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最常做的,就是抬頭看着皎潔的明月,然後沉睡,希望夢見她真正想看的明月。

可是,總是夢不到。

每天每天,她總帶着期盼入夢,卻總是失望而醒。

睜開眼,夜還深著,微風拂動羅幃,烏眸瞬間凜冽。「誰?」她迅速撥開床幃,指尖凝聚內勁。

可一看到眼前的人,她的目光怔然,似乎不敢相信。

「你……」這是夢吧?她還沒醒……

她立即往後縮,真的夢見他,她反而怕了,他會對她說什麼?是不是會罵她?用憤恨的眼神看她?

咬着唇,她曲起膝,露出難得一見的畏怯,她不敢看他,可卻又忍不住悄悄抬眸偷覷他。

畢竟,她好不容易夢見他了……

看到她退卻又希冀的眸光,曲琅凈輕輕嘆氣,走近床榻。

看到他靠近,她的身體緊繃,將雙膝抱得更緊,一雙烏瞳睜得大大的,看着他坐上床榻,對她伸出手。

她閉上眼,以為他要打她。

可溫暖的手卻輕柔地摸著臉頰。「怎麼瘦了……」溫潤的聲音仿若輕嘆,而他憐惜的話讓她輕顫。

南昕樂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烏眸怔忡,有着遲疑和不信。「你……」他不怪她嗎?

「沒好好吃飯嗎?」不只臉,身子也清瘦不少,襯著烏瞳更圓,而此刻,那雙烏眸正直直地看着他。

他笑了,俊雅似月的笑讓她的眼眨也不敢眨。

「昕兒,怎麼了?」這樣傻愣的她,他可是第一次看到。

聽到他的叫喚,南昕樂回神,立即傾身緊緊抱住他,她抱得很用力,幾乎是貪婪地聞着他身上熟悉的葯香。

「昕兒……」她突然的舉動讓他怔然,身體被她緊抱,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動。「昕……」

「……想你。」

「什麼?」他怔愣。

「我……很想你……」在夢裏,她可以無所顧忌,可以坦白承認——她,很想他。

他的眼神柔了,抬起她的頭,他低頭覆上軟唇,「昕兒……」喃着她的名字,每呢喃一次,就在軟唇烙下輕吻,最後才重重吻住她。

她抱着他的頸項,小嘴開啟,主動熱切地回應他的索取,嘗到屬於他的味道,舌尖滑溜地與他纏吮。

兩人跌落床被,手互相摸索剝開對方的衣服,她只穿着薄薄的單衣,手指輕挑,曼妙的嬌胴就落入他掌中。

溫熱的大手滑過酥胸,指尖擦過蕊尖,再往下滑動,撫過微凸的小腹時他一怔,抬起身子,低頭看着她的肚皮。

她的身體清瘦,可肚皮悄悄凸起,難道……

他抬眸看她。

南昕樂對他羞澀一笑。「孩子,我沒拿掉。」

他眸光湛然。「為什麼?」他以為在殺了他后,她會立即把小孩打掉。

「我不知道……」她就是下不了手,一天一天過去,看着平坦的肚子漸漸圓潤,她就更不舍。

曲浪凈勾起唇瓣,「我很高興。」他俯下身子,吻上微攏的小腹,手掌溫柔地撫著圓潤的肚皮,細碎的吻慢慢往下,褪下雪白褻褲,美麗的禁地早已染上悸動的津液。

懷孕的她更易動情,而且更敏感。

他吻上嬌艷的私花,耳邊聽到她的輕喘,不管經過幾次,在他身下她總是羞澀,一點也不像那個冷漠又傲然的大將軍。

而他喜歡這樣的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有誰知道覆著鬼面、冷酷殺敵的修羅將軍,其實是個脆弱的姑娘……

