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眼中的道路

現實世界的奧秘，可以說是無窮無盡，難以盡數，就算是諸多世界之主同時出手，也無法窮盡，更無法掌控。

先前，周成龍能將現實世界的歷史改變，就是佈局很久，借了諸多力量才能實現，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強控制，要靠着量宇科技這個公司實體的幫助，才可以維持世界統治。

但是，眼下在混沌氣息的幫助下，周成龍的意志可以真正無視空間和時間的限制，迅速深入到歷史和世界的深處，進行最根本的改造。

此時，他要將自己的意志，完完全全的刻印在現實世界的每一處，然後真正將這個萬界起源之處掌握在手上，掌握真實現在的力量。

「天地宇宙、萬物萬界，過去、現在、未來，各種不同性質的世界中，有着一個個被稱為現在時間段的世界，但是這個現在，永遠都是和現實世界對比得來的，而隨着時間的流失，這些現在世界很多都變成了未來世界，讓世界之主的力量起伏不定，可在無數世界之中，有一個世界卻永遠都是現在，那就是現實世界！」

周成龍的氣息越發強大，在他的身邊，現實世界的投影越發清晰，給人帶來一種他無法撼動，也無法改變的氣息，似乎連宇宙毀滅的都不能動搖他分毫！

「孫道，臣服於我，或者我只能讓你毀滅！」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孫道，眼中充滿了憐憫和自信。

「在擁有了現實世界之後，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明白么？因為現實世界是無法被改變的。」

說話的時候，周成龍注意到了孫道沒有絲毫妥協意味的眼神，搖搖頭，然後伸出手，朝着他抓了過去。

「很遺憾，那隻能送你上路了。」

隨着他的手伸出，五根手指像是勾動了空間一樣，令周遭的一切的都有了崩塌的趨勢，並且朝着孫道崩潰，想要空間和時間在孫道的周圍徹底碎裂，讓他無處可去，也沒有時間可以離開。

面對這樣的兇險的局面，孫道的雙眼中卻不見半點波瀾，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沒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如今卻變成了一張意外的底牌，莫非這一切真的是冥冥中註定的？」

帶着這樣一個感慨，孫道的意志超出了破碎的時間和空間，溝通了……自己的本體。

這本體正沉寂在現實世界幽深的海洋深處，默默無聞，也不見任何跡象。

但是隨着意志歸位，孫道的本體猛然睜開眼睛，然後身體震動，直接衝出了海洋。

轟！

無數海水呼嘯而起，瞬間就形成了恐怖的海嘯，朝着四面八方擴張過去，成為了這停滯的世界中，最為猛烈運動的事物。

「嗯？這是怎麼回事？」周成龍的眼神猛然一變，他的意志近乎將整個現實世是都籠罩了，並且也在朝着海洋擴張，可是在這顆星球上，海洋所佔有的面積是地面的兩倍多，而地面則是文明的主體，在周成龍看來，只要佔領了地面，那麼就是大局已定了，不會再有什麼意外和起伏了。

但是，在那海洋的最深處，竟然還隱藏着一個世界之主！

「起源之主？你身為世界之主，還能隨意進出現實世界？」周成龍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但旋即神色再變，「不對，這是你的本尊！你的本尊，居然還不是世界之主？這……這怎麼可能！」

無論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隨着起源之主和起源泰坦的不斷強大，孫道會一步一步的領悟世界之主境界的奧秘，最終將啟示錄完全煉化，本尊晉級至高之境，然後離開現實世界。

可是，突然爆發的基因仙界事件，讓孫道還未到達那個境界，就不得不面對事關宇宙興衰的大事件，因此他的本尊根本來不及達到境界，就更不會離開現實世界了。

此時，現身之後，周成龍控制的現世之力離開圍剿過去，要直接將孫道這個不足世界之主的本尊絞殺。

只是不等這恐怖之力合圍，孫道突然攤開了手掌。

呼呼呼！

狂風自掌中升起，那被他強行約束，想要一點一點磨滅、煉化的啟示錄陣圖再次展開，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孫道的意志也灌注其中，更牽引了混沌氣息灌注，將全能煉金陣圖也融合到裏面！

轟隆！

天地驚雷，這啟示錄陣圖的原本特性直接鋪展開來，鋪天蓋地的擴展開來，就像是一塊泛著光的巨大帷幕，在間不容髮之際，直接越過空間阻礙，將整個世界籠罩起來，然後向下一蓋！

頓時，整個世界都被光芒籠罩，陣圖的紋路在世界各地閃爍，一個個靜止的生靈，在接觸到光芒之後，便都化作一道生命之光，融入到了陣圖裏面，宛如當年天海市事件的重演。

只是這一次的重演，範圍卻擴大太多了，不再是局限在一個城市，而是波及整個世界，將整個世界的生靈，幾十億的人，以及數倍於此的其他生靈，都納入到了陣圖之中！

轉瞬之間，這原本的現實世界就成了一個空殼，但這個空殼依舊還受到周成龍的控制，並且在混沌氣息的催生之下，凝聚出了一道蓋亞意志！

但是，這蓋亞意志之中卻充滿著狂怒之意！

「你竟敢、竟敢掠奪我的東西！」

與之相對，光芒構造的啟示錄陣圖中，無數生靈的生命之光交纏在一起，在混沌氣息的引導下，慢慢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阿賴耶意志，一雙閃爍著無數數據光芒的眼睛，在這個阿賴耶意志的表面浮現出來。

