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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緊,不打緊,能得李師傅指點,是在下的榮幸。」容韞和見老兩口吵起來,忙打圓場,指著下一盤菜道:「再嘗嘗這個。」

「這還有什麼不同不成?」李大廚嘟噥一聲,伸筷夾了一根,放入嘴裏。

「咦?」他隨即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李大娘吵歸吵,但對於老頭子的廚藝還是很信服的,看到他臉上吃驚的表情,忙夾了一筷子菜進嘴裏。而傅衡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臉帶微笑在坐在那裏,倒是不急。

「奇怪,這是怎麼做的?」李大廚沒等傅衡伸筷,就伸出頭去仔細地看了看那盤菜,看完又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咂了咂嘴,疑惑道:「菜還是原來的菜,火候、油水都跟原來一樣,應該就跟前面那盤菜一鍋里炒出來的東西,怎麼味道這般鮮美?」

說完,他轉過頭來:「小公子,你在這菜里放了什麼調料?是不是跟我那孽徒放的東西一樣?所以他做出來的菜才能勝出我許多?」

容韞和重重地點了點頭:「正是。」

「什麼調料能有如此奇效?」李大廚瞪大了眼睛。

「一種叫味精的粉末,放在菜里便能提味。」容韞和不知這位老爺子對味精有何看法,畢竟這是逼得他的老東家賣掉酒樓的罪魁禍首,所以不敢把這味精出自她之手的消息說出來。往後待雙方混熟了,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再徐徐把這事的原委道出,會比現在冒然說出要好得多。

李大廚又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嘴裏,嚼了嚼放下筷子。長嘆一聲道:「有了此物,白水變雞湯,還要我們這些廚子何用?」

容韞和看老爺子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忙道:「那自然不同。這東西不過是死物,可以給菜肴提提味,但真正要把各種食材的滋味做出來,那還得靠廚師的手藝。憑着李師傅的高超手藝。再加上這味精,做出來的菜那滋味一定會美不可言。」

「讓菜變得更美味,讓天下人都吃的好。這是李師傅一生的宿願吧?藉助這味精,讓您手中的菜味道更上一個檔次,李師傅,您不想嗎?」傅衡也在一旁幫腔。

李大廚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雖然話是這般說。但有了此物,手藝上的差別就不大了。就算廚藝稍差一些,也能做出美味菜肴來。小公子,這東西價錢不便宜吧?」

容韞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一瓶,二兩五錢銀子。」

李大廚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李師傅是不是覺得咱們有這東西,別家酒樓也有,優勢不大啊?」容韞和笑道。沒等李大廚說話。她又道:「其實,我們酒樓除了這個東西。還有一樣是別家所沒有的。」

「何物?」李大廚坐直身子。

「食材不是我誇口,我家種的菜、養的魚蝦,那味道可跟這味精有得一比!李師傅不想試試用這種食材做菜的感覺嗎?」

「你不是在消遣老漢?」李大廚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容韞和搖頭。

「當然不是。這樣吧,明日,我派人將菜拿來給李師傅,您一試便知。」

「好好好,如果菜的味道真如小公子所言,你們這酒樓的大廚,我做了。」李大廚一拍扶手。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傅衡知道事兒成了,極為高興。

大事談成,儘管李大廚再三挽留,傅衡與容韞和還是告辭了出來。

上了車,傅衡把車簾放下,「你的腳還沒全好,這幾天又走了那麼多的路,我看看。」

容韞和心底甜蜜,把鞋襪脫下。

傅衡伸手將那隻腳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按了按,點頭道:「還好,沒再傷著。」說着,手上發力將一股暖流送到容韞和的腳裸上。又道:「明天你把菜準備好,我接容暉和去瀟湘書院時,順便一起把菜送過來。」

容韞和看着他剛毅英俊的面容,輕聲道:「你上午軍營里不是有事嗎?我陪哥哥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軍營里的事我已叫人代做了,不礙事。你這腳還沒好全,不要太累了,明兒在家好好歇歇。再說,林山長那裏,有些話,旁人來說,要比至親說要好。你放心,我會把這事辦好的。」

