?」

看看姐都為你犧牲到這種地步了,你差不多見好就收吧!

怎麼說太子爺都不吃虧,她現在頂着太子的外殼,就算給太子爺脫褲子,那也是脫太子妃的褲子,被佔便宜的人也還是太子妃。

太子爺沒吭聲,臉上卻多出了一抹紅暈,不用猜,也知道是惱羞成怒。

……

最後還是顏琸傾給太子爺戴上眼罩,這廝才抖着手解開褲繩,蹲下身子,撒了一泡尿。

見太子爺還虛弱著,顏琸傾就當起老媽子,扶著太子爺在床上躺着,可太子爺嘴裏還是嚷着難受。

可恥啊可恥,她怎麼都想不到太子爺竟然會惡劣到用太子妃的蘿莉臉皺着眉頭和小臉裝嫩賣萌。

令顏琸傾想不通的是,她竟然在深知太子爺惡劣本性的前提下,還是忍不住心生同情,伸出手幫太子爺揉肚子。

明明太子那廝那麼難伺候,她竟然一言不發忍住脾氣忙前忙后,忙裏忙外,忙上忙下,忙到最後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漸漸地,顏琸傾覺得有些犯困,沒有一點猶豫就合上眼,可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她感覺自己被一個東西壓着,說起來那東西也不是很重,可壓着她有些難受。

顏琸傾被迫睜開眼,就對上太子那廝的粉嫩小臉,想都沒想就推開他,可太子爺固執地不肯放手,附在她耳邊說:「門外有人」。

不會吧?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

顏琸傾僵著身子不敢動彈,眼睛偷偷地瞟了眼門外,小聲地問道:「離開了嗎?是敵是友……」

太子爺沒回答,只是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顏琸傾總感覺此時的太子爺看起來特別溫柔,溫柔得一塌糊塗,讓她以為是在做夢。

難不成真正的太子妃回來了?

顏琸傾下意識地朝太子爺的臉伸出魔爪,下一刻就在太子爺臉上死死地掐了一下,直到又看到太子爺臉色恢復成解放前的黑暗,她才鬆了口氣。

後來她終於抵擋不住睡意,眼睛慢慢合上,沉浸到睡夢中。

過了一會,她的手臂被人推了一下,她以為是太子爺的惡作劇,沒有理會,繼續閉着眼睛睡覺,可是那惱人的騷擾並沒有停止。

顏琸傾有些惱怒地張開眼,就對上一張不算太陌生的臉。

竟然是閻王。

想起這廝的臨門一腳,顏琸傾想都沒想就撲上去,坐在閻王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使勁地搖晃。

丫的,讓你踹我,讓你言而無信,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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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上癮之小妻偽黑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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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爭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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