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上)

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上)

「聖上,你真的不決定收手嗎?南平已經成為你期望的強國,又何必繼續咄咄逼人呢?」朝雲公主一身肅然,臉上是深深的不認同,那高懸的鳳冠讓其顯得庄儀而威嚴。www.

南平王一如既往痴迷的望着她:「雲兒,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和天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沒有退路了,你是南平的皇后,和朕共享這江山不是更好?」他伸手想觸碰朝雲的臉。

朝雲躲過他伸過來的手,冷笑:「沒有退路?武謙,你這一切不過都是滿足你那噁心的私慾的借口罷了,南平?天盛?你是想稱霸五國,一統天下吧?當年你就為了這個目的殘害了那麼多的人,如今你還要繼續嗎?」她的語氣包含譏諷,是早已洞察一切的豁然。

南平王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他的秘密守了這麼多年,只有南平的下一代的繼承人有機會得知,可現在他連太子都沒告訴,她是怎麼知道的?

朝雲凝視着他,那目光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你夜夜做噩夢,就在我的枕邊,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虧心事做的多了,總會遇見鬼的,我勸你還是及時收手,天盛不是那麼容易亡的。」她了解楚望宵,他不可能那麼容易的死去。

南平王臉色驚疑不定,最後全部化為一片淡然,是孤注一擲的野心:「雲兒,你與朕夫妻多年,難道連一絲情分都沒有嗎?雖然你膝下空虛,可是朕可以將太子過繼在你膝下,並處死他的生母,到時候寡人故去,你便是太后,這有什麼不好的。」這唾手可得的江山,他不可能放手。

朝雲見他執迷不悟,凄然一笑:「武謙,我們夫妻一場,你終究還是不懂我。」說完這一句,她便飄然離去。

南平王望着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雲兒,我會讓你看看,這天下究竟是誰的。

八月十五,明月高懸,南平舉國同慶。上首坐着的是南平帝后,威嚴的錦繡華服彰顯著至高無上的皇權。下面坐着的則是南平的肱股之臣和其家屬,在這日子裏,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梓汐正在後台隨着眾人準備着馬上要展示的舞蹈,楚望宵卻從一旁將她拉走,因為帶着面紗,倒也無人注意。

兩人到了陰暗處,楚望宵不放心的囑咐道:「汐兒,切記不要莽撞行事。」

梓汐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只回了兩個字:「放心。」

兩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如同尋常人一般。班主大聲的嚷嚷着,後台的人急切的準備着,生怕表演失敗觸怒龍顏。梓汐袖子下的手握緊了拳頭,在手心上留下了淺淺的月牙痕迹。

演出進行的很順利,南平王還高興的賞了班主一大筆金子。梓汐也鬆了一口氣,晚上出宮的時候,兩人並沒有隨着眾人離去,而是讓兩個楚望宵早年安排在宮裏和他們身形相仿的人代替他們離開,人多眼雜,不揭開面紗誰也不知道是誰。

就這樣,他們潛伏在了南平皇宮,順利的讓人感覺不真實。楚望宵成為了一名御前侍衛,整日整日的巡邏,梓汐則是成了一名小宮女,她加緊做出了的人皮面具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兩個人的目的都只有一個——揭開劉度口中的秘密,找到南平戰無敗績的真正原因。

梓汐服侍的主子只是南平王一個小小的貴人,為人軟弱,受欺負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好在為人善良,從不為難下人,是以梓汐時不時的失蹤也並沒有人發現。

可能是劉度幾十年前擅闖禁地留下的後患,如今的禁地守衛的十分森嚴,連只麻雀都飛不進去,外人難以窺伺其全貌。

梓汐再一次和楚望宵彙集在假山之下,這是一處隱蔽之地,鮮有人至。

楚望宵雖然易了容,可那通神的氣勢是掩蓋不下的,他看着梓汐日漸消瘦的臉,嘆道:「汐兒,我明日便派人接你出去,我一人在這裏即可,你回去替我守着天盛。」在這南平皇宮,禍福難料,朝不保夕。

梓汐堅定的搖頭:「不,我沒事,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說到底,她還是太想念桂花糕了。

楚望宵揉着她的髮髻:「我們七日之後動手,到時候便可以回去了。」他為了她願意提前計劃。

梓汐點點頭:「你要保重。」

轉眼便是七日之約到達的時間,梓汐心中忐忑,面上卻滴水不漏。

夜裏,她和那位貴人告了病假,便換上了夜行衣。利落的到了約定的地點,腰上纏着的是瑤華,以防萬一。

楚望宵也是一襲黑衣,兩人幾個起落,悄無聲息的便到了那禁地。門口的人還沒等反應過來,便暈了過去。因為劉度的前車之鑒,兩人並未燃任何火光。好在都是習武之人,夜視能力不凡。

這是一處極大的宮殿,高數層樓有餘,只不過因為年頭久遠,早有失修之意。腳下的木質地面隨着兩人的踏入發出「吱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裏尤為明顯,只能靠着輕功懸浮其上。

他們果然看到了劉度所說的典籍,梓汐拿起一本,封面很是熟悉,這明明和玄景當日給她的是同樣的書,不過因為她當日忙着尋楚望宵,並未細看。

玄景說過,這些書都是孤本,那這南平為什麼會有呢,又為什麼將它們束之高閣?