下一刻，時空轉換，現實世界的蓋亞意志來到了周成龍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空蕩蕩的世界，與之相對的阿賴耶意志則直接落在孫道的身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好好好！真是小看你了，你連這個都佈局了，可見也是早有野心，」周成龍這時候迅速的鎮定下來，並且進行着分析，「那個墨坊科技的女博士，曾經試圖研究宇宙起源，她也擁有一座黑門，以此進行了研究，你和她有過接觸，或許早就隱約觸摸到了宇宙起源之地的奧秘，因此留下這麼一個棋子，既然如此，那就讓你我來看看，到底是蓋亞更為強大，還是阿賴耶才是主流！」

話落，他再也沒有其他動作，所有被他掌握的力量和混沌氣息，都被調動起來，匯聚到了那個蓋亞意志之上，最後連他本人都凝聚進去，於是世界的投影暗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巨人，直接在這片被混沌封鎖的世界中頂天立地的站起來，兩手一揮，就直接撕裂了混沌！

轟隆！

狂暴的氣流中，外界的泰坦和世界之主們震驚的看到了這個龐大巨人的出現。

無法被消滅，永恆存在，真實存在，起源的世界之靈。

「這是比我們更為純粹的泰坦之身！」時光泰坦感慨起來，心底泛起畏懼，以及本能的臣服感，這種感覺不受思維的控制，是源自本能，即便是上位泰坦也無法避免，在面對更高位階的泰坦時，一種發自本能的畏懼。

只是，祂還是很快分辨出來，這尊泰坦的氣息中，摻雜着混沌惡魔和周成龍的氣息！

「這……莫非是混沌惡魔？它難道是泰坦？難道這一戰的勝利者，是它？」

其他泰坦一族也有着同樣的疑問和驚疑。

與之相對的，那些世界之主們更為注重的卻是周成龍的氣息。

「周成龍化作泰坦了？這是何等強橫的氣息，起源之主難道失敗了？宇宙註定要毀滅了？」

在兩方的疑問和震驚中，一道光芒從那被撕裂的混沌中顯化出來，然後一道道泛著光的身影從中走出來。

「什麼情況？」

諸多世界之主看着那一道道光影，隱約能從中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隨着人影的晃動，又有許多動物和植物的身影浮現出來。

終於在渾身綻放光輝的孫理、蘇顏、陳影、楊航信等人虛影之後，孫道緩緩走了出來，在他的眼中，無數光芒不斷的閃爍，最終這些數字元號直接跳出來，化作一根根光線迅速延伸出去，貫穿了一道道泛光身影，將這無數光輝串聯在一起，構成了一個特殊的陣圖符號，一股駁雜、混亂到極點的心靈之力蔓延開來，在孫道的身邊綻放開來。

那混亂的程度，就算是世界之主的感知蔓延過來，只要一接觸，就感到整個大腦要炸裂開來，那是一種絕對的真實混亂、複雜！

「這麼駁雜的信息，你以為自己能掌控？讓我來告訴你，絕對力量的重要****！」周成龍冷笑一聲，巨大的身體凌空翻轉，化做一顆巨大的星球，朝着孫道和無數光影落下去。

世界末日和天崩地裂都無法形容這種壓迫感，就像是整個宇宙要被這星球砸碎！

泰坦與世界之主們盡數驚駭起來。

而首當其衝的孫道，卻只是默默抬起頭，手中一道光輝升騰起來。

概念武器，矛盾論！

喀嚓！

下一刻，這概念武器轟然炸裂，其中概念迅速蔓延開來，融入孫道的雙眼，又串聯到無數光輝身影上，立刻的，無數混亂盡數演變，最終衍生出最極端的一道秩序之力。

孫道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這一點秩序，然後無數光輝朝着這道秩序匯聚，轉眼化做一根長矛，被孫道輕輕在手裏掂了下，然後奮力扔了出去！

「世界啊，還是讓這無數看似弱小、散亂的烏合之眾，藉助這一點秩序，來改造你吧！」

伴隨着這樣一句話，秩序長矛越過時空，與那蓋亞星球接觸，然後輕輕鬆鬆的刺入裏面。

下一刻，這長矛沒入其中，有如泥石入海，再也看不到蹤跡，反倒是蓋亞星球越發凝實，依舊落下來。

「哈哈哈！起源之主，很遺憾，最終的勝利者，註定只有一個人，你的阿賴耶意志，只是曇花一現！根本不是世界的對手！」

周成龍的意志越發沸騰起來，整個人的意識在混沌氣息的影響下，越發的失控，有一種瘋狂的味道了。

「是么？」孫道面對即將落下的星球，只是淡淡反問，「世界是相對於誰來說的？沒有生靈，何來世界？沒有人的定義，又哪裏來的世界？沒有生命的認知，世界也只不過就是物質的聚合體！」

