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天嘯and依玉(2)

番外:天嘯and依玉(2)

醫德嗎?

大夫嗤笑到:「你一個小姑娘知道什麼?雲柳先生之前可是被靖安侯府供養的,他救治的人都是宮中權貴,現在說不定到北周皇宮享樂去了,怎會給這些賤民治病?」

譚大哥如松般坐在石墩上沒有一絲反應,譚大嫂只是趴在二狗身邊哭,二狗傻傻的笑着。

他們沒人生氣,可依玉卻聽的來氣,「你!」

大夫繼續道:「姑娘,看你也是個學醫的吧?呵,學醫的人誰不羨慕雲柳先生,可你這樣他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會收你當徒弟的!所以小姑娘,你還是安安穩穩的再學十幾年醫吧!」

依玉雙拳緊握,如果她是天嘯,如果她跟夜藍和谷藍一樣,會功夫的話,她一定要把這個不良大夫揍一頓!可是她不是也不會功夫,她看了看二狗,二狗很堅強,眼淚在眼圈裏卻忍着。

「哼,你這種醫德之人,也配當大夫!我跟我師傅學醫之時,我師傅曾告訴我說,大夫最重要的是治病救人,必須要有仁心仁德,醫術可以一般,但只要有仁心,就是個好大夫。」

「因為有仁心的大夫,他若醫不了的,他會直說,還會真心的勸諫人家到能醫的地方去,而不是瞎治爛治,更不是打消病者的求生意志!」

那個大夫一聽哈哈的笑了:「仁心?那有用嗎?沒銀子我看他還仁的下去嗎?一直以仁心仁術自居的人,那都是沒錢、沒醫術的庸醫!」

依玉看着他,冷冷的笑了。

如果他知道她的師傅就是雲柳先生,如果他知道這話是雲柳先生說的,他要怎麼圓他的話?

她看了一眼那邊的二狗,心知這個時候不是置氣的時候,可在這個小鎮上,根本沒有能切除癰疽的大夫,她也許真的要試一試了,為了不墮師傅的名聲,她不能說她是雲柳先生的徒弟。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譚家夫妻面前:「譚大哥,譚大嫂,我沒有把握能治好他,但是…如果你們信的過我,我可以試一試,我只有五分的把握,也就是說,我給二狗治了他可能生,也可能死的更快,譚大哥,譚大嫂你們的意見呢?」

如果是師傅,這只是一個小手術,師傅分分鐘就可以完成,而且有絕對的把握,但是她…

她沒有操刀幫人切除癰疽的經驗啊,或者該說,師傅救治的人,就沒有傷口發炎到這種程度的!哪怕是少夫人曾經受了那麼重的傷,師傅治完之後,也不曾聽說有發炎的跡象。

譚大嫂不敢,那可是她的兒子啊,她唯一的兒子!

譚大哥默默的掏出火點上旱煙,抽了兩口,「姑娘,你治吧!我相信你,就算沒治好二狗,也是儘力的了,我不會責怪你的。咱們都是窮人家,根本沒銀子再去請大夫了…」

言外之意,反正也是等死,不如讓依玉一試。

可譚大嫂不幹,譚大哥訓斥道:「那你是真的要看着二狗死嗎?姑娘在我們村住了一個月了,她心地善良,雖然她說沒有絕對的把握,但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強!還是你還有銀子去請大夫?」

他們為了請這個大夫已經把家裏的積蓄都用掉了。

譚大嫂遲疑了一下,是啊,他們沒有銀子了,這個大夫的意思根本就救不了她的兒子…

大夫見他們竟然要讓一個小姑娘救,他涼涼的笑了,本來打算拿了銀子走人的他,突然想留下來看一場好戲了。

依玉先讓人清理了一間屋子出來,她則跟二狗在說話,「二狗,你怕嗎?」

二狗搖頭:「依玉姐姐救了我好多同伴,我相信依玉姐姐也能救我的。就算不行,依玉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二狗的眼淚就在眼圈打轉,有哪個孩子受了傷會不疼,會不想哭的呢?

依玉看着這樣堅強的小孩,眼睛不由得濕潤了,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生命的意義。

這些人,都是活在最底層的人,他們每一天都在為了生活而奔波勞累著,但他們依然努力活着,不是為了貪戀榮華富貴,而是為了親人。

她喃喃道,「所以少夫人選擇了死,她是為了她在乎的人…因為她死比她活更有意義。」

她掏出包袱里的兩張小畫像,一張是她的師傅柳雲天,一張是少爺和少夫人,眼淚默默的流出,依玉在心裏想,師傅,少爺少夫人,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可以救了這個孩子,他還那麼小…

等一切準備就緒,依玉讓人將煮好的麻醉湯給二狗喝了下去,屋子裏用醋薰了一遍,將刀子在火上消毒后,又用了烈酒消毒,她看着腐爛的傷口,心是亂的。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要做這樣一件她從未做過的事,尤其對方還是孩子,這些所有,都讓依玉有些下不去手。

那個大夫在門外看到依玉拿着刀顫抖的雙手,嗤笑剛要說話卻被人點了穴道:「你既然不能治就給我安安靜靜的看着!依玉的醫術,可不是你這等庸醫能比得上的!」

依玉驚喜的回頭,是天嘯!

隨後她又有些失落,他還追來幹什麼呢?

