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停止的時間

第二章、停止的時間

格拉斯是不列顛本土的鄉下小鎮，這裏既沒有優美的環境，也沒有什麼名勝古迹，就連住家也很少。正因為是這樣的地方，魯路修才可以在沒有被別人發現的情況下生活了兩年。但是，今天，魯路修還是在這裏見到了自己最想要見面、卻同時也是最不能見面的妹妹——娜娜莉。駕駛着馬車疾駛在小道上的他，心中回憶起兩年前的事…

皇曆2018年，魯路修按照自己的計劃在遊行時，被朱雀扮演的ZERO殺死的當天晚上，遺體被娜娜莉、朱雀等人安放在水晶棺材裏，秘密運到一處隱秘的教堂，打算秘密厚葬。

來到安葬會場的只有知道魯路修就是ZERO的少數幾位人士，朱雀正向他們說明這一切都是魯路修的計劃——『ZERO鎮魂曲』。期間，朱雀一直沒有摘下ZERO的面具，這既是與魯路修的約定，同時也是他對於自己的懲罰。

知道一切真相以後，所有人內心十分複雜，都不知該如何表達。魯路修實現了在場所有人都希望、卻不知道該怎麼實現的願望，但是，手段卻無法得到所有人的認可。為了實現目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犧牲了無數生命，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該這麼看安靜的躺在水晶棺材裏的魯路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尊敬他，還是說應該憎恨他。

而與那邊呈鮮明對比的就是娜娜莉、神樂耶與卡蓮三人，她們臉上流露着的是悲傷，完全沒有任何虛假的感情。一直守護在魯路修遺體旁邊，靜靜的看着安然躺在棺材裏的魯路修。

「哥哥大人…」

娜娜莉輕聲的叫喚著，期待着那根本不可能會有的回應。她這一天來就一直這樣，反覆的期待，反覆的失望。早已哭幹了的眼淚又再次流下，她在心底不斷的否定着哥哥死亡這一事實，現實卻不斷的侵蝕著這一想法。

卡蓮與神樂耶雖然一直站着，但是，臉上的淚水已經證明她們和娜娜莉一樣。

這時，教堂里飄起一陣輕煙。

「什麼…煙？」最先發現的是站在最外面的玉城真一郎，「好香啊，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話還沒有說完，玉城就漸漸失去力量，倒在地上睡著了，其他聞到的人也相繼倒下。

黎星刻很快就意識到這陣輕煙到底是什麼，馬上用衣服捂住口鼻，喊道：

「這是『**香』，大家…」

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在場的人除了自己、朱雀和藤堂鏡志郎以外全部倒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知道這個場所的人應該都在這裏了…難道是敵人。」

藤堂馬上看向出口，但是，那裏什麼人也沒有。

就算遮住口鼻，也無法完全阻止『**香』進入身體，三人也慢慢的開始頭昏，身體也漸漸不穩了，不一會，黎星刻與藤堂也倒下了。朱雀因為戴着的面具具有一定的防毒功能，所有，在所有人都倒下的還能勉強保持清醒。

一個人影慢慢走進教堂，朱雀認出來人正是傑雷米亞·哥特巴路特，問道：

「你…做了什麼…」

傑雷米亞拿出了一個小包，說道：

「這是我以前一位中華聯邦的友人送我的，放心，對身體完全無害，只是會稍微睡上一陣。我只是來帶走魯路修大人，不會對這裏任何人做出不利的事。」

朱雀也無法再支撐，倒在了地上，他在睡着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傑雷米亞將水晶棺材抬起，就這樣離開了會場。

幾個小時后，醒來的人一邊環顧四周，檢查周圍是否有敵人，一邊將邊上還在睡的人叫醒。醒來以後的娜娜莉正想確認哥哥的存在，卻發現水晶棺材連同魯路修都消失不見了，失聲驚叫起來：

