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Sweet Moments

【之前發的是初稿，說過年底前會修改一次。現在就是最終定稿。以後修改也應該只改個別詞語和語句】

余清璇在紐約布魯克林攻讀博士學位，之前姬菲迎一直想去紐約看她，無奈兩個女生都忙於research抽不開身，見面的時間只能一再延期。好不容易湊到一個時間兩人都有空，姬菲迎訂到機票就飛了過去。

余清璇的課題壓力比較大，修讀課程之餘也開始跟着boss做各種科研工作。到紐約留學這兩年陸續結識了幾個華人留學生，其中一個還跟她一樣同為Y大的學生，對這次見面也有幾分感慨。

姬菲迎到了紐約的第二天早上，余清璇先帶她在學校逛了一下，接着兩個女生又到紐約市區玩了一個下午，拋開學業的壓力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

當天傍晚，跟余清璇告別後，姬菲迎回酒店退了房，打了一個電話給程釋。

他這幾天在跟人談一個收購案，忙得幾乎連給她打電話的時間也沒有。簡單地通過電話后，姬菲迎到酒店二樓的餐廳等他。

讀博士這兩年，她課題多，他research也忙，基本都是程釋去她那邊看她。兩年下來他光是為了看她就不知道坐了多少次飛機。這一年他的閑暇時間更少，有時他甚至當天過來就得當天走。但是不管有多忙，他兩個月一定來看她一次。

碰上放假的時候，兩人都盡量抽出時間攜手外出遊玩。每次一起出去都是他負責一切事宜，訂機票、訂酒店、駕車路線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姬菲迎只管玩。周雲琦聽后直說她太幸福，因為她跟顏少聰每次出去都是兩人一起商量的。

到了約定的餐廳，她吃完套餐，他還在跟人談話。姬菲迎一邊等他一邊看書。

他喜歡看書，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拿書出來看，姬菲迎受了他的影響閑暇之餘也經常看書。

以前她買的都是本專業方面的書，後來也買了幾本人物傳記和小說看，再後來還買了幾本經濟類的書籍。程釋每次來看她都會拿她的書看，有些書她買回來只看了一半他就已經看完了。去年她在一本關於Oracle公司的經濟暢銷書，記不住裏面一個工程師的名字，問他時他記得一清二楚。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收到程釋的信息，說還要再晚一點才能談完事情。

姬菲迎跟他說自己在看書，收起手機后，繼續看書。

這一等就等到了八點半。

程釋過來找她時，她正坐在沙發里靜靜地看書。

姬菲迎翻書時察覺到他的存在，抬起頭就看到了他，立即欣喜地闔上書。

程釋見她雖是面露笑容，眼底卻泛著一絲疲倦，心中憐惜不已，摟住她的腰站起來，「對不起。等很久了是不是？」

「還好。我還差幾章就看完了。」姬菲迎沖他揚了揚手上書。本來逛了一天已經有點累了，這會見到他疲憊一掃而空，重新變得神采奕奕。

程釋幫她拿了行李，姬菲迎跟着他一起步出酒店。

到了他的公寓，程釋把她的東西放好，去冰箱給她拿飲料。

姬菲迎在酒店看書的時候還很精神，然而畢竟逛了一整天，見到他后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倦意來襲。

程釋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她蜷在沙發上，一雙眼困得已經睜不開。

他放下東西，指尖撫上她的臉，輕聲叫她。

她靠過來，貼着他手臂咕噥了一句：「幸好我學校離得近，要不然今天沒見面就得回去了。」從波士頓坐飛機過來也就一個小時。

他聽得失笑，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嗯。」

細細察看她的臉，四下看了看，把她抱到房間的床上。

她課題很忙，閑暇時間比起大學那會自是被極大壓縮，去年有段時間他們幾乎連見面時間都沒有。有一次就有些懊惱地在電話里對他說，當初申請他的學校的話其實也不錯——讀本科時她一直以MIT作為目標，直到大四時兩人在一起后才有過動搖。

姬菲迎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他將自己抱到床上，連忙睜開朦朧的雙眼，「怎麼不叫醒我？」還要洗澡呢。

程釋給她理好頭髮，修長的手指輕撫着她的臉頰，「我叫過了。睡吧。」

「那你呢？」姬菲迎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立即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他在紐約的臨時公寓，自然無法跟他在三藩市那套住宅相提並論，只有一間卧室。

「我去睡沙發。」

「那怎麼行？」聽到「沙發」兩個字，姬菲迎徹底醒了。她剛才進門后就坐過那張沙發，他個子這麼高，窩在又短又窄的沙發上得多難受。

「可以的，別擔心。」

她還是搖頭，「不行不行。沙發睡得不舒服。」

他挑起劍眉，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雙手環胸，背倚牆壁，一腳點地，「嗯？那你想我睡哪裏？」

