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夢歸來我是誰

1.大夢歸來我是誰

這是一身雙魂的故事,所以剛開始會有些詭異的魂魄混亂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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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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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不知道。

她是誰?

她又是什麼?

她在哪?

不清楚。

好累,想睡覺。

似乎是醒了,似乎還在睡。

什麼是醒,什麼是睡?

能想,好象是醒。

睡,就是不能想。

醒了么?

醒了能幹什麼?

好睏,好想睡。

有人在說話,他似乎離得很遠,聲音聽起來又悶又模糊。

她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煩死人了。

「煩」又是什麼?

那個聲音又來了,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大聲點,聽不清!

真是個笨蛋!

笨蛋又是什麼?

又來了,那個嗡嗡嗡又來了。

好想捂上耳朵。

耳朵?

是什麼?

在哪裏?

好好想想,似乎很熟悉。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天天說,天天說,有什麼可說的,死人都快讓他說活了。

死人?

活?

是什麼?

嗡嗡嗡嗡……辰……嗡嗡嗡嗡……

今天的聲音大了一點,竟然聽到了一個字:辰!

她很高興。

字?

高興?

辰?

思考……

思考?

嗡……醒來……嗡……辰……

聲音又大了一點,不過聲音還是很悶,仍聽不太清。

醒來?

叫她醒來嗎?

她怎麼了?為什麼要醒來?

辰!!!

這個字有點熟。

嗡……葯……養魂……嗡……醒來……

又多聽來一個詞,養魂。

什麼是養魂?

什麼又是「詞」?

好象聽說過,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嗡……辰兒……醒來……相思……成災……

辰兒!!!

名字么?

很熟很熟。

相思,又是什麼?

成災,又是什麼?

辰兒,這個名字好熟悉。

辰兒,辰兒。

有人在喊她嗎?

嗡……辰兒……辰兒……快成了……

什麼快成了?

辰兒,辰兒。

好象,有人在叫她。

身體好痛,象有針在扎她,好多好多的針呀,好痛!

辰兒……辰兒……二十年……你不冷嗎……

二十年是什麼?

不管了。

真的好冷,好冷,好冷。

身上還好痛!

耳邊磨人的嗡嗡聲呢?

沒有了。

原來周圍,是這樣靜呀。

靜?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輕淺而來。

「辰兒,你就快醒了,師兄好高興。」

是一個聲音低沉的男子在說話。

沒了嗡嗡嗡,這聲音好清晰。

「辰兒,師傅的忌日就快到了,今年你一定能趕得上給師傅上炷香的。」

「嚴百脈說這養魂術殘缺不全,你醒來后可能會忘記一些事。辰兒,你別怕,師兄會保護你。」

……

師傅?

忌日?

養魂術?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很好看。

一聲輕輕的嘆息。

他沒說話,只是用他的手,不停的在她臉上摸來摸去。

偶爾,他還會俯下身來,輕輕印在她的唇上。

唇上?

這應該是,親吻!

對,親吻。

安靜了好多天,沒人再來說話。

頭很痛,似乎有人在拿着一針一線,不停的縫來縫去,縫來縫去。

身體好冷,又好痛。

又有人來了,腳步輕而淺。

「辰兒,師兄好幾天沒來看你,你可寂寞?

這幾天來了客人,雲外峰來給門下弟子提親了。

辰兒,師兄一直站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看看師兄呢?」

一陣沉默,臉上落下一陣溫熱,似乎是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撫摸著。

「辰兒,師兄心裏很亂,盼着你醒來,又怕你醒來。」

一聲長嘆后,腳步聲消失了。

冷冷冷,身體好象凍僵了一樣,無法動彈哪怕一點點。

她不想躺在這裏,這裏太冷了。

使勁掙扎。

掙扎。

掙扎。

……

「呼……」的一下,有冰冷的空氣從嘴中灌了進來,嗆的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悶悶的山洞裏,回蕩的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被這綿延回蕩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略帶驚慌的捂住嘴,環顧四周。

眼光一接觸外物,一個黑色的八卦圖在她腦中「怦」的一下炸開了,炸的她頭疼欲裂。

她抱着腦袋,感覺腦中的疼痛那樣熟悉,又好似有無數的針線在縫縫補補一樣,不過隨着這些疼痛,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卻逐漸的浮在了腦海里。

這種疼痛直直持續了有一刻鐘,在這一刻鐘中,她生不如死,腦袋裏好象有七八十人拿着葯杵在不停的杵來杵去,直到把她的腦子搗成了一團泥,疼的她恨不得一頭撞死了事。可不知為什麼,每當她閃過尋死的念頭時,似乎總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不能死,不能死,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於是,在這股信念的支撐下,她竟然真的挺過來了,雖然待那疼痛過去后,她已經痛的渾身抽搐,衣服盡濕。

