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不聽為好

第六百零五章 不聽為好

「等等,你停下,你剛才有說話嗎?」我問出了聲,眼眸中的畫面卻依舊與耳邊的動靜相駁。呃,他明明開口的,可是為什麼我卻聽不見他的任何一句話語?我越想越后怕,那雙手更是死死的按住了他的雙肩。

「你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我問出了話語,耳邊依舊一片安寧。「那這樣,你傳音告訴我?」我低頭想了想,只得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你應該是聽不見了……」蕭生夏淡漠了片刻,還是將這個殘忍的訊息與我例行通報道。我早該猜到他這番言辭的,只是提意見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己罷了。

我沉默了少時,還是顫巍著聲線的問了一聲。「那麼,原因呢?我聽不見的原因呢?」蕭生夏久久的都不曾回答,直到我們落腳於宮殿的一處,他這才傳來了話語。

「或許,或許是因為賀夫人施與的毒與你身上所中之毒相斥,從而產生的惡性循環罷。」我愣住了神情,整個人都彷彿靈魂被抽空一般。真是人算不若天算,這老天爺定是存心和我過不去,不然的話,又哪裏會讓我經歷這些巧合卻又讓人難以言喻的重重危機呢?

我心中抱怨連篇,轉化到口頭上,卻只成為了一句無力的商榷。我看向了蕭生夏隨後抱着一絲絲的希望的問道:「那麼,有辦法嗎?我還能再次傾聽話語,聆聽世界嗎?」

蕭生夏一副愁容,直覺告訴我可能是幾率渺茫。我收回了乞憐的雙眼,備着接受現況,卻發現蕭生夏竟然露出了不著痕迹的淺笑。哼,見着我失去聽覺,他蕭生夏可倒是開心了。以後,他可以在我耳邊任意的說着謊言和壞話了?

「不問問我為什麼要笑嗎?」蕭生夏欠扁的傳音了一句,我白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回應。這不是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的事嗎,他的笑,定然是不懷好意啊的喂。

「嗯?在想什麼?你多少是不是應該表態幾句,或者說,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我的笑意為何嗎?」蕭生夏依舊欲擒故縱的傳音著,而這話,倒也是扯着我的心緒上下波動。

這吊人胃口的戲碼,向來是他蕭生夏玩的得心應手的把戲。我能做的只是保持着緘默,等着他耐不住性子的同我透露話語。

既然這是由他開的頭,想必他也有意終結他這個話題的。我心中琢磨著,果然在幾秒之後,聽到了他的傳音。

「好了,我就直說了,對於你的聽覺,其實……並沒有你預想中的那麼糟糕。」蕭生夏的話語恍若一抹由著石縫中滲透而來的微光,讓我乾涸的心臟受到了泉涌的灌溉。

我滿目期待的望向了他,隨後便見着他繼續將話語延續了下去。「嗯,你現在雖是耳力不鳴的這等狀態,但放心,這種狀態並不會持續太久的。或許一天,或許七日,你皆有可能恢復耳力的。」

蕭生夏傳音著,總算是破天荒的向我宣佈了一個好消息。我心頭的擔慮減弱了許多,可如今耳力不明的狀態卻還是讓我頓生惱火。

「怎麼了?這個消息,還不能讓你舒展愁眉嗎?」蕭生夏將我打量了一番,話語卻像是多了份關心,我敷衍的搖了搖頭,示意着他先去往大殿早朝為先。

「有什麼為難都可以和我說說,本王可不希望去往大殿之時,你頂着這一副愁容,又給本王生什麼亂子差錯。」蕭生夏嘴裏吐不出好話,我只能以著行動證明,給了他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

「咳,比哭還難看。還是走罷。」蕭生夏嫌棄一聲,同着我一併邁向了大殿的方向。我們步伐不一,可卻也只有幾步之遙的間距。我邁入了大殿,隨後便見着一幕出其壯觀的景象。

眾臣皆換上了最為統一莊重的官袍,清一色的行了君臣之禮。他們彷彿閱兵般的整齊隊列,看的我都挪不開眼,直到蕭生夏瞪來了一眼凌厲的目光,我這才遲緩的挪動着步伐,向著一旁站去。

