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 星夜燦爛

叄 星夜燦爛

「錄影記錄了過往的歷史,從某種意義上說,它亦是一種時光機器。」——章前語

廣播開啟,然後傳出了女主播的聲音,從傳出的聲音判斷,這應該就是良子所說的星夜燦爛廣播節目。一般來說,這樣的深夜檔總是一個嗲聲嗲氣的女主持和大家談談心理問題,然後兼職給某些保健藥品打打廣告,賣些吃了死不了人的「良心」產品。但在網絡高度發達的年代,聽廣播的人已經少之又少,這種節目又怎麼會像良子所說的一樣火爆?

然而此時我卻感覺此時的女主播的聲音有些不大自然,一改一往的語氣,反倒略帶哭腔。而對面,一個聽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在和她輕輕的說着話。

聽起來應該就是熱線電話環節,別人打進電話,主持人詢問別人有什麼心事,然後再深入的聊。

「李雅婷小姐,請問你有什麼想去做,卻一直沒有去做的事情沒有。」聲音溫柔而充滿磁性。

「我不知道。」除了哭聲主播竟然什麼別的話都說不出來。

「喂。」突然對面失去了耐心,用一種想殺人的語氣說道,「我可是很嚴肅的問你話呢?」

「我,我……」主播強行收住了哭聲,「我想去馬爾代夫旅遊一次的,不過苦於這點微薄的工資,一直沒有去成。」

我靠,這節目怎麼反了過來啊?聽眾反客為主,主播卻只會哭,這樣的節目八成要完。

「果然都是你的老闆不好啊。」

「等一等!」我心中突然想起了什麼,聯繫到了之前良子告訴我的情況:連環爆炸案重犯越獄,難道說?

那種一聽即是充滿陰險的聲音說出的下句話果然印證了我的想法:「那我幫你一起炸死好了。」

「這就是你說的犯人?」我驚恐的問道。

「嗯。」良子肯定的說道。

「不要,請不要這麼做!」廣播中的女主播的求情也泣不成聲。

廣播里的聲音在此變得溫文儒雅「哦哦哦,對不起,我忘了,你和老闆現在鎖在一棟大樓里啊,是我不對,嚇到你了,非常抱歉。」

「沒關係!」即便面對這樣的無恥之徒,主播也不敢輕易激怒他。

「他這是幹什麼!」我有些憤怒:「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到底是誰讓犯罪分子這麼囂張,大搖大擺的在這裏招搖過市,警察都到哪裏去了?」

「大概兩個小前,星夜燦爛節目組接到了這個人的電話。電話中,他宣稱自己要炸了星夜燦爛大樓外面違停的一輛車。女主播自然不信,掛斷了電話。然而5分鐘后,這個傢伙又打了進來,隨後讓主播挺清楚外面的聲音。」

「緊接着就真的爆炸了吧?」我問道。

「是的。就連廣播里也聽到了爆炸聲,好在沒有人員傷亡。」良子說道:「然後他和主播的角色瞬間互換了,他宣稱室內還有99枚炸彈,其中5枚藏在了廣播台所在大樓的各處,而其餘94枚遍佈主城區。」

「為什麼不中斷播音?」我有些搞不懂了:「難道就任由這個傢伙散播恐怖么?」

「如果中斷直播的話,他就會炸毀廣播大樓,警方本想疏散大樓其他的人,卻發現播音室所在樓層被封死了。電梯停止運行,而電子防盜門被完全鎖死,無法由內部開啟。而他不準警察靠近大樓,否則一經發現,就會引爆所有的炸彈。」

「這傢伙瘋了么?」如果真的全部引爆,後果不堪設想,我不知不覺已經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女主播也這麼問他了,得到的回答是:YES!」良子說道,「現在全市的警察能動的都動起來了,都在全力搜索炸彈,所以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被丟在路邊了么?」

「真是十惡不赦!」一個人讓整個城市陷入恐慌之中,這種罪大惡極之事,如果捉到直接給斃了。

「先別忙着說他了,現在你這傢伙在警察那裏也是惡貫滿盈啊,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國際刑警盯上了么?」

「還沒?快了!」

由於我開着加速,眼鏡中畫面進展到了這一幕,我的記憶正是在此中斷,因此我將速度調回正常。

此時遊戲幾乎快到終盤,華蛟龍因為對着大半個蹄髈實在是無法下口,直接投降認輸,夏天與慕優優則因為落入了酒的張曉顧的毛血旺裏面而舉了白旗。

而此時,良子則因為骰子不爭氣,落入了酒池之中,料張曉顧立即激將,問我是不是要代酒,我又豈會退縮,隨即答應。不料此時中了張曉顧的陷阱,他連番追擊,一連五張「雙重命運」將懲罰連翻32倍,居然將所有的酒全部倒光。

我若不喝,則算我輸,大好局面瞬間崩毀,將勝利拱手讓人,此時我又怎能退縮?

