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初抵襄陽

聊得一陣，秦瀟幫着董書承做了飯菜，幾人吃了，黃藥師又拉過馮默風單獨交待了一些事，然後才離開董書承家繼續往襄陽去。此時的襄陽形勢已經非常緊張，秦瀟、小龍女還有馮默風三人到達時，太陽已偏西，但城門尚未關閉，從這也可以看得出來，襄陽只是危而不險。看着高大雄厚的襄陽城牆，秦瀟不由感嘆，若非後來襄陽守將呂文煥的哥哥呂文德貪蒙古人的財帛，准許蒙古人在襄陽城外築交易市場，結果蒙古人在交易市場內秘密構築軍事堡壘，最終依託軍事堡壘阻斷了襄陽救援之路，困死了襄陽守軍，最後不得不投降。現在看來，這襄陽城久經戰禍，卻使得城牆越來越高，死攻硬搶要攻下襄陽，縱使驍勇的蒙古人也是辦不到的。

進了城，稍一打聽便知道了郭靖住所，三人來到門前，卻看到門口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出出進進，單從衣着動作上看就知道多是些江湖中人。剛到門前，就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秦少俠么，快進來，快些進來。」秦瀟抬眼一看，見是一個身着紫色短打衣，瘦面細腰，兩眼稍鼓起，年約三十的人，但卻想不起他是誰。秦瀟當日英雄大會上打死霍都，他自不知道台下幾千雙眼睛看着呢，想不出名都難。只是一時不知道叫自己的人是誰，只好陪着小心道：「這個，大哥，我們剛到，想拜見郭大俠，但不知......」那人拍了一下手，上前拉起秦瀟道：「秦少俠說哪裏話，來這裏的，哪個不是來郭大俠這裏相聚的，我也才到幾天，但已經把這當自己家了。」

看了看秦瀟身後的小龍女和馮默風，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秦少俠可真是......呵呵，武功了得不算，這偷心盜香的功夫也不錯啊。」秦瀟任他拉着邊往裏走邊道：「哪裏，大哥見笑了，還不知大哥如何稱呼呢。」那人臉上笑意更濃起來道：「你不是都已經稱我大哥了么，這就好，呵呵，其他的又何必去在意呢。」秦瀟見他不肯自報家門，也不好追問。說話間進到裏間，這才看清，原來這裏好象是一處舊軍官的府院，因為前院左側邊是一個很寬的箭靶場，右側邊是一個跑馬場。郭靖聞聽秦瀟和小龍女到來，早已快步迎出大廳。秦瀟見郭靖出來，忙上前施了一禮道：「郭大俠安好，在下不請自來，還望見諒了。」郭靖急步來到秦瀟面前，狠勁拍了拍他的肩，裝作不高興的道：「當日裏你留書而去，讓人想請你來都找不到人啊，現在還好意思說什麼不請自來。」秦瀟拉過小龍女道：「說實話，當時我與我的......那個未婚妻子失散，心急如焚，所以不辭而別，只是為了能早一天找到她。今日我已心無所掛，抗擊蒙古暴行，保我大宋不受屠虜乃是每個熱血男兒都該拔劍而起的，故不請自來。」

「說得好！我雖平日裏並不喜歡與那些自以為正人君子的人為伍，但是抗擊蒙古這一項，我也是不請自來了。」剛才領着秦瀟進來的那個瘦臉男子在邊上聽了秦瀟的話也忍不住插上幾句。郭靖以人難察覺的動作輕皺了下眉頭，但馬上又展開笑容道：「哦，只顧高興，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四川唐家七少唐英，人稱毒手太歲，善使暗器，也精通用毒之道。這個......身手也相當不錯。」秦瀟一聽，就知道剛才郭靖為什麼會輕皺了一下眉頭了，原來這人主要是以暗器，毒藥見長，依郭靖的品性自然心中會有些不快，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也不得不一視同人，看來這個群雄的「帶頭大哥」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什麼人你都得接受，沒有些胸襟還真是會憋出病來的。秦瀟舉手道：「原來是唐大哥，小弟有禮了。」

唐英嘻嘻一笑道：「免了吧，本不想讓人知道我，這裏的人個個自認正人君子，才不會正眼看我一眼呢，你秦少俠現在知道我是什麼人，也難免要......」秦瀟打斷他道：「唐大哥說哪裏話，且不說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行事處世作風，就沖唐大哥能在此時大老遠的跑到這襄陽來，為的是什麼？是這裏風景好么，是這裏住得舒服么？都不是，這裏只會死人，只會血流成河，保不準哪一天就要血灑襄陽，但是你還是來了，就該稱得上豪傑兩個字。而且眼下這情形，正是用人之際，大家更應該抱成一團，小弟知道唐大哥使的手段在江湖中難免讓人頗有微詞，可是唐大哥若將這些手段用在敵人身上，用到那些慘絕人性的蒙古兵身上，大家會怎麼看呢？我想，大家只怕還嫌你的暗器不夠多，不夠陰，你的毒不夠烈，不夠絕吧。」

