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牛刀小試

「你瘋了嗎？」一聲蒼老而悲愴的聲音在空曠的放映廳里響起。

吳老先生說什麼也無法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為什麼做這樣的選擇，老人用顫抖地手指著自己的兒子說：「你為什麼，為什麼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還要把這單生意繼續下去，明明可以終止生意，雖然虧一些本錢，但是起碼不用賠個傾家蕩產，而且一旦以後找到重新啟動青銅球的方法，照樣可以連本帶利賺回來。」

吳總被喝罵着，卻不答話，而是兩手抱頭，呆坐在沙發裏面。

「難道有什麼隱情？」王子恆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吳總！趙成說保安公司的鑒定安保錄像的工作已經完成，希望您過去看一下！」此時吳總身後的美女秘書用嬌滴滴的聲音報告工作。

「讓他送過來！」吳總卻沒有起身。

「他說他希望您單獨一個人看！」秘書再次強調了一次。

「我說讓他送過來，你耳朵聾了，沒聽見嗎？」吳總一下子大發雷霆，把火氣撒向自己的秘書。

女秘書臉色一變，好像受到委屈一般，櫻桃小嘴一撅，拿起電話通知趙成把鑒定報告送到影視廳，但是王子恆卻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林秘書的眼神里並不只是委屈更多的是一種輕蔑。

沒過多久，那名年輕的鑒定師趙成手中拿着一疊報告從門外走進影視廳。看了一下現在的場面，心中大概了解一二。走到吳總身邊，把報告送到吳總的手邊說：「您看一下吧！」

「你彙報一下吧，我沒有心思看！」吳總不耐煩的把手邊的紙張推開。

趙成一愣，好像有什麼遲疑，最後還是決定，再次把報告遞到吳總手邊，輕聲說：「我想您自己看看，比較合適！」

「你們tm的，都聾了嗎？我讓你念就念！」吳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潮紅。

趙成也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老闆是這個狀態。

「根據送檢標本a00…..」趙成沒有再違抗命令，開始朗讀報告。

「別那麼多廢話，直接講結果！到底有沒有什麼異常！」吳總粗魯地打斷趙成。

趙成咽了一口口水，把手中的報告翻到最後一頁，然後開始讀了起來：「根據鑒定，標本a0008號有被修改的痕迹，通過技術手段，恢復刪除數據發現，於…….有一個中國籍老年男子單獨進入監控範圍，逗留時間為…….，於………該中國籍老年男子再次進入監控範圍，該中國籍老年男子體貌特徵是……」還沒有等趙成念完。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吳老先生，因為來之前吳總已經很明白的說了，公司所有人裏面有權利單獨進入倉庫的只有吳總自己和他的父親。

「也去，是有人偽裝成老師的樣子，現在，現在….科技很發達的！」讀報告的趙成也不知道是說給大家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不用解釋了，趙成！是的，的確是我一個人進入倉庫，查看青銅球的！作為一個多年考古人員我不可能放棄這僅有的機會來找出解開一個世紀之謎的機會！」老人索性爽快地承認下來。

吳總看着自己的老父親，眼中充滿了恐懼、不甘、驚訝、憤恨等各種神情。

「哈哈….哈哈……」吳總忽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發出狂笑。然後用手指向吳老先生。

「考古學者！哈哈…..考古學者……就是你弄得狗屁考古，我小的時候，你被打成反動派，我媽媽被你連累，最後死在牛棚裏面！好了，現在你又說自己是考古學者，好了，現在輪到我和我的兒子被你害死了！考古學者！」吳總嘶吼著。

老人聽自己的兒子揭開多年的傷疤，臉色蒼白捂住自己的心口，跌坐在沙發里，王子恆和趙成趕緊過來攙扶。

而另外一邊，林秘書卻來到吳總的身邊，噓寒問暖：「吳總，你怎麼了？別生氣了！吳總，你消消氣！」

而吳總根本不領情，把林秘書的手一揮，大聲地喝罵着：「滾開，你這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們，要我死！要我全家死！好了，現在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錢你都已經拿走了！最後賠錢的是我！反正都要死了，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大家都搞不清楚什麼情況，怎麼吳總開始說胡話，更加離譜的是，吳總說完直接撲向林秘書想要掐她的脖子。這一來，原本站在吳總旁邊的另外一名鑒定師趕緊拉住吳總。

「吳總！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怎麼對小林生這麼大氣？」他拉住吳總，林秘書乘機一讓，並沒有被吳總抓住。可吳總不依不饒，彷彿不抓住自己的秘書，誓不罷休的樣子。場面一度混亂了起來，吳總踢翻了放水果的茶几，翻過座椅。

他這一鬧倒是讓吳老爺子緩了過來，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這麼做，另外剛才兒子說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孫子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吳總這個時候把林秘書快要逼進牆角，身後是那名鑒定師不斷地拉扯著吳總。

