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章 變勢

四百二十章 變勢

少武恆安突然心中生出一分不詳,還未來得及開口,突然,這老人丟下了手中的哭喪棒,瘋狂的將頭撞向了岩壁。△,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不只是少武恆安,就是夏侯皓月,也是驚呆了,就在他們吃驚的同時,在這岩壁上,突然又生出了新的變故,老人的血順着這岩壁,一點點流下,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紋絡,在這紋絡中,老人的鮮血循環流動着。

「記得……把我埋……回去!」

老人奄奄一息,頭靠在岩壁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已經是到了彌留之際,他顫抖著,想要握緊手中的哭喪棒,可是眼前一黑,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血還在流,人卻沉默,少武恆安和夏侯皓月有些複雜,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老人不願意那麼快就打開,因為打開「圖騰」,還需要他的生命獻祭……

「走吧……」

二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況且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圖騰」的面前,代價已經付出,沒有必要追悔,他們沉默片刻,也不想浪費時間,終於又開始觀察起這岩壁來。

岩壁上的紋絡在月光下,慢慢清晰起來,形成一副似畫非畫,似字非字的圖案,和那圖騰石上的圖案,竟是一絲不差。

紋絡如同是活人的經脈,不斷的跳動着,終於,在岩壁的四角,形成了四個小塊,第一個是一個方形的模樣,不大不小,剛剛可以放下那天子璽,第二處則是一處極不規整的凹陷處,也剛過可以容納圖騰石,第三個毫無疑問,便是放日月山河印的地方,只是第四個,卻讓二人皺起了眉頭……

這第四處究竟是幹什麼的,他們手裏只有三樣東西,難道還需要別的什麼東西嗎?少武恆安看了一眼夏侯皓月,有些冷漠的道:「夏侯宗師,這……」

夏侯皓月深深的皺着眉頭,沒有多說什麼,眼看着少武恆安是越來越不滿,他終於也開始心急起來,這血終究會凝固住,若要打不開,他們的一切努力,便都會白費了……

「先把這三樣放……慢著!」

夏侯皓月決定先賭一把,把這三樣東西先放進去,可是他剛剛打這個主意的時候,在這岩壁上,又發生了驚人的一幕。

老人的血原本在岩壁上流淌,此時此刻,卻又開始會聚,朝着那第四處迴流,二人臉色一變,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眼看着血液將那第四處徹底籠罩了起來,夏侯皓月和少武恆安也不再猶豫,將手中的三樣東西,全部放在了岩壁之上……

「轟隆隆……」

一聲驚雷響起,夜風大作,塵土飛揚,月,突然被烏雲籠罩,此時此刻,「圖騰」之門,打開了……

「要下雨么,沖一衝這血腥,也好!」

帝宮外,柳伐突然聞到了一股塵土的味道,看了看天色,遠天,突然有烏雲飄來……

「嗚嗚嗚……」

鼓角嗚咽,戰鼓如雷,大夜不歇!

廝殺仍舊在繼續,柳渙的手指已經麻木,頭髮蓬鬆,連頭盔都不知道去哪裏了,他握着手中的劍,想說出幾句話,可是嗓子卻啞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們完了!」

炎少秉穿着一身斜斜歪歪的盔甲,斜靠在柳渙身旁,掌心還有鮮血流下,他慘笑一聲,看着宮門下的柳伐軍,突然生出一分絕望,是的,絕望……

「我們……咳……還有機會!」

柳渙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喉嚨,隨即就拍了拍炎少秉的肩,再一次站了起來,眼中的戰意,又更加的旺盛了。

「機會?」

炎少秉有些麻木的嘟囔著,心裏卻滿是迷惘,機會在哪裏,還有誰能救得了他們,一切都走到了盡頭,沒有用了。

「咯噔……咯噔……」

夜,不寂靜,沒有人安眠,他們被迫享受這帝京的狂歡,流着眼淚,說着不情願的話語,鐵蹄聲不知在什麼時候響起,帝京城中得以僥倖生存下來的百姓不由都是一抖身子,難道又是一隊造反的大軍嗎,難道上天,真的要滅了帝京嗎?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題,因為這鐵騎走的很急,他們瘋狂的朝着城中奔去,方向,毫無疑問,正是帝宮!

帝京城頭,一個落寞的影子,如同癱瘓了一般,靠在城上,面色木然,眼看着城下不斷衝進來的大軍,臉色竟是變也不變。

他如同一個聾子一般,對耳邊的聲音,也是充耳不聞,不斷有袍澤和弟兄倒在地上,可是他始終沉默著,頹廢的如同一隻快要餓死的土狗……

「嗖……嗖……」

就在柳伐攻打帝宮的時候,后軍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緊接着,就是他麾下將士的慘叫。

破風聲在大夜中響起,無數只火箭如同點亮萬家燈火的燭台,撲向了柳伐軍……

岳虎到了!

柳伐幾乎是紅了眼睛,這些人是哪裏來的,他們又是什麼人,守城的南宮制怒呢,他死了嗎?