郭靖聽着聽着，輕皺着的眉頭漸漸展開來，大笑道：「秦兄弟，你總是能從別人想不到的角度去看事情，好，好，你來了我很高興，走，秦兄弟、唐英兄弟，我們一起去喝幾杯，為秦兄弟接接風。」秦瀟忙道：「郭大俠，我來給你介紹一位幫手。」說着，指了指馮默風道：「這位是黃島主的弟子馮默風，馮前輩，我這次來襄陽的路上遇到他，並得黃島主許可，約了他一起來，他打鐵可是把好手，巧手哦。」郭靖聞聽，這才注意到站在最後面，被秦瀟和小龍女擋住的老者。又得知是黃藥師的弟子，那態度就不同了，忙搶上前道：「原來是我那岳父大人的高徒啊，適才真是失禮，還請馮......馮前輩見諒。」他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馮默風，只好馮前輩了。

馮默風這些年又何曾被人重視過，所以並不在乎這些，客氣道：「郭大俠不用客氣，我此次前來，其實也算是奉家師之命行事，雖然我腿腳不方便，但是在後方給眾英雄們打打兵器，修修甲胄什麼的，還是能幫得上一點忙的。」郭靖擺手道：「哪裏是一點忙，這忙可幫得大了，要知道我們近來就只是練習都損壞了不少刀劍，若真打起來，那不知有多少壞兵器要修，要打造。可城裏的鐵匠都被守軍拉到軍營中了，正在犯愁呢，這下好了，呵呵，得馮先生來助，真是大好事啊，走，大家隨我來，為你們接風。」郭靖這些年來歷練下來也不再是那麼死板了，硬生生將馮前輩又換成了馮先生，這先生之稱，老的小的都能稱，也不怕犯什麼亂輩之嫌，聽起來還讓人舒服。

小龍女本不太喜歡人雜的環境，所以只要人一多，她便只是乖乖的站在秦瀟身邊，不太多話，越來越象個聽話的小媳婦，只有與秦瀟單獨相處之時才有說不完的話。郭靖將眾人引到後院，來到一個水中亭上，吩咐讓人送上酒菜，就在亭子裏招待眾人。酒過三巡，秦瀟道：「郭大俠，不知近來戰事如何？」郭靖放下筷子，停了停才道：「前則蒙古忽必烈親率十幾萬大軍攻城，城中守軍拚死抗擊，加上這裏聚集的眾英雄一同上陣，蒙古大軍得不到好處，暫時北退十數里，但是並未就此罷休，依然日日排兵演陣，時時準備再攻襄陽。守城大帥呂大人讓我等住在此間，隨時準備殺敵保城，只是蒙古軍隊連日來只是換防調派，卻不前來。俗話說：『不怕賊搶，就怕賊惦記』若真來了，上城頭去大戰一場倒也省心，這般拖着，卻又提心弔膽的，實在是......實在是教人好不煩燥。」

秦瀟聽了，心中暗道：「還好，除了黃蓉和郭芙、大小武現在沒在襄陽，其他的和原書中戰局情況基本相同。」接道：「呂大帥怎麼說，有沒有什麼退敵良策？」郭靖搖了搖頭，輕嘆道：「能有什麼良策，出城去斷不是蒙古鐵騎的對手，這是事實，所以呂大帥只能據城而守。」停了停，郭靖又道：「聽說秦兄弟在陸家一戰，出奇計敗了不懷好意的金輪法王等幾百人，如今秦兄弟來了，不知可有良策？」

被郭靖這突然一問，並沒打過什麼戰的秦瀟哪有什麼良策，憑藉所謂的「先知先覺」再加上一點點後世見過或電影、電視上看過的東西，偶然冒出個絕妙的想法是可能的，但是完整的策算謀劃一場戰爭，他現在確實還辦不到，只好老實道：「陸家莊那時主要是地形好，又加上黃島主的奇門陣法，這才得以勝利的，這裏地形地勢都沒什麼奇的，野戰拼實力又確實不是蒙古鐵騎的對手，哪有什麼計可出啊。」

他這一說，郭靖和馮默風、唐英臉上都一片失望之色，只好又接道：「至少現在還沒有想到。」郭靖沉呤一會道：「不幾日，內子也將帶同芙兒，大小武一起來。希望到時憑內子的機智，秦兄弟的奇謀，為呂大帥想出一條退敵良策來。到時，保得這一城百姓之平安，同時，只要襄陽不破，蒙古軍就不敢繞過襄陽去進犯大宋，那樣的話，襄陽守軍與大宋境內軍隊兩面一夾，蒙古人就要吃大虧，他們是斷然不敢那樣的，所以襄陽就是大宋的門戶，只要這門戶在一天，大宋就能平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