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蛋公雞，公雞中的戰鬥雞，歐耶

後宮的日子又回到以往的清閑，除了小猴子，這裏一切都沒有變。

哦，對了，還少了一個晴雪。

當初她和慕容卿氿離開帝都的時候，晴雪主動拒絕要留在帝都，且去了晉王府照顧慕容穎。如今他們回來了，她還和慕容穎要晴雪，結果卻遭到了慕容穎的拒絕，說是媳婦是不能送人的。

她得意的笑了，當初晴雪暗戀慕容穎，慕容穎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一旦用情，便不會濫情。晴雪算是熬出頭了，以後再見面的時候，她便要叫她一聲晉王妃了。

至於明太妃，許是厭倦了宮廷的生活，說是要留着庵堂裏面燒香祈禱。

東方玖玖進宮就見過明太妃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緊緊拉着她的手道，「這一年，真是委屈你了。」

其實說來也沒有什麼委屈可言，她把傳說中的三大牌湊了兩塊，但誰知慕容卿氿那廝竟然自己也有一塊，三塊集齊，便可讓皇族死士全部為他賣命。

慕容卿氿得了天下，其實多少和她沒有關係，一個在前線打仗，而她卻在稷山整日看着這兩個孩子，也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卿氿都和我說了，他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唉……卿氿和先皇不一樣，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優秀，又專情。是多少女人都修不來的福氣。」她感嘆道，「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你也是在後宮裏過來的人，那些個女人，不過是擺設罷了，不必太過在意。」

在東方玖玖的印象里，明太妃是一個不諳世事，不爭不搶的人。所以，即便後宮有多黑暗，她都能像一碗清水一樣，不會被染成各種顏色。

靜靜說，如今慕容卿氿要納東方玖玖為後，遭到了很多的人反對。其中帶頭的就是那個什麼立過功勞最大的大將軍。

且還有很多人勸解他。東方玖玖曾經是慕容樺的女人，名聲不好，配不上為一國之母。

但慕容卿氿執意道，封后大典如期舉行。

時下，早已有諸多大臣跪在金殿上不起。目標一致，不廢除旨意，就長跪不起。

東方玖玖聽后，漫不經心的問，「你說那些人都在金殿外面跪着？」

「是啊！皇上現在也不出去，和他們僵著。」

東方玖玖認為，慕容卿氿那麼壞，怎麼可能說服不了他們？難道……他打算讓她出馬？

明明走了過來，道，「娘娘，東方大人來了。」

東方赫來了？一年未見，也不知道她赤赤爹老了沒有。

東方玖玖眼神一亮，「快請快請！」

時隔一年不見，東方赫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已經顯得蒼老許多。

「爹！」

「哎……」東方赫走到她跟前緊緊握住她的雙手，激動道，「一年未見，你已為人母啊！」

說到這兒，東方玖玖才想起來自己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時那兩個小傢伙都是靜靜和明明帶着，我也樂得清閑。」

「哦對了！」東方玖玖轉身便道，「靜靜明明，快把那兩個祖宗給帶過來。讓我爹養養眼。」

東方赫聽罷嘴巴一抽，說的好像自己沒有見過嬰兒一樣。

「此次你歸來，想必這後宮的事情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些個女人都是有功之臣的女兒，男人嘛，多一些女人也無所謂，只要他心中有你即可！」

哎，算了，畢竟東方赫也是古代人，無法理解那種一夫一妻的感覺。

東方玖玖點點頭，外人眼中的慕容卿氿和一般的男人沒有什麼區別，她自己清楚便好。

「只是……這次封后的事情，怕是要讓你受委屈了。」

「咦？這話怎麼說？」

東方赫無奈的搖搖頭，據實交代，「不瞞你說，我剛剛從金殿那邊過來。那些個大臣除了我都是反對你做皇后，畢竟當初你是慕容樺的皇后。」

「我靠！老子又沒有當過慕容樺的女人！」東方玖玖頓時來氣，「況且我還有兩個孩子呢！」

東方赫一拍大腿，「所以啊……他們一同舉薦駐國大將軍趙賀的女兒為後。」

「我擦，連備胎都選好了？」東方玖玖更是氣急敗壞，「那個什麼趙賀的女兒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老子還沒有見過她一面，就打了敗仗，氣死我了！」