口中還勸：「吳總，您消消氣，打人是犯法的！」

就在吳總翻過一張座位的時候，忽然身子一軟，整個人栽倒在沙發中。

「哎呀！來人啊！快幫忙，吳總氣暈過去了！快點，快來人！」那鑒定師大聲地喊著。

吳老先生趕緊從沙發中站了起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王子恆和趙成攙扶著來到吳總這邊，就看見吳總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躺在沙發裏面。

「快，快，送去醫院！」吳老先生連忙催促！

趙成一聽老師發話，蹲下身，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快速把吳總背出影視廳，林秘書和那名鑒定師跟在後面，王子恆攙著吳老先生最後出來。

前面的人只顧著照顧吳總，也沒有人留意吳老先生的情況，而且吳老先生好像故意停留了一會。

「我要去一下倉庫，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吧！」老人忽然站住對王子恆說。

「我陪您一起去吧！」說話間王子恆用上了巫力，改變老人的判斷。

老人想了想，點頭說：「也好！」

吳老先生帶着王子恆坐電梯下到地下室，王子恆估計倉庫重地果然在地下，一路上有不少的各種門禁系統和攝像頭。老人熟門熟路，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一扇木門前面。王子恆都懷疑老人是不是走錯地方，這木門怎麼看也起不到防盜的作用。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進入把青銅球拿出來！這裏只能我和我兒子進入，其他的人一進去警報就會響！」說完老人隻身走了進去。

沒一會，老人手捧著一個木頭盒子走出木門，王子恆認得老人手中的盒子就是剛才他看見裝青銅球的盒子。

「您把這個拿出來做什麼？」王子恆有些不理解老人的做法。

「走吧，回去再說！」老人並不解釋，而是拉着王子恆向著出口走去，剛到電梯口，電梯門打開，只見林秘書和那位鑒定師從電梯間走了出來，把吳老先生和王子恆堵在通道間。

「吳老先生，雖然說您是吳總的父親，但是私自拿出公司的東西，這也是犯法的！」林秘書還是那副嬌滴滴的樣子。

「哼！我兒子的公司，我拿東西又不是變賣，只是換一個地方保管！怎麼犯法！」

「吳老先生，您兒子不過是這個公司的大股東，並不都是吳總的，所以您不能拿走公司的任何東西啊！」那男鑒定師幫腔著說。

「今天，我就拿走了！你們能拿我怎麼樣！」老人說着話起身就準備硬闖！

那男鑒定師看老人想要硬穿一伸手好像要阻攔老人的樣子，就在他手即將觸碰到老人的身體的時候，王子恆在老人身後同時伸手，把老人在毫釐之間給拉了回來。

王子恆這一動手，林秘書和男鑒定師臉上神色都是一閃，顯出驚訝的神情。

「你們是什麼人？就算想要拿回東西，何必下死手！」王子恆質問兩人，同時把老人保護在身後。

吳老先生並不是痴傻之人，聽王子恆這麼一說，也是一副警覺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這兩個兒子的手下。

「哼！你如果不多管閑事，也許還能活着出去！看你相貌堂堂，何必要這麼快離開這花花世界呢？」林秘書嘴上雖然說着狠話，但是臉上卻是嫵媚神色，換了旁人還以為是美女和自己開玩笑，而男鑒定師聽林秘書誇讚王子恆相貌，臉上浮現出一副嫉妒的神情，殺機勃發。

「死不死！那是我的事情，但是你們想要傷害老先生，我卻是不能答應的！識趣的你們讓開，不然別怪我辣手摧花！」王子恆怎麼可能被她的狐媚所迷惑，他自己不主動發動巫力去勾引女人就算心善。

「動手！」女人沒有想到王子恆居然一點都不受影響，直接下令身邊的男人動手。

男鑒定師早就躍躍欲試，一聽女人發話，一個虎跳就到了王子恆面前，一拳直奔王子恆的氣管位置所在。

如果這拳是武威發出，王子恆估計還會打起精神對付，在王子恆看來這個男鑒定師發出的拳既綿軟無力，速度又慢。先前在放映廳王子恆就注意到就是這個男人假裝阻止吳總追擊林秘書，其實最後是使用手掌拍在了吳總的腰間，才造成吳總的昏迷。王子恆當時就知道這兩個人不簡單，才有了跟隨吳老先生的想法。

王子恆看他擊打過來，身體不動，直接抬腳，直擊。一腳就踹在了男鑒定師的肚子上，就好像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給王子恆踹一般，王子恆還沒敢用太大的力氣，畢竟大城市裏，死了人不好解決，也就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

男鑒定師被這腳直接踹飛多遠，差點沒有滾回電梯裏面，雙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直接跪在地上，大聲地喘氣，他是被王子恆這一腳直接踹岔了氣。

林秘書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臉上神情一冷，原本是陽春三月，一下子就感覺讓人來到了寒冬臘月，冷冷地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和吳家什麼關係？」

「我並不貪圖吳家的錢財，只是想保護吳老先生的安全，你們讓開，我自然也不難為你們！」王子恆並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

「哼！他們吳家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怎麼可能會發展的這麼好，別說吳老先生，就是他們一家也是把命賣給我們的，我們想什麼時候收回，就什麼時候收回！那論到你來指手畫腳！」林秘書冷冷地說。

