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你會是敵人嗎?

231:你會是敵人嗎?

231:你會是敵人嗎?聶霆煬站在辦公室里一個勁兒地傻笑,笑得童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少爺?」他叫了聶霆煬一聲,沒應他。

再這樣笑下去估計真會出事,童華伸手在聶霆煬眼前晃了晃,「少爺?少爺?」

還是不應他,如今的聶霆煬眼裏,除了這精緻的水杯,再無其他。

童華的後背汗涔涔的,最好別是驚喜變成了驚嚇,否則這樣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在叫了一次又一次聶霆煬都無動於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之後,童華不得不去求助。

解鈴還須繫鈴人。

然而,在童華的電話還沒撥出去的時候,只聽身後「嗵!」一聲悶響,他感覺腳下的地板都晃動了一下,他的手指也跟着顫動了一下,他不曾察覺就按下了撥號鍵。

出什麼事了嗎?

童華扭過頭,就見他家少爺直挺挺地在地上躺着,一動也不動,眼睛緊緊地閉着,似睡著了一般。

「少爺!」童華電話也顧不上打電話了,連忙過去,剛要打算將聶霆煬扶起來,手卻摸到了黏黏的東西,低頭一看,他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少爺……少爺……」

童華死死地盯着從聶霆煬頭下面緩緩蔓延出來的殷紅的血,這個一向沉着冷靜的男人,此時完全亂了方寸。

直到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這才打破了這窒息般的沉靜。

童華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來到辦公桌前,一把抓起聶霆煬放在桌上響動的手機,顫抖着手按下接聽鍵,「少奶奶……少爺出事了!」

……

聶霆煬是在聶氏醫院醒來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醫院,他皺起眉,他怎麼在醫院?

他打算坐起身,後腦勺傳來一陣疼痛,他倒吸一口冷氣,又躺下。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誰襲擊了他?

病房裏沒人,房門關着,但他能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是田榮的聲音。

按了床頭呼叫,他這才發現枕頭邊放着一個透明的玻璃水杯。

記憶倒轉……

聶霆煬笑着將水杯拿到嘴邊親了親,然後貼著臉頰,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心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說: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田榮推門進來,就見聶醫生抱着個水杯在傻笑,再聯想到他送來醫院的時候懷裏緊緊地抱着這個杯子,幾個醫生和護士都掰不開他的手的情景,田榮就知道,這杯子必定不是一般人送的。

「聶醫生,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聶霆煬將水杯換了位置抱在懷裏,像是抱着心愛的女人在懷裏一樣,他問:「誰送我過來的?」

田榮如實回答,「是童華,這會兒他去接小辰少爺了。」

「就他一個人?」聶霆煬可是隱約記得在他失去最後意識的時候聽到童華給顏言打電話,所以他想,送他來醫院的應該不止童華一個人吧?

「對啊,就童華自己,怎麼了聶醫生?有什麼吩咐你跟我說。」

聶霆煬皺起眉頭,她沒過來?

那就是說他聽到她的聲音是做夢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顏言過來了,她握着他的手,在他耳邊說:阿煬,我回來了。

看來真的是一個夢,不過那個夢好真實,他到現在還感覺手心裏還留着她的溫度,她的味道。

田榮說:「聶醫生,有什麼吩咐你跟我說。」

「沒事,你去忙吧。」

「好。」田榮離開病房,關了門這才長吐一口氣,側目望去。

走廊的盡頭站着一個人,冬日的下午,陽光雖好溫度卻依然很低。

「唐小姐。」田榮叫她。

唐頁沒有轉身,但卻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雖然開春了,溫度也上升了不少,今天a城的最高溫度都有16度了,可她今天還是穿了件中長款的紅色羽絨服,黑色打蒂褲,小短靴,戴了頂針織帽,就這樣,還是覺得不暖和。

身體還沒完全好,三叔說她現在的抵抗力很差,隨便一個小感冒都有可能讓暫時控制下去的病情再重新復燃,所以她必須要做好保暖,不能感冒。

人多的地方,尤其是醫院這種地方她其實是不適宜過來的,但是當童華給她打電話說他出事了,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她來了醫院。