宮牆之上,柳渙耳朵一亮,也是聽到了宮牆下的混亂,緊接着,他就看到了無數只火箭朝着柳伐軍射了過去,他勉強一笑,癱坐在地上,心中無限的痛快,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流淌著淚水,無比的暢快。

「弟兄們,援軍來了,我們的北伐王師,他們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嗓子,宮牆之上開始歡呼雀躍起來,無數人流下了淚水,炎少秉也是吃力的笑笑,抹著淚花,使勁咳嗽。

「王師,哼,都得死!」

聽到宮牆上的聲音,柳伐突然轉過頭來,睜大了血紅的眼睛,暴怒咆哮著,手中的淵刀猛的揮動,不顧一切的朝着帝宮殺了過去。

葉值和葉洛二兄弟擋在後面,迎戰這突如其來的驍武軍,他們有些發懵,完全不明白這數十萬大軍是哪裏來的,剛剛攻破帝京城之後,柳伐先是命令南宮制怒守住帝京城,隨即才開始進攻帝宮的,可是現在這驍武軍,來的太突然,他們甚至沒有聽到一點點的消息。

與柳伐一樣,他們也是許久沒有安眠了,此時腦子裏也是如同多了一堆漿糊,不怎麼清醒了,眼看着這殺來驍武軍,雖是疑惑,可是瞬間就反應過來,沖了上去。

驍武軍同樣也是不示弱,他們與柳伐軍不同,他們雖是長途跋涉,可是倒也不像柳伐軍這般,幾天幾夜,一直鏖戰帝京,所以很快加入戰團,剛剛破了狼山的驍武軍,同樣是士氣高漲,眼看着帝京被造反的柳伐軍打的到處是殘垣斷壁,心中的戰意與怒火也是不絕心中。

「殺!」

戰旗揮舞,短兵相接,兩支天下無雙的軍隊,終於戰在一起,柳伐握緊手中的鬼馬狂刀,駕馭著胯下的戰馬,如同一個不敗的天神,手起刀落之間,總有驍武軍的慘叫聲響起。

「賊子休得猖狂,梁師文在此!」

柳伐看了一眼攔在自己面前的這員夏將,微微一笑,眼前的這人,倒是和那死去的梁啟雄有些相像。

「梁啟雄,你可認識?」

聽到柳伐的話,梁師文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鬼馬狂刀已然脫手而出,只是一招,來不及招架的梁師文已經跌落在戰陣之中,銷聲匿跡。

柳伐的眼裏滿是落寞,突然,臉上微微有些冰冷,他摸了摸已經有些麻木的臉,看到有水霧落下,他茫然抬起頭,下雨了?

「殺!」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一個驍武軍的士兵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瘋狂的刺向柳伐,柳伐沒有搭理,只是下意識的揮動手中的鬼馬狂刀,只是一瞬,那長矛,已經斷在了柳伐的手中,而鬼馬狂刀,也斬在了那驍武軍士兵的脖頸上。

「撲通」一聲,那驍武軍士兵含恨而終,睜大了眼睛,滿是不甘,此時柳伐也終於回過神來,望着越下越大的雨,他動了動乾枯的嘴皮,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殺!」

聽到柳伐的聲音,北伐軍的將士,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桿,雖然他們的視線已經模糊,雖然他們已經堅持不下去,但是他們的耳中,始終有不敗的戰歌響起……

男人流血不流淚,

鋼筋鐵骨不下跪。

抬頭日月星辰崩,

腳踏九州山河碎。

男人流血不流淚,

刀山火海不後退。

美人帳中**會,

千杯烈酒不言醉……

像一場血與水的狂歡,刀與劍的相會,伴隨驚天雷鳴和震地呼喊,無數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戰!」

雨幕之中,大夏軍的三名將領,擋在柳伐身前,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兵刃,面色木然,如同三尊雕像,柳伐不動聲色,只是讓胯下的戰馬悠閑的行走着,他斜握着手中的鬼馬狂刀,骨節在雨水的沖刷下有些發白,雨水順着刀身落下,洗刷著刀上的冤魂。

柳伐只是簡簡單單說了一個戰字,隨即便迎了上去,聽到柳伐的這一聲戰字,三人如同活了一般,紛紛朝着柳伐殺過來,他們沒有廢話,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柳伐的要害,殺意毫不掩飾,他們的袍澤,不知道死了多少,僅僅是柳伐一人,屠戮的驍武軍,便有數十人之眾。

「呵……」

看到他們迎上前來,不知為何,柳伐突然想笑,他不是嘲諷這三個人,只是莫名其妙的想笑,可是笑歸笑,柳伐刀如閃電,從天而降,直直的劈向離他最近的那人。

「當!」

一聲清脆又刺耳的聲音響起,柳伐的刀已經落在了正前方夏將的長槍上,那夏將紅着眼睛,整個身子都是塌了半邊,再看他胯下的戰馬,已經開始嘶鳴,站都站不穩了,那夏將眼中閃過一絲駭然,虎口早已崩裂,在雨水的沖刷下,還能感覺到有些疼痛。

「敢耳!」

柳伐眼看着這夏將已經被自己打的有些失神,隨即又是玩味一笑,鬼馬狂刀再一次動了,只是這一次還未出手,身旁的兩個夏將已經同時出手,攔住了自己。

有些人,是可以無視的,比如他們,不管是無名之輩還是有名之徒,柳伐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擋在他前行路上的人,擋在他前行路上的人,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一種是將死之人!

「擋我者死!」

柳伐凌厲一擊,躲開二人的兵刃,隨即從馬上立起,橫刀朝着面前的三人殺來,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斬,並沒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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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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