「我兒子到底做了什麼？剛才他說我孫子有危險，我孫子是不是也在你們手中！你們把人給我，我就把青銅球給你們！」老人着急地說。吳老先生也是發現今天情況有異，加上兒子說一家都有危險，這才覺得一定和懷中的青銅球有關聯，想着拿走青銅球也許還是一個談判的籌碼。

「你兒子難道沒有告訴你嗎？這青銅球原本就是我們交給他售賣的！所以你覺得拿這個和我們交換還有什麼意思嗎？」女人根本不吃老人這一套。

「你是說，這青銅球是你們的？」王子恆眉頭微皺，看着女人，此時身後的男人已經緩緩站了起來，只是臉色難看，嘴角還掛着血絲。

「你耳朵沒聾吧！」男人狠狠地說。

「這麼說，你們是巫家的人？」王子恆其實不完全確定，這青銅球肯定和巫家有關，但是也有可能從巫家流落到旁人手中，王子恆決定詐一下他們。

女人聽到王子恆說出巫家兩個字，眉頭一皺，卻沒有說話，倒是那男人一臉地冷笑說：「既然知道我們巫家，那你還不跪地求饒，說不定我還留你一個全屍！」

「閉嘴！」女人一下子打斷男人的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女人看了一眼王子恆，臉上忽然又綻開了笑容，輕聲問：「那請問帥哥你是八家哪一支呢？」

自古向來只有八家的人相互知道，另外就是高層人士，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巫家的存在的，既然王子恆一口就說出他們的來歷，女人估計王子恆也是八家的人。

誰知道王子恆卻是一搖頭說：「我哪家都不是！就是一個老百姓！」

「你敢耍本姑娘！」女人一下子惱羞成怒。

說話間，女人兩腿連環踢起，也不顧短裙下春光乍泄，腳上的兩隻紅色高跟鞋如同流星一般直撲吳老先生而去，想着只要王子恆救援，必然自己就能夠佔到先機，而男的也不閑着，雙手一抖，兩隻哭喪棒一般的棍子出現在手中，對着王子恆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

「哼！」王子恆一聲冷哼，知道今天是不能善罷甘休了，想要離開只能先解決了這兩個人。他一轉身，身子如同一道閃電出現在吳老先生面前，用手一推老先生，只見吳老先生人騰空而起，飛出去一段距離后，人平穩站在地上，就好像腳下裝有傳送帶一般，同時王子恆用另外一隻手把飛來的高跟鞋用手抓住，然後又快速地朝着男人，女人各自扔去一隻。如果說女人踢過來的時候一道紅線，那王子恆扔回去的時候不僅快，還發出呼呼的風聲，可見力度之大。

男人看高跟鞋瞬間轉變了方向，帶着風聲朝着自己而來，前面吃過王子恆的苦頭，不敢怠慢，兩手手持哭喪棒十字交叉，對外一格，想要把鞋子擋住，但是還是低估了王子恆的力量，被鞋子所帶的勁道擊退了十幾步才停下腳步，兩手都被震麻。而女人要比男人有眼力，聽見風聲，知道高跟鞋不能力擋，身體在半空一個翻滾，鞋子砰的一聲砸在牆壁上，一時間紅色和白色物體四處亂濺，牆壁上出現一個大坑。

女人一落地，忽然頭部搖晃，一頭烏黑的秀髮隨着擺動好像萬千毒蛇一般直立起來，然後人好像發狂一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的一條一條，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芸芸眾生，迷離顛倒，紅塵殺機，唯我輕狂…….」一陣靡靡之音從女人的嘴裏帶着節奏緩緩吐出。加上女人身體的扭動，讓人覺得好像身處滾滾紅塵之中。

王子恆很明顯的感到空氣中存在着微弱的巫力波動，這波動直接撲向自己的腦部。

「雕蟲小技！」王子恆倒是不怕，不過擔心吳老先生中招，雙掌向前一拍，夾雜着自己的巫力，空中好像出現了一座金色的幕牆，那幕牆把女人發出的波動全部都擋住外面，然後在王子恆的操控下，向著他們推去。

女人忽然發現自己過去戰無不勝的殺招居然對眼前的男人一點效果都沒有，而且還被反推回來，立刻更加快速地扭動起自己的身體，嘴裏念咒的速度也加快不少，同時還夾雜着各種惑人心神的聲音。而男人也發現情況不妙，忽然向空中噴出一口鮮血，趁著血霧未散，兩隻哭喪棒向下一揮，大喝一聲：「血月斬！」，只見兩道半月形帶着血色的氣勁向著王子恆金色的幕牆狠狠地擊來。

「砰，砰」兩聲，血月砸在金色的幕牆上，那金色的幕牆連抖動都沒有抖動，直接把那血月震得粉碎。然後就看見，那男人一仰頭，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向天空，整個人飛了出去，然後落在地面，不斷地抽搐，眼看是不活了。而女人同時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同時五官都有血絲流出，不過還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一轉頭，也顧不得身上衣服的情況，直接進入電梯，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