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血殭屍
這樣的情況下，孫桐選擇什麼都會讓自己的良心不安。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事情，就好像是紅線的兩頭，一頭是系著自己的良心和肩上的責任，另外一頭是自己的愛情，是他守護了多年的人。
孫桐不知道要怎麼選擇，這個問題放在他面前，他變得猶豫了。
望着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蘇曉，即使知道她是靠着蠱蟲才能活到現在，靠着人的鮮血才能活到現在，他還是下不去手。
劉睿這個混蛋！
「你要不要去找一下王老頭？」
「我……明天我回去一趟，你在這裏看好她，別出事了。」
「我明白，但是除了我你以為還有誰能去呢？這件事情如今是沒有辦法，我們不得不這麼做，況且你要看着親手把蘇曉給殺了嗎？」孫桐不會對蘇曉下手，就算是蘇曉有一天要喝他的血，孫同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望着孫桐，趙遠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情孫桐夾在中間是最難受的，這件事情孫桐本來不會被牽扯進來，可是因為蘇曉的緣故，不僅把孫桐牽扯進來，還讓孫桐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孫桐你做這些，值得嗎？」
蘇曉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一個怪物。
趙遠不知道孫桐對一個死了八年的人，這麼做，做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
往自己的卧室走，孫桐停在門口：「對我來說，值得，只要是她的話，我認為就值得，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你會對她下手嗎？」
不可能，趙遠對誰下手都不可能對蘇曉下手。
這樣的問題每天都在自己內心裏循環，趙遠快要被折騰瘋了，可是現在，他們誰都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讓蘇曉死，還是讓蘇曉活，簡單的選擇卻誰也不能做出一個決定。
第二天孫桐離開公寓，去找王老頭商量這件事情，在保住速效的情況下，除掉劉睿，然後再找辦法把蘇曉復活，一個可怕而荒唐的念頭，卻是孫桐現在一直在堅持着的理由。
既然劉睿能讓蘇曉現在維持着這個樣子，那麼他也可以找到辦法讓蘇曉繼續以這樣的方式存在世界上。
來到王老頭的老屋，孫桐想起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半年以前，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師父。」
「咦？小孫啊，你怎麼來了？」
「有點事情要問您，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王老頭坐在藤椅上面，笑眯眯的開口：「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什麼事情直接說吧，你師父我又不會笑話你，而且……我猜這件事情和最近的命案有關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有你最近到什麼地方去了，身上的味那麼重。」
「蘇曉，回來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王老頭手裏的扇子停住，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忽然頓住。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曉回來了，在我那裏。」
「不可能的——」王老頭說完跳起來：「現在帶我去你那裏！立刻馬上，否則肯定會出事的，這件事情不能耽誤，現在就帶我去！」
這是孫桐第一次見到王老頭這麼緊張，不敢耽誤，立刻拿着車鑰匙打開車門，「開車過去，抄近路會很快就過去了。」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一點來告訴我？你現在身上的血味道很重，如果是遇上其餘的同行估計要把你當做是那個靠血活着的傢伙。」王老頭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蘇曉現在活過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孫桐幾乎把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一路狂飆到了公寓樓下。
一進這裏，王老頭立刻皺起眉頭：「這東西比我想的還要厲害，你可真是糊塗啊！」
「難道……」
「那個什麼劉睿恐怕是千年血殭屍！」來的路上王老頭已經從孫桐口中知道這裏的事情，包括蘇曉現在的情況，王老頭聽了沒說什麼，只是擔心那個劉睿，現在最重要的是劉睿而不是奇遇的人。
