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不走了,住個十天半月

第1615章 不走了,住個十天半月

尉雙妍一臉坦然,「你愛信不信。」

沐鈞年緩了緩脾氣,低眉看着她,「所以呢,你就打算照顧他後半輩子了?」

她皺了皺眉,「總有痊癒的一天。」

男人扯了扯嘴角,嗓音涼涼的,帶了點諷刺,「我看未必,他若是想痊癒,早痊癒了,我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不夠他痊癒的?」

尉雙妍知道他怎麼想的,肯定以為薛北是故意的,抿了抿唇,有些無奈,「他已經恢復得很快了。」

沐鈞年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片刻才薄唇微動,「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我都經歷了什麼。」

他都說了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結果她也沒有要問的意思,沐鈞年還真是矯情的不太好受了。

順了他的話,尉雙妍微仰臉看了他,「你怎麼了?」

「我現在又不樂意說了。」沐鈞年轉頭看了看她住的地方,放開她信步往前走。

他這忽然的轉變讓她愣了愣,知道他故意耍脾氣,也就跟了過去,沒立刻說話。

沐鈞年渴了,自覺的倒水,剛要拿起杯子,她微蹙眉,提醒了一句:「那是薛北的杯子。」

男人手裏的動作跟瞬間被澆築似的僵住,然後劍挑的眉就皺了起來,二話沒說,倒掉水,很壞脾氣的把杯子扔了回去。

要不是沒看見垃圾桶,他可能直接把杯子給扔了。

暗暗的吸了口氣,環顧這個不大,但是佈置很精緻的房屋,他還是沒能把眉頭鬆開。

半晌才勾起嘴角,笑意淺薄,「我怎麼感覺,這些年你跟他都過成夫妻了?」

她沒搭腔,反正不是夫妻也大概是半個家人了。

走過去重新給他倒水,他臉色板著,盯着她的臉,沒接水杯,說:「不渴了。」

沒辦法,尉雙妍只好把被子放在桌面上,「我聽說,寒聲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你還用得着跟以前那麼拼么?」

沐鈞年大刀闊斧的坐在沙發上,「是用不着了,拼那麼狠又沒人跟着分享成果,有什麼意義?」

這話一聽就意有所指,全是說給她聽的。

而她雖然聽懂了,反而順着他的話,道:「既然寒聲已經可以獨立了,你是該退下來休息了。」

沒得來預想的結果,沐鈞年一臉菜色,但是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只是盯着她。

尉雙妍不習慣他那麼銳利的視線,也就避開了,臉色表情淡淡的,轉開話題,「薛北說,孩子很可能是被人收養的,但當初在福利院的負責人一個也聯繫不上,現在徹底沒了消息。」

說着看了他,「如果你真的有心,把時間都花在這件事上不更好嗎?」

她說的,他認同,但一說是薛北得來的消息,他就哪都不舒坦。

沒回應她的話,他只是起身,「有地方洗澡么?」

尉雙妍見他這樣,也只好不繼續說了,看他掃了一眼,往浴室的方向走,才道:「今晚不走嗎?」

沐鈞年眉轉身,「不走,住個十天半個月,總不能太便宜了薛北。」

說到這裏,他又忽然停了下來,略微側首,「要不要先說明,浴室里有沒有東西是屬於薛北的?」

還真有。

所以她看了看他,走了過去,「我先收拾一下吧。」

「算了。」沐鈞年原地站着,按了按眉間,「不用了。」

在客廳里走動了一會兒,他還是沒忍住,看了她,「你就是不打算跟我走?非要留下照顧薛北?」

其實沐鈞年也能理解,薛北跟她相處不短的時間了,這麼長時間,她有個什麼事,自然是薛北在身邊,現在薛北這樣,她良心過不去很正常。

如果是別的男人,怎麼都可以,偏偏薛北對她有意思,沐鈞年是怎麼都如鯁在喉。

很較真,藍家找個傭人簡單;兩個又不住一起,她這裏還有他的東西算怎麼回事?

尉雙妍看了他,「至少等他好一些再說……再者,去又能去哪?去哪都不如呆在這裏方便吧?」

沐鈞年安靜的盯着她一會兒,然後莫名的點了一下頭,也沒說什麼,轉身往外走。

走了兩步才想起不該直接走正門,轉身往後窗方向。

「你去哪?」她皺了一下眉。

沐鈞年往窗外看了兩眼,背對着她,「不是說不找孩子不走?走了也怕沒地方可去?」

然後轉頭看了她,目光有些涼,「我自然是要去把事情辦成,再挑選個能讓你滿意的地方,否則,難道要給你和薛北準備紅包?」

尉雙妍站在那兒,柔眉皺起,他這是生氣了嗎?

