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少相親

丁大少相親

丁大少住在石家在南京的一處別宅里,這是石夫人還是秦家嫡小姐時在南京上學時的住所,後來又成為石大少上學期間的住所,和很多京城大少不同的是,石大少沒有機會去留洋鍍金,十二歲成為黃埔軍校最年少的學員,十六歲就從軍了,不愧為隨雲五少同情的可憐人。

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裏作息嚴謹吃喝拉撒睡定時定量,沒有狐朋狗友一起上房揭瓦下河撈魚,沒有調戲美女時刻提防被師長鄰居追打,總之,石大少過的是什麼悲摧的人生啊!

丁大少住在這優美的別宅里才一天,就深刻的同情起石大少來。吃完早餐打了一會拳溜達了幾圈之後,丁大少就決定溜出去看看繁華熱鬧的南京城了。

想要提防著丁大少逃跑估計那要錦衣衛的本事,李劍客帶領的劍客班進行各種專業訓練的時候五少十一霸可都是全程接受教育的,其中據李劍客誇獎說王大少和劉大少最具天才,要不是兩隻志不在此,就很可能和李劍客演繹一出中文版的《三劍客》。

據說王大少稱那都是從小鍛煉的,連他家的傭人都具備身輕如燕驗光如炬的特徵,但凡上街,很容易就能逮住小偷,讓人頓覺高深莫測。其實丁大少也不遜色,屬於李劍客難得也誇獎過的優秀生。本質上,作為丁家幾百年唯一出產的變異品種,丁大少從小也是人厭貓嫌狗不理的。

天生秉性加上專業培養,就算石大少這院裏有着明的暗的保鏢,也擋不住丁大少奔向自由的腳步,就只那麼一不小心,剛才還在這裏翹著二郎腿叼著包子逗著小鳥的丁大少不見了,桌上還留着半個包子以及空籠子,丁大少也和小鳥一樣不見了。

其實不能怪丁大少沒有作客自覺,接受地圖任務的李劍客覺得這任務太***艱巨了,爺不能一個人辛苦讓那小子舒服得吃喝玩樂啊,於是就百忙之中路過打醬油,手一招,正在享福的丁大少樂滋滋的扔下包子去幹活了,由此可知,少爺一般是享福的,惡少一般是欠虐的。

當來找丁大少商議相親事宜的石大少聽到保鏢小隊長慚愧的回報時候,就摸摸鼻子說了聲知道了就沒追究,對於惡少這一物種石大少雖然不了解詳細構造,但是基本特徵還是明白的,於是就一直等到了晚上。

丁大少一臉悲苦腳步虛浮的飄回石家別宅,看到石大少就很想問:「俊卿啊,你家有沒有地圖啊?越詳細越好,爺估計玉橋想攻打南京,所以要地圖,軍事地圖最好。」至少丁大少是這麼想的。

丁大少的一天都是在動用丁家的人脈弄地圖,而李劍客則是找了三教九流的高低手們踩盤子。

於是最熟悉南京城的混子們四處竄,南京城裏就算哪旮旯老鼠洞最多也有彙報,說起來作為未來偵察兵領導,李劍客不但個人素質很高,且很擅長利用一切條件和資源,雖然不待見自個爹,卻去找到他爹五湖四海的朋友幫忙,於是效率是非常之高。

丁大少跑到兩眼蚊香的時候,李劍客正跟父親的一隻把兄弟在那裏喝茶呢。

公平點說,長年在外溜達的李大爹還是攢了一份無形資產的,也不是一無所用嘛。

腿腳虛浮兩眼蚊香的丁大少和石大少隨便聊了幾句,吃飯的時候就打起瞌睡了,石大少無奈揮手讓下人扶他睡下,若有所思的考慮啥活動會讓丁大少那麼辛苦呢?

才開葷不久有經驗了的石大少就朝着不良方向猜想了,心裏無奈的想,這等著相親都不放過尋花問柳,惡少團伙果然很讓人頭疼啊,我要不要暗示一下這麼做事不妥當不道德不守禮不可是其實吧,也沒啥的吧?雖然表妹是不錯,可是政治婚姻的丁大少也蠻可憐的,說不定本來有個心上人也得犧牲了,否則的話為何這麼傷心呢?

丁大少那不是傷心那是累的好不好?石大少你太高估了惡少們的品質了,就五惡少那名聲,誰肯給他們當心上人啊?要是真有心上人,以社會上惡少們的正常標準配備,那也從心上掉到心下了很多茬了吧?

惡少守得住,母豬也上樹,難道這不是惡少標準之一么?

