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望渡圓寂,兄弟大戰

176 望渡圓寂,兄弟大戰

「望渡大師,您六根清凈無欲無求,楚某自是比不了的,生養之恩不能不管,手足之義更是不能不顧,請大師見諒。」楚鈺城恭敬地抱拳垂首。

望渡老僧眼中閃過憂慮,緩緩地盤膝而坐,雙手掐指搭在膝蓋上,嘴裏念起夫婦二人聽不懂的東西。

顧水墨的目光落到望渡老僧的臉上,眸中漸漸染上驚愕,只見那老僧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雙手也漸漸皺得不成樣子,待他再次睜眼的時候臉上已經多了些許褐色的斑塊。

「望渡大師,您的臉和手?」顧水墨錯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的晶瑩不斷地在閃動。

「女施主莫怕,想要窺探天機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話落轉頭看向顧水墨身旁的楚鈺城,眸光中滿是複雜和憂色,皺眉問道,「施主,這隱世城對於你們二人來說是最好的歸宿,若是此生不離開,定會多子多孫福壽百年,若是你就此離去,你會因為一個人後悔一輩子,你可還會執意離去?」

楚鈺城心神皆震,聽墨兒說着望渡大師才四十多歲,而如今竟是瞬間衰老成這副樣子,定是如他所言,窺探到天機受到懲罰所致。

「敢問望渡大師,你所說的那個人是誰?」楚鈺城單膝跪地,單手置於胸前,虔誠地問道。

「阿彌陀佛,施主,老衲窺得天機已盡,也就只剩半個時辰的命數,不能再說了…咳咳…」話落猛咳嗽幾聲,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顧水墨連忙蹲身去扶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望渡大師,怎麼會這樣?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顧水墨輕抖著袖子去擦拭望渡老僧嘴角的血跡,滾燙的淚珠滑落,模糊了她的雙眼。

望渡老僧淡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摸著鬍鬚道,「女施主不必如此,世間萬物有生有滅,都是人所不能控制的,這一世老衲所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希望女施主和男施主能有個好結果。」

顧水墨胡亂地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望渡大師明明才四十多歲怎麼會命數已盡,他又為什麼要為了他們窺探天機。

「男施主,你可還是要走?」虛弱的聲音響起。

「望渡大師,楚某會儘快回來的,告辭!」翻身上馬,楚鈺城深深地望了顧水墨一眼,在她揮手示意下,點下頭轉身策馬而去。

「罷了罷了,看來一切自有定數,老衲每一世都在試圖改變,卻終是以失敗收場。」望渡老僧苦笑着搖了搖頭。

顧水墨望着老僧出神,腦中不斷地回想着認識望渡老僧以來發生的事情。他算出她是來自異世的人,想必他首次白頭也是與她有關,他還算出她腹中孩子的特別。

「望渡大師,你剛剛所算,阿城會為一個人後悔一輩子,那個人是不是我?」喃喃地問出口,顧水墨嘴角勾起羞澀的笑,她如此一問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不過她真的想不出,除了她,阿城會為誰後悔一輩子。

「其實你們這世還是有不同的,畢竟你們有了孩子,說不定…」

盤膝而坐的老僧雙手一攤,腦袋一垂,便再無聲息。

「望渡大師…望渡大師…」顧水墨邊喊著邊將手指放到他的人中處,許久,並未感受到溫熱的呼吸,驚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明明剛剛還在說話,怎麼人卻突然去了。

隱世城最為得道的高僧圓寂,城中百姓自發地成群結隊地趕到寺院,其中當然包括城主上官臨愚和顧水墨。

寺院很大,容納著四百多人,卻一點也不顯擁擠,百姓們非常有秩序地盤膝坐於地上,雙手合十念著超度送魂的經文,整整念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黎明,天空飄起絲絲細雨,打在人臉上說不出的舒服,百姓們都相信他們的望渡住持得道升天,上天才賜福下小雨的。

上官臨愚手拿火把站在望渡老僧的面前,心中滿是敬畏,許久,深吸一口氣對着其餘幾位拿着火把的百姓輕喊道,「開始點火!」

天空雖是飄着小雨,但火苗還是竄了起來,不消片刻便將望渡老僧的屍身給吞噬,熊熊火焰將大家的臉映得通紅,卻是沒有一個人流淚,大家都相信這得道高僧去了仙界,他們理應為他高興。

「無痴師傅,這寺院不能沒有住持,你便接了這個位置吧。」上官臨愚拱手說道。

「阿彌陀佛!」無痴微微垂首以示答應。

恍恍惚惚地往家走,顧水墨仿如置身夢中,明明只過了兩天,卻好似過了許多年,阿城走了,望渡大師圓寂了,她現在還剩什麼?她還剩…孩子們…

「糟了!」

撒開腿猛地跑進屋中,待看到穩婆正細心地給孩子們蓋被子,懸著的心才落了地,感激地說道,「婆婆,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寶寶豈不是…」

「跟老婆子我還說什麼謝謝,這幾個寶貝疙瘩,我疼他們還來不及呢!」穩婆笑眯眯地將楚子安抱在懷中逗弄起來,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條線。

待孩子們睡下,兩人走到門外。

「婆婆,您怎麼知道我不在家?」顧水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是城主派人告訴我的,他說你家老爺有事出城去了,這段時間讓我在這兒幫你照顧著這些寶貝疙瘩,你是不知道老婆子我接到這個任務心裏有多美!」

顧水墨心底一暖,這世給過她幫助的人着實是太多了,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吧。

一個月後

離開了襁褓,幾個小娃都穿上了厚厚的小衣服,雖然還是只能躺着或趴着,他們已經興奮得不行。

「哇哇…哇哇哇…」爺的手腳終於得解放了!楚子墨有一下沒一下地蹬著自己的小腿兒。

「呀呀…」蠢貨!