雖然剛剛還說了幾句氣話,但他這真要走,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沐鈞年身形微動,她也只來得及急促的喚了聲「哎!」,他已經沒影了。

本來這房屋一直都是很安靜的,薛北不來的時候也就她自己,但是這會兒就覺得比平時還空空蕩蕩的。

猛然聽到窗戶邊又有動靜時,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

沐鈞年修長的身影又立在了那兒,見她看過去也就沉聲:「帽子忘了。」

尉雙妍轉眼看到了他扔在沙發上的黑色鴨舌帽,抿著唇走幾步給他送過去。

他接過帽子,視線不在帽子上,而是在她臉上,目光看起來淡淡的,又好像帶有微涼的溫度,定定的打在她臉上。

帽子遞過去了,他沒立刻戴上,也沒轉身離開。

她也沒動。

片刻,沐鈞年終於沉聲:「這兩天事多,如果晚上害怕,覺得不安全,就把薛北叫過來吧。」

本來聽起來很淡的一句,在她看來倒是在諷刺。

不就是因為家裏多了個薛北的杯子,浴室里有薛北的東西嗎?所以他就一起之下轉身就走?

走就走吧,還要這樣諷刺她一下。

因為這句話,她抬頭看了他。乾淨的眸底微微泛紅,就只是仰臉看着,也不說什麼。

沐鈞年看清她眼底的熒光濕潤,薄唇越是緊,最終撇過視線,戴上帽子,轉身利落的躍了出去,一系列行雲流水。

尉雙妍獃獃的在原地站了會兒。

他肯定知道她心裏是想讓他留下的,非要這麼讓她難受。

沐鈞年離開海灣,一整晚都沒閑着,反正睡也睡不着,浪費時間而已,他連夜摸到了辛亦那兒。

辛亦經歷過那麼多事,雖然是兩個孩子的媽,但警惕性一點也沒降,不過反應略微慢了半拍。

涼涼的金屬器械抵在大動脈的時候,她已經睜開眼了,習慣的摸進枕頭底下。

「不用找了,在我這兒。」沐鈞年低低的聲音,然後示意她坐起來。

辛亦從床頭坐了起來,伸手擰亮床頭的枱燈,開到最暗。

她不認識沐鈞年,尤其此刻根本看不到他鴨舌帽下的臉,所以微微蹙眉,「是辛家曾經得罪過你?」

「得罪大了。」沐鈞年扯了扯嘴角,手裏的金屬器物別回腰間,「我對你的命沒興趣,問幾個事。」

辛亦眯着眼適應燈光,說實話,能摸到她的老巢,還直接大剌剌的站在她床邊,這感覺讓她很不爽。

不過現在人為刀俎她為魚肉,還是要配合的。

一聽他問的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孩,辛亦詫異的看了他。

那件事除了薛北,再沒有別人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

「你不用知道。」沐鈞年逆着昏暗的光,嗓音低沉,還有些沙啞。

因為他是真的渴了,結果一口水沒喝上又從她那兒出來了。

所以,下一秒,辛亦看怪物一樣看着他,聽他問:「有水么?」

然後辛亦下床給他倒水,試了試溫度,遞過去,「有點燙。」

沐鈞年接過去,優雅的吹了兩下,一邊沉聲,「你說你的。」

但是辛亦皺了一下眉,關於那個小孩,她真是沒什麼可說的。

「原本我的確是想留下那個孩子,日後可以用來讓薛北到我這兒,或者威脅孩子親生父親,你也知道,我們這種人,利益最大。」辛亦看了看他,還在優雅的喝水,好像這兒是他家一樣。

只好繼續道:「但是後來辛家出事,我自己都顛沛流離,根本無暇顧及別人,安排移植胚胎的那個奶媽失聯了,後來一直沒消息。」

沐鈞年終於放下水杯。

這些,跟他知道的沒太大差別,還以為親自過來能有不一樣的收穫。

「如果讓你查,能找到孩子?」好一會兒,沐鈞年才問了句。

辛亦皺眉,這是找不到都不行的意思?說實話,她真的找不到,不然那麼好的一顆棋子,她能放着不用?