「哥哥大人——哥哥大人——」

激動的她完全忘記腳無法行動，想要站起來去找回哥哥，結果是重重的摔倒在地。卡蓮連忙抱起她，娜娜莉卻推開她，向著外面爬起。

「娜…娜莉…」

坐在地上的卡蓮沉默了，其實她很想衝出去找回魯路修，但是，她知道，就算找回魯路修，面對的還是離別。

一邊向著外面爬去，一邊不斷叫喚著哥哥的娜娜莉面前，朱雀擋住了她的前進，單膝跪地，雙手緊緊的抓住娜娜莉，說道：

「帶走魯路修的是傑雷米亞，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敬愛魯路修，大概，這是魯路修最後對傑雷米亞下的命令，是魯路修最後的願望，所以…娜娜莉，不要這樣，讓他就這樣離開吧。」

娜娜莉看着朱雀，眼神中滿是悲傷的她，撲到朱雀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哭聲響徹整個會場。

幾日後，一架私人飛機從日本秘密起飛，飛機上配置著先進的反雷達系統，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就已經離開了日本。

機艙內，C·C抱着抱枕隨意的躺在位子上，傑雷米亞蹲在安放着魯路修的水晶棺材旁邊，用帶着疑惑的表情詢問C·C：

「C·C大人，魯路修大人真的還活着嗎？」

C·C認真的說道：

「他還活着，只有這點我敢肯定。」

「但是，從外面看，魯路修大人完全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啊。」

「要是沒有猜錯，應該是『它』還沒有和魯路修完全融合，本來就不是直接契約的對象。」

雖然依然帶着疑惑，但是，對於傑雷米亞來說，只要魯路修還有一絲活着的可能，他就會去嘗試。於是就將水晶棺材打開，小心的將魯路修從水晶棺材中抱了出來，輕輕的放在座位上。

C·C放下抱枕，站了起來，說道：

「你退下。」

傑雷米亞聽從C·C的命令，慢慢退到後面，但是，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魯路修。

C·C走到魯路修旁邊，將手放在魯路修的胸前，認真的說道：

「放着不管是不可能融合的，所以，就由我來引導。」

說着，C·C額頭的印記開始散發光芒，意識也漸漸的進入魯路修的身體。她看到的是C的世界，魯路修隻身一人站在『阿卡夏之劍』上，靜靜的看着『人類意識集合體』。

「魯路修…」

魯路修沒有轉過頭來看C·C，只是輕聲說道：

「娜娜莉在哭，明明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她的眼淚，但是，再次使她哭泣的是我。」

就像是自嘲般，魯路修笑了起來，笑聲中是那麼悲傷，那麼無助。

「你全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就像電影一樣，我身邊的事全都都看到了。」

「原來如此，不是夏陸路的CODE不接受你，而是你不接受它。」找到答案以後，C·C一邊走向魯路修，一邊繼續說道，「那…你打算這麼做？」

「C·C，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認為自己的死就應該結束，但是，現在，我卻連死的資格也沒有，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

C·C走到魯路修的背後，輕輕的從後面抱住了魯路修，說道：

「魯路修，我是你的同伴，我們締結過契約，我們是共犯者。我會陪着你，一起找活下去的理由。」說着，將魯路修的身體轉過來看着自己，然後繼續說道，「你不是說過要給我帶來笑容的嗎，我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滿足的，要問為什麼，因為我是C·C。」

說完，C·C輕輕地將雙唇印在了魯路修的唇上，光芒籠罩着兩人，巨大的力量從魯路修的身體慢慢融入到魯路修的心中。

魯路修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機艙與C·C近的不能再近的臉，很快他就意識到C·C正吻著自己。就像確認彼此雙唇一般，魯路修重新閉上了眼睛，雙手漸漸抬起，正要抱住C·C時，一陣咳嗽響起，兩人馬上就想觸電了一般推開彼此。

站在一旁的傑雷米亞露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兩人，魯路修焦急的說道：

「那個…這個…不是這樣，這個和那個是不一樣的，大概和『人工呼吸』差不多…」仔細想了會才發現自己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於是馬上就恢復了平靜，認真的說道，「傑雷米亞，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忘記吧。」