話音落下，就見那不斷墜落的蓋亞星球陡然停頓，星球表面泛起漣漪，一座座建築拔地而起，一道道身影穿梭不定，整個世界中無數文明崛起、衰落，就像是被加快了無數倍的紀錄片，在記錄着文明的演變。

無數生靈，藉助工具，改造世界，創造文明！

「星空宇宙，無數星球，只有存在生命的，才能被稱之為世界，失去了生命，你所掌控的，和普通的星辰沒有任何區別，而普通星辰的力量，甚至無法威脅到任何一位世界之主和泰坦！」

伴隨着這句話的落下，整個蓋亞星球轟然炸裂，無數光芒飛舞之中，混沌氣息被瓜分殆盡，最終露出了一臉錯愕和虛弱的周成龍。

「不應該是這樣！我不甘心啊！」他用嘶啞的聲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后，整個人漸漸化作飛灰，只是在最後時刻，這位量宇之主卻滿臉猙獰的看向孫道，獰笑道，「但是，你也不會好過的，你繼承我的道路，因為你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境界，已經超出了宇宙的邏輯，是一個bug，宇宙要存在下去，就必須要消除你，你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必然要讓宇宙毀滅……」

話沒有說完，周成龍的身影，就徹底在天地宇宙之間消失，在眾多泰坦的注視中，在世界之主們的感知里，失去了蹤跡。

隨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那僅存的一道身影上——

隨着周成龍的消失，諸多混沌氣息、蓋亞意志和阿賴耶意志，就像是歸林倦鳥一樣，朝着孫道匯聚過去，最終與他整個人融為一體。

在這一刻，孫道帶給眾人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整個宇宙都在圍繞着孫道變化，都在朝着孫道崩塌、塌陷。

「這似乎不是錯覺！」突然，時光泰坦有所感悟，「宇宙真的在朝着起源泰坦所在之處崩塌，難道周成龍最後的那番話，是真的？起源泰坦與宇宙，無法共存？」

同樣的念頭，此時此刻，在眾人的心中閃過，帶來了擔憂和恐懼。

此時此刻，在一場關係宇宙命運的戰鬥過後，已經沒有人敢再去挑戰孫道了，但宇宙的破滅，似乎並沒有被阻止。

「孫兄……」破碎的仙界碎片上，鬼齋主看着孫道，表情複雜，「你會怎麼選擇？」

「希望他是一個高尚的人吧。」旁邊，萬物之主嘆息一聲。

希望他，願意犧牲自己，宇宙的命運，被他掌握。

眾人的心念匯聚在一起，被孫道捕捉到后，這位站在宇宙巔峰的人，卻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周成龍，你的眼睛被你的認知局限住了，你能看到的，只是一條路，但實際上……」

孫道邁開步子，頓時，本來破碎的時空中，一個又一個世界排列開來，層層疊疊、星星點點，形成了一個巨大眼睛的輪廓，遠遠的延伸出去，直到幽深之處。

「要讓宇宙不破滅，讓這個存在缺陷的宇宙，可以繼續存在下去，並且一點一點的完善，我就必須繼續前行，對於宇宙存在邏輯而言，我所有用的一切，成為了bug，所以我必須走在宇宙的前面，不斷開拓道路，認識一個個世界，建立一個個世界，宇宙追不上我，那麼我和宇宙就可以共存……」

想着想着，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星空深處，再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蹤跡。

………………

「嗯？」

陽光透過窗帘，灑落在屋子裏，驅散了黑暗，將孫理從沉睡中喚醒，他有些悵然若失。

「好像做了一個很發雜的夢，可是這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想不起來了。」

他掀開被子，坐在床上出神，想了很久，卻始終不得要領，最終搖頭失笑，從床上起身，穿戴洗漱後來，父母已經做好了飯，等着他。

「你今天就把錢都還了，真是的，你兒子現在是有名的少年企業家了，你生意失敗的那點帳，還用得着躲債？」孫母埋怨起來。

「你要講道理啊，」孫父笑呵呵的說着，「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這只是他暫時給我還債，我以後還要創業！」

「行行行，就你講道理，都是歪理，」孫母一臉頭疼的表情，話鋒一轉，「滿嘴的道理，以前還說要給兒子起這個名字，結果只有歪理，不見道路。」

「我當時想的是，如果有兩個兒子，就一個名道，一個名理……」

一聽戰火要燒到自己身上，孫理趕緊表態：「爸媽，別扯我身上，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說着，抓起兩片麵包，不顧孫母的責怪，匆忙離開，遠離戰火。

「爸媽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整天吵鬧，唉……」

嘆了口氣，他來到車庫，正要上車，突然心有所感，朝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就見有一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正立於街道盡頭，對着自己微笑。

「咦？這個人好熟悉，他是？」

念頭一動，正要細看，結果眼前一花，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只有一道模糊的話語，在心底浮現——

「好好照顧父母，等我回來……」

【正篇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