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慾望

第五十二章 慾望

我古井不波道:「哦,是不是我不能回齊府了?」

公羊冶幽幽嘆息道:「是的,很可惜!那本是最適宜下手之地。只是你暴露后,也變成最糟糕場所。」

一旁的疤臉大漢插嘴道:「死者是『吞日神劍』石家泉,也是鎮南王府的首席客卿。這裏有份資料。」

他遞過來一張紙。

紙上簡單扼要地摘錄了石家泉的生平要事。

稀少但卻全面。

姓名:石家泉

籍貫:吐魯番盆地,車池國人士

父親:石爾康,普通小商人,在絲綢之路上經營香料、寶石

母親:烏蘭齊齊格,小家碧玉,隸屬車池國麥加一族

子嗣:無,迄今單身

女伴:無,不近女色

嗜好:練武

師承:隸屬崑崙派、乾坤頂、意氣堂門下。

自二十年前著名的「斷劍」內訌后,他毅然離開了崑崙上,不知所終。

十年前再現江南,武功突飛猛進,連敗當世卅九劍客,被譽為「吞日神劍」。

擅長武功:失蹤前為「龍翔七劍」。崑崙派內排名第五十一。

重出江湖時,風格變得詭異絕倫,恍若鬼魅。速度無人可出其右。

生平戰績:大戰三十九場,小戰無。

懷疑和四十二起謀殺案件關聯,死者皆為鎮南王政敵。

隸屬勢力:鎮南王一系

部門:暫無,任鎮南王之女綠蘿郡主貼身保鏢,兼職做專職政治刺客。

身份:鎮南王府一號客卿。

死亡時間:三月十五日,夜

死亡方式:他殺

殺人者:幽冥三號

兇器:兩柄青鋼匕首

致命傷:心臟被同時刺中兩刀,當場斃命。

行動評價:成功、勉強及格。

酬金:二十萬兩白銀

組織中介費:一萬兩白銀(百分之五)

治療費:待扣

節餘:待記,轉入指定錢莊戶頭。

備註:鑒於有一名目擊證人存活,建議潛水休息直到絕對安全。

我狐疑地瞅瞅他,問道:「這筆錢是……」

疤臉大漢解釋道:「是酬金。有人出二十萬殺石家泉,並找到『白骨堆』。」

我微笑道:「可我沒接到委託!」

疤臉大漢也微笑道:「呵呵,組織也沒安排殺手行動。」

我恍然大悟道:「看來我無意中完成了任務,同時發了一筆橫財!」

疤臉大漢嘆道:「你運氣真的不錯!不過手法就不夠乾脆。」

我苦笑道:「因為我沒帶劍。」

疤臉大漢冷笑道:「一名殺手可以沒穿衣服,卻不可以沒帶武器。」

我點頭。

他道:「有意也好無意也罷,石家泉總是死在你手,所以酬金給你。可你多管閑事無法繼續『屠龍』計劃,卻破壞了組織利益。按規矩本應嚴懲,但幽冥一號特赦你一次,讓你伺機挽回聲譽。」

他容顏冷峻,詞鋒也犀利無比,而且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我有點詫異,想不到令狐繭如此厲害。