好人和惡少果然是兩個物種,所以兩隻相互誤解了,一個同情好人的悲劇人生,一個嘆息惡少的凄美愛情,如果王大少知道的話,只會結論兩個字: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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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惡少一般是極強悍的品種,第二天丁大少就又活蹦亂跳的了,於是就被安排參加了某個相親舞會,丁大少家族很多代俊男美女的反覆基因淬鍊下的殼子還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英俊挺拔的丁大少配着優雅之下的煞氣不羈,就彷彿羊群中的孤狼,斜睨間森森的傲慢就侵入了這個和平善良的世界,衝擊破壞著善良人們的完美氣氛。

同類混在一起的時候很難感覺到的東西,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裏就這麼清晰的顯露出來,就好比狼群里如此自然而然的東西在羊群里就具有極強的衝擊性,儘管已經收斂,不經意中就顯露出強烈的侵略性,就連石俊卿也有所察覺,心裏哀嘆,果然是惡少啊。

雖然惡少們認為石大少也有惡少潛質,他可不那麼認為,他可是民國有為上進的優良青年楷模,京城的紈絝子弟里都沒有石大少的身影,屬於公認的世家優良品種,京城紈絝子弟望塵莫及的存在。

有對比才能深刻,優質有為青年石大少雖然不了解京城紈絝子弟,但也常打交道,此時是真切的感覺到這種完全不同於京城紈絝子弟的惡少特性。

如果說都是惡少的話,京城裏的惡少們只好算是羊群里不大安分的惡劣羊,而隨雲惡少們就算再假裝乖巧,那也是藏起了獠牙的狼,兩者之間是完全不同的物種。

「你覺得怎樣?」石大少免不了走到丁大少面前隨口問一句,他看到丁大少跳過幾支曲子后就在那裏喝酒漫不經心的打量與會的男男女女,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多上心的樣子。但三尺之地,硬是沒人敢靠近,自得其樂的在那裏喝酒。

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人啊!

「很好。」丁大少一笑,石俊卿一瞬間彷彿覺得自己看到了他的獠牙。

這種感覺很怪異,自從和他一起來到舞會後就有這種感覺,之前是真的沒有注意,大概是和隨雲惡少們見面之後都是這麼一堆在一起,單獨的時候也只有兩人和隨從,沒有對照的就這麼忽略了過去。

這個時候石大少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王大少,不知道他如果在這個社交圈子出現的話是怎樣的,難道也會是同樣的感覺?他實在無法想像一個比女人還美麗的少年怎麼會讓人有一種狼的感覺,但是,若讓他認為王大少是羊的話,那真挑戰他的心理承受力。

好吧,大概自己最近受到的衝擊太多了,免不了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丁大少接過他遞來的一杯酒,慢悠悠的說:「為什麼我看到他們總有一種飯後消食的感覺呢?唉,這裏的食物果然不錯,酒更好。」

石大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你不覺得這些女孩子很不錯嗎?看樣子她們對你也很感興趣,這裏可是又好幾個名媛是和石家關係不錯的世家女孩子,我的堂姐堂妹也來了,你還和她們跳過舞。」

丁大少嘆了口氣:「京城裏的女人是挺水靈細嫩的,問題是她們太喜歡當藤蔓了,恩,賞心悅目不錯,娶回去就不必了。」石大少氣極而笑:「藤蔓?這形容倒新鮮。」

丁大少笑得漫不經心:「其實她們本也是自己這麼定位的,可是你看,我想娶的是這樣一個女人,她可以不用那麼優雅迷人,會幾門外語,善於用曲折的方式達到目的,巧妙的展現自己的魅力。」石大少不明白了:「那不好嗎?我認為這已經是很優秀的女子了。」

丁大少唇間淡淡一笑:「可是我覺得,這些所謂的優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能在失去她的丈夫后還能強韌的活下去,撫養他的兒女,就算再嫁吧,她也能靠自己活着,甚至,她還要撐起那個已經失去了我的家。你看,這是個亂世,我們這些男兒,隨時會死去,我不願意我用生命守護的妻兒像美麗而無骨的藤蔓,在失去我后要靠攀援別人才能存活,甚至要靠出賣自己才能活着。」

石大少有些震驚的看着他,心裏模糊的想,其實我需要的也是這樣的。

丁大少認真的說:「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偏見,每個人選擇的活法不同,但是我不能娶一個為了美麗的活而成藤蔓的女人,我還是很喜歡隨雲的女人,你看,只要還有一個隨雲女人孩子存在,隨雲就還在。她們的丈夫會死,她們的兒子會死,她們自己會死,但只要不死,就能守住隨雲。她們會在隨雲再無男丁的時候把自己變成城牆,變成刀劍,變成任何可以抵抗豺狼守護隨雲的武器。哪怕死,也會拖着豺狼下地獄。她們是伴是侶,不是小鳥依人的寵物也不是藤蔓。」

