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進宮見家長

蘇凝一行人離開之後，許多人還在發愣。這……這原來阿丹就是當今的翼王殿下阿。

許多人去問村長怎麼回事，村長稍微解釋了一下。口中嘖嘖稱奇。想不到她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皇親國戚啊。

張大嬸也湊過來，問：「蘇凝這和人家走了是怎麼回事？難道她養了翼王這麼些日子，翼王就要養她一輩子？」

「這我怎麼知道啊。」村長說。

有人嘰里呱啦的猜測，都在說蘇凝這是祖上冒青煙了。張大嬸撇撇嘴，不以為然說：「嘖，她蘇凝就算在有恩，也不過是個鄉下人家，估摸著就算跟着翼王，也就是住客的身份。在別人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

「張大嬸你這話就不對了，瞧著那個翼王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說不定蘇凝能嫁個好人家啊。這可比我們這種小地方好多了。」有人出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以為蘇凝家裏有什麼？有錢有地位？她什麼都沒有，她就是爹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孩子！那些達官貴人就算看在翼王的面子上要娶，也就是個妾室。她這樣的人當個妾室這以後的日子還不如在我們這種地方。」張大嬸口如懸河，聽上去倒挺有理的。

再加上別人也不想和她吵鬧，紛紛不回話了。但是眼神里充滿了艷羨之意。

張大嬸氣呼呼的走了，心中滿是嫉妒。口中嘟囔著：「她自己的娘和外婆都還葬在這裏，她倒是走的乾脆。也是個沒良心該天殺的。」

她這邊氣呼呼，蘇凝又聽不到。只覺得這馬車坐着是舒坦，裏頭什麼都準備好了。厚厚的帘子擋住，倒也沒有什麼冷不冷之說。還放着一張固定好的小方桌，有兩個靠墊。

山路崎嶇，本來就晃動的馬車更加晃的讓人難受。頭天還沒有什麼事情，勉強熬過來了。可是到了第四天，這到了官道上，雖然平坦了，但是也加快了速度。

「我頭暈……」蘇凝靠着身子說道。

阿丹扶住她，對方從來沒有做過馬車。加上又是這麼長時間的跋涉，和離開原來的地方水土不服，身體難受是自然的。

可是又不能騎馬，一是騎馬也不容易，二是騎馬冷要是蘇凝着涼了會更加難受。

她自己也有些不適應，但是可能打小習慣了這種晃動，倒也還好。

掀開帘子，問：「還有多久到京城？」

外面的人回答：「殿下，加上住宿總還有四五天的行程。」

阿丹想了一下，說：「加快速度吧。」

越拖時間，蘇凝只能越難受。收回身子去問那個靠着都要睡著了的人。「還撐的住嗎？」

「恩，就是有點難受而已。胸口發悶的慌。」蘇凝拽著領口說。

「再忍忍。」阿丹安慰對方。

「不用擔心我，這點小事情熬過去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先睡一會兒了。」蘇凝說完就靠着墊子上眯上了眼睛。

阿丹嫌悶，出了馬車。騎上馬在外頭吹吹風。

有侍衛過來，對她說了幾句話。阿丹點點頭讓對方下去了。回頭看了一眼車廂，眼神之中帶着思索。

翼王出京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回來的時候，整個京城都曉得了。。

不過她出去幹什麼，沒有流傳出來。回京那日，蕭俞瀾騎着馬在城門口接她。

「姐！」他駕馬到第一架馬車旁邊喊了一句。

裏頭的人掀開帘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先回府再說。」

「是。」蕭俞瀾應道，駕馬快鞭給她們開路。

其實他是想第一時間看看那個蘇凝什麼樣子，可是姐姐的態度他也不好太着急了。只好先回府再說。

蘇凝偷偷看了一眼，問阿丹：「那就是你弟弟？」

「恩，我的胞弟蕭俞瀾。」阿丹看着她說。「其實人不錯，就是皮了些。」

蘇凝點點頭，肯定道：「那你兩個性子差的好遠。」

阿丹嘆了口氣，說：「我比他年紀大，自然要比他懂事些。」

蘇凝瞧著對方那副老成的模樣，忍不住抿著嘴小笑起來。比他年紀大？他們兩個人分明是雙胞胎吧，這年紀能大到什麼地方去？

不過這龍鳳胎不相似就算了，性格也是差距頗大啊。

阿丹帶着蘇凝在馬車裏，掀起一點帘子，給她講這京城的好玩地方。因為外界的新奇，蘇凝原本的不適感也暫時拋到了腦後。打量著這個繁華的天子腳下之地。

再說蕭俞瀾，他騎馬自然快些，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馬車過來。

趕忙上前去迎，待馬車停下來。先是看到他姐出來。顯然他的重心不在這裏。蘇凝彎著腰出來，從馬車上跳下來。

蕭俞瀾仔細瞧了好幾眼，算不得美如天仙，只能算清秀罷了。而且是南方女子，身形雖然不矮，可是也算不得高。不過也沒有小家子氣，自己打量她的時候對方也在不著聲色的打探自己。

