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傷心的倒計時

邱阿白從京都回來，繞道去同城接劉玉行。在傷兵營里把灰頭土臉的他找出來，心疼的不行，「鄺耀威和章希安都回去好久了，你留在這幹什麼？又苦又累還不安全，真是不會享福。」

劉玉行白他一眼，「我是為了等誰才留在這的？」

「是是是，知道你是想我了，所以才等我的都是我的錯，以後你要來找我的，我立馬回來找你，絕對不帶耽擱的。」邱阿白習慣性的先道歉。

傷兵營里劉玉行已經教出幾個人，一切按照他制定的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此刻他走已經沒有什麼妨礙，不過他還是不放心，重傷的幾個乾脆跟他一起走，回後方養傷。

邱阿白對路上多幾個電燈泡完全沒意見，反正他臉皮厚，該做的還是得做，不趕時間，每晚都要在縣城裏住。夜夜笙歌。

劉玉行粉面薄汗，腳趾蜷縮，不知是離了久了想念，還是真真的得了趣。他攀著邱阿白的背，看他皺眉粗喘著一下一下用力，要化了的感覺從身體相連處直到心窩，情不自禁舔一口邱阿白臉上的汗。

讓他發狂，情事愈熱。

章希安再見到劉玉行，只見他面上不見絲毫長途的疲累，容光煥發，章希安笑他，「看來這一路上也沒浪費。你沒先回家去？」

「讓邱阿白先回去，金寶還沒見過爹，讓他們先培養幾天感情。金寶字還沒學全，等邱阿白找個理由讓我提前出現，金寶就該接受他了。」劉玉行說。

他慣例的伸手給章希安把脈。才生產完幾個月的米花面上還有些豐腴，她遞來錦枕，心裏想着等會得私下找劉大夫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漲奶沒那麼痛。她要來伺候少爺，兒子才吃了幾個月奶就斷奶了。

「咦？」劉玉行短促的驚詫出聲，又換了一隻手把脈。

「怎麼了？」米花着急的問，章希安倒不緊張，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覺得最近身體感覺很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最近有什麼特殊情況嗎？」劉玉行問。

「沒有。」章希安說，「胃口變好了，算是特殊情況。」

「對對對，少爺最近吃的比較多，而且喜歡吃肉食了，口味也重了。」米花想起來說道。

「胃口好是因為動的多，我每天要看貓熊玩呢，玉行，別人送我一隻貓熊，特別可愛。」章希安獻寶似的說。

「嗯，最近房事怎麼樣？」劉玉行問。

「嗯？」章希安笑，「他在家呢，現在身體好像沒有從前那麼容易疲累，現在一天一次，兩天一次。」

「真是幸運的小孩。」劉玉行說。

「嗯？」章希安不解。

「恭喜這位孕夫，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劉玉行說，「現在胎脈強健，看來是個健康的胎兒。已經過了最危險的三個月，之後就正常吃正常房事即可，要少食多餐，胎兒太大了生產會困難。」

「天哪。」米花笑開了花，「劉大夫，是真的嗎？少爺，聽到了嗎？少爺有孩子了。」

章希安不敢置信的摸著肚子。「有了嗎？」

「有了。」劉玉行說，「啊，你真是特別的好運啊。我當初是自己有感覺，然後因為是意料外的，前面幾個月一直考慮要不要留下孩子。吃不下也睡不香，你啊，舒舒服服就度過前三個月，以後反應就少了。安心待產。」

「給玉行包個大大的紅包。」章希安說。「啊，你之前開的那個生子湯是真的有用啊？」

「啊，你吃了那個？」劉玉行說，「就是單純的補藥啊。」

「我沒吃啊，耀威吃的。」章希安笑。「可以考慮對外賣這個方子了。」

劉玉行說，「行啊，從來生子葯最好賣了，會不會以前都是人們吃錯了，該是男方吃才是。」

「也許。」章希安說。

被查出有身孕，米花再不讓章希安下地了，她去找了劉玉行問如果不讓孩子吸奶，奶會有嗎家裏在的人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都來祝賀了幾句，二姨娘說，「太太知道了該高興壞了，現在打電話回去，太太今天晚上就得來。」