「呃,借過借過。」我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則是強行擠出了一條小道,端正的打起了醬油。反正什麼也聽不懂,也聽不見,我來這兒與否,分明就一點意義都不存在……

「你過來,站在那裏像什麼樣?」蕭生夏又是一聲,差點讓我猝不及防的跌了一跤。看來,這聽不見聲的日子,還真是度日如年的啊喂。

「啊?那要站哪裏啊?」我也以著同等的傳音之法回了句話予他,卻見着蕭生夏面露不悅,直接點指了身旁的空位。

「呃,我也要站上去嗎?別啊,我恐高。」我看着那一層層堆砌的高梯,隨口便編了個拒絕的借口。「不成,你快給我過來。」蕭生夏又是一句,我也只能認慫的一步步向他走去。

「誒……他們怎麼都望着我啊,我是不是不該站在這個位置啊。」我站在蕭生夏的身旁,隨後尷尬著的傳音道。莫名的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人物,這倒是讓我產生了說不出的彆扭與不自在。

「沒事,你保持微笑就成。」蕭生夏道完這話,便開始「對起了口型」。這種有圖像沒聲音的畫面看的我很是尷尬,而他一套接着一套的話,即使我先前對口語稍有了解,可卻依然沒法一次性理解透徹。

「喂喂,你在那兒嘰里咕嚕的說什麼?」我厚著臉皮騷擾了他一句,卻瞧着他已然揮袖,作罷了早朝。

眾位官員又是統一的退卻,嘴裏還煞有其詞的說着些什麼。這些話語,我雖是無法以著聽力加以判斷。可大概也能猜測出大半。既然如今同他一併立於至高之位,想必眾臣方才所言也就只可能是那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心中琢磨著,轉眸間便見着蕭生夏也正將我盯瞧著。他的目光炙熱,同時也暗含着審視與猜疑,那種凌厲的神情將我瞧得心慌,似乎也是有着能將我看透的魔力。

「怎麼了嘛?幹嘛看着我,方才在朝堂上,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我心緒的迴避着他的目光,裝傻充愣道。」沒什麼,即便是有什麼,也無需你多生挂念。「蕭生夏的一句冷言,頓時便澆熄了我一半的熱情。好歹,我也是一名「失聰病患」而他蕭生夏竟然無情至此,連着一點點的同情與體諒都不曾施予於我。

我心中抱怨著卻見着他已然落座於龍座之上,他的面容凝重,卻是一副視眾人為蜉蝣的模樣。明明早朝之時,他只是立站着宣告交代事宜,而現在,卻沒想到他會以這樣一副氣勢逼人的狀態施展在我的面前。

可不得不承認~這廝還挺會享受的,那擁著軟綢金雕的龍位,想來坐上去的感覺定是妙絕。我心中羨慕歸羨慕,眼神卻只是隨意的撇了他一眼。

哎,羨慕不來的事多想也是白搭,我百無聊賴之際,乾脆直接放空起了自己的神緒。若非蕭生夏接踵而來的傳音話語,我或許會一直維持着這種狀態,直到他厲聲凶嚷起我的姓名吧。

我思慮翩翩,設想着不可能的事,而發生的就是發生了。這一次,我終究還是聽清了他清冷的話語。

這些話,我本來以為是不會再為其掀起波瀾了,可是心意往往不得自控,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這些顯得不足道的事兒。

「聽清楚了嗎,我身旁的這個位置,只能坐着那個人。」蕭生夏又一次的重複了話語,而我點了點頭麻木的神情卻是欺騙不了自己。真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我竟然還會在意起這些所謂的兒女情長,更沒想到的是,如今的我,對於蕭生夏竟然還會生了醋意的念頭。

我憎惡起了自己,卻依舊躲不過蕭生夏陸續襲來的傳音。」你難道聽了這些,就只會點首認同,自己都沒有存着什麼別的想法嗎?「他的聲音略微低沉,可是字字句句都打中了我的心靶。別的想法?呵,我還能有什麼別的想法?難道說,我要厚著臉皮去爭那個位置,還是說,我要對着他的這句話語,產生極為強烈的情感起伏嗎?

