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棒蜜棗的把戲

熟悉方天涯行事風格的依菲克斯尖叫一聲：「他要動手！」右手施放出一面黑暗盾在羊頭怪身前，左手捏碎了自己懷中的傳送水晶。經過數次對陣，依菲克斯早被這位喜怒無常的君王嚇破了膽，方天涯單P無敵的觀念已經深深的植入了依菲克斯的心裏。一看到他眯起的銀色眼眸，依菲克斯就知道，殺機已動！它不但跟方天涯兩次交手，更是親眼見證了尤斯愛爾和一幫墮天被幹掉的全部過程的。就算再來三個魔君，依菲克斯也不會認為有絲毫的可能戰勝這個散佈死亡的君王。所以它選擇了逃，不帶絲毫猶豫的逃。

羊頭惡魔是塔那厘三千餘年前新崛起的魔君，叫蓋維恩，術法方面極有天賦，威力大施放速度快，有墨菲斯托第二之稱，再加上心狠手辣，黨羽兇悍，一路斬殺橫行，未遇什麼大挫折便打下一片疆土，愈發目空四海。今天看方天涯境遇窘迫偏又拿腔捏調，還說什麼墨菲斯托回不來了，不由肝火大動，依菲克斯給它評點現世強人時的告誡言詞早被它忘之腦後。

「騙誰？君王之戰驚天動地，自己怎會毫無所決，同屬一個階層，就算不能斗個旗鼓相當，也沒有數分之內就解決戰鬥的道理。雖然不知道墨菲斯托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可是若說這個獨臂獨眼之人厲害到可以秒殺另一個君王，堅決不信！」蓋維恩既然這樣看待問題，言語中自然沒了恭敬之意，也懶的象奧特洛瑪那樣惺惺作態。

不過，依菲克斯逃逸前的提示還是讓蓋維恩有所警覺，它的戰鬥經驗異常豐富，身前黑暗盾剛張開，便使出了得意的黑暗冰風暴，並在內中暗夾了詛咒術『血敗』，然後直接幻化出一個假身誘敵，自己準備用瞬轉移到上空掌握先機。

計劃是不錯，可惜蓋維恩低估了方天涯的捨身精神。在現實中度過了大半年心痛時光的方天涯再回到遊戲后，不管是對敵還是對己，殘忍程度都更進一步。每每遇到需要武力解決時，一上來就是魚死網破的狠招，完全不給對方喘息調整的時間，更別說熱身和試探的機會了。可以說現在方天涯已經完全做到了不動則已，動若山崩，獅子搏兔，必盡全力。

人們很難想像一個能力地位如他這般的人物會使用以命換命的兇悍打法，所以對手實力往往還沒有全部展露就已經分出了生死高下。這次也不例外，方天涯明知前路有黑暗盾和黑暗冰風暴等着他，仍是筆直的沖了過去。為了消減蓋維恩魔法的威力，方天涯拉出了他的寵物咆哮來一起分擔承受。咆哮有50%的傷害吸收能力，並有5%的反彈機率。儘管第一次在戰鬥中露臉沒有反彈魔法成功，但仍是助方天涯在毫不減速的情況下通過了魔法的打擊範圍。

瞬轉魔法剛用了一半的蓋維恩突然發現，渾身結了層厚霜的方天涯的面孔近在咫尺，那似有水銀在內中流動的眼眸中倒影的是他驚恐的神情。心臟冰冷，所有的力量似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都從那裏迅速流失，而同時消逝的還有它的生命。時間在那一刻彷彿定格般猛的一滯，瞬轉還是用了出來，蓋維恩被傳送到了預定的空中，只不過姿勢實在不夠優美並即刻轟聲落地，藍色的血液如捧煙花般還在絢爛，而它已經是一具屍體。朗基奴斯槍的槍刃，這把被詛咒的兵器，其威力絕不是魔君所能抗拒的。現在，就算復活術玩的風生水起的加百列來了，也不可能救活蓋維恩了。

從攻擊開始到生死立判，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等級低些的如艾絲瑞娜，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方天涯就換了個地方並且厚霜加身，說着說着就有個象是惡魔首領的傢伙死了。蓋維恩的近衛，就是那些有着螺旋尖角的鹿首魔，驚訝的發現，它們披靡縱橫N千年的首領居然撐不過一回合。方天涯目光掃過之處，這些惡魔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稍有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蓋維恩的屍體被哀號和悲慟轉瞬吸成了屍灰。

奧特洛瑪至始至終都恭敬的單膝跪地，依菲克斯逃逸，蓋維恩斃命，它硬是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別的不說，單這份鎮靜，就不是普通之輩能夠比的上的。

「奧特洛瑪，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殘疾的我這麼有信心呢？為什麼不嘗試協助蓋維恩擊敗我呢？要知道，剛才的一刻是那麼兇險！」方天涯抖落一身冰屑，緩步而來，目光炯炯的注視着身前的奧特洛瑪。