劉睿現在是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就連王老頭都沒有把握能夠對付他。
千年血殭屍，這東西，孫桐上次不是偷襲成功的話，根本對付不了。
上樓打開門，裏面的趙遠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劉睿來搶回蘇曉，手裏還拿着一根木棍，見到是孫桐和王老頭楞了一下，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你們怎麼一塊來了？」
「那丫頭呢？」
「裏面，還睡着。」趙遠說完就後悔了：「你想做什麼？你想帶走她？」
「你想什麼，我只是想看看那丫頭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我要帶走，有你們兩個在，我一個人老頭子能做什麼。」王老頭推開趙遠的胳膊，一腳踩進卧室里，另外一隻手就已經摸出一道符貼在門上：「有這個在，劉睿來了，也能抵擋住一會兒。」
孫桐拉住趙遠，搖了搖頭。
如果王老頭對蘇曉有惡意的話，他不會帶着王老頭來的。
王老頭不理會門口兩個年輕人說話，走到床邊坐下，望着蘇曉的臉色，皺了皺眉。蘇曉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這是常人聞不到的，只有他們這些內行才能聞得出來，也就是說，混在普通人裏面根本沒有辦法被普通人發現也不會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那個劉睿恐怕就是利用這樣的法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師父，她怎麼樣？」
「情況不好，靠着鮮血活的死人，你還真以為活過來嗎？」王老頭說，背着手走出卧室，在沙發上坐下：「她就算不是自願的，但是她現在身上帶着的血氣足夠那些冤魂來纏着她，把她放到這裏不如帶着她回去白楊村。」
「什麼？」
「回去吧，回到那裏，讓她遠離這裏的味道，試一下——」
「不行！」
「你忘記了，在宋家村還有一個蠱婆，這是代代相傳的，就算是以前那個死了，不是還有下一代嗎？她身上的蠱遲早會有死的一天，因為母蠱在劉睿身上，要除掉劉睿不傷到這丫頭你就必須保證她體內的子蠱不會收到影響，否則一旦母蠱出事，這丫頭這條命也算是沒了。」
聞言孫桐不語，靜坐在那裏。
趙遠站起來：「我帶蘇曉回去，現在那裏交通方便了，來回不過是兩個多小時，我在那邊照顧她，孫桐這邊還有事，晚上回去接手就好了。」
「要回去也是我，你湊什麼熱鬧？」
孫桐瞪一眼趙遠：「你還有工作，不要了？這裏有師父守着，劉睿不敢造次，我在那邊看着蘇曉，一定要找到辦法讓蘇曉不會依賴劉睿活着，她……不能死。」孫桐如果不是再一次見到蘇曉的話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脆弱。
他不能再一次眼睜睜看着蘇曉從自己面前消失了，更不能親手把蘇曉殺了。
沒有一個人會捨得這樣對待蘇曉，因為蘇曉對於他們而言，是不一樣的，儘管膽小，但是八年前她竟然能夠答應劉睿的條件，讓他們活着從墓中出來。
光是憑着這個，他也不會讓蘇曉死。
「你們自己定吧，不過對付這東西，恐怕我一個人也不夠，我會聯繫上斛澤信還有其餘在市內的同行，到時候……保住了蘇曉的命之後再下手，一定要把這東西給除掉，否則用不了多久，整個城市就會成為他的食物，永遠滿足不了他的需求。」王老頭擔心的就是劉睿的需求越來越大，受害者越來越多。
千年血殭屍這東西，王老頭也沒遇上過，年輕的時候在地下走動更是沒見過。
沒想到這麼一把年紀了，給遇上了。
「師父我送你回去，這裏趙遠看着，明天我就帶她回去，回到白楊村。」
「記住，一定不能讓她再沾血，無論怎麼樣都不能碰。」
「沒有血，她會死的。」
王老頭嘆氣，看一眼孫桐：「不會，現在失去血的話，她只是會開始變老，一點一點的變老，如果沾了血她就會有了精神，但是你永遠沒有辦法阻止她對血的渴望和需求，你想她變成真正的殭屍嗎？」靠着血液而生。
孫桐呆立在那裏，王老頭不語。
見師徒兩人這樣，趙遠出聲解圍，給兩人台階下：「現在先不說這個，孫桐哥你先把他送回去，這裏我看着，具體的事情你回來我們再商量。」
「恩。」
王老頭的話一點沒錯，可正是因為一點沒錯，所以孫桐才會這樣。
難道真的要看着蘇曉一點一點的變老嗎？
他做不到。
下樓后，王老頭拍拍他的肩：「孫桐，當年我為什麼要收你為徒你知道嗎？」
「不知道。」
「因為你和蘇曉的感情最深，因為你最挂念那孩子，到了這個份上，我說再多也沒用，你自己斟酌吧，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們要師徒反目，我親手結果了那個丫頭，畢竟……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們，讓你們冒這麼大的危險。」
孫桐搖頭道：「我送您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你上去吧。」
「這個……」
「好，師父慢走。」孫桐見王老頭堅持，不再多說，目送王老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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