「YesyourMajesty。」

傑雷米亞單膝跪地，莊重的喊道。

魯路修看向被他推開的C·C，只見她完全沒有在意，露著一貫輕鬆的表情抱着乳酪君躺在位子上，還正在吃着不知是從那裏拿出來的披薩。

傑雷米亞抬起頭看着魯路修，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不帶任何虛假說道：

「歡迎回來，魯路修大人，您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恩，我回來了！好了，現在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魯路修一邊說着，一邊指著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站在一邊的粉紅頭髮的少女說道，「為什麼…她在這裏？」

這位少女正是原KnightOfRounds，KnightOf6阿尼婭·阿魯斯特雷姆。

阿尼婭走到魯路修身邊，單膝跪地，認真的說道：

「我的名字是阿尼婭·阿魯斯特雷姆，是魯路修大人您指定的騎士。」

「什麼？」

原來，阿尼婭本來是被安排成為魯路修的騎士才被送到瑪麗安娜王妃那裏見習禮儀的，只是沒有想到她剛到才一周，瑪麗安娜就被暗殺。更不巧的是，她就在現場，瑪麗安娜對她使用了Geass，將自己藏身於阿尼婭的心中。夏陸路為了保護瑪麗安娜，於是又用Geass更改了阿尼婭的記憶，這也是為什麼她的記憶與小時候寫的日記無法對上的原因。在最後『統一戰』中，傑里米亞戰勝了她的時候，將她身上的Geass取消，這才使她想起所有的事。

魯路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尼婭，仔細的說道：

「我現在可是『死人』，不能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魔王』…」

「沒有關係，只要在你身邊就可以了。」

魯路修話還沒有說完，阿尼婭就已經開口了，看來她是鐵了心要跟着魯路修，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魯路修。對於她那缺乏一般常識的性格，放着她不管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魯路修也只好同意阿尼婭同行。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找一個藏身的地點。」

傑雷米亞看着魯路修說道：

「藏身的地點的話，我倒是有一處，從前我用友人的身份在不列顛本土格拉斯買了一塊莊園，雖然不是很大。」

「格拉斯？」

「是的，那裏是不列顛鄉下的鄉下，本身居民就不多，因為交通不是很方便，很少會有人到那裏。」

「好，就到那裏吧，傑雷米亞，你帶路吧。」

「YesyourMajesty。」

說完，傑雷米亞站起身來，走向駕駛艙。不一會，飛機就掉頭飛向不列顛本土。

來到格拉斯以後，很快就來到了傑雷米亞的莊園，看起來雖然有點老舊，但是，卻很大。傑雷米亞又秘密帶來一群親信，從而保護與服侍魯路修，本來冷清的莊園一下子熱鬧起來了。而莊園後面還有一大片土地，傑雷米亞計劃種點什麼，結果，傑雷米亞買來一大推橘子樹種下。用傑雷米亞的話來說就是，『Orange正是魯路修大人忠義之名，所以他才選擇種橘子樹』。

魯路修討厭什麼都不做，所以，他就做起了馬車夫的工作，雖然傑雷米亞曾出言阻止。但是，魯路修說只要化過裝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所以，魯路修就做起了將莊園里的東西拉出去買，同時，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回來的工作。

馬車很快就駛進了橘子園，傑雷米亞與幾個侍從早已經站在門外等候。

「魯路修大人，C·C大人，歡迎回來！」

「傑雷米亞，娜娜莉來了。」

「什麼，娜娜莉大人來這裏了。」

魯路修與C·C從馬車上下來，一位侍從將馬車拉走，另一位侍從將C·C手中的行李結過。魯路修走到傑雷米亞的身邊，說道：

「雖然我將她們引到別的地方，但是，不代表她們不會出來這裏，馬上着手準備一下，以防萬一。」

「是。」

「對了，阿尼婭呢，怎麼沒有看見她，還在橘子園裏工作嗎？」

「她啊，因為今天送食物素材的阿斯病倒了，沒有辦法送過來，所以我就拜託阿尼婭到那邊的教堂後面的湖裏抓一些魚回來當晚餐的材料。」

「你說什麼，阿尼婭也去了教堂後面的那片湖？」

「是的，難道您引娜娜莉大人去的地方是…」

魯路修轉過頭看着那個方向，第一次如此誠懇的期盼著阿尼婭千萬不要和娜娜莉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