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打斷的好事

第三章 被打斷的好事

又是一年春,宮中景色依舊,卻少了幾分熱鬧多了幾分清凈。

剛哄女兒睡下,迎面一個小小人兒便撲了過來,稚聲稚氣的叫,「母后。」

秦鳶抱住他,兩指豎在唇邊,噓了聲。

「小聲點,別吵醒了悅兒。」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正是秦鳶和容昭的第一個孩子,已經兩歲的容曦。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看向搖籃里已經睡着的妹妹,癟了癟嘴,頗為委屈道:「母后只疼妹妹,不喜歡曦兒了。」

秦鳶好笑的把他抱在膝蓋上,柔聲道:「你和悅兒都是我的孩子,母后怎麼會不疼你?」

容曦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殷切的望着她。

「那今晚我要和母后一起睡,好不好?」

秦鳶摸了摸他的頭,心裏哪裏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曦兒一個人睡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和母后一起睡呢?」

容曦很委屈,「以前父皇天天纏着母后,現在又多了妹妹,母后都沒時間陪我了。」

秦鳶一聽就心軟了,想起這孩子才半歲自己就又懷孕了。女兒出生后又生了一場大病,自己日夜照顧,的確是忽略了他。

「好,今天晚上曦兒就和母后一起睡。」

「真的?」

容曦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秦鳶笑得寵溺,「真的。」

這時候,容昭走了進來,板着臉道:「不行。」

母子倆抬頭望過去,容曦立即就不高興了。

「為什麼?」

容昭已到跟前,低頭看着只到自己膝蓋的兒子,道:「你已經兩歲了,不能再纏着你母后,要習慣一個人睡。」

容曦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那父皇您二十多歲了怎麼還纏着母后?」

容昭:「…」

秦鳶低頭悶笑。

容曦又繼續道:「我是小孩子,需要人照顧。父皇您已經是成年人了,您才應該習慣一個人睡。」末了他還回頭看着秦鳶,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寫滿了認真,「母后,您說對吧?」

秦鳶輕咳兩聲,點點頭。

「對。」

「鳶兒。」

容昭不滿了,「你不能這麼縱容他…」

容曦癟癟嘴,輕哼道:「父皇好幼稚。」

容昭一愣,瞪着他。

容曦把下巴一揚,趾高氣昂道:「父皇是一國之君,天下萬民之主,應該心懷天下,卻氣量狹小的天天與曦兒爭母后。如此行為,實乃幼稚。」

容昭瞠目結舌。

秦鳶則是被兒子一板一眼教訓父親的樣子逗得開懷大笑起來。她捧著容曦的臉,忍不住滿腔的母性情懷,「曦兒真聰明,你父皇啊,他就是幼稚。」

容曦立即附和的點頭,「父皇幼稚,不聽母后的話。曦兒最乖巧,最聽母后的話,所以母后最疼曦兒對不對?」

「是是是,曦兒是母后的寶貝心肝兒,母后當然疼你了。」

「鳶兒。」

容昭不滿妻子的忽視,眼中開始冒酸泡泡。

「好了,你都這麼大人了,跟孩子爭什麼寵?」秦鳶嗔了他一眼,「前些日子我忙着照顧悅兒,確實忽略了曦兒太多,他才兩歲,本就是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你一個大人,跟他計較這麼多幹什麼?」

「可是,我…」容昭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幾度欲言又止。

容曦則是以佔有的方式抱着秦鳶的脖子,還不忘回頭對他挑釁一笑。

秦鳶心疼兒子,不等容昭開口便又道:「就這麼說定了,今晚曦兒跟我睡。」

「母后萬歲。」容曦興奮的在她臉上吧唧一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來。

容昭死死的瞪着他,這小鬼明顯就是在扮豬吃老虎,可恨。

「鳶兒…」他面色委屈,道:「那我睡哪兒?」

秦鳶已經抱着容曦站了起來,隨意道:「這宮裏這麼多房間,你還怕找不到地方睡?睡偏殿吧。」

「鳶…」

容昭剛準備說什麼,秦鳶已經抱着容曦走了出去,容曦還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容昭嘴皮狠狠的抽出。

他盯着兒子那張臉,沒由來的就想起了秦曦。外甥像娘舅,這孩子長到兩歲,眉眼之間越發和容曦相似。那人總是微笑自若卻滿腹心機,揣度人心顛倒乾坤。

這孩子不過兩歲稚齡,卻懂得如何利用對自己有利的因素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此聰慧絕倫,將來必成大器。

想着,他便漸漸笑了起來,看着妻子遠去的背影,記憶卻回到了十多年前他們初遇的情景。

當年她匆匆而來,一頭撞在他懷裏,將他滿腔心事撞得煙消雲散,只留下了她的位置,從此便再也無法割捨。

兜兜轉轉,竟已過十三年。

……

月上枝頭,夜色一片寂靜,容昭卻輾轉反側睡不着。他睜着眼睛,望着牆壁,牆壁的對面,有他所愛的人。

容曦好久沒和秦鳶一起睡了,便鬧着要她講故事,秦鳶好不容易哄兒子睡著了,剛要躺下,卻發現身後有人。她回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容昭。