「你沒有見過嗎？」東方赫詫異，「那日一同來迎接你入宮的人裏面，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她。如今她是夫人。」

「我擦擦擦……老子弄死她！」說罷就撩起衣袖往門外走，恰好遇到靜靜和明明抱着孩子過來。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淡然轉身對東方赫笑吟吟道，「爹，這是我的孩子們，今日你第一次見面吧，記得給見面禮。」

東方赫嘴角一抽，「出門太急，忘記帶錢了。」

「無妨！回頭給雙倍！」

「那還是現在給吧！」話落，東方赫從衣袖裏掏出兩塊金子老老實實交給東方玖玖，道，「夠了吧！」

摸著沉甸甸的金塊，自然是夠了。

「對了，這大皇子和大公主沒有什麼名字嗎？」

「有啊！」靜靜和明明一同美滋滋道，「大皇子小名叫祖爺爺，大公主的小名叫姑奶奶！」

東方赫嘴角抽的快抽經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好名字啊！」

東方玖玖氣勢沖沖的來到金殿，只見外面跪着烏泱泱的身影，頓時有些一個腦袋兩個大，看來這些人確實不好對付啊。

「皇上，娘娘來了，在金殿門外。」

慕容卿氿還在批改奏章，聽到小李子的來報后，眸子閃過一絲精光。他優雅的放下筆起身走到窗前，通過縫隙瞧見那張牙舞爪的身影，忍不住輕笑起來。

小李子多了一句嘴，「皇上，不請娘娘進殿嗎？」

「不必！」慕容卿氿道，「她處理完外面的事情，自會進來。」

話說，這裏面反對她做皇后的，還真是東方赫說的那樣。除了他，都反對！地上跪着的人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但大概數了下，至少也有一百個。

哎，怪不得慕容卿氿頭疼呢。

東方玖玖輕咳一聲，身邊的小太監意會，公鴨嗓隨即響起，「皇後娘娘駕到！」

其中一位大臣膽子比較大，站起來便指著小太監大罵，「胡說八道，如今皇上還未封后，你便在此胡言亂語，當心掉了腦袋。」

「是本宮讓他胡言亂語的，怎麼？你有能耐砍了本宮的腦袋啊？」

大臣乖乖閉上嘴巴。

在前面領頭的大臣便是東方赫口中的趙賀。定睛一看，果然英武不凡。他徑直起身與東方玖玖四目相對，冷眼直視，「皇后？哼……你以什麼身份自稱？」

「無論是什麼身份，都比你高貴的不行！」東方玖玖冷聲回應，「你就是趙賀對吧！哼……你很討厭本宮嗎？」

趙賀自然不敢直言說討厭，只能哼了一聲。

東方玖玖揚眉冷笑，「本宮討厭你，扯平了！」

「你……你這個婦人，金殿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怎麼？這裏面性別歧視嗎？」東方玖玖笑吟吟的掃視了四周一番，「婦人怎麼了？你們這些男人哪個不是從婦人肚子裏呆了十個月滾出來的？皇上不是婦人生的嗎？還有你……」她指著趙賀，「難道你是男人生的？」

「你……」

「我東方玖玖做事捫心自問，無愧於天，無愧於地。我與皇上的事情也沒有必要與你們解釋的清清楚楚，你們說我沒有婦德也好，說我沒有功勞也罷，就是因此曾經我做過慕容樺的皇后便在這裏污衊於我。」

東方玖玖甩了甩衣袖，走到正正中央大聲道，「今日我便在此澄清一下，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從未一女侍過二夫，這婦德自然由不得你們再互相亂嚼耳朵。」

「當初，皇上為了我放棄天下，正是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此情此恩，我東方玖玖這輩子都還不清了。皇上有情，我亦如此。當初與皇上共赴稷山是我，與皇上患難是我，為皇上誕下皇子公主還是我，你們推薦的皇後人選裏面，若有一個曾經為了皇上做過這些事情的，大可說出來，皇后之位我不要也罷。」

「你們如今跪在這裏，只是因為一個皇后之位的小事將皇上陷於兩難之間。將來若是有更大的事情，是不是要逼死皇上才甘心？」

眾人不語，或許是被東方玖玖的話觸動到了，也或許是被罵醒了。

「眾位大臣，你們都是皇上看重的人才，皇上信任你們，封你們為官，就是因為覺得你們能幫他抵擋一面。但如今呢？他對政務上的事情都忙的焦頭爛額，你們不僅如此幫不上忙，卻跪在此處給他難堪，為他增事。哪裏還配得上為皇上的臣子？」