石俊卿嘆了口氣,他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他見到的,都是美麗的藤蔓,就算是他尊敬的母親,多才多藝精明強幹,本質上也是藤蔓吧?離開了父親,她也就會黯然失色。但這其實是這個時代所有女子的特徵吧?不是她們的問題,是社會的問題。

丁大少有些出神的說:「知道嗎?幾百年前隨雲城一直到最後也沒有攻破,幾次易手都被奪回。並不是城牆足夠堅固,也不是勇士足夠的多。隨雲城裏那時候已經沒有男丁了,城牆也都破敗不堪,城裏都是婦孺,男人在外廝殺趕不回來救援,外城破了幾次,發生大規模的巷戰。」他平淡的說,石俊卿就彷彿看到了那慘烈的畫面,他參加過戰爭,知道那代表什麼。

丁大少平靜的說:「巷戰的都是老人婦孺,靠棍棒靠地形靠陷阱靠死戰最後等到隨雲男人趕回來的時候,也沒有誰是被凌辱而死也沒有自殺的,都是戰死的女人和孩子。隨雲女人從不裹腳,也從小習武,因為這個亂世,花朵藤蔓很容易凋謝,得長成同樣的樹。隨雲女人被取笑為母老虎,可是對隨雲男人來說,這很好。」

石俊卿啞然無語,有些恍惚的聽着他談論隨雲女子,就像隨雲派一樣,隨雲女子一直也為人所詬病,經常會被嘲笑,一為隨雲女子從不纏足,也沒有柔弱依人之態,二為隨雲女子多半會武,絕不許丈夫納妾,這是非常不合時代常理的。因此隨雲女子很難嫁,所以才有隨雲強勢大舅哥小舅子之說,這也是石俊卿所了解的常識,當初他去隨雲聯姻事宜,也是抱着犧牲自己的想法的。

丁大少看着男男女女的舞池,笑了笑:「亂世之中,人命如草,想要安樂也勢不可得,若我戰死,我知我妻會保全我的兒女,她不會輕易去死,也不會屈辱而死,血濺三步可不是單隻男子所為。如果在這亂世,我必須是一隻惡狼的話,那我的妻子就得是一隻母狼,護崽護家的母狼是足以對付一群豺狗的。」

他一挑眉,彷彿知道石大少不相信,笑了起來:「至少我知道我丁家先祖中一個主母就是在外城破時候被賊寇幾人俘虜,我那位先祖主母貌極美,竟用計賺敵寇入內室,一個一個將其騙入刺死,最後被發現時逃進內室,點燃早準備好的火油。事後我先祖挖出屍體時候,被殺敵寇有八人之多。我丁家在隨雲世代受人尊敬,可不僅僅是世代豪富,而是世代勇烈,可也不僅僅是先祖男子勇烈。」

他嘆口氣看看場中的男女:「我可不指望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亂世會怎樣,她們不是不好,而是柔弱久了,只指望着男人搭救保護,以為是天經地義。真要到了那時候,便成砧板魚肉,亂世之中,豈有靠敵寇憐憫而能求生的?豈有靠屈辱求全而能活命的?」

他喝了一杯酒微微一笑:「我來到京城,看到這麼多比隨雲女子更美麗更洋派更有才藝的女子,心愿得償,可是為什麼我就更喜歡隨雲女子呢?我果然被玉橋弄壞了審美觀了,都沒法分辨美醜了。俊卿啊,要不還是等天下太平了,我要是還沒死,你的堂姐堂妹還肯的話,我再娶吧。」

石俊卿怒了:「你以為你誰啊?***還挑挑撿撿的,小爺沒法忍了。」揪住丁大少拖出門去,聽到門外拳腳到肉的悶響聲,石大少也有惡少潛質,大家果然有遠見。

後來他們鼻青臉腫的又攙扶著去喝酒去了。

「丁少啊,你有姐妹嗎?」石大少醉了的時候這麼問。

「有啊,都訂婚了。爺得當母老虎的爪牙啊!」丁大少回答讓石大少挺失望。

「唉,玉橋也沒有姐妹啊!」嘆息

「切,有的話輪到你?」丁大少同樣嘆息。

然後兩人醉倒在花樓里,一直到下人找到的時候,兩隻一點青年才俊的形象都不存了。

抱着空酒瓶子呼呼入睡的石大少正式進入紈絝子弟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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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少穿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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