「嗯,聽你的。」容韞和抬起頭,看着傅衡的眼睛,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在山崖下曾經有過的踏實感,又從心底里涌了上來,漫延了她的全身。現在,有傅衡可以給她依靠,為她遮風擋雨,她終於可以不用在這陌生的地方踽踽獨行了。

「傅衡……」她輕呼。

「嗯?」傅衡轉過臉來,劍眉下一雙星眸滿是柔情。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看着容韞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傅衡不禁笑了起來,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笑道:「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誰是你媳婦兒?」容韞和紅了臉,還是追問下去,「咱們原來明明互相討厭,所以退了親,你為何後來又對我那麼好?」

傅衡拿過襪子,準備給她套上,容韞和一把搶過,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來。」

傅衡也不勉強,看着她把鞋襪穿好,輕聲道:「知道嗎?從小到大,無論是在邊關,還是到京城述職的那幾個月,也有無數的夫人帶着她們的女兒或親戚上門,想跟我家攀親。我所見到的那些閨閣小姐,雖然文雅守禮,但怎麼看都像個瓷娃娃,全是一付面孔一樣的表情不說,還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眼淚汪汪,看着實在是讓人心煩。當時我還在想。如果你也是這種扭扭捏捏的德性,那我寧願一輩子不成親。」

見容韞和抬起眼看他,傅衡摸摸鼻子笑了起來:「沒想到。第一次見你,你的表現就跟那些人全然不同,竟然是個村姑,還兇巴巴的,還敢嫌棄本公子,嚷嚷着要退親。可真把我氣昏了。後來還讓我爹把我暴打了一頓……」看容韞和用眼睛瞪他,趕緊擺擺手道。「是我錯在先,打得對。行了吧?」

聽了這番話,容韞和心裏暖暖的。軟軟的,甜甜的。她主動伸手握住傅衡的手,將頭靠在了傅衡的肩上。這番動作讓傅衡大為驚喜。以前都是他主動,但他擔心容韞和怪他輕薄。沒敢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此時見容韞和主動。他哪還能控制住自己?伸出手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裏。

被傅衡緊緊地抱在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容韞和覺得,自己終於在大陳找到了讓心生根發芽的地方。

容韞和回到家沒多久,剛走不久的傅衡就派人送了信來,說酒樓已經拿下了,花了七百兩銀子,那個叫大牛的學徒也留了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容韞和很高興,特意跑到外面的菜地里看了一下。打算明天各種菜都摘些送到李大廚家去。接着又拿了鋤頭到院子裏,把原來菜地旁邊的空地都挖松,準備把這個季節能種的菜全都種上。有空間水澆灌,這些菜會很快就長起來,可以緩緩不斷地供應酒樓。不過如果酒樓的生意紅火起來,她種的這些菜自然很難滿足酒樓的需求,只能種出多少供應多少了。

空間在她採回來的兩株植物和那株蘭花霧氣的作用下,又擴大了不少面積,已有一百多平方米了。可以在裏面種的植物又增加了不少,但容韞和還是決定不拿空間里種的菜去酒樓出售。畢竟外面菜園裏澆了空間水的菜雖然味道好,但還不至於太出格。而空間菜拿出來,就太引人注意了。到時候不是賺錢,而是惹大禍。就算是蘇侯爺,也不一定能護得住她。

第二天傅衡也告訴容韞和,李大廚嘗她種出來的菜,大為讚歎,說有這樣的食材,就是不給他工錢,他也要到酒樓去干幾年。

雙喜臨門,全家自然高興。呂媽媽對傅衡感激地道:「這件事,全靠你們幫忙。我想請你們一家吃餐飯,你回去問問你爹和你娘何時方便。我好作準備。」

容韞和摟住她的胳膊:「娘,就咱們的手藝,實在拿不出手。請蘇伯伯和伯母去外面酒樓吃,食材又不如咱們家的好。不如這樣——拿上咱們家的食材,讓李大廚給做,就在新酒樓吃,在開業的前一天,你們看如何?」

