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你當真以為這東西有用?」

那張紙,在謝承祖手中碾成了碎片,被丟在了床下。

檀婉清看着地上的紙片,忍不住伸手去夠,那時候的她,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一直以為,謝承祖是個注於承諾的人,她觀察了許久,雖然他極年輕,心性未必定下來,可無論對待百姓還是軍士,皆是一諾千金,說到必要做到。

一個不輕易許下諾立的人才是最看重諾言之人,連這樣的人的承諾都不再可信的時候,她臉上也是一片的茫然。

走到這一步,對她而言已經全然沒有出路了,掙脫不了受人擺佈的命運,她退而求其次,至少有一個期限,可當這個原本以為做到了的期限也失去的話……

雪白的藕臂用力伸向床下,皮膚裸,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可她已經不再管其它,只盯在了那一地的碎紙,那是她一直認為的希望,就如一張活的賣身契,八年,十年,總還有盼頭,還有希望,可如今只覺得心也似被揉爛了的紙一樣。

一向有條不紊,就連脫衣都要整齊的擺放,不容褶皺的檀大小姐,已是少見的狼狽,她沒有去遮擋雪一樣的膚色,也沒有去顧及布料里若隱若現,讓人飽受眼福的雪壓梅,絲帶綁的頭髮,也有些零亂。

甚至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可此時卻一門心思想將地上撕成幾片的紙攥在手中。

沒有人明白,在她心裏那不僅僅是幾張紙,而是以為得到卻又失去的東西。

之前她口口聲聲的跟他討要字據,現在又是這付丟了魂的樣子,難道入謝府對她而言竟是如此委屈的事嗎?她寧願忍辱也不願嫁人,謝承祖當真是一臉鐵青,他便是故意不留名款,故意撕了她,他心底又氣又怒,難以平息,寫出字據甩給她的那一刻,便是下定決定,要讓她清楚,一個沒名沒份便委身於男子的女人,當是受得什麼樣的待遇,如何被人輕視,便是要看到她後悔難受的模樣,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可才這般,還沒硬上半分,在看見她瞧也不瞧,顧也不顧,只盯着地面,眼角發紅,含着淚伸出去的雪臂,便是再堅硬的心,也不由軟化下來,沒有一個正常男人願意看女人哭,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偏偏是一直小心對待的,心裏喜歡的,如何狠心的下來,如何能讓她受辱,要她好看?便是見她手臂伸在外,都覺得凍著了她,捨不得的伸手將她的手臂又屈了回來。

檀婉清這才慢慢移了視線看向他,收回來的手,也抵在了近在咫尺的胸膛上,只是當這張紙撕掉的那一刻,她維持的柔和神色,便也找不到半分了。

當有那張帶着期限的保證,她會審時度勢的隱忍,溫柔也好,假面也罷,總是要維持表面的平靜,因為知道,這一切有期限,是必要的。

可當失去了那張紙,沒有了那一紙之書的保證,她何必還要屈從於他,本來便面似寒霜,加上早上畫的微微上揚的劍眉,配以寒霜的面容,更似生了劍鋒一般凌利。

她知道自己此時衣冠不整,可又怎以樣,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是半分都不怕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怕過,因為所有最壞的打算,她都知道,又有什麼可怕的?

就算他的臉如何的難看。

她盯着他,並不言語,只是極用力的扯著被他握著的手,很用力的扯,以他的力道,他若不鬆開,她絕對掙不開,可是手腕一下子紅了,雪色的膚上,紅通通的一片,他不由的鬆開了手。

檀婉清一得自由,便推開他坐了起來,這個樣子,有多狼狽,她已不去多想,只將地上長衫拾起,披於身上。

背上的帶子早已被抽開,起身時的蜷起動作,使半團飽滿的梨花桃朵被人看得一清二楚,本是旖旎叆叇的身姿,可偏偏臉上寒霜滿面,全無半分之前的溫婉,便是如何的無法消解,也讓人輕易動不得。

看着那一件衣衫下,白嫩的小腿,他只覺得渾身燥熱,可她既不流淚,也不對他質問言語,只無視的樣子,讓本有些懼於她冷淡的男子,又湧起些心頭火來,偏就是這般又想親近,又有火意,使得他心下焦焚。

忍不住脾氣的伸手扯住她手腕,控制着力道將她往自己身邊用力拉,並抱緊她的腰肢,強迫她坐於自己的膝上。

如此美人,若不是怕傷了她,如何能忍的住,當是二話不說的扯得塌上任意妄為,也好過如今這般如坐在火爐之上的苦楚,即便二人撕破了臉,冷眉相對,可他心下卻是不願她離開自己的。

何況嫣紅的粉唇,近在咫尺,鮮的讓人恨不得吞入腹中,他喉頭微微動了動,實在忍不住低下頭。

可此時的檀婉清卻伸手推開他的嘴,眼裏卻再難以掩飾火光的沖他道了句:「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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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賒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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