她看到他懷裏抱着她給他買的水杯,醫生和護士都掰不開他的手。

童華告訴她,他就是因為聽說這水杯是她給他買的,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她無法想像他當時拿着水杯的心情,但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這個水杯他很在乎,摔倒在地上都死死的護在懷裏。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醫生和護士從他手裏掰水杯的時候她的心情,因為那時候,她的視線是模糊的,看不清他的樣子。

「聶醫生醒了,問是誰把他送來的醫院。」

唐頁抿起嘴唇,「你告訴他了?」

「沒有,我就說只是童華。」

「謝謝。」

田榮看着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這才又開口,「唐小姐,你不打算去看看聶醫生嗎?」

「晚上吧,一會兒還有些事。」唐頁轉過身,大病初癒,她的臉色很白,是蒼白色,就連嘴唇都幾乎沒有顏色,她扯了嘴角,「謝謝你田醫生。」

等唐頁下了幾階樓梯,田榮問:「唐小姐,徵婚啟事是真的嗎?你不打算跟聶醫生在一起了嗎?」

這個問題剛才一直都想問,沒好意思問,這會兒她要走了,他覺得再不問可能就沒機會了。

唐頁笑笑,沒有回答,下了樓。

田榮站在樓梯口,發獃了好一陣子,他是真心的不懂這些高智商人的思維,唉,他註定是個笨人,聰明人的世界完全不理解。

下午五點半,聶宇辰風風火火地趕來醫院,一推開門就叫嚷,「爹地,你好沒情調耶!」

「……」聶霆煬正抱着水杯在床頭靠着,這一聲嚇壞他了,不過,他是真的不理解,這個「沒情調」從何說起?

將水杯小心的放在枕邊,他嚴肅而又認真地看着兒子,「嗯,說說看,爹地怎麼就沒情調了?」

聶宇辰氣呼呼地將書包從肩上脫掉,重重地摔在了床尾,那小模樣,就跟聶霆煬惹了他,欠了他似的。

「今天晚上的宴會你知道吧?」這分明就是質問。

聶霆煬想了下,「什麼宴會?」他不記得日程安排里有這一項,抬頭去看門口,他知道童華在那兒站着,「童華你進來。」

童華動了動嘴,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該來的早晚要來,與其躲避,不如勇敢面對。

「少爺,你叫我。」

「晚上有宴會?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就是……就是……」

聶霆煬的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那雙犀利的眼睛散發出幽冷的光,「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結巴了?」

童華咽了下唾液,正要再開口,就聽外面傳來羅斌的聲音,「小少爺,你的禮服拿過來了。」

「快給我,六點就開始了。」聶宇辰慌忙開始脫身上的校服。

聶霆煬的眉頭皺成了「川」字,「聶宇辰,你才七歲,你到底參加什麼宴會呢?爹地現在受傷了在醫院躺着,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爹地嗎?你還有心情去參加宴會,你到底有沒有點良心?」

聶宇辰很快就脫掉了身上的校服,一點都不在乎地掃了他一眼,接過羅斌遞過來的褲子穿好,然後是上衣,「爹地,我就說你一點情調都沒有,你還不服氣,你難道沒看到唐氏唐小姐的徵婚啟事嗎?就在今天晚上,唐氏大酒店,相親晚會,我是單身男士,符合條件,我當然要去參加。」

說完,徑直就去了洗手間。

「等等。」聶霆煬叫住他,「你說誰的徵婚啟事?」

聶宇辰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爹地,你是不是越來越笨了?唐氏難道還有第二個唐小姐嗎?」

還沒等老爹開口,他又嫌棄地說了句,「當然就是媽咪了,真是笨!」

聶霆煬在短暫的呆愣之後,他問:「童華,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童華將隨身攜帶的關於唐氏董事長唐頁徵婚啟事的報紙遞給他后,這個男人頓時臉色鐵青,雙目赤紅!

童華和羅斌都暗叫不好,尤其是童華,已經開始朝後退了,離得近,太危險。

公開徵婚!還面向a城所有單身男士!