我無奈的擺了擺頭,隨後答了他一句。」嗯,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那個位置一開始便是她的,不管是你的心中還是你的身旁。「說完這話,我便扯出了一絲笑容,儘管會很難看卻還是盡了我的全部力氣。

」好,算你知趣,你放心,你的虛名我也會給你留着的。「蕭生夏唇音同步,我也於一瞬間覺察到了自己好似是恢復了聽覺。可我不想承認,依舊是裝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

這樣做的原因,其實無非有三。其一,我並不想要和蕭生夏的關係,在外人看來乃是情感和睦,蜜語甜言的」模範夫妻。「其二,我恰巧可以藉著聽力失卻的借口,多多的與他進行傳音。記得書冊上曾有記載,若是一種技能反覆運用,便極有可能提升更高深的靈力,這樣的偽裝,倒也算是給了一次我加深靈力的機會。

其三,當然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情境下,我完全可以通過假借失聰的借口,從而避開身邊即將迎來的種種勾心鬥角。譬如,蕭生夏在乎的那人,極有可能會傳來的口蜜腹劍。

」嗯?你說的什麼?我聽不見,你忘了嗎?「我遲疑了片刻,違背着真實的道出了這話。蕭生夏沒有生疑,直接將方才口述的話語以著傳音之術,再次一字不漏的複製粘貼了一聲。而這兩句堅定決絕,卻又完全雷同的話語,倒是讓我完全的定位了自己即將充當的一層身份。

虛名?很好,多半也就是個什麼妃子貴人的稱謂了罷。我心中想着,身軀卻一下子被蕭生夏拽到了身旁。」怎麼樣,這個位置,你想不想坐?「蕭生夏唇舌並用的傳音道,我則是一臉淡然,完全不知道怎樣的回答才能讓他不再多作糾纏。

」說啊,你只是聽不見,難道現在連口舌上的話語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嗎?「蕭生夏逼問著,也強迫着我一直落座於他的右膝之上。這樣的坐姿實在是太為曖昧,而他吐在我耳邊的餘氣也讓我差點露出了破綻,不成,我不能躲,不能慌,不能輕易被他看穿偽裝。

我為自己鼓著兒勁兒,隨後總算是面不紅心不跳的給了他回答。「不,我不想坐,也不配坐下。既然這個位置是屬於沈姑娘的,那麼,我就不會動了妄念。」蕭生夏又是一怔,雙膝也劇烈的抖顫了一下,難道是我的回答不夠合適,又無意識的觸怒了他?

我遐想非非,卻猛地被蕭生夏推離了膝上。他的這個舉動我先前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以至於被他推搡到地上的時候,臉上還是一副恍然若失的模樣。而當我反應過來時,蕭生夏的手也同步的遞了過來。呵,好一個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事兒,而經過他方才的翻臉之舉,這雙想要將我拉起的雙手,我再也不會願意輕易的相信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我說完這話,便雙手撐着地站起了身。蕭生夏見着此況,不作猶豫的便收回了方伸出的雙手。他背過了身子沒在看我,蕭條的背影卻和耀眼光輝的龍座起了鮮明了對比。

而此時,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願意再費心在意他的心思了。他厭惡我也罷,對我生嫌也罷,這些對我來說,本就不該存着多大的意義。我勸慰著自己,隨後也背過了身子沒在看他。既然今日的早朝進程已經翻過,那麼,我們二人便不該保持着這樣形影不離的距離了。我深想着,輕挪著步伐便要離開。而這次,蕭生夏沒有攔我,也沒有多問,完全是持着一副「籌碼在手,萬事無憂」的行事態度。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我並不會走遠,也並不敢走遠。因為,他清楚地明了,我即便走遠,也總會沿路歸來......

為那些我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為那些掌控在他手上,一捏便會裂的粉碎的「寥寥命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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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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