放下疑惑,二人繼續前行,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看劉度口中說的那些畫像。最深處,便是畫像所在了。

楚望宵在前,梓汐在後。兩人皆是小心謹慎,現在看來,這裏的確不尋常。

且這前行之路並非完全直通,中間許多細小的彎曲,若不細心,極有可能迷失在其中,梓汐不禁產生懷疑,當年那劉度只是一個小太監,又是怎麼可能直接到了最前方,還是說這些岔路都是新修的。

梓汐問出了心中的懷疑,楚望宵給了她否定的答案:「不,這些路面和其他的破敗程度相仿,不可能是新修的。至於劉度——他既然看得懂那些書,自然能走得出這個迷宮。」

梓汐還是放不下疑問,那劉度為什麼沒有提及這個迷宮的事呢?

終於,兩人到了路的盡頭。前面的畫像展開在眼前。梓汐從頭開始打量著,文湯帝是個極其偉岸英俊的男子,一身的前朝帝王冕服,不怒自威。雖然只是一副畫像,也能看起尊貴的帝王霸氣和王者威儀。那眸子更是直抵人內心深處。

「這……玄景?」她驚呼出聲,可能因為兩人氣質不同,梓汐開始並未覺得不妥,可是細細看來,這文湯帝竟然和玄景有八分的相似,不過一個是王者氣派,一個是謫仙氣質,讓人很難聯繫在一起。

楚望宵看着她:「汐兒可是看出了什麼?」

梓汐內心驚懼更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世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此人像極了我師父。」難道他們有什麼關係?

楚望宵不明所以,兩人繼續看去,文湯五子,都是英姿勃發,人中蛟龍。他們匆匆略過,朝着劉度所說的最後一幅畫像尋去。

二人立於最後一幅畫像之前,梓汐不用細看便能猜出此人正是——玄景。雖然看不見面目,可那一襲紅衣出賣了他的身份。她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他也是文湯帝的兒子。」算算年歲,正是契合。

「他?你師父?」楚望宵輕問出聲。

梓汐點頭:「正是,他是世外之人,活了許久了。可那劉度又是誰呢?」這殿中也只有那典籍和畫像,又為何被封為禁地呢?

「此事,你師父……」

沒等他說完,外面便傳來了叫喊聲,看來是那士兵被發現了。兩人連忙準備離開,誰知南平禁衛軍如此迅速,早已堵在了門口,二人只能和他們纏鬥起來,可是對方人數太多,他們並無勝算。

從殿內到殿外,驚動了不少的人,禁衛軍更是源源不斷的湧來。梓汐終於難以敵眾,肩上挨了一劍。楚望宵顧惜她,喝到:「快走。」可離去的路早已被堵死,他們——沒有了退路。

今日兩人很可能命喪於此了,他的人馬大多在宮外,就是在這裏也敵不過這麼多的南平人。

梓汐絕望的看着他,兩人死在一處也是好的,就是可憐了桂花糕。

可絕處逢生說的便是此時的境地,不知何時,對面的大殿頂上立了一人,他一直淡淡的望着下面的爭端,直到梓汐受傷才有所情緒上的波動。

「武謙,你還不出來嗎?」玄景並未出手,只是望着一個方向開口。

果然,不一會兒從他視線所及那處走出了一人,赫然是南平王——武謙。他揮揮手,禁衛軍全部退到他身邊,梓汐和楚望宵那邊的危急解除。

梓汐向上望去,喃喃的喊了句:「師父。」

楚望宵也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文戟?」雖是問句,心中已是確定。

玄景飛身而下,將袖中的傷葯扔給了楚望宵:「替她上藥。」

說完,他便站在了武謙面前,呈對峙的狀態,一紅衣青年,和一明黃衣衫的老者。玄景開口了:「六弟,近百年不見,你果然還是如此。」

南平王深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眼前的他,這個場景着實有些怪異,一紅衣若仙的男子稱呼一雞皮鶴髮的老者為六弟。

後面的禁衛軍都是武謙的近身之人,他們立刻站在玄景面前,做出保護的狀態。

武謙從胸腔中發出一陣張狂的笑聲:「哈哈哈哈……五哥我找了你這麼多年也躲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武謙——不,倒不如說是文栩,他籌謀多年便是為了這一刻。

玄景難得的流露出作為凡人的情感:「文栩,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半人半鬼,機關算盡還不是要孤獨老去,父皇死了,兄弟們也死了,而這——都是拜你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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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尊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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