所以接下來被靈智眼鏡記錄的這樣的畫面就出現在了現在我的眼前:

眼中,那名叫做劉印召的傢伙發瘋也似的拿着半瓶白酒,然後大聲道:「不就是酒么?看我幹了這碗熱翔。」

哎,這就要飛蛾撲火,這傢伙估計也瘋了。

張曉顧隨即起鬨:「你要是把這碗幹了我直接投降。」

「有本事你就喝!」胖鯉魚也拍著桌子。

「喂,笨蛋,別傻了。」夏天也在勸著發瘋了的劉印召,然而他可能已經喝得有些多了,別人說的話完全聽不進去,反而把杯子舉得越來越高。

紅光滿面的劉印召臉上帶着笑意:「喝!是可以,不過!不過!喝了這遊戲就算我贏了你們敢不敢?」

沒想到他醉成這個鳥樣,居然還對勝負這麼執著。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早點收了也好。現在就這半瓶酒了,誰喝了算誰贏。」張曉顧用戲謔的語氣說道,「喝不喝?你沒膽喝給我,我喝給你看!」

「這個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劉印召一邊指著張曉顧,一邊將那碗酒慢慢往嘴邊送。

「有誰反對么?」張曉顧看向了在座的人,沒人提出反對意見,只是單純勸說劉印召不要喝。但其實清醒來看,劉印召若真把這半瓶酒給幹了,將所有底牌全部用盡的張曉顧也確實無力回天,踩中劉印召的底盤就是個死字。其他被淘汰了的人自無話可說,即便是良子她們也無招架之力,此時遊戲根本就是一碗定江山。

只可惜劉印召沒看清楚事實,反而為了那無聊的勝利而開心之極。明明是在做著作死之事,臉上卻高興得要命。不過此時亦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蘇星兒一把從劉印召手裏搶過了這碗酒,而後在眾人均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仰頭將這碗酒一飲而盡。

「靠!」原來我才喝了半瓶不到就醉成這付德行了,說起來,我更應該擔心喝得比我還多的蘇星兒的狀況:「蘇星兒怎麼樣了啊?」

「放心,拿到了最終勝利的她狀況可比你好多了。」身邊傳來良子的聲音。

劉印召只能在坐在那裏,將頭頂在飯桌上,為勝利果實被突然奪走而垂頭蹲足;遊戲全程幾乎沒說過幾句話的蘇星兒,竟然在最後的時刻冷靜的搶下了勝利;而良子,最後則將眼鏡當作桂冠重新戴在了蘇星兒的頭上——公會活動戲劇性的收場,劉印召成了最大的輸家。

看到這一幕,我搖了搖頭,重新加快了播放速度。

然而此時身邊突然傳來了良子驚恐的聲音:「糟糕,怎麼回事?」

而後一個急剎,我的身子被慣性往前帶動,幸而綁了安全帶,被它扯住,胸口一緊避免了頭頂在車前的悲劇,然而此時雙眼除了錄製的視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亂間,我立即將眼鏡摘開。

車前的燈光下一個黑影站在那裏,因為我雙目還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只能看到在黑影的右手中持着一根尖尖的玩意,身邊是坐在正駕駛位置的良子緊張的向我撲來,語氣中帶着顫抖:「笨蛋,快,快點想辦法?」

是什麼能讓這個小惡魔如此害怕,在我印象中根本沒有,然而我一轉念,突然想通了,心中又開始大罵:「真是馬勒戈壁了,怎麼又被搶,我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孽才修來的福分啊?」

一瞬間我也慌神了,看着撲在自己懷中的小女孩,想不到她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在環視一圈,我驟然發現來攔路搶劫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四個!四個人全部帶着面罩,右邊站着的人手持鋼棍,輕輕拍打着手掌;前面拿匕首的傢伙,則是一腳踩在引擎蓋前端,輕蔑的看着我們;左邊的窗外,可以看到一把菜刀;而後面的貨廂上,此時居然擺着一塊磚頭。

之前對付一個劫匪差點把小命都搭上了,這樣的場面我哪裏處理得了?

俗話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磚撂倒。此時江湖上兩大殺器都同時出現,外帶匕首鋼棍,我與良子被四面合圍,情況十分危急。

若是正常的駕駛員,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一腳油門溜之大吉,撞死一個兩個也是他們活該倒霉,然而自動出租的自動駕駛機能並不能正確的處理這樣的狀況,遇到前面有人就會自動停止,如今我與良子就如同那瓮中之鱉,只等著被人宰割。

「車裏的人給我滾下車!」

幸好車啟動后自動鎖死車門,幾位歹徒拽了拽車門未能將車打開。

「我數到三!」

「三!」

「二!」

「一!」

砰的一聲,鋼管和側窗發生了強烈的碰撞,玻璃應聲出現裂紋,嚇得我與良子緊緊靠在一起。

「出來!」

出去不是找死么?打死也不出去。

「笨蛋,你害怕么?」

我緊緊抱着良子的頭,將她護到懷中:「不怕。」

「看你抖成這樣,還說不怕?」良子說道,「別怕,之前你保護了我,現在,由我來保護你吧。」

我的手突然被良子拉開,她重新坐了起來。而當我再看到良子的雙眼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神,有如劃破黑夜的利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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