他就怕蕭霓丹找一個嬌柔可人，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回來。最煩人了，好在看起來不是如此。

「先進去吧。」阿丹說。

蕭俞瀾也不和阿丹客氣，他本來就是來看一下蘇凝的。如今瞧著了也不想久留。這翼王府太悶了。

「我先走了。」他恭恭敬敬的拱手說道。

「恩。」阿丹擺擺手，讓他離去。

她看出來了他心就不在這裏，怕是又約了人去玩耍赴宴了。拉着蘇凝往府中走，侍女過來問：「殿下，湯池已經備好了……」

阿丹點點頭，說：「準備好衣物。」

說罷對蘇凝說：「你先去洗漱一下，再去睡一覺，就不會還暈乎乎的了。」

蘇凝看向她，問：「你呢？」

「我得進宮去看望母妃父皇，商量事情。在家等着我吧。」對方報出自己的行程。離開前，提醒蘇凝：「就把這裏當你家就行了，另外換了衣服之後記得把我送你的玉佩掛在腰間。」

蘇凝點頭。瞧著對方急匆匆的離開了，心道她也不容易啊。

侍女領着她去洗浴。

衣服是阿丹離開京城之前就吩咐人做好的，蘇凝的尺寸她自然知道，縱使有些偏差也不會差多少的。

款式的話她不知道蘇凝喜歡什麼，反正是看綉娘來定。到時候她喜歡哪身就穿那身。

要說這大湯池泡著，蘇凝整個人感覺都放鬆下來了，不過她沒有洗多久。衣服是帶來了好幾身，她隨便選了身淡青色的。

梳了頭髮，那些侍女還在打算這給她戴什麼髮飾，被她拒絕了。「簡單就好。」

「也是。」許是見她沒有阿丹那麼寡語，其中一位侍女就聊起來了。「翼王殿下素來不喜歡太浮誇的玩意。不如，蘇凝姑娘就戴這玉簪子。上頭刻着花，好看的很。」

蘇凝瞧了一眼，的確是一根玉簪子，不過是短簪。

阿丹送給她的玉佩原本從縣官手上拿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掛在脖子上，今日阿丹讓她別在腰間，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她還是照做了。

這玉佩之前的掛繩不見了，侍女們又去拿了一根帶有流蘇的繩子過來。巧手將玉佩編織進去，弄好之後侍女給掛上。

「蘇凝姑娘這是王爺之前就吩咐了的，說要給你擦上。咱們北方可不比南方，這風比刀子還可怕，不好好看着，可痛的緊。」侍女還給她擦護手護臉的霜。

不過阿丹沒有給她買胭脂，知道蘇凝不喜歡這些。

因為若是蘇凝喜歡塗抹胭脂，打扮自己。以前就應該會見到了，畢竟家裏再掀不開鍋，這些女兒家的東西總能備上一件的。

這才剛剛弄好，就有人來傳話了。「蘇凝姑娘，殿下托屬下接你進宮。」

蘇凝一看，這人她認得，之前送信的那個小吏。阿丹的心腹，她自然放心。

第一次進皇宮，蘇凝這心撲通撲通亂跳。舌頭還在卻不知道該怎麼動彈。就怕等會見了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吏把她送進去，到了一處地方還沒停下馬車就聽到有人喊她名字。是阿丹？！

蘇凝掀開帘子一看，的確是對方。跳下馬車，走過去。阿丹牽着她的手說：「再往前走一會兒，就是後宮妃子住的地方，他不好進去。讓其他服侍的侍女來領你我又嫌不安全。」

阿丹小聲說着蘇凝只覺得對方何時也這般的聒噪起來。這都到了皇宮難不成還有什麼危險？

危險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對方要和她說一些事情。

「等會你進了我母妃的寢宮，會看到三個人。上頭第一位自然是父皇，靠着父皇近的是我的生母林貴妃，還有着一個年紀和我父皇相仿的女子，就是當我的姑姑，當朝的茗函長公主。」