隱忍許久的楚子鈺終於再也受不了耳邊的聒雜訊,穩准狠地一腳踹在楚子墨的屁股上,結果毫無防備的楚子墨順勢滾落到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哇…」將來爺一定要弄死你!

震徹心肺的哭聲響起,趴在桌上小憩的顧水墨猛地一激靈,抬眸向聲音的源頭看去,差點兒沒將魂兒給嚇掉,「子墨,你怎麼掉到地上了!」

「哇哇…哇哇…」仍是喋喋不休地罵着,可是聽在顧水墨耳中卻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顧水墨將他豎着抱起,紅着眼睛不斷地摩挲着他的後背,嘴裏輕聲哄著,「子墨不怕,子墨不痛,娘親在這兒,娘親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持續不斷地哭喊聲將顧水墨的心絞成一團,腦中不斷浮出楚鈺城的臉,若是他在的話,定是很快會把小子墨哄好,她真是個沒用的娘親。

正哭得起勁兒的楚子墨突然感覺手背一熱,抬手舔了舔,發現竟是鹹的,不由得向顧水墨的臉看去,那兒早已被淚水給打濕,他瞬間便停止了哭嚎,伸出粉嫩肉乎的小手去抹她臉上的淚。

感受到有隻小手摸自己的臉,顧水墨微微愣住。

「娘的好子墨,知道疼人了。」話落在楚子墨胖乎的臉頰上落下個淺吻。

一吻過後,楚子墨瞬間愣住,眼中閃過痛處和失落,他用一輩子的力氣去愛一個不屬於他的女人,最後丟了心也丟了命,除了她那最後一聲嘶喊,他什麼都沒有得到,這輩子就不要愛得那麼辛苦了。

楚子安費力地捧著顧水墨的臉,微抬下巴親了下她的臉頰,然後有些害羞地將頭埋在她的懷中,心中暗道,「顧水墨,我不再恨你了,也不再恨楚鈺城了,這輩子你們可要當稱職的爹娘啊。」

被他這麼一親,剛剛收住眼淚的顧水墨再次哭成了淚人。

「……」楚子墨的小手一抖,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他都肯認這個女人當娘了,她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又撂臉子開始哭起來了?

「哇哇…哇哇…」蠢貨!

楚子墨緩緩轉頭看向床上看戲的楚子鈺,眼中迸發出危險的光芒,暗暗地在心中發誓,如果今天不將楚子鈺踹到地上,他楚子墨就不是個男人!

待楚子墨回到床上后,他嘗試了不下十次想踹楚子鈺下床。

但事實上,楚子鈺卻是要比楚子墨精明許多,每當看到楚子墨要飛腿的時候,楚子鈺便會緊緊地抱住身旁的小子安。一是因為兩個人連在一起,楚子墨踹不動,二是楚子墨不捨得傷小子安。

「老天,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這樣壓着子安,她身子骨弱著呢,禁不住的。」

穩婆端著澡盆進來就看到如此「驚險」的一幕,忙上前扒開楚子鈺的小手,然後將小子安抱到懷中安撫起來,生怕小丫頭嚇個好歹。

「子安不怕不怕,太婆婆帶你去小屋洗澡。」

眼見着穩婆抱着楚子安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楚子鈺暗暗咽了下口水,然後便玩命地向床里側爬,但爬著爬着腳踝便被人給扯住,回頭一看,楚子墨的眼中露出陰森森的光。

「哇哇…哇哇…」大哥我錯了!

「呀呀…」晚了!

一炷香過後,顧水墨端著奶粥剛走進屋中,瞬間便傻了眼,鋪了三床被子的榻上,兩個光溜溜的小娃娃正「打」得不可開交,小衣服、尿布等飛得到處都是。

「楚子墨、楚子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顧水墨忙放下手中的粥碗,上前將兩人光溜溜的小傢伙給拉開,然後照着楚子墨的小屁股一頓狂「扇」。

「哇哇…哇哇…」死女人,為什麼打我?是楚子鈺先挑釁的!你是不是沒有腦子。

「哇哇…」活該,你這個蠢貨!

楚子鈺沖着顧水墨張開了雙臂,哭得好不傷心,眼看着就要抽過去了。顧水墨忙將他抱在懷中,不斷地摩挲着他的後背輕聲地哄了起來。

楚子鈺一邊痛哭着,一邊還不忘記顫抖著肩膀回頭,沖着楚子墨豎起了中指,心底早就笑成一團,他可是上輩子當過皇帝的人,就這貨色還想跟他比?

「才一會兒的功夫,這是怎麼了?」

穩婆抱着洗得粉紅白嫩的楚子安走了進來,見到屋內的景象瞬間驚住了。

「我也不知,進來屋內就成這樣了,這兩個瘋小子,一眼看不住就鬧,還是咱們的小子安好,對不對?」顧水墨沖着穩婆懷中的楚子安彎了彎眉毛,果見她也跟着彎了彎眉,咯咯地笑出了聲。

當晚,出乎顧水墨的意料,從來不黏她的兩個兒子,竟是爭着搶著要她抱着睡,最後無奈之下只好將楚子安放到搖籃中,然後她一手摟着一個,才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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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冷王娶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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