他還穿着襯衣西褲，外套剛才就脫了下來，乍看有點像高中那時的衣着，只是平添了幾分成熟和銳氣。不經意間的動作，夾着幾分閑適隨意，更是英俊得一塌糊塗。

姬菲迎看了他一會，想了想，下定決心對他說：「我們一起睡。」反正他的床足夠大。

他挑起眉看着她，眸光深長，看上去卻依舊平靜。

姬菲迎下了床走向他，「我們一起睡，一人半張床。」

她還真覺得他跟她躺在一張床上能坐懷不亂？

程釋抵住牆壁，將她攬到身前，雙手交疊圈在她腰后，低了頭與她對視：「真當我自制力那麼好？」

姬菲迎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柔和的燈光下完全無可挑剔的五官，深邃的眸子裏蕩漾着意味不明的溫情，幾乎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她的臉微微一紅，仰頭看着他，目光瑩潤，「難道不是？」

程釋嘆了一口氣，收下她的褒揚：「你說是就是吧。」

這口氣，聽起來好像有點無奈。

她盈盈地注視着他，輕輕咬住下唇，纖長的睫毛隨着笑容輕顫，「你就挑戰一下。」

她突然想起什麼，又說：「到時如果我媽問起來，我就跟她說我們睡同一張床，但是各睡各的。」

程釋托住她後腦，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語氣里儘是縱容：「你說怎樣就怎樣。」

去年秋天姬菲迎接媽媽來美國觀光度假，將幾個大城市都走了一遍。

姬菲迎每次出去哪裏玩都會打電話回國告訴媽媽，之前跟程釋去加勒比海前就對媽報告過。回國的前一天，媽媽在房間里收拾行李，姬菲迎也幫着一起收拾東西。媽媽突然問她，她跟程釋出去旅遊的時候是住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姬菲迎自然知道媽媽在糾結什麼，放下手上的東西鄭重地對媽媽說：「媽，我們住同一間房，但是我們住的是一間套房，裏面有兩張床，我跟他各睡各的。」

「那去年你剛來美國那幾天呢？」媽媽明顯鬆了一口氣，又問。

「那是他們家買的房子，有很多個房間，他睡他的房間，我自己睡一間。」

姬菲迎覺得好笑，「媽，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你現在問不也已經晚了嗎？」

媽媽也有些不好意思，辯駁道：「媽這不是相信你嗎？」

「相信我的話幹嘛現在又問我。」姬菲迎覺得媽媽的話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媽媽伸手作勢要拍她，嘴裏輕斥着：「你這丫頭！我還不是擔心萬一。」

姬菲迎也笑出來，見媽媽似乎還有話說，正了臉色說道：「媽，你放心，他這個人就跟個自動製冷器一樣，平時君子得不得了。有時還是我主動抱他的。」

媽媽聽完像是得到了保證，那之後就沒再問。

後來姬菲迎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說給程釋聽，他聽后表情倒也鎮靜，只說了兩個字：「難題。」

她鮮少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笑容絢爛，眼中光彩奪目，湊近他問：「比你那時參加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遇到的題目還要難嗎？」

他將她整個人都摟入懷中，嘆道：「難很多。」

程釋示意她坐在一旁，「坐那邊。我收拾一下。」

姬菲迎站在旁邊，看着他彎著頎長的身軀整理床鋪，曾經在腦海閃現的一個想法重新冒了出來，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他。

「我想過，其實我可以早點畢業。」也不算很辛苦。

他轉過身來，雙手在她腰后交握，挑高濃黑的眉，清峻的眼底浮起一絲罕見的戲謔，「早點畢業幹嘛？我可不急。」

姬菲迎伸出拳頭捶了他一下，可是心裏到底不捨得，力道也很小。

他執起她的手，眼中含笑，深黑的瞳仁折射出點點的碎光，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

程釋看了她一會，收攏雙臂將她嚴絲密縫地圈在懷中。雖是密實的懷抱，卻沒用力，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姬菲迎抱住他，安心地靠在他肩頭，盡情地聞他身上的味道，腦子什麼都不想，只是沉醉在這一刻。

周雲琦曾經問過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做什麼事情最開心，她的回答是被他抱住的時候。

正想着，聽得他在她耳邊說：「不着急，你想讀多久就讀多久。」

讀博士本就辛苦，加之她的學校又是出了名的科研繁多。

「真的？」

「真的。」程釋捧起她的臉，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別太累了，有的是時間。」

如果要提前畢業，平時跟他見面的時間必然會大大減少——姬菲迎這麼一想也釋懷了，抬頭迎上他的視線，輕輕笑出來，帶着一絲調皮：「那你再熬一下吧。」

程釋撥開她的頭髮，語氣依舊縱容：「熬就熬吧。」

她讀的是最辛苦的工科，每天要面對枯燥的代碼，一進實驗室對着電腦就嚴謹無比，在他和別的熟人面前才又變得活蹦亂跳。

程釋收回心思，對她說：「去洗個澡？」

她點點頭，「那我去了。」

兩人都洗漱完畢后，準備睡覺。

他坐在床沿，在床鋪上投射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向她伸出手：「給我抱一下。」

「我也要抱一下你。」姬菲迎走上前，張開雙臂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等她躺好，程釋給兩人蓋上被子，「睡吧。」