「這個主意好。」呂媽媽贊同,轉頭問傅衡,「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業?」

「這事兒,正想跟囡囡商量呢。」傅衡看了容韞和一眼。

「那你們商量,我去做飯,蘇公子今天不許走,就在這兒吃晚飯。」

看着呂媽媽出去,容韞和苦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傅衡一眼,扯開話題:「酒樓的事你作主就行,我只管供菜,你們或直接清算菜錢,或給一成份子就好。」

「那怎麼行?我本來就是想幫你,才張羅的酒樓。你賺夠了錢,咱們才能早一點成親不是?那天你也聽葛夫人說了,我都二十了,該讓我娘抱孫子了……」

「傅衡。」容韞和瞪了他一眼,臉漲得通紅。

傅衡「嘿嘿」一笑:「好好,咱不說這話。我說說我的打算:李大廚隨時能來;酒樓原來的幫廚和小二也都被留了下來;門窗桌椅修一修油一油就能用;菜么,我派個信得過的手下,每日騎馬到你這兒來拿菜就可,不夠的就去買些,你也別種太多,別累著。然後咱們再選個黃道吉日,就可以開業了。這酒樓往後咱們也不用操心,只管交給吳管家。你看還有什麼不妥的?」

「嗯,挺好,沒啥不妥。」容韞和本想把酒樓佈置成現代酒樓的樣子,後來想想,古代酒樓佈置都差不多,他們這酒樓既然是以味道取勝,倒不必弄那些花哨的東西,便作了罷。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一個酒樓的名字。然後讓我爹給寫個匾額掛上去。」

容韞和笑道:「那倒不如讓蘇侯爺給想個名字。」

「這個主意好!我爹要知道是你讓他起的,指定得高興。」傅衡瞅著容韞和,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我不跟你說了,我做菜去。」容韞和知道他什麼意思,嗔了他一眼,站了起來。

「囡囡……」傅衡忙叫道,「我讓兩個丫環來幫幫你,可好?看着你成日做這些粗活,我……」他住了嘴,沒說下去。

容韞和停住腳步,看着門外的青青葉子好一會兒,這才迴轉身來笑笑道:「等建好新宅子,我再買幾個下人。現在么,還是照老樣子吧。」

傅衡既要留在這裏吃飯,馬雷自然被派回去給蘇府帶話,待回來的時候,便交給容韞和兩張紙:「容姑娘,你那建宅子的圖,公子讓我去何師傅那裏拿回來了。」

容韞和接過來一看,倒是很高興。何師傅那兒子,把她原來的寫意圖改畫成了一張施工圖,各處標得明明白白。原來這時候建房子,無非是磚頭和木料。古代大樹甚多,價錢自然便宜;人工也不貴。何家作出的預算,如果像她這般青磚黛瓦地建些房屋,再挖一大一小兩個池塘,把路用小石子鋪好,一共也只需一百二十兩銀子。

何況,且不說賣味精,只這酒樓開業之後,便會有收入,她倒不用擔心生活沒着落。

當下容韞和把圖紙給傅衡看了,又把自己的想法細細交待了一遍,拿出一百二十兩銀子交給他:「那就勞煩你幫着把宅子建起來。」

傅衡看看四周沒人,握了握她的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接下來的幾天,容韞和除了跟呂媽媽一起給容暉和打點行李,便是到村裏各家去,買了些自家沒有的當季菜秧和種子,將菜種了下去;又把自己記得的一些菜譜,細細地寫了出來。那邊傅衡一邊忙着軍營的事,又張羅酒樓和建宅院,也沒空過來。

在家呆了三、四天,容韞和看家裏已無事可做了,容暉和也還得等過幾日蘇侯爺有空了一道送過去,她便想進城去看一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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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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