「讓耀威回來再去打電話吧，也不好讓娘舟車勞頓的。」章希安說。

鄺耀威回來的很早，一看見章希安就不敢相信的莫名歡喜，「真有了。」

章希安笑着點點頭，「神奇，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鄺耀威坐過來，摸着他的肚子說，「哎呦，我兒子呀，終於來了。」

「一點都沒注意到他，本來正常三個月都要禁房事的，我所怎麼最近都酸酸的，想來也是他在抗議了。」章希安說。

「沒事，我相信我兒子沒那麼脆弱，一定棒棒的。」鄺耀威說，「黨章的制定差不多了，兒子也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不錯。」

「你下去打電話給爹娘報個喜吧，給我爹娘也打一個，讓他們不急着上來，就說診斷一切都很好。」章希安說。

「我記得以前你一直時不時有人診脈的，怎麼這次隔了三個月都沒人來診脈。」鄺耀威突然想到說，「岳母要是問我的話我該怎麼打？」

「從前是玉行在，他總是記得過來給我診平安脈，那也從小身體太不好養成的定時習慣。但是你知道，我後來身體好了很多，沒有不舒服就沒叫大夫了。」章希安說。

「養成的好習慣怎麼能改呢。」鄺耀威說，「以後還是要定時來診脈。」

「這得虧是我兒子強壯啊。」鄺耀威感慨道，顯然也是想到最近晚上的放縱。

章希安有孕的消息像是鄺章兩家扔下一個大炸彈，像是過年一樣，不是，比這幾年過年都熱鬧的，劉彩雲過來，看見玉堂春在家裏也沒說什麼，因為劉彩雲的態度，再有其他親戚過來，看見玉堂春也就平常心對待了。

玉堂春起初還有些緊張，但是見大家都很平常，他也儘力平產了，剛好因為家裏要來很多客人，劉彩雲一個人忙不過來，就順手使喚起玉堂春來，玉堂春做事麻利，劉彩雲喜歡麻利人，慢慢的對他也話多起來。二姨娘是早就認命了，認命了就去找玉堂春的好處，玉堂春還有蠻多值得人喜歡的點。但是現在劉彩雲也能喜歡他就再好不過了。

二嬸來豫市看到鄺耀宗也找的一個男人，臉上帶着笑，心裏發着苦，晚上回去跟二叔說，「耀宗可怎麼辦，他找的貨真價實的男人，生不了孩子的。」

「我說你擔心兒子不算，現在還擔心起孫子來了。」二叔說，「耀威不用擔心了，你又擔心起耀宗來了。你沒看耀宗說他不要孩子，現在耀威家的總算有了，你讓老大老二家的也抓緊，我等著抱孫子呢。」

「抱一輩子兒子沒歇夠又想着抱孫子。」二嬸瞪他。

「你擔心什麼，也許老大老二家的沒你那麼能生呢，自己都只有一個兩個，誰會要過繼孩子。」二叔說。「你看，我們也就說了一句讓他們注意點，等大伯家的先生了她們再生，這三四年也沒聽見動靜，保不齊能不能生呢。」

「呸呸呸，你會不會說話啊，期盼希安開個好頭，接下來的小孩子就跟花骨朵似的一朵朵開了。」二嬸說。

「你不嫌累了？」二叔笑。

「寧願有孫子的累，不要沒孫子的空閑。」二嬸瞪他。

這次還定了鄺寶珠的婚事，豫市政府的中層官員，二十五歲，為人處事還可以，就是家裏太窮了些，因為窮所以一直沒成親，之前是給商鋪里掌櫃裏當學徒，會識字算數，所以在看到政府的公務員考試時，看沒什麼條件，頭腦一熱就來參加了。運氣不錯就考上了，之前只當跑腿的，但是一直眼裏有事，手裏有活，慢慢的也就升上去了。

他會入選也是他的課長幫忙說的，課長和他說的很直白，你有頭腦，也有能力，雖然現在政府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你的家世還是拖累你了，也許是你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看不到的景色。現在這個機會對你很好，鄺家這個堂小姐，聽說是有些嬌蠻不好相處，但是她的家世是你的助力，這樣的嬌小姐，你娶回來就供著敬著，男子漢成大事總要有所取捨，你要願意我就儘力去幫你說好話，你要知道，你除了你這個人，真的也沒什麼好圖的了。

