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148.潘多拉的抽屜(下)

149.148.潘多拉的抽屜(下)

謝瀚池放下手裏的東西,一步一步地往顧明奕這邊走,一邊走一邊嗯了一聲。

此時外面的夕陽已經快要落到了地平線以下,屋子裏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顯得稍微有些暗,加上謝瀚池過來的方向又是逆着光的,所以顧明奕無法看清楚謝瀚池的表情。

但不知怎麼的,顧明奕總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只是讓他說,他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總之無論如何謝瀚池不管是姿勢還是語氣,都沒有任何異常。

自己的愛人分明還是這個樣子的,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所感到的那一點緊張到底從何而來。

謝瀚池已經走到了顧明奕跟前,接過他手裏的蛋糕,看到盒子就露出瞭然的神色:「又是在那家店買的?」

顧明奕登時把剛才的「錯覺」給拋到了腦後,道:「是啊,你不是最喜歡吃那裏的蛋糕嗎——我可是特意繞了遠路的。」明明已經是三十歲的男人,可是帶着這種求表揚神態的時候,卻又透著幾分孩子氣。

謝瀚池就又嗯了一聲。

顧明奕低頭打算把蛋糕打開,冷不防嘴邊一軟。

卻是謝瀚池忽然湊過來在他唇邊輕輕地親了一口:「謝謝。」

顧明奕的動作停了下來。

沒錯,他的感覺沒有出錯,謝瀚池的確有哪裏不大對勁——以謝瀚池的性子,怎麼可能只跟蜻蜓點水一樣親一口,不是該早就得寸進尺了嗎?

仔細思量一番卻找不出什麼破綻,顧明奕暫且按捺住了詢問的心思,反正這對於他是有好處的,所以顧明奕道:「我點的餐應該已經佈置好了,我們過去?」

謝瀚池跟在他身後到了十八樓,果然就看到了準備好的一桌飯菜。

他挑了挑眉:「這是你什麼時候準備的?我在家竟然不知道?」

顧明奕先用手悄悄摸了一塊肉遞進嘴裏,品嘗了一下味道着實不錯,然後告訴謝瀚池:「早上不是把你叫走了一趟嗎,我還不知道你的習慣,你如果出門了再回來,肯定會在十七樓待着。」

「這麼了解我?」謝瀚池道。

顧明奕笑眯眯地道:「那是當然,心上人我怎麼能不了解。」

謝瀚池哦了一聲,忽然又道:「那你都是怎麼了解我的?」

顧明奕眨了眨眼,正要說話。

下一刻,他就被謝瀚池一把拽了過去,背部緊緊貼在牆上,雙腿之間擠進來屬於謝瀚池的腿。

「回答我,明奕。」

謝瀚池的語聲柔和到了極點,不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藏了幾分笑意,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仔細看,就能察覺到其中彷彿還有些什麼情緒。

然而顧明奕一時間無法判斷出來。

不過……

他的目光落到謝瀚池身後的一樣東西上,那應該是謝瀚池一直拿在手裏,剛剛才放下的東西。

看清楚的瞬間,顧明奕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張照片,謝瀚池的照片,偷拍的那種,難免讓顧明奕有點理虧。

不過這照片不是都好端端地被鎖在抽屜里嗎,怎麼會落到謝瀚池手裏?

等等……抽屜……

顧明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書桌放那份文件的那個抽屜是在最上層,與底下上鎖的幾個抽屜同邊。如果底下東西塞得太滿的話,的確有可能會把下面抽屜的東西給帶出來。

莫非……這張照片就是這麼來的?

見顧明奕不吭聲,謝瀚池心裏有點好笑,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柔聲道:「怎麼不回答我?」

顧明奕道:「當然是通過多種渠道全方位的了解啊。」

謝瀚池道:「通過這些,還是通過何新那邊?」

顧明奕心道還有通過前世呢,嘴上卻道:「都有啊,不然怎麼叫全方位。」

謝瀚池在他耳邊問:「這照片什麼時候拍的?」

「你都猜到了還問,有意思嗎?」顧明奕嘟囔了一句,卻在謝瀚池看過來的雙眼中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道,「大概是初中的時候。」

謝瀚池挑眉:「那你那麼早就對我有企圖了?」

顧明奕哼道:「不行么?」

「行,怎麼不行。」謝瀚池若無其事地道,「還有別的東西吧?通過何新派的人對不對?當時裴哥他們也跟我提過,說感覺有人在盯梢,不過後來對方收斂了許多,而且裴哥也說了不容易追查。我倒是不知道,原來罪魁禍首是你。」

顧明奕索性坦然道:「是我啊,就是我。」

謝瀚池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頰,指腹下面的觸感幾乎只是剛通過皮膚表面傳入體內,就激起了一股如風暴般的渴望。

「那你高中的時候還想裝傻,還想拒絕我,後來也想順其自然地跟我分開!」

其實他對顧明奕的欲、望一直很強烈,不管是什麼樣的欲、望都是如此,想顧明奕眼裏只有自己一個人,想顧明奕能隨着自己的情緒起舞……但那些都抵不上此時此刻,知道顧明奕原來那麼早就對自己也有感覺來得令謝瀚池更欣喜若狂。

說到這個,顧明奕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那不是覺得自己有病呢嗎。」

再說他可是重生人士,當時妥妥地算是成年人了,對着一個未成年人怎麼樣,那也太禽獸了點!