天嘯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依玉,有什麼話等你救了這個孩子我們再說,你不想墮了你師傅的名聲吧?他可是也稱讚過你的,你不能讓他失望啊!我知道你第一次做這個…叫什麼手術的,你可能會怕,但我就在這裏,無論你成功與否,我都在,就像少爺陪伴少夫人一樣。」

無論何時,我都在。

依玉懂了天嘯的意思,點頭,收斂了心神,或許她還是會怕,但是師傅和少夫人都說過,人無論做什麼,總是要經過第一次的。師傅說,只要你穩穩噹噹的,病魔自然會怕了你。

是的,輸人不輸陣!

……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依玉收了刀和針,做了最後的清理的工作才吐出一口氣,這個孩子的命應該是可以保住了,「如果是師傅,大概用不上這麼久吧?」

水風嘿嘿的笑着從天嘯的身後探出腦袋:「是,我看你的縫合實在太差了,還太慢,所以你還是需要鍛煉,等過幾天我讓天嘯上山給你打幾隻兔子,讓你練習縫合。」

依玉走出房間,根本也顧不上其他人,她不懂他們怎麼都來了?

因為不止有天嘯和水風,還有諾風,天成,夜藍,樂藍都來了。

諾風道,「依玉,如果你不要天嘯了,那麼他今後可要孤家寡人了,因為…二少爺把我們幾個都趕出來了,二少爺說啦,他不需要我們,所以…就連柳先生都被二少爺給攆走了!」

依玉聽了這話以為蘇家出了什麼大事,不然二少爺怎麼會把他們都趕走?

除非是為了他們好!「難道是蕭家和蘇家,二少爺和三姑娘出事了?難道周武帝還不肯放過蕭、蘇兩家嗎?少爺和少夫人已經死了,他還想要怎樣?」

天嘯一步上前,捂住了依玉的嘴,看了一眼周圍,眼神變的冷冽,「你們聽到的話,最好一句不要往外傳,否則…我就屠了你們全村!」

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動了,依玉推開他:「你做什麼嚇唬他們?他們都是老實人。」

她轉頭看向那個大夫,「倒是你…也許你不應該活着,就沖你侮辱我師傅,你就不該活!」

大夫嚇得兩腿發軟,「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來接下來的話,水風笑嘻嘻的上前:「好了,不要嚇唬人了,」轉頭對着百姓道:「我們是靖安侯府的人,是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我們說的話還請你們不要外傳,因為傳了出去對我們倒是不會有太大影響,可對你們…就未必了。」

靖安侯府,到底是個多大的官他們未必知道,可他們知道一定是有錢有勢的人。

但那個大夫卻是知道的,「你們是…你們是靖安侯府的…」

水風依然笑嘻嘻的:「是啊,那個被靖安侯府供養、只給王孫貴胄治病的雲柳先生正是我的父親,至於你說的那個以仁心仁術自居,沒錢沒醫術的人,正是依玉的師傅,我的父親,雲柳先生是也。」

依玉獃獃的看着天嘯,眼底有着疑惑,他們到底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聽了去?

那個大夫嚇得跪倒在地,整個人都傻了,雲柳先生的徒弟怎麼會跑到這種窮鄉僻壤來?

村裏人一聽全都跪在地上,口中說着感謝的話,原來依玉姑娘是雲柳先生的徒弟啊!

看着他們拜了又拜,聽着他們感謝的話語,依玉卻哭了。

天嘯地上一方帕子,低聲道:「依玉,不要哭了,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冷落你,我並不是生你的氣,我承認我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我不理你是怕我會在那樣的情緒下失控,說了什麼讓你無法接受的話,我怕會傷害到你,但好像我還是傷害你了。」

依玉搖頭,「不,我只是想到了少夫人。她那麼好的人,卻…如果今天這一幕她看到的話,她會做何感想呢?」

天嘯瞥了一眼那些人,眼中帶了厭棄:「他們未必知道雲柳先生是誰,只不過聽這個大夫言談間對他的敬佩,他們自然而然認為雲柳先生很厲害了,典型的人云亦云。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人云亦云,害的少爺和少夫人沒有退路,其實我很討厭這一幕。」

「可是少夫人說,想事情可以換一個角度去想,他們雖然不知道雲柳先生是誰,可對他是有着敬仰的,當初說少夫人是神的那些人,除了故意攪渾水的,其他人也是真心的崇拜少夫人吧?也許少夫人在他們心中存在的時間未必很長,但只要我們記住了,就足夠了。」

依玉止住哭,看着天嘯,「也是,只要我們一直記着少爺和少夫人,就算他們…又如何?在我們的心裏,他們永遠都活着,而且比任何人都幸福,活的更長久。」

天嘯點頭,「對,所以依玉,你不要心有愧疚,或者說就算心有愧疚,也要面對,跟我們一起記着少爺和少夫人吧?記得他們曾經的故事,記得他們之間真摯的感情。」

依玉眼淚又噼里啪啦的掉下來,但唇邊卻盪著一抹笑。

天嘯笑着替她擦眼淚,「怎麼還變成了一個孩子了?說哭就哭!」

突然拿出一個紅色的冊子:「對了,你師傅雲遊天下去了,走之前給了我這個,他還給你留了話說,要你趕緊嫁了,所以,依玉,你不會違背你師傅的意思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依玉破涕為笑,笑着接過冊子,「婚書?你連婚書都準備好了,我豈能不嫁?不過…以後咱們家要是我說的算!」

天嘯皺眉,綳起了臉色,語氣不滿的道:「憑什麼?」

依玉才不怕他綳著臉呢,她揚起下巴,學着蘇清傲嬌的樣子道:「就憑姐比你大三歲!」

五天後,在小村落里,天嘯和依玉舉行了成親的儀式,新房是借的,高堂是兩幅畫,而二狗則給兩人當了滾床的孩子,幾個人熱熱鬧鬧的玩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分道揚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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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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