那男人思考一晚上就同意了，常年的生活悲苦，他沒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風花雪月思想。課長還找了幾個有分量的一起去說和了，鄺耀宗拿到資料，是個有野心的男人，想了想還是把他和其他人選一起送回給三叔三嬸讓他們選。

正如課長說，這個人除了家世不好，其他沒什麼挑的，三叔選了這個，鄺寶珠看到家裏窮的，還是心一梗，但是那麼多人的照片，只他還長的入眼，寶珠也不挑了，就是他了。

也沒講究什麼禮數了，六禮一個月走完行程后，就出嫁了。因為懷孕的事，章希安沒去婚禮，玉堂春也就沒有去。其他人倒是都去了，就是最小的耀江都跟着去了，回來后說堂姐夫家好小，被鄺雅姝捏著耳朵教訓。

晚上婦人們的放鬆茶話會，二嬸說，「寶珠挑了那麼久，就挑個這樣的，小伙人還不錯，這家也太窮了，現在結婚的房子都是三叔家買的。」

「人不錯就可以了，嫁人還是不求人，家世都是次要的。」二姨娘說。

「這也太沒有了，一點積累都沒有，三叔之前錢都花在女人身上了，現在也有幼子幼女，我聽說寶珠的娘為了多點嫁妝都在家鬧幾回了。」二嬸說。

「寶珠這次的嫁妝也夠豐厚了。」四姨娘說。「我看單子都嚇一跳，三叔家還挺有底蘊的。」

「除了三嬸的嫁妝，三嬸說了，其餘的都隨便三叔給，反正最後一次給她添堵也就這時候了。她自己有女兒，嫁妝留給女兒別人說不得。」二嬸說。

「這也幸好我們這一大家，就她這個庶女，所以也不要擔心，這次超規格了，下次別人會不會難辦。」劉彩雲說。

「寶珠太要強了，我家大兒媳婦二兒媳婦都和她說不來，這次添妝也就添點樣子貨，我還怕到時候給雅姝添的太懸殊，三嬸有意見。」二嬸說。

「雅姝不一樣。」二姨娘笑，「你看你說的，她還能對這有意見？我可是去看了韓家準備的婚房，非常好看，有個和家裏相差無幾的花園，種的西洋花，很漂亮」

「她要準備和雅姝比，就先怨自己沒有選好從哪個娘的肚子裏出來。」劉彩雲淡淡的說，「她就是從三弟妹肚子出來，再討厭我也會給她做足面子的。」

「希望她好好經營吧。」二姨娘說，「女婿家什麼都沒有，一切都要看她臉色過活，起碼在家裏能自由暢快吧。」

章希安有孕，鄺耀威要把貓熊崽子送走，章希安不肯，而且總算是定下了貓熊崽子的名字，就叫金童子。現在鄺耀威哪還敢送走，只催著趕緊把竹子種好，把金童子挪進去。還請了兩個人來照顧這個小傢伙。

「這貓熊，是不是比我兒子的待遇還好些。」鄺耀威陪章希安過來看金童子，正碰上它在喝奶，因為偶爾嘗試了一下，金童子很喜歡，章希安就把奶也加入金童子的食譜了，就是普通的牛奶。但是這次請來照料金童子的人，有慢慢添加東西調金童子喜歡的奶。金童子胖了一圈，愈發喜人。

「米花準備做孩子的奶娘，你覺得呢」章希安就在外看着金童子。

「嗯？這種你決定就好。」鄺耀威說。「娘是什麼態度？」

「娘說可以，但是還是要多準備幾個奶娘。」章希安說，「我娘的意思米花可以，但是到時候畢竟她生子一年多了，也許奶水沒有才開始那麼有營養。」

「可是我看你的意思，你好像都不想選。」鄺耀威難得敏銳的說。

「我不知道。」章希安說，「我肚子出來這個，突然想到要吃別的女人的奶水，和別人那麼親近，突然很不是滋味。」

「嫉妒了？」鄺耀威說，「那總要吃奶啊。」

「金童子吃牛奶挺好的。」章希安說。

「你想讓我兒子喝牛奶。」鄺耀威問。

「你在國外不也是經常喝牛奶。」章希安說。

「可是大家還是普遍認為，人乳可貴。」鄺耀威說。

「還有好幾個月，慢慢考慮吧。」章希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