「我覺得有病的可能是我。」聽了顧明奕的這句話,謝瀚池湊過去,在他耳廓上輕輕啃咬着,一邊發出含糊的語聲。

顧明奕瞪大眼,下意識地反駁:「你怎麼會有病!」

謝瀚池眼中的笑意就像湖水中的波紋一般蕩漾起來,怎麼會沒感覺到呢?雖然顧明奕偶爾會言不由衷,但他其實對自己的心意,或許並不會比自己少到哪裏去。

如果說從前謝瀚池偶爾仍然會產生一點不必要的緊張,害怕顧明奕說到卻做不到,今天這一發現,卻讓謝瀚池發自內心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便是對眼前這個男人更猛烈席捲而來的慾望和渴求。

「嗯,我沒病。」謝瀚池在顧明奕耳邊說着,「你也沒有,我們都沒有——如果你非說你有,那我們就一起有。」

顧明奕聞言笑出聲來,應道:「好啊,真沒見過有你這樣上趕着有病的。」

謝瀚池道:「明明是你。」

顧明奕還想說什麼,謝瀚池的親吻卻已經從耳朵轉移了過來。

兩個人嘴唇相貼的剎那,誰也顧不上再說些什麼,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最後還是顧明奕喊了停,他推了推謝瀚池:「先吃飯,先吃飯。」

倒不是吃飯很重要,而是顧明奕深深體會到了謝瀚池的迫不及待,他覺得如果不喊停的話,今天想要達成自己一開始的目的就不可能了。

謝瀚池聞言抱着他,兩個人同時平復了一下彼此的慾望,才往餐桌前走。

只是等到吃完飯後,顧明奕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

就算剛才喊停,也就像是正在一瀉千里的股市暫時被某些股票拉了一把,緊接着的必將是更加迅猛的反彈下挫——就像是現在把自己壓在書房桌面上的謝瀚池一樣。

謝瀚池的眼睛亮得驚人,裏面映出的自己一覽無餘,原本還想抗爭一下的顧明奕放棄了這一打算。

算了,反正在上在下都一樣,自己也不是沒有爽到,箭在弦上了何必還糾結呢?

他放鬆了身體,謝瀚池卻忽然停了下來。

顧明奕重新燃起了希望,盯着謝瀚池道:「瀚池?」

謝瀚池道:「你那些東西呢?」

顧明奕道:「哪些?」

謝瀚池道:「你說呢。」

顧明奕道:「那可都是我的私藏,不給你看。」

謝瀚池道:「但我知道就在這張桌子裏面。」

顧明奕眼神飄忽了一下:「沒錯啊,就在裏面。」

謝瀚池就微微笑了笑:「這樣正好,讓它們都看着我們。」

「喂!」顧明奕老臉一熱,明明兩個人也算是老夫老夫了,各種不同的姿勢這些年也嘗試過了,什麼羞恥的動作也做過了,對彼此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可是這一刻聽到謝瀚池的這句話,他還是生出了一點微妙的窘迫來。

謝瀚池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他,讓顧明奕的背部幾乎要抵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下他難得的赧然,才俯下身體,親了親他的唇瓣:「嗯,那就不讓它們看。」

……其實這樣的謝瀚池才貼合這傢伙一直沒有節操的人設吧,顧明奕忽然想到。

而接二連三如雨點一般落下的親吻已經隨之而來,讓顧明奕再也沒有了思考的空隙,只能用力攀住謝瀚池的脖子和肩膀,連自己的衣服褲子在什麼時候不知所蹤都顧不上了。

這天謝瀚池究竟來了多少次,事後顧明奕想一想都覺得腰酸腿軟,真不知道平時還算是溫和派的謝瀚池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野獸派!再一想到原本計劃好的角色只不過因為那張照片就顛倒過來,他又生出一點鬱悶和不甘來。

「……愛你……明奕……」

只是,看了看被謝瀚池在睡眠中仍然緊緊抓住的手臂,聽到在睡夢中仍然存在的自己的名字,所有的情緒又煙消雲散了。

其實這樣就很好,他愛他,他也愛他,他們會相伴彼此,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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