聶霆煬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血,他用力掀開身上的被子,「童華你給我等著!」

童華只覺得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事到如今,還是自保的好。

「少爺,這事不怪我--」

聶霆煬一記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就像是一把刀劈在了童華的身上,「你是在說我眼瞎嗎?」

「……」童華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正到現在他怎麼解釋都沒用了,但願少奶奶可以替他求求情,否則這次他是真的完蛋了。

聶霆煬穿了鞋子,命令道:「羅斌開車!」

「……是,少爺。」羅斌不敢再耽誤,轉身就跑出去了。

聶霆煬正要出門被從洗手間里出來的聶宇辰叫住,「爹地,你這是要出院嗎?我剛才問了田榮叔叔,他說你今天不能出院。」

「小兔崽子,你跟他們一起合夥來騙你老子,我看你的皮也是癢了,你給我等著,看我今晚上回去怎麼收拾你!」

聶宇辰哼了一聲,「爹地,是你自己眼瞎好不好?昨晚上管家伯伯拍著報紙讓你看你自己不看,你怪誰呢?」說完,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傢伙在那雙吃人的眼神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病房。

「聶宇辰,我的女人你也敢去搶?你給我站住!」

聶宇辰頭一甩,「我不!媽咪的徵婚啟事說了,只要符合條件的都可以參加,我為什麼不能去?我跟你現在是公平競爭,別以為你是我爹地我就會讓着你!」

「聶宇辰,我再說一遍,你給我站住!」聶霆煬現在終於發現這禮服到底哪兒眼熟了,這分明就是前天庄妍給他送過來的禮服,難怪他今天早上去衣櫃里拿衣服,覺得衣櫃被人翻過,亂糟糟的,昨晚上這小東西竟然拿了他的禮服去改了!

簡直,氣死他了!

男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孩子肩膀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老子這身禮服多少錢?嗯?」

童華撇了下臉,小辰,別怪華叔叔不救你,華叔叔也自身難保啊!

聶宇辰知道闖禍了,不過這小子嘴硬著呢,他扭臉看着盛怒的某人,「爹地,已經這樣了,要不然你打我一頓吧,如果打一頓不解氣的話你把我打死算了,反正現在媽咪回來了,你跟媽咪可以再生一個孩子,我也是多餘的,可有可無的。」

「……」聶霆煬的眉梢用力的抽了幾下,多餘的?可有可無的?

他自認為從來沒有這樣跟孩子講過,這話他都從哪兒學來的?

還有,瞧瞧這模樣,一副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架勢,嚇唬他呢?

打?當然要打!

轉身進了屋子,將小兔崽子朝床上一按,男人有力的大掌緊跟着就在那柔軟的小屁股上落下。

「啪--啪--」兩巴掌后,病房裏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就是一套禮服嘛,竟然真打他,嗚嗚嗚……屁股好疼。

他要告訴媽咪,爹地是個壞人,爹地打他。

「你還好意思哭,聶宇辰,我不把你屁股打開花已經夠不錯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做的要跟你媽咪結婚穿的禮服!你就這麼給毀了,你還好意思跟我哭,閉嘴!」

聶宇辰立馬就止了哭聲,這次不止是闖禍,還是大禍。

他把爹地做新郎的禮服給毀了,難怪爹地這麼生氣。

他立馬眼淚汪汪地從床上爬起來,討好地拉了下聶霆煬的胳膊,「爹地,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爹地……」

聶霆煬氣得不輕,頭又開始疼了,他抱着頭蹲坐在床邊。

聶宇辰慌忙抹了把眼淚,「爹地你怎麼了?」

「少爺,你怎麼了?」童華慌忙去叫醫生。

醫生過來后給聶霆煬做了檢查,建議他卧床休息,可是今晚有相親晚宴,他怎麼可能卧床休息?

