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我向來以牙還牙。」夏翌辰在椅子上坐下,桃花眼有些迷濛,「別的姑娘家對我獻殷勤,我自然該回禮,那個母老虎從來都是這種死樣子,難道我堂堂昱王世子還要對她笑?」

俞則軒一個忍不住,笑得咳嗽,「咳咳……你這斤斤計較的性子呀。」

走出房門的阿丑看了看銀票,又是一百兩,不由得腹誹,這個種馬是不是隨身帶了一把一百兩的銀票在身上?

不過,人家身分高貴,花錢都是大票子,哪有備零錢的道理,所以都是一百兩一百兩這樣花?

嘖嘖,不愧是揮金如土的大乾第一紈褲啊。

堇堂後院,中間正房會議室,阿丑正聽着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剛回來的金大成彙報情況。

「我方才去幾家店轉了一圈,除了易安堂、九味香和兩家小店跟着永和堂降價以外,以奉草庵為首的幾家店都沒降價,不過……」他感慨一聲。

她在房中央來回緩慢踱步,見他停頓,不由得轉頭看過去,問道:「大成,你向來直爽,不喜歡吞吞吐吐,看你這神情,怎麼還沒到秋日就開始傷春悲秋了?」

他一甩手,「也就是那個什麼死什麼悲的。」。

「兔死狐悲。」她繼續來回走動,「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你是想說,有幾家店沒了,是吧?」

「是。」他點頭,「有三家店已經不做了,聽聞其中有一家店的掌柜臨走前還說,這世道連賣草根樹皮都沒活路了。」

阿丑勾起唇角。的確,他們賣的就只是草根樹皮,不過,她賣的可不只是草根樹皮,任何東西,只有被賦予新的意義才有可能賣個好價錢。

「三家,記上了,看看到了永和堂結束價格戰的時候,一共要死多少家?」

永和堂呀永和堂,你們以為,攪亂了淮南城的葯業市場就能穩坐龍頭了嗎?我要讓你們看看,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金大成應下,「是,老闆。」

「另外,等下打烊之後,你把他們都叫來,大家聚在一起想一想,下個月,我們的新產品要怎麼推出。」她吩咐道。

打烊后,幾人齊聚一堂。

「今天是七月二十,我說過每個月二十發工錢。」阿丑說着就把幾個信封分別交給四人,「這是你們第一個月的工錢。」

念心拿着信封,有點不明白,「姑娘,我簽了死契,已經有了月錢,為何還要……」

「我早先就說過,我堇堂的規矩不一樣。」阿丑笑言,「秋妹也是,既然你們倆白天都在堇堂做事,我自然要付工錢。」

兩人都十分感念,異口同聲道:「姑娘的大恩大德……」

阿丑擺手制止她們,「別說了,回家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工錢是多少、怎麼算出來的,我都寫得很詳細,放在信封里了。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堇堂下個月的新產品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推出,才能吸睛。」

大家聞言面面相覷——吸睛?

她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解釋道:「開業的時候,我們以義診和免費涼茶聚集鄉親百姓,可是這次,我們主要是宣傳我們的新葯,因此,要比上次更加花心思。」

「那就告訴大家,我們的新葯有什麼用處不就成了?」金大成提議。

「既要別開生面,又要說出用處……」念心似乎在自言自語。

田秋妹轉了轉水汪汪的眼睛,突然發問:「姑娘,我們搭個戲枱子唱戲怎麼樣?」

「戲枱子唱戲?」阿丑尋思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民風愛戲,有免費的戲可看,大家肯定會被吸引過來,如果我們把葯的內容也融入戲里也不錯。」那就和現代拍廣告無二分別了。

她理了理思路,又道:「這齣戲,我們自己編、自己演,內容就是新葯的作用。大家今日回去可以想一想情節和台詞,不要文謅謅的,只要簡單、可以朗朗上口就成,必要的話,我會請人來指點一二。」

花琉離是個戲場老油條,請他來看看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這個方案是個穩妥的廣告行銷,只要準備得好,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接着,就看後續的工作了。

她又提起一件事,「另外還有一件事,杜一升之前向我提出,發放給官衙的免費涼茶,會不會成本太高結果得不償失,我算了算,再過一個多月天氣轉涼,涼茶就可以結束了,因此成本可以控制。我們如今是開業初期,有些投資很必要,特別是要和官府打好交道,故而,只要店鋪是有盈利的、沒有虧錢,這部分投資就應該繼續下去。」

這是一個長期投資,不可能在短時間就看到成效,等到她的大肆買入讓永和堂產生巨額虧損,逼得他們不得不停止價格戰,堇堂的機會就來了。

【第二章郎有情,妹卻無意】

建業,何府。

何老爺把帳冊摔到地板上,怒道:「叫你過去幫你大哥,你抗拒不從跑回來,如今你看看,淮南城虧到什麼樣子了!」

何思峻站在廳堂正中,垂首不語。

每每出了差錯,不管真相如何,父親責怪的都會是他,他也早已習慣用沉默回應不公,因為他沒有別的選擇。

無論是吵鬧或是為自己辯駁,他都嘗試過,但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不會有其他效果,所以,他索性左耳進、右耳出,依舊走自己的路,這樣還省事許多。

何老爺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咯咯作響,茶水飛濺而出,「這個堇堂還真有兩下子,你給我滾回淮南去,不把堇堂搞定就永遠別回來。」

何思峻一臉平靜地行禮告退,就像沒聽見這句話一樣,心中卻起了波瀾。

滾回淮南?

就算滾回去,那些管事又怎麼可能聽他的話?就算他回去,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成績。

可是,父親已經下了令,他不回去又能怎樣?

只得先回去淮南,最好能把那群礙手礙腳的人逼回來,如果不能,再想其他法子。

正尋思著,熟悉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何老爺房門口的一個小廝行禮道:「溫姑娘來了?」

溫佩瑜柔婉一笑,指了指身旁丫鬟提的食盒,說道:「這是青玉齋新做的荷葉糕,我拿來給義父嘗嘗。」

溫家的青玉齋,享譽建業第一點心的名號多年,十年前,溫老爺早逝,溫家只剩溫夫人和女兒溫佩瑜以及年幼的兒子溫佩明。溫家與何家是世交,何老爺不忍看溫家就此沒落,於是認了溫家姊弟為義子女,時常關照,有了何家撐腰,再無人小看溫家,青玉齋也保住了往日的興盛。

溫佩瑜自小在手藝上可說是天賦異稟,又因幼年失怙,頗有危機意識,於是總想着創一些新式點心吸引客戶,穩住生意,因此這幾年,青玉齋推陳出新,拿出不少新穎的款式,倒也博了不少讚美。

小廝連連點頭稱讚道:「溫姑娘好手藝,又是新東西,可惜來得不巧,老爺剛發完脾氣。」

「義父又和誰生氣了?」溫佩瑜關切地問:「那我也真是來得巧,荷葉糕清新退火,正好平一平義父的肝火,彆氣壞了身子。」

小廝想了一陣,覺得有理,於是把她請了進去,「那麼,溫姑娘小心着說話,小的替老爺謝過溫姑娘了。」

「不打緊。」溫佩瑜一笑,走進院子。

門口的幾個小廝互相交頭接耳道:「哎,這溫家姑娘如今出落得愈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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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兒醫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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