「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着。」

容昭看了眼已經睡著了的兩個孩子,將秦鳶拉出去,「孩子都睡著了,鳶兒,你該陪我了。」

秦鳶瞪着他。

「萬一待會兒曦兒和悅

「萬一待會兒曦兒和悅兒醒來沒看到我怎麼辦?」

「不會的。」容昭抱着她,呼吸噴灑在她耳邊,聲音低啞而隱忍,「鳶兒,我好想你,我們已經很久都沒在一起了,我想…」

秦鳶紅著臉,微微推開他,嗔怪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想着那些事?」

容昭卻不依不饒,「你懷着孩子的時候辛苦,我怕你動胎氣,也不敢碰你。如今悅兒都一歲了,你不用天天親自照顧,宮裏那麼多人,又有乳娘…」

「那可不行。」

秦鳶道:「別人帶我不放心,曦兒和悅兒都是我的孩子,照顧他們是我作為母親的義務和責任,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容昭咕噥道:「我到希望自己是個孩子,那樣你就能分出時間來陪我了。」

秦鳶又瞪了他一眼,對上他委屈的眼神,想起自從生了悅兒以後,兩人的確很久都沒有好好的在一起了,便軟聲道:「再等幾天吧,曦兒小孩子心性,也就三分鐘熱情,我答應了今晚陪着他睡,不能食言而肥…」

「那你就忍心冷落我?」容昭抱着她軟玉溫香的身子,想起曾經的耳鬢廝磨交頸纏綿,心便熱了熱,聲音也越發嘶啞,「太醫說過了,忍久了,對身體不好,我…」

話沒說完,秦鳶就狠狠瞪着他,羞怒道:「這種事,你居然去問太醫?」

容昭這才察覺自己失言,立即閉上嘴巴。

秦鳶猶自生氣,「這些事,你…你竟然鬧到太醫院去,你讓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容昭忙又拍着她的被給她順氣,見她臉色好了點,又小聲道:「我倒是想問你,不是怕你害羞嘛。所以就…」

「你還說?」

秦鳶回頭瞪着他,他立即閉上嘴巴隻字不提。

見他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秦鳶也慢慢消了氣,「時間也不早了,去睡吧,明天還得早朝。」

容昭這次不敢留她了,嘆了一聲,認命的去了偏殿,快天亮的時候才勉強入眠,沒睡多久就起床準備上朝了。殿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女子。

他皺了皺眉,難看的臉色在看見來人後瞬間雨過天晴。

「鳶兒?」

他大步走過去,「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秦鳶一招手,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手上捧著洗漱用品和龍袍冠冕。

「把東西放下,你們出去吧。」

容昭抱着她的腰,「你不是要照顧曦兒和悅兒嗎?」

「對啊。」她展開龍袍,「所以你得快點,早些穿戴洗漱完畢,我得去伺候兩個小祖宗起床。悅兒起床氣可大著呢,待會兒看不到我,又得哭鬧不休了。」

「時間還早,悅兒起碼還有一個時辰才會醒。」容昭將她手中的龍袍丟開,湊過去就吻她。

秦鳶偏頭躲過,嗔道:「你做什麼?」

容昭拿開她的手就咬住她的唇角,模糊的說道:「你陪了孩子一夜,現在該是陪我了吧?」

秦鳶羞得臉蛋通紅,伸手去推他,「早朝的時間要到了…」

「晚些也無妨。」

「可是…」

容昭已經將她的領口扯開,把她壓倒在床榻上,急切的吻了上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話。

環佩叮噹,錦衣羅鍛,金釵步搖,一一丟出帳外,低低淺淺的呻吟聲掩蓋在重重帳簾中,源遠流長。

時光靜好,春宵一刻,本是極和諧的畫面。

可是——

「母后——」

稚嫩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這旖旎的氣氛。

「是曦兒。」

秦鳶猛然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容昭,面色酡紅,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

「肯定是悅兒醒了,我得去看看。」

「哎…」

容昭正伸手去抓她,冷不防一個小小的人兒就這樣撲了進來,直接就撲進秦鳶懷裏。

「母后。」

秦鳶忙伸手抱住他,「慢點,別摔著了。」

容曦從她懷中抬起頭來,委屈道:「母后,我醒來沒看見您,曦兒害怕。」

秦鳶心疼的拍他的背,「曦兒不怕,母后在這,別怕…」

容昭在一邊看着,額頭掉下幾根黑線。

這小兔崽子,專會壞他的好事。

心裏正腹誹著,容曦卻已經看見了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天真道:「父皇,您怎麼不穿衣服啊?」

容昭一愣。

秦鳶回頭,看見容昭衣衫凌亂坦露胸膛,想起方才的情景,臉色又是一紅,輕咳一聲,忙抱着容曦站起來。

「父皇馬上要上朝了,咱們別耽擱他了,走,回去母后給你穿衣。天這麼冷,你出來怎麼就穿一件裏衣,冷著了怎麼辦?」

容曦乖巧的趴在她肩頭,聽着她喋喋不休的嘮叨,看見父皇黑青的臉卻憋著氣說不出話的模樣,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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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門之嫡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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