讓醫生給他重新包紮了傷口,他又坐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些,這才站起身。

聶宇辰擔心地拉着他,「爹地,你還是在醫院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媽咪從那些壞男人的手裏搶過來的。」

聶霆煬沒好氣地晲着他,「聶宇辰,就你?你真的有把握在那麼多人中把你媽咪搶過來?你一個小屁孩,讓你上去跳一支舞你都不會,你少給我去丟人現眼,老老實實在家獃著,等著老子去把你媽咪帶回家。」

「我……我怎麼了?」聶宇辰漲紅了臉,急切地證明著自己,「誰說我不會跳舞了?我會跳街舞!爵士舞!我還會彈鋼琴!」

聶霆煬呵了一聲,「聶宇辰,你見誰參加那麼隆重的宴會跳街舞?」

聶宇辰的臉更紅了,就連耳朵也紅了起來,他梗著脖子,這下脖子都是紅的,嘴唇動着好一陣子說不出話,小臉最後憋成了紫紅色。

很不服氣地瞪着那雙跟他媽咪如出一轍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拳頭攥著,胸口因為生氣而一起一伏的。

聶霆煬知道,自己成功地刺激到了兒子幼小的心靈,深深地傷害了這個單純的孩子,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父親做得太過分了。

臉色柔和下來,他蹲在地上,雙手按著小傢伙的肩膀,剛要說話,誰料小傢伙卻賭氣地轉過了身,委屈的眼淚嘩嘩直掉,「我以後再也不喜歡你了!」

聶霆煬輕嘆一聲,將孩子抱在懷裏,強行扳過他的身子,粗糲的指腹小心地擦著孩子臉上委屈的淚,「好了,爹地道歉,是爹地不好,對不起,小辰不哭了。」

不道歉還好,一道歉,聶宇辰哭得更凶了。

聶霆煬好哄歹哄地哄了十多分鐘,聶宇辰這才止聲,雙眼通紅。

等父子倆到唐氏大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七點了,宴會開始了近一個小時。

不過,雖然宴會是開始了近一個小時,但是今晚的主角卻一直沒有現身。

這些來參加宴會的單身男士名義是來參加相親,其實都是來看唐頁的,再者說是來湊熱鬧的。在這a城誰不知道唐頁是聶霆煬的,誰敢跟創世的老闆搶女人?

這些豪門公子哥,別看平日裏嘻嘻鬧鬧,心裏卻都有一桿秤。

在這些湊熱鬧的人中,有一群用聶霆煬的話來說,就是欠抽。

比如,林徹,元朗,蘇俊明,還有他的親弟,聶家二少爺,聶華澤。

聶霆煬帶着兒子一踏進宴會廳,就看到了這聚在一起的一幫人,他頓時就怒火攻心,所有的人都知道今晚的相親宴會,唯獨他,是在這宴會開始前不到一個小時才知道的!

「老大!」聶華澤不知死活地擺了下手。

聶宇辰說:「爹地,叔叔,林伯伯他們也來了,他們這是在跟你搶媽咪。」

聶霆煬點頭,「所以兒子,知道什麼叫上陣父子兵嗎?」

「知道,爹地,你要記住,現在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敵人,親兄弟都不能讓。」

「爹地記住了。」

聶宇辰又說:「爹地,一會兒你拖住他們,我去找媽咪。」

聶霆煬問:「你會是爹地的敵人嗎?」

「……」聶宇辰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爹地,我就算是敵人,媽咪也不會跟我結婚。」

聶霆煬欣慰地點頭,揉了揉兒子的頭頂,「你能想得這麼透徹和明白,爹地很為你驕傲,去吧,你媽咪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爹地,保證完成任務!」領了任務,聶宇辰憑藉着矮小的身高優勢,一轉眼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後台休息室,唐頁正懷抱着一個毛茸茸的趴趴狗窩在沙發上休息,湯瓊推門進來,「唐董,聶大少爺到了。」

唐頁緩緩睜開眼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七點整,他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不過,還好是過來了,她以為,他不會來。

湯瓊見她發獃,輕聲詢問,「現在,開始?」

「開始吧。」

湯瓊點頭,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來,猶豫了一下轉身問:「真要這樣做嗎?」

唐頁沉靜地看她,一張臉還沒有褪去蒼白色,「為什麼不呢?你是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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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意綿綿,誤惹億萬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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