「我要做什麼？」蘇凝問。

「不用做什麼，這次找你來，是因為我姑姑想見下你……」阿丹給她解釋。

說是就在前面可是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足夠阿丹給她解釋清楚了。

在恬華宮坐着的三個人氣氛融洽，品嘗著茶點，聊著阿丹的事情。

林貴妃探著脖子往外面看了好幾眼，發現阿丹還沒有回來，倒是先說話了。「不知道那個蘇凝是什麼樣的，聽阿丹說倒還好。」

茗函長公主點點頭，接話：「阿丹瞧上的人自然不會差，對方能在不知道咱們阿丹的身份下就照顧她那麼久，人品是的確信的過的。這宮裏的丫頭們，一個個都嫁的差不多了，就是阿丹拖到了現在才終於有心上人了。」

她說完看向林貴妃，接着又說：「你算是為她操碎了心啊。」

她與林貴妃自幼玩的好，現如今林貴妃是她的弟媳，親上加親。對於阿丹自然是要比其他的公主要關注多一些。

「恩，就是聽說那個蘇凝以前過的苦，都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叫人不心痛啊。」林貴妃嘆了口氣說。

她原本也是不想阿丹娶的，畢竟帝王寵幸，若是姐弟二人皆無權利在手，以後可……

不過現如今陛下還是想着阿丹的。林貴妃起身對茗函長公主說好：「多謝長公主幫忙。」

「不用客氣。」

這次蘇凝只能是嫁，但是阿丹執意要娶別人為正妃。可對方身份又太卑微了。所以陛下想乾脆讓現如今還沒有子嗣的茗函長公主認了蘇凝為乾女兒。

這樣起碼沾親帶故的，蘇凝也算是靠着了長公主。理由還不好找嗎？畢竟長公主這些年來，沒有嫁人也並無子嗣，偏偏又知道她疼愛晚輩。和蘇凝一見如故，認了個乾女兒也是說的通。

到時候請旨求給蘇凝封個身份，皇帝都想好了給她封個郡主。

長公主身份本身就影響不大，加上她還沒有嫁人，並不會關乎朝廷局面變化，所以封的這個郡主也不會招人眼紅。就算有人要說，但是只需要皇帝下旨，他們反對有什麼用？但是這三人今日還是要看看這孩子脾性如何。

他們倒是提前知道了蘇凝的身世，的確苦。這孩子一個人硬撐過來。這份不服輸的血性叫他們佩服。

不過阿丹雖然將自己調查到的東西告訴他們，也拜託他們不必告訴蘇凝。

對方也不清楚自己娘親當年的事情，現在都過去了也不要去揭傷疤。

這麼幾個人聊天的時候，阿丹帶着蘇凝進來。

「父皇，母妃，茗函姑姑。這是蘇凝。」

「草民拜見陛下，娘娘，茗函長公主……」蘇凝行禮。

行過禮之後，林貴妃讓蘇凝上前去，她要仔細瞧瞧。「長得倒還俊俏，霓丹給我帶的花生糖可好吃的不得了。」

「娘娘若是喜歡，草民日後再做。」

「這感情好。」林貴妃笑着說。又對茗函長公主說：「瞧著倒也不錯，是不是？」

她倒沒有什麼女兒出嫁的難過，畢竟阿丹這是娶。

茗函點點頭，的確長的還可以。她還以為這山野的姑娘，長的五大三粗。招呼蘇凝過去，問了對方几句話。

蘇凝雖然不會奉承，但是回話倒也機智。再加上對方本來就沒有刻意為難自己。更何況這茗函長公主也喜愛廚藝，聽說蘇凝這方面也是好手，這話就停不下來了。

阿丹瞧著再聊下去天都黑了，過幾日還得下旨封郡主呢。示意林貴妃把話題扯到正題上面來。

「蘇凝，你到我的長公主府住上幾日，陪我說說話可好？」

「好。」蘇凝回答。這婦人雖然穿着不凡，但是談吐和藹可親。加上阿丹之前就說過今日來所為何事。

這扯了半天終於到了正題上，在場的都是一家子人，話都攤開了肚皮說。過幾日茗函上旨就行，倒是封了郡主，就如了阿丹的心意。

「天色不早了，臣妹就帶着蘇凝回自己府上了。」茗函牽着蘇凝走了。皇帝還有點事情，在這裏休息的夠久了，也隨後離開了。

蘇凝還以為應該去住幾日，其實不然，這隻不過是茗函想找個人聊聊天。害的阿丹眼巴巴的看着她隨着茗函姑姑走，又不好說些什麼。

林貴妃噗嗤一聲笑了，輕輕打了她一下，讓她回過神來。「你這孩子，早晚該是你的。還不許你姑姑留人家住幾晚？」

阿丹想起這一茬，也忍不住笑了。給林貴妃行禮：「多謝母妃幫忙！」

「行了，你回去吧，母妃不留你了。」

「恩。」

阿丹出了皇宮，瞧了瞧四周。沒有見着茗函長公主的身影了。心道其實蘇凝住在自己的府中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