不過,在疼痛過後,當身體舒服一些了,她躺在那裏,望着周圍那奇怪的環境時,心中竟然湧出了一股僥倖,一股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僥倖。所以,為了慶祝她的僥倖,她躺在那裏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竟然傻傻的笑了。

過了許久許久,她緩過勁來后,才將眼光轉向了她待的這個地方。

不知為何,這次她不再是一無所知,而是當眼光轉向哪裏時,心裏就很自然湧出了這個東西的名字,有什麼用途,彷彿這些東西,她以前曾經見到過一樣。

這是一個光線陰暗的山洞,洞內惟一的光亮,就是牆上點着的一盞半死不活的油燈,小火苗一閃一閃的。這個山洞裏,牆壁上全是冰,地面上也是冰,就連她坐在的床上,也是冰的。

怪不得好冷,她趕緊從床上往下跳,一用力,咕咚一下就摔在地上了,額頭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覺出疼來了。

用力敲了敲腿,僵硬的腿上,傳來悶悶的痛。

大概是躺了太久了吧。

她一邊捶打着凍僵的腿,一邊繼續看這個山洞,除了全是冰的牆壁,就是一扇黑色雕花的大門。那大門緊緊的閉着,不知是開着還是鎖著呢。

腿在她的連捶帶揉下,有點感覺了,她嘗試着站了起來。

雖然很木,但還能走,只不過這僵硬的姿勢,有點象殭屍。

一步一步,她慢慢挪向那扇大門。

往裏一拉,這扇大門沒用怎麼費勁就拉開了,然後,金色的陽光就照了進來。

她捂住了眼睛,這陽光,好刺眼!

透過指縫,她一點一點睜開眼,待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外面的光線,才將手放了下來。

這才發現,山洞的外面沒幾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幸好,幸好她沒有一下子衝出去。

她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除了跳下山崖,根本沒有離開的路。

她坐在門口,讓溫暖的太陽曬在她身上,身上很快變暖了,沒有那麼冷了。

只是暖暖的太陽,曬的她好睏,好想睡覺。

「吭……呃!」有人似乎輕咳了一聲,但立即聲音就壓下去了,象是被捂住了嘴。

她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深淺的紫。

粉紫色的床頂,淡紫色的帷帳,深紫色的被子。

她扭扭頭,房間里或立或坐,有七個人。

一見她醒過來,有五個人攸的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叫着:

「師妹,你醒了。」

「師姐,你真的醒了?」

「師姐,你真命大,竟然真的醒了。」

……

從他們的身體縫隙中,她看見似乎還有兩個人沒有動,一個坐在椅子上,另一個靠在衣櫥上。

「師妹,你怎麼不說話?」

「師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師姐,我是小師弟右侖呀。」

……

亂糟糟的聲音叫她頭痛欲裂,她不由撫頭輕輕呻【吟】一聲。

屋內眾人象同時被擰了喉管一樣,聲音頓消。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頓時站了起來,靠在衣櫥上的人,也直起了身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走了過來,圍着她的眾人自發的給他讓了條路,他徑直的來到了她面前,低下頭柔聲道:「師妹,你可還記得我?」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在山洞中經常聽到的那個。

她點點頭。

他輕呼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麼重擔一般,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他三十來歲的年紀,長的十分嚴肅,就如同一個不苟言笑的教書先生一樣,不過這一笑,倒顯得柔和了許多,然後他轉了轉身向旁邊的人道:「師妹運氣好,嚴百脈說的失魂什麼的看來並沒有落到師妹身上」。

旁邊的人們也都笑了起來。

然後他又轉過身來道:「師妹,你的身體恢復的很好,過幾天就好了。」

他們都叫她師姐師妹的,那麼她?

她蹙額問道:「我是誰?」

他們又一次被擰斷了喉管,再次齊齊失聲。

靠在衣櫥上的男人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擠掉身邊的人,緊緊盯着她,那灼熱的目光如同岩漿飛流,似乎要將她烤化一般:「那我呢?我是誰?!」

丰神如玉,俊逸風流,只看他一眼,就覺得好似夜空中的星辰傾泄下來了那樣的華美,只不過他的眼神,太過野性,太過肆意,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危險。

她盯着他深紫銀繡的衣角,淡默的搖了搖頭。

他那如星子般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下去,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似的,他使勁瞪着她。

那個嚴肅的男人臉上也帶出了焦急和不安,他沉聲問道:「師妹,我叫什麼名字?」

搖頭。

旁邊又有一個穿白衣的人問她:「師妹,你可還記得三師兄?」

還是搖頭。

嚴肅男人又道:「剛才我問你是不是還記得我,你點頭了呀,師妹,你該不會是在逗我們吧?這個時候,不要調皮,不然大師兄真的生氣了。」

他的表情,十分的緊張。

她輕輕出聲道:「你的聲音,很熟悉。」

他的眼中,忽然有一絲濕意顯現,不過他用力眨了眨眼,那濕意轉眼消失了。

旁邊那華美紫衣男子,卻是垂下頭去,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退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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