沐鈞年放下杯子,從床頭櫃的方向繞了半步,正好燈光打在他側臉上,辛亦也抬頭看過去。

猛一眼看到側臉的稜角,第一反應是直了眼,天斧神功。

當初覺得薛北很英俊,往那兒一站就很迷人,現在的感覺比當初還猛烈。

但下一瞬卻猛的僵了一下,因為他又走了半步,濃眉以下都能看清了。

這種感覺跟仇人找上門是一樣的,她弄丟的可是人家的親骨肉。

也因為她忽然的反應,沐鈞年眯了一下眼,在她伸手之前精準的攥住她的手腕,嘴角幾不可聞的勾著冷邪,「說了不會要你的命,還想放冷槍可就不道德了!」

辛亦的手腕被死死攥住,以怪異的姿勢扭過去,單手將她抵在床上,根本動不了。

一看就知道他不僅僅是商人。

也就在那時,卧室門口有了動靜,來人也不敲門,直接擰了門鎖。

沐鈞年眼角微縮。

「夫人?」來人的聲音和開門同時進行,大概是聽到了剛剛的一點動靜。

但是開門的瞬間,原本還在床邊的男人已經沒了影,只有辛亦安然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

「怎麼了?」因為沐鈞年突如其來的動作,辛亦很努力才讓聲音聽起來平緩無異。

管家臉色警惕,看了屋子裏,然後落在床頭那個杯子上。

辛亦笑了笑,「我渴了起來喝口水,打攪到你了?」

管家低了低眉,「不敢。」然後退了一步,「您休息吧。」

門關上了。

被子也同時被掀開,沐鈞年翻身下床,身後卻是辛亦低低的驚呼。

就那麼巧,因為剛剛動作太快,頭髮卡到他衣服扣子上了。

解開纏繞的頭髮也不要多久,但是一抬頭就是沐鈞年的臉,不得不說,帥的要命,光一個堅毅的下巴也是夠看了。

沐鈞年解著的同時,低眉掃過懷裏正盯着他看的女人,微微蹙眉,然後動作頓住。

辛亦還以為他被迷惑了,但是下一秒,男人手起刀落。

頭髮少了一撮。

靠!辛亦想罵人了,偏偏沐鈞年優雅的轉過手腕,刀入鞘,對着她沉淳低聲:「抱歉。」

她就吸了口氣,怒極反笑,「要不留着做個紀念?」

沐鈞年略微挑眉,沒那癖好。

轉身一指挑開窗帘看了看警戒。

辛亦在後邊開口「這會兒你出不去的。現在開始到早晨五點不間斷警戒。」

沐鈞年當然知道,剛剛那個管家進來之前他就掐著時間要走的,沒走成。

「我可以早起去晨跑,順便讓你找個機會離開。」辛亦好心提醒。

也就是說,他要在這裏待幾個小時。

一開始辛亦說什麼沐鈞年都跟木頭一樣沒反應,後來還會偶爾看她一眼。

辛亦也是無聊,多問了幾個問題。

「別人不都說你死了?」

「傳了十幾年你和唐尹芝的緋聞,沒見過唐尹芝本人,很好看?……床上功夫很好?……否則男人還能玩什麼?」

後來,辛亦才大著膽子道:「要我說,孩子也許是真沒了,但是這東西想生也不難啊。我當初生兩個討債鬼的時候壓根沒任何準備。」

不見他生氣,也就笑了笑,「如果沐先生想報仇呢,我還可以免費給你當胎兒母體,如何?」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我這基因還不錯吧?」

沐鈞年靠在牆邊,雙臂環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其實他想眯一會兒,但這女人真的很吵。

「你沒見過我女兒,很漂亮,加上沐先生這麼英俊,下一代差不了!」辛亦開着玩笑。

閉上眼的沐鈞年並不是一點也沒聽,他就是在想:要生一個也不難?

好半天,辛亦以為他睡著了,在她的房間,他竟然敢睡着?