「晚安。」

「晚安。」

他關了床頭燈，房間立時陷入一片靜謐的黑暗中。

第一次同床，雖然不是共枕，在這樣的夜晚也多了一絲旖旎。

姬菲迎想起那時去加勒比海度假，他們的床之間只隔了幾米，她一翻身也能看到他。但是畢竟不在同一張床上。

不像現在，伸手就能摸到的距離，能聽到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程釋見她還瞧著自己，「怎麼還看着我？還不睡？」

「嗯，這就睡。」

她想到他就躺在自己身側，心裏很是安然甜蜜，倦意上涌，漸漸熟睡過去。

這一覺沉沉地睡到了早上。

姬菲迎心裏挂念著跟他一起出去，不想白白浪費掉大半天的時間，加上平時的生物鐘作用，七點半左右醒了過來。

睜開眼一看，他已經不在床上。

她下了床，走出卧室。

這是一套單身公寓，卧室只有一間，另一個房間用於健身，傢具的佈置擺設都很簡單。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漫進來，宣告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姬菲迎出了房間，在廚房裏找到他的身影。他開了冰箱門在找東西，背影看上去不若平時清冷。

姬菲迎知道他有早晨跑步的習慣，看得出他已經洗過澡了。

睡了一覺精神了很多，她去了浴室洗漱。

梳好頭從浴室出來，姬菲迎揚聲問他：「你幫我訂了幾點的機票？」今天不打算扎頭髮，索性任由一頭長發散在腦後。

「下午五點。」回到公寓她剛好可以休息。

姬菲迎聽后忍不住露出微笑：這樣她跟他有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呆在一起。

他挽著襯衣袖子在廚房裏忙活。他是極有條理的人，袖子捲起來后多了幾分隨性，更增英俊。

明亮的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簌簌地落了他一身，在他周圍鍍了一層淺金色的光邊，單是看背影就英俊得不似凡人。

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

他的動作緩了一下，騰出左手覆在她的雙手上輕輕按了按，接着略顯清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空響起：「餓不餓？」

「有一點。」姬菲迎蹭了蹭他的襯衫。他跑步后洗了澡，身上還留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很好聞。

她從他後面探出頭瞄了一下鍋里的東西，「吃什麼？意麵？」

「對。馬上就可以吃了。」他熄了火，將煮好的意大利麵倒到之前拿出來的盤子上。

說來慚愧，之前她曾說過要煮南瓜粥給他吃，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最近倒是吃了好幾回他做的東西。

「你今天還有事要忙嗎？」姬菲迎放開他，端起盤子，用叉子捲起麵條先嘗了一口——非常好吃。

她重新卷了幾根麵條，舉高盤子，伸到他面前，「好吃。」

「不用了。今天休息。」程釋就着她的叉子吃了一口，「我們出去走走。」

她用力點點頭，眼中浮起期待：「好！」去哪裏倒不重要，只是想跟他呆在一起。

程釋將東西都端到桌子上，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兩人開始吃早餐，偶爾刀叉碰到餐具，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程釋想起她昨天的行程，問：「昨天過得怎麼樣？」

「早上我去余清璇的學校跟她碰面，然後她帶我在她的學校逛了一下，她學校很漂亮……」姬菲迎開始跟他講述昨天的經歷。

他聽得認真，間或問一兩個問題。

早餐時間就在一問一答中度過。

用餐結束后，兩人一起收拾餐具拿去洗滌。

餐具本來就不多，清洗得很快。

放好最後一個盤子后，姬菲迎端起吧枱上的杯子喝水，興沖沖地問他：「等一下我們去哪裏？」

其實大二暑假夏令營那時她就來過一次紐約，加上帶媽媽遊玩和昨天跟余清璇見面，算起來她已經把這個城市大致地逛了三次，但是更想跟他一同漫步街頭。

「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買？」他要梳理一下路線。

她放下杯子，側頭看着他，剛梳好的一頭長發順着側頭的動作垂了下來，笑容明媚：「我想買手錶，等一下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她的手錶前陣子壞了，想買一塊新的。

程釋微低下頭，視線在她身上滑過。

她起床后穿了一件松垮垮的白襯衣，襯衣的料子很薄，能隱約看到裏面的背心，下擺鬆鬆地束在牛仔褲里，最上面一顆扣子沒扣上，領口露出一片白皙瑩潤的肌膚，脖子上的項鏈隨着動作劃過線條優美的鎖骨。非常簡單的衣服，清新中卻透出一種別樣的風情，分外引人注目。

她不喜歡過多的裝飾，耳洞也沒穿，身上除了手錶沒有其餘裝飾物，項鏈卻一直戴了下來。

他雙手撐到吧枱邊緣，將她圈在雙臂圍成的懷抱中，「還有別的嗎？」

沒有忘記她雖然讀的是枯燥的工科，略去正在攻讀的博士學位不提，也只是一個22歲的女孩，跟其他處於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喜歡到處玩，喜歡品嘗各種美食。

姬菲迎乾脆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給他，身子微微後仰，仰起腦袋看着他：「還沒想好，可不可以到時想到了再看？」

他低下頭，額頭跟她的相抵，「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