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羊皮古卷

2.第2章 羊皮古卷

倒地的兩人其中一個便是爺爺唐苑,昏睡多日,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戶農戶家,而另一個摸金校尉沒有等爺爺醒來就回到了杭州。

七十年過去了,想起當年墓中發生的事情爺爺都會哽咽不止。

在抗戰勝利七十周年的時候,我正準備報名參加特種部隊的選拔時,卻收到老家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老管家阿福,他說爺爺快不行了,讓我回家。

我明白爺爺的意思,在部隊呆了五年,該磨練的已經磨練了,是時候轉業回家繼承家業。爺爺身邊除了福伯以外再無親人,我不得不回來,忠孝之間我選擇了後者。

可爺爺卻不知,在部隊的五年,我卻當了五年的醫務兵,壓根沒有想他想像般的磨鍊。

連長收到爺爺的請辭書,對我的未來萬分惋惜,無奈的我只好對嚮往的兵途告別了。

回到家,看到爺爺的身體很是硬朗,一點不像阿福說的病入膏肓的樣子,自知一切我卻無能為力。

爺爺數落我一陣子,基本上都怪我不怎麼打電話回家,可是部隊的紀律哪能允許動不動就打電話。再者,我確實不想打電話回家,我害怕聽到爺爺的聲音。

這天晚上爺爺又講起了,關於一個島國侵華時不為人知的將軍小泉四郎滅城的故事,可是每一次爺爺都不會講結局。

「爺爺,這個故事你都講了許多遍,可是後來的事情。為什麼你總是不說,大爺爺怎麼樣了,那個二爺就是你吧!三爺爺呢?」

爺爺脾氣我知道每到這個時候,會端起身邊的香茗,吧嗒吧嗒的喝了幾口之後就會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雖然沒有結局,可是這個故事在我心裏卻烙下影子,所謂後來就成了我不可祛除的心病。時常在想,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爺爺想起來哽咽著不肯說下去。

或許因為年歲大了,累了不肯多說,又或者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留給我的只是種種的猜測。

爺爺每次講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都喜歡坐在大理石打磨的石椅旁,石椅前方是一方直徑一米二的大理石圓桌,每每講到即興處食指和中指都會在大理原石上來回滑動。

從小這個問題總是困擾着我,至今也沒弄明白,都過去七十多年了有什麼還不能講的。

可越是這樣,我對故事的期待感越是強烈,但這一次他並沒有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抬起頭看了面前的我,神情凝重的說道:

「玉兒,是時候把秘密揭開了,爺爺已經九十六了,自知等不了。現在你退伍回家,也是該把唐家手藝傳承下去的時候了。」

盜墓者,傷陰德,禍子孫。

爺爺時常自嘲,好人命不長,壞人遺千年,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歲月的風霜里會走到這麼久。

講到那裏,爺爺頓了頓,站了起來眼神十分堅定。

「下地?這可是……」

雖然我特別想知道那古墓下有着怎樣的奇術疑陣,但是現在我卻不想沾惹那些東西,我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名醫生。

「孩子,你是唐門人,發丘後人,你與其他的唐門人不一樣,若是不繼承下去,不能去古墓,那當年那群鬼子屠城的證據就沒了。」

最近爺爺總是關注,事實新聞,常常感慨。尤其想起當年小泉三郎滅城事件,他更是憤怒不已。也是這個事件,在爺爺想來最令我無法抗拒的。

因為這個證據,當年西嶽縣發丘門僅剩爺爺,當年在古墓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提及當年的事情爺爺哽咽不止。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爺爺坐回石椅上,顫巍巍的伸出食指和中指,眼裏堅定一瞥往旁邊的原石中樣猛然發力一插,堅硬的大理石瞬間破碎開來。

我沒有想到以他九十多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有力氣一下把圓石擊碎,換作是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碎石中央有一個黑漆金邊的小匣子,很精緻,一看就有了些年歲。自我對大餅的了解,像這樣的金絲楠木匣子,一出手至少也可以買一輛家用車。

爺爺雙指打開小匣子,迅速的捏起一張巴掌大小殘破的羊皮卷,顫巍巍的放在心窩處,小聲道:「玉兒,所有的一切都在十八張古卷之中,接下來的一切全都靠你了。」

這時恍然想起爺爺口裏不離的十八位摸金門,必然與這十八張古卷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

就在我想要問個所以然的時候,爺爺不舍的從心窩處,把羊皮古卷塞進在我的手心裏,那一雙深邃的眼眸緩緩的閉上,身體向後倒去。

「爺爺,爺爺。」

所幸離爺爺不遠,他向後一揚我便抱住了他,作為醫生的習慣,摸了摸頸靜脈,手指尖沒有感覺到脈搏的跳動。

他曾經說過,干過刨土的人從沒有好命,很少活過甲子,而他活到這個年歲卻是個奇迹。

爺爺突然走了,我才明白為什麼福伯要我趕緊回來,原來真如爺爺說的那樣,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緊握著羊皮殘卷,眼淚不知不覺的從眼角流了下來,如果沒有記錯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眼淚。

三歲的時候,父母離奇失蹤,從小我就跟着爺爺一起生活,祖孫倆沒有想像中那濃厚的感情,只是習慣彼此存在。

從小,爺爺對我十分嚴苛,每一件事都要精心細琢之後才去實行。那時候的家境還不錯,我卻享受不了任何相關的福利。

若是我不聽話,非打即罵,在我的少年記憶中沒有對爺爺敬愛,更多的是卻是對他的仇恨。

那時候不懂事,常常被關在爺爺特製的小黑屋內,不準睡覺,直到適應在黑暗之中不再恐懼才會給我開門。

當然小小的我也學會了一些黑夜之術,在黑夜裏雖不能說是如白晝,卻能看出個大概。

直到在部隊的時候,午夜時常被喊出來拉練,甚至軍演,沒有夜行鏡的我常常完成了一般常人無法完成的任務,那時候才明白當時被關在小黑屋原來有這些好處。

提及爺爺讓我最記憶深刻的是,對一些古文字的辨認。

記得又一次,爺爺拿出一本破爛的金國遼文雜集,讓我翻譯其中的意思。

天知道,那些勾勾畫畫的東西,我哪裏見過讓趕緊翻譯,我那裏完得成,可是要是敢反駁一句,就會皮鞭加身。

於是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但他只教一遍。

記得最清楚的是他手中的那條皮鞭是當年他從某一處古墓中帶出來的東西,打在身上就像被針硬生生的劃了一般,疼得我撕心裂肺,但我卻不能哭。

即便在漢遼對照出了偏差,那皮鞭也會是我的下一頓午餐。

除了這些,四大門派各種行規,技術讓我寫成手冊讓他過目,若是漏洞,必招來一頓毒打。

那時候的我才六歲,對於一般的孩童來說認識的漢字還不到倆三百,而我除了認識字典上所有的漢文字外,還通曉幾種古文字。

當然這些成績,是與我後背上揮之不去的皮鞭印是有掛鈎的。

每一鞭打我之後他都會細心的為我療傷,但是那時候的自己眼裏只記着他打我的仇恨。

在部隊的幾年,為了忘卻我「慘無人道」的童年,我努力的忘記過去,可是那無情的鞭打,責罵卻是我永遠的夢魘。

現在爺爺走了,沒有他的存在,整個屋子空落落的,顯得格外的冷清,忽然間有種想他的感覺。

按照爺爺的遺志,我把他的骨灰埋在花園裏那顆百年的桂花樹下,轉業到縣醫院的專家聘書與爺爺的骨灰埋在一起,鋪上一層厚厚的土,就是算是與過去作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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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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