更可怕的是公羊冶在一旁默默無聲地聽着,根本插不上嘴。

儼然他的地位還在公羊冶之上。

不過,我仍很不爽。

「笨蛋,你以為你是誰啊?對哥哥我比比劃划,好像自己是殺手之王一樣。」

「有機會我一定讓你知道知道,古輝兩個字蘊含的無敵威嚴。」

「任何褻瀆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暗暗咬牙切齒,臉上卻喜怒不形於色。

我從不吵架。

殺人才是我的風格。

你討厭他,他也討厭你,都達到了某種程度。

那麼最簡單解決方法就是:做掉他或被他做掉。

這是流民法則。

我一貫嚴格遵守的人生哲學。

現在起,我將留意令狐繭每個細小破綻,然後伺機一擊致命。

這段時間,我反倒會特別聽話。

聽他的話,讓他以為我已被權威所懾服。

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

孫子說話就是他媽的有道理。

雖然他的名字很遜。

「咳!」我清清嗓子,幽幽道:「好,說吧!讓我做什麼!」

令狐繭沉吟片刻,陰森森道:「等你傷勢痊癒后,自然就知道了。」

「我保證是一件有趣的事。」

「也許是你這輩子經歷過的最奇妙的事。」

我笑了。

臉上像盛開了一朵花似的,悠悠道:「希望如此!」

「不過在做它之前,我需要一件武器。」

「蒼月島上佩戴的那柄劍。」

「還有一把很鋒利的匕首。」

「如果見不到這兩樣東西,任務也許不會成功。」

令狐繭滿不在乎道:「沒問題!」

我無法抑止狂喜心情。

原來這蠢貨不知道赤月魔劍的珍貴。

如果是小弟就一定會拒絕。

因為那麼做很愚蠢。

給老虎插上翅膀。

將蛟龍送入深海。

手持赤月魔劍的我,連神佛也敢弒戮。

我笑得越發歡暢。

想到令狐繭會被小弟痛罵,我開心之極。

就在樂得差點得意忘形的時候,驀地發現公羊冶一雙莫測高深的眼神。

比起疤臉,這位溫文爾雅的學士更難惹。

「因為你太精明,所以得不到小弟信任吧!」

一念及此,我也沖他神秘一笑。

他表情一呆,遂也悠然自得報以一笑。

室內陷入微妙沉默。

自以為是耍了漂亮一手,令狐繭得意洋洋。

他居高臨下道:「你安心養傷吧!」言罷根本不等我答應,就轉身離去了。

那架勢像把一塊兒骨頭扔給一條狗。

我幽幽一笑,什麼都沒說。

只是眼神隨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

「阿嚏!」公羊冶劇烈地打了個寒戰,揉揉鼻子道:「嗯,天氣有點涼!」

我臉上不動聲色,心裏暗暗冷笑。

鋒芒畢露的殺意,有時候意味着友好。

敵人的敵人,通常就是朋友。

連我都懂的道理,公羊冶沒理由不曉得。

我淡然道:「不錯,最近天氣多變,要擔心着涼啊!」

公羊冶慢條斯理道:「是,風寒不算大病,若變成傷寒就了不得了。」

我饒有興緻地道:「總管大人對傷寒有研究嗎?」

公羊冶嘆道:「久病成良醫,在下對很多病症都略知一二。不過奈何沒有猛葯!」

我微笑道:「真巧,我家祖傳恰有一張偏方,猛是很猛,就是沒有時間煎熬。總管可有病人需要嗎?」

公羊冶劍眉一揚,道:「那太好了,等在下聯繫妥當,定來上門求葯。」

我露出白森森牙齒,冷笑道:「放心吧,一定藥到病除!」

公羊冶一副心事已了的模樣,踱著四方步離去。

室內只剩下採蓮和我。

剛剛三人地位比她高出太多,所以一句話也插不上。

她只是默默聆聽。

我不知道她聽懂了多少,卻知道她一定不會出賣我。

「吱呀!」門窗都被關上了。

採蓮姍姍走回床邊,欣喜道:「你氣色好了很多!」

我點頭道:「一定是『金針渡劫』發揮效用了!」

採蓮臉色一紅,忸怩道:「不是啦,針灸效果沒有那麼快的!我猜是你內力深厚所致!」

我淡淡一笑,柔聲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採蓮羞澀地搖搖頭,道:「不,這都是採蓮應該做的。」

我咳嗽一聲,掩飾著對她的眷戀。

這種苗頭可不好。

採蓮是一名漂亮、溫柔、賢惠、醫術精湛的奇女子。

這樣精彩絕倫的女孩子,居然做了我的貼身丫鬟。

我知道一定是小弟安排。

不管是心靈羈絆,還是感情陷阱,總之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更可怕的是,我擔心她僅僅是一個被稀里糊塗利用的小傻瓜,完全被蒙在鼓裏。

最後漸漸變成一個讓我投鼠忌器女人。

一個讓我不敢背叛「白骨堆」礙手礙腳的棋子。

所以我拚命收斂快要泛濫的情感。

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情竇初開的處男,要絕情絕義是很困難的事。

幸虧常年流亡生涯,培養出一種對生存的最強烈渴望。

這種欲求足以戰勝一切困難。

包括愛情。

陽光暖洋洋照耀在她身上,那件乳白色袍子驀地宛如透明一般。

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具窈窕動人的女體。

山巒起伏,波濤洶湧。

一道道靚麗驚艷的曲線道出說不盡的誘惑。

我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站在床邊,表情天真無邪。

在我眼裏,卻比最淫蕩的尤物更具誘惑力。

征服聖潔的女人,往往會給男人更到的滿足感。

我腦海中已升起她在胯下呻吟嬌喘的動人情景,小腹分身更是一柱擎天完全脫離控制。

採蓮溫柔道:「少爺,你累了嗎?」

我淡淡嗯了一聲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生怕話一出口就是要求她靠近我身旁。

那就萬劫不復了。

因為我肯定做不到坐懷不亂。

採蓮輕輕嘆息一聲,試探叫道:「少爺!」

我甚至可以想像到一雙幽怨無比的眼神,柔柔地掃過臉頰的感覺。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鬱悶之極。

「走吧,走吧,求求你快點走吧!我會吃掉你的。」

我心中瘋狂吶喊著。

好像蒼天終於聽到了我的呼喚,間隔片刻一陣細微碎步聲響起,漸漸遠去了。

我驛動的心靈,這才慢慢趨於平靜。

**得不到滿足竟是這麼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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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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