「回稟君王，七年前尤斯愛爾發怒，黑十字冤魂劍連殺十九名魔君，當時我正好在場。前段時間見到依菲克斯，聽聞了尤斯愛爾的死訊，卑下就知道，您的武技已經直追魯西法大人了。」

輕聲的笑笑：「那有怎麼樣呢？贏的儘是些無關重要的仗，最後的輸家卻總是我！嗯，不過仍要感謝你的讚賞，岩土魔系的魔君，你的觀察力很敏銳，更重要的是能折能彎。奧特洛瑪，你的卑躬屈膝讓我學到了很多，我該怎麼獎勵你呢？」

「願為君王效忠！」奧特洛瑪這六個字說的鏘鏘有聲。

「不不！你會錯意了！我說的不是反話，也不需要你的誓言，我是真的要獎勵你，因為那是你應得的，就象賭博壓大小，你壓中了！」說着，方天涯右手揮處，一團銀色的光芒從他指尖生出，緩緩的飛臨奧特洛瑪的頭頂，融入不見。「死亡大地的試煉指引，我面前的生物將通曉地獄之土的強大力量。以火星天執掌者的名義、炎與死之君主的權威，賜予岩土魔族、奧特洛瑪、巨石，塔那厘魔王的封號。黑暗、混沌與汝同在，A門！」方天涯一邊莊重宣讀，一邊在空中劃下代表戰爭與獻血的黑色倒十字架。

「那一刻，我感覺到的是莊嚴而神聖的力量、強大到無法生出任何抗拒心理的威能。我當時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極度墮落的王者，仍被神眷顧，仍有如此之大的力量！直到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外表的華麗與醜陋都只是浮淺，眼睛所見到的，並不是全部真實。靈魂，你需要用心去體會他的靈魂，是否值得信賴，他的靈魂無法作假。還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們，真正的信仰不是膜拜神，而是去領悟神所要讓你明白的東西，那可以是一種精神也可以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只要你堅信它，力量將永遠與你同在。」數十年後，碩果僅存的大天位神騎士安迪溫、巴哈巴特站在麥格朗聖峰光明殿堂的聖殿之中，面對着薪火相傳、年輕的聖堂騎士這樣說：「力量，來自內心深處的堅定不移！」

「你看，多麼諷刺，使用強大的祭祀神力時，卻要向我們背叛的神祈禱，呵呵，永遠擺脫不了更強大者加諸於身上的陰影！好了，不啰嗦了，正式的冊封等你徹底完成了試煉以後再說吧！奧特洛瑪，我很想知道你這次帶精英團隊來人間是什麼目的，不會單單是受了墨菲斯托的金錢鼓動那麼簡單吧？」

「各地獄的領主和軍隊都被動員起來了，目的是在人間駐紮整軍，和天使作戰，奪回凈土，有包括魯西法大人在內的四位君王親自簽發的印詔作為調遣憑證。」見方天涯一臉詫異，奧特洛瑪從懷中取出一燃燒着四色光芒的捲軸，雙手恭謹的托舉過頭。

方天涯根本不用看，只憑那光芒就能感覺到魯西法和其他君王的獨特氣息，這印詔是做不了假的。「這些傢伙難道要點燃各界最大規模的戰火？他們難道不明白惡魔們的實力還遠遠不足以對抗數億的天使？瘋了！都他媽瘋了！」方天涯沉着臉，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知道其他三位君王的下落嗎？」他盡量保持着平和的語調問。

「卑下只見到了墨菲斯託大人，塔那厘北域三十三個魔王和一百七十八個魔君都被動員起來了，我和蓋維恩被派遣作為先鋒到達人界，然後開啟多個空間通道……」奧特洛瑪一氣將墨菲斯托如何突然到來、統合北域，一直到藉助人類信徒的接引準備如何進攻人界等等前後情況、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奧特洛瑪，回到塔那厘，跟北域那些魔王魔君說，二十七托哈（塔那厘的時間）之內，任何敢到人界來的，我必將其誅殺！以此為憑。」一隻火焰槍在方天涯手中緩緩形成，嫩綠色的火焰將周遭的景物映成了碧色。槍尖輕點奧特洛瑪的額頭，一枚扭曲的焰印形成，這是一種認可的標誌，否則拿到火焰槍的那一刻，奧特洛瑪就會被命火焚燒成灰。「它可以燃燒三十托哈，算是我送你的額外的禮物吧！」將槍遞過去時，方天涯這樣說。

「鹿首魔們，你么還準備在那裏站多久？」方天涯緩緩的將目光移到蓋維恩的那些屬下身上，聲音冷峻的道。

嘩！跪倒一片，「我等願誓死效忠君王！」鹿首魔們以地獄語山呼道。

「你們今日不死，全因奧特洛瑪，向他效忠吧，否則，你們沒有前景可期的明天！」作為補償，方天涯將蓋維恩的屬下賜給了奧特洛瑪。勝利者有權決定戰敗者屬下的命運，這是地獄的競爭法則。而作為首領，一旦死亡，將很容易被包括屬下在內的惡魔們所遺忘，因為這裏不存在死忠，更不缺『魔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