她並不堅強,是局勢逼她不得不堅強,讓她不得不奮身抵抗,上戰場殺敵。

可他知道真正的她,就在他身下、就在掌中。

熾熱的舌尖吮過花瓣,邪惡地撩撥她的情慾。

……

是夢……

醒來時,她身上仍穿着單衣,床被乾淨,沒有一絲情慾的痕迹。

南昕樂怔怔地低頭,好一會兒,唇瓣才嘲諷地輕嗤。

當然是夢,她怎麼忘了,那人死了,而且還是她親自動手的。

她笑了,甚至笑出聲,卻掩不住笑聲里的惆悵。

「公主。」宮女捧著梳洗的水盆和白巾,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害怕地站在門口。

最近公主喜怒無常,聽見公主的笑,讓她感到害怕。

南昕樂斂起笑容,疲憊地閉上眼。「進來吧!」

「是。」宮女將水盆放到案上,再將白巾浸濕,恭敬地遞給南昕樂。「公主請梳洗。」

南昕樂接過白巾,擦過臉,再遞給宮女,隨即走下床榻,伸手拿起一件外衫穿上。

「公主,要用早膳嗎?」

「不,我要出去走走。」她現在不想待在這裏,這裏沒有夢中的葯香味,沒有那輪美麗的明月。

聽到她要出去,宮女緊張起來。「公主,不行的,聖女吩咐過您不能出寢宮。」

「閉嘴,我要去哪就去哪。」南昕樂跨步走向門口。

「公主……」

煩!

烏眸泛冷,她指尖輕彈,宮女立即昏了過去。

她立即踏步,走出寢宮,不想被宮裏侍衛撞見,她靈巧地避開巡邏的宮衛和宮女。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烏瞳茫然,也不知自己要走去哪,她只是不想待在寢宮。

「三皇子,你打過這麼多仗,哪一場讓你最難忘?」

聽到瑀弟的聲音,南昕樂腳步一頓,隨即旋身,準備離開這裏。

「當然是跟你們金陵打的仗最難忘!」聲若洪鐘的聲音讓她停止腳步,眉頭皺起。

這個聲音……

她走向御花園,看到中間立着兩道身影,一個是瑀弟,一個是……耶律魁?他怎麼會在這?

她眉頭緊皺,正準備踏進御花園時,眼角卻瞄到站在一旁的隨從。

那人穿着炎狼國服飾,離耶律魁幾步遠,相貌平凡,沒有任何引人注目之處。

這樣的人不值得注意,可南昕樂的眼瞳卻緩緩睜大,幾乎是驚愕地看着那雙眼睛……她不會認錯的。

可是……怎麼可能……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視,隨從眼眸一抬,與她對上眼。

南昕樂一震,身子微晃。

「誰?」耶律魁瞪向南昕樂的方向。

「皇姐!」看到她,小皇帝一臉訝異。「皇姐,你怎會在這?」

她不是應該待在寢宮嗎?

沒聽見皇帝的問話,南昕樂的眼神疑惑又激動,她走向隨從,在他身前停下腳步。而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他。

她張嘴,卻無聲。

是你嗎?是嗎……

【第九章】

「參見公主。」

低啞的聲音讓她怔仲,不對,不是這聲音。

「你……」南昕樂瞪着他,聲音幾近呢喃。「不對,你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是像溫玉一樣,讓人忘不掉的清潤。

「皇姐,你在說什麼?」小皇帝來到南昕樂身側,看着她,又看向耶律魁的隨從,「有什麼不對嗎?」

「是呀,公主,我這個隨從哪裏有問題嗎?」耶律魁也問。

「隨從?」南昕樂從怔忡中回神,看向耶律魁,眉頭立即攏起。「耶律魁,你怎麼會在這裏?」

炎狼國的人怎會出現在金陵皇宮?

「怎麼?難不成公主不知道炎狼國和金陵結盟的事?」不會吧?這種大事堂堂公主竟然不知?!

「結盟?」她看向皇帝。

「是的,金陵和炎狼國在昨日已結盟,不再互相侵略,和平共處。」小皇帝頓了頓,向她說明。「聖女說皇姐你最近身體違和,同盟的事就不要讓你知道,省得你操心。」

「炎狼國願意和我們金陵結盟?」南昕樂難以置信,看向耶律魁,「怎麼可能?你們炎狼國素來好戰,怎會與我們結盟?」

是有何企圖,是想藉結盟之名,再藉機趁他們金陵國不備時攻打嗎?

「呿,你以為本王願意嗎?」耶律魁嗤哼,結盟這種鳥事他也是千百個不贊同好嗎?他沒好氣地說:「要不是某人的遺願,吾王也不會下這個命令。」

南昕樂睜圓眸,嚴厲地瞪着耶律魁。「遺願?什麼意思?」

「遺願就遺願,哪有什麼意思?」耶律魁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問的是那個死的人,他說出這遺願是什麼意思?」南昕樂幾乎是激動地大吼了。

「人都死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意思?」耶律魁也被問得不爽了,「奇怪。這關你什麼事呀?」問那麼多幹嘛?

「是呀,皇姐,你怎麼了?」小皇帝也一臉不解,擔心地看着她。「你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來人,快叫御醫過來。」

「不用。」南昕樂閉上眼,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我沒事。」她只是想知道那人的目的。

要炎狼國和金陵結盟,他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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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天下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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