說到此處，其中一些大臣已經左右搖擺了。其中一人起身站起，走到東方玖玖面前跪下恭敬道，「娘娘說的對，是微臣們糊塗了！」

一人出來，那麼多人也跟着出來賠罪。齊聲道，「是微臣們糊塗了。」

「既然如此，那各位便早早回府休息，養足了精神，第二日再來為皇上解憂解患吧！」

「是！」

就這樣，走了一大片。

至於剩下的人，那大多都是趙賀的人，或者是東方赫口中有功之臣。他們便不一定是為了慕容卿氿，而是為了後宮的女兒。

「怎麼？你們留着繼續跪嗎？」

「娘娘好口才，短短几句話，便將這大燕一半的官員給說動了。」一名大臣譏諷道，「但我等，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絕不會讓一個有辱名聲的女人做皇后。你說你沒有一女侍二夫，誰信？」

「你奶奶的，跟老子鑽什麼牛角尖？」東方玖玖指著這個說話的大臣，對身邊的三四名侍衛道，「你們幾個……給我揍他。揍到他相信為止！」

「是！」

這四名侍衛都是慕容卿氿給她分過去的。當然，目的十分明顯，就是誰罵她，她就揍他。

那位大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拖走了。

趙賀見狀，正想說些什麼，被東方玖玖突然打斷，「怎麼？你也喜歡被人揍一頓嗎？」

「我……」

「趙大將軍，你留在這裏和皇上作對，確定是為了江山社稷？」東方玖玖挑眉一笑，「我可是聽說，朝中有許多人都巴結你，一同舉薦讓你的女兒趙夫人為後哦！」

「哪有巴結一說？」

「哦？」她得意的笑笑，「那要不我把那些巴結你的大臣的名字念出來給你聽聽，回頭你帶着謝禮去和他們聊聊，感謝他們的默默支持？」

「你……胡說八道，我趙賀做事光明正大，豈容背後阿諛奉承？」趙賀萬萬沒想到，東方玖玖說話會這麼直接，最讓他窘迫的是，她還要揭他的老底。

「哎呦呦，那這些大臣們跪在此處又是為何呀？」她笑吟吟道，「都是為了自家女兒，還是為了趙將軍的女兒呀？」

「沒有沒有！」其中一名大臣緩緩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笑着對她道，「老臣年邁已高，剛剛聽了娘娘的話，便覺得甚有道理。只不過跪在地上時間久了，就起不了，剛剛緩了好久，終於起來了。」

「哈哈……都老成這樣了，要不我和皇上說說，讓你早日解甲歸田，反正這大燕最不缺的便是人才……」

「不用不用！」大臣急忙揮手，「老臣還想為大燕出一分力，老臣先告退了。」說罷，這孫子，走的比跑的還快。

東方玖玖心中更是得意起來，憑她的口才，就不信整不了他們。

「怎麼？你們這些人也是年邁已高，跪的時間太長，起不來了？」她故意打馬哈道，「沒事沒事，反正我一會要見皇上，談談你們解甲歸田的事情……」

話音未落，又跑掉了一大片。整個金殿門外，只留下幾人。當然，趙賀那孫子還沒有走。

東方玖玖問道，「趙將軍看着不老，怎麼腿腳這麼不利索啊？」

半天，趙賀只說了一個字：「哼！」

「哼？趙將軍有什麼資格對我哼？你女兒不過是個夫人，你自己在宮裏打聽打聽，皇上可曾到你女兒的宮殿留過夜？當然啦，你長的這麼虎背熊腰的，你女兒肯定沒有什麼溫柔能留的住皇上，封后之事，你就斷了念想吧。」

「我……」

「你聽說過公雞會下蛋嗎？」

趙賀愣住，「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東方玖玖攤開手，輕描淡寫道，「母雞不會下蛋，那要它何用？當然，公雞如果能下蛋，你還不如認公雞做你的乾女兒！」

話落，東方玖玖全然不顧趙賀五顏六色的臉，徑直走向金殿去了……

走的時候，他還聽到某女洋洋洒洒的念詩：「下蛋公雞，公雞中的戰鬥雞，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