等她略微掀開被子,那邊的人卻驀地睜眼,鋒利的對着她。

只好等到快五點,她起床,然後去晨跑,引走主力警戒,不過沐鈞年一夜沒睡,估計動作重了點,還是被人發現了。

天蒙蒙亮,這時候追蹤人並不是太難。

後來手下回來說對方應該是受了傷,不過還是讓他跑了。

辛亦皺了一下眉,沒說什麼。

回到住處的沐鈞年看了看傷口,不知道咒了句什麼,留了的唯一一個屬下給他清理了一下。

「可能要稍微養兩天。」男子微微皺眉,血留得不少,然後問:「您這兩天走嗎?」

沐鈞年微擰眉,「榮京有什麼消息?」

「也沒別的,許先生打過一個電話,中午或者下午可能還會聯繫您。」男子站了起來,把給他準備的早餐端了過來。

沐鈞年沒什麼食慾,坐在那兒給許冠撥回去。

男子看他不吃,也就在一旁站着,本來就能感覺到他情緒不太好,一聽他給許冠打電話就更確定了。

情緒不是不太好,是很差。

許冠代替兒子問的,說中庭那兒的事大概是能弄下來的,因為沐寒聲看上那地方了,不過修建之後弄成什麼樣想徵詢他的意見。

沐鈞年一皺眉,「我又不是建築師,你問我?」頓了會兒,又繼續:「不是日後榮京中心么?弄一座地標建築,一眼能從第一島看見。」

呃,許冠皺了皺眉,「二少,兩個地方離得太遠,要看得到,恐怕有些困難。」

知道是因為太太在第一島,但是也不能這麼為難呀。

不過許冠的話一落,沐鈞年沒好氣的一句:「知道我的意見做不出來你TM還問我?問沐寒聲去!」

火很大。

許冠灰溜溜的掛了電話。

這頭沐鈞年放下電話還皺着眉,一旁候着的男子本來想問今晚是不是還去海灣那邊,但是沒敢問。

到第二天傍晚,沐鈞年左思右想之後給了薛北一個信號,沒告知是誰,但讓他知道會有認去找他。

薛北腿腳不便,進出都有人跟着,沐鈞年要他出來不現實,直接去他的住處。

不過雙方可能都沒想到見的不止是約的人。

十來年沒見薛北的辛亦是跟着沐鈞年去的,全程蒙眼。

看到薛北坐在輪椅上,她的反應沒想像的大。

尉雙妍是給薛北來送飯的,保溫壺還在餐桌上,飯菜剛拿出來。

她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幾人談事的,腦子裏只是在想,辛亦怎麼會和沐鈞年在一起?

三個人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尉雙妍站在餐廳門口。

薛北看了看沐鈞年,「正好,都沒用晚餐吧?一起?妍妍廚藝無人能比的。」

叫得挺自然,沐鈞年淡淡的視線從她臉上掃過,薄唇微動,「不必了。」

淡淡的把視線收了回來,沐鈞年看了辛亦,「十年不見心上人,你要留也可以,二女侍一夫?」

辛亦從剛剛就在看這兩人,按說應該是夫妻,但是顯然很冷淡啊。

難道是傳言都是真的?沐鈞年對尉雙妍一點感情都沒有,跟唐尹芝才是真?不然也不會放着唐尹芝跟薛北這麼多年?

想到這裏,辛亦揚起嘴角一笑,直接挽上沐鈞年的手臂,「沐先生真會說笑,我現在心上人是你!」

女人變臉真是無可比擬,沐鈞年嘴角幾不可聞抽了抽,目光掃過女人挽上來的手。

辛亦還不嫌事大的加了一句:「你昨晚剛從我床上下去,就這麼把我扔這兒也不太好吧?」

沐鈞年略微的蹙了一下眉,目光幾不可聞的看過去,果然見了有人捏着手心盯着他。

不過辛亦說的話嚴格說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只是低頭,「你攥在我傷口上,是想殺人滅口?」

辛亦猛的反應過來,一下子鬆開了,臉上有些焦急,「傷得很重?手下跟我說了,我沒注意。」

薛北坐在輪椅上,略微挑眉。

這兩人在這裏上演你儂我儂?

沐鈞年嘴角扯了扯,「重不重無所謂,命不值錢,也沒人上心,等哪天死了再說。」

說話的同時,目光淡淡的看過去。

尉雙妍就站那兒,手心緊握著,下意識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辛亦一皺眉,「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好歹我還是挺關心你的。」

確實關心,傷了沐鈞年一人,再給辛家來一次洗劫真不太好玩。

沐鈞年看她演得上心,可他沒什麼心思呆下去,抬手給辛亦遞了絲帶,讓她自己把眼睛蒙上,然後握着她手腕從大門走出去,出了門一段就鬆開,淡淡的一句:「跟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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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暗婚之溫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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