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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充滿異域風情的綏夷縣格外的熱鬧,今夜遠近聞名的綠衫將要登台表演,聽說還最新編排的舞曲,就連老陳的其他表演項目都要更改呢。

附近的居民早早的就抬了小凳子過來,光是台前那麼點凳子,完全是不夠坐的。就算坐,也是給有錢人坐的,沒錢打賞還坐前面,等小廝來討打賞錢,豈不是與人四目相對,默默無言?

所以沒錢還是乖乖在後面坐着。

綏夷縣有一種很香很香的花,但凡城內有這種花,必定會長滿整個山頭,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紫色,好看極了,泛著的接近梅花香味。幾乎整個邊境都有這花。

花期長達半年之久,從入秋一直開到來年開春。各國的文人騷客,最愛的就是這花,還給取了個風雅的名字。當地人就簡單得多了,管這花叫紫花。

紫色的,當然就是紫花了。

有聰明的商人從中發現機遇,每年在紫花開放的時候,就一車一車的將這裏的紫花運到各地,能賺上好大一筆。

這種紫花生命力頑強,往地上栽一朵,來年就能長出一大片,一點成本都不費。還捧出了幾個商人,最後將紫花這條商路給壟斷了。有錢了還特地開闢出幾個園子來,就專門種這紫花,到後來還分了品級。

這大街上的紫花,當然就是最普通的了。

品級雖低,卻擋不住花多,整條街都充滿了醉人的香味,光是關於紫花的詩篇就不下百來十首,甚至還有人將這花當做情人之間的情趣。

現下,真真是應了那首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綠衫在幕後撩起帘子來,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撫了撫自己胸口,「今日人真是挺多。」她說。

扶雲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人的確是很多。

她的目光在外搜尋了下,今日熙園表演正好趕上了胤朝的祭神節,城中大大小小人家都帶着孩子出來遊玩,當目光落在某一處的時候,扶雲突然彎了彎眼睛。

裴楚君坐在下面,一個人坐在最前排霸佔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放着酒水點心。

當扶雲看到她時,她也一樣看到了扶雲,然後滿心的不耐煩頓時一掃而空,她左右瞄了幾眼,然後就從旁邊溜到了後台去。

一把將扶雲給拉到旁邊的幔帳躲著,她湊近扶雲,一手攬著扶雲的腰,她低下頭,額頭與額頭相觸,她湊在扶雲耳邊,小聲道:「今晚,回裴府好嗎?」她還給雲兒準備了禮物。

扶雲抬眼看她,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怪勾人的。

「行啊,等完了,還可以在外面玩一會兒。」

裴楚君笑了下,梨渦盡顯,扶雲只覺得心神都醉了。她忍不住親了下裴楚君的酒窩,裴楚君又回親過去。

隨着年齡大了,裴楚君越發變得嚴肅起來,笑容什麼的很是少見,是說在校場不能常笑,會顯得沒威嚴,以後想要處罰,就會有人跟她嬉皮笑臉,所以乾脆給了外界一個嚴肅的印象。

終究是影響到了性格,裴楚君在扶雲面前都只是偶爾笑笑。

晚上,月上柳梢頭,夜市才剛剛熱鬧起來,想必不用回家睡覺,只等早市一開業,就可以吃個熱乎乎的早飯了。

扶雲畢竟年齡小,要真上去,估計眾人也只當是個伴舞的,偏偏綠衫的舞向來都是獨舞,這才加上扶雲,這可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扶雲臉上帶着面紗,綠衫臉上有飾品,半遮半掩,看不清,全是異域才有的寶石一類的頭飾,搭在頭上,垂落貼在臉上格外好看。

兩人的衣服相似,顏色卻不一樣,綠衫的是性感嫵媚的玫紫色,扶雲則是一襲銀白色,頗有一點紫花和雪花相映成輝的意思,搭配起來,格外有新意,眾人的目光都被兩人吸引了過去。

帶着小孩來的人不少,張老闆趁著間隙看了一會兒,心中猶自點頭,這幾個小孩以後可就是盼雲的潛在客官了。

扶雲繞着綠衫轉圈,彷彿是白雪化身的精靈一樣舞動。她的舞步奇特,像雪花凌亂,又像花瓣自有定數,她繞着綠衫舞動,銀白色的長袖似活的一般,被不小心輕撫一下,都只覺得心神蕩漾。

中間的綠衫神色冰冷,與人們心目中的紫花相差了許多,這樣的反差讓人看得都快移不開眼睛。

最後,兩人由試探,碰觸,舞動,再到分開,最終,糾纏在一起,然後凋零。就如冬天過去,春天來后,這白雪就化為水,又或者消失。而紫花也漸漸凋零,衰敗。

眾人被完全吸引住了,甚至恨不得再看一遍。就連女客都盯着兩人身上的寶石飾物打量,琢磨著到哪裏才能買到這般好看的飾品。

張老闆卻是很快地竄上來,將扶雲和綠衫推下台去,然後拱手朝眾人道歉。

決不能讓這群人今晚就滿足。

扶雲下了台階,剛準備鑽進後面的隔間拿衣服將身體包住,就那麼一會兒,綠衫是越跳越熱,她卻是越來越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等她抬手撩開幔帳,一隻手就扯住她,兜頭就是一個暖烘烘的大氅,然後又是一件狐裘,將她包的嚴嚴實實,一下就回暖了,她回頭就對着對方親了下。

「雲兒真好看。」裴楚君說。

「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扶雲說。

「西施是誰?」

「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雲兒便是這樣的美人。」

「……」

兩人偷偷溜了,一小廝看見了,跟張老闆說了聲,張老闆點點頭,反正稍後也沒盼雲什麼事,於是揮揮手,「由她去吧。」

那小廝嘿嘿笑了兩聲,「我就知道張老闆不會攔,所以才沒想着去阻攔她們。」

張老闆搖搖頭,「盼雲還小,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這道理她還不懂。再過個幾年,也許就後悔了,應該吊著這裴家表小姐才對。」

小廝轉了轉眼珠,覺得張老闆說得不對,卻沒敢反駁。

兩人手牽着手,身後跟着幾個腰間鼓囊的小廝。

扶雲見識過的東西實在多,對這祭神節其實沒多大興趣,卻因身邊有愛人,所以不管做什麼都有興趣。

旁邊的裴楚君卻是不知這些,她只想着給扶雲最好的,只要扶雲開心,她便開心。

所以兩人便傻獃獃的將幾條街都要逛遍,期間裴楚君身上還被扔了不少手絹。

這是女子看到心儀的人後,會將手絹扔過去。女子要嬌羞一些,就直接扔過去就是,男子則是不好意思,一般就等著有哪個女子看上。

前面才說了胤朝民風開放,這女子與女子結親的事也有,所以裴楚君被扔了手絹,也沒人覺得不對,甚至還會暗暗對比自身和裴楚君得到的手絹,哪個做工更精緻。

扶雲嘟著嘴,她來這裏這般久,當然知曉這些習俗。眼見愛人被扔了這麼多手絹,心裏實在不開心。

裴楚君見扶雲不開心,連忙牽着人往前走,偶爾低頭躲過即要扔到身上的手絹。

沒扔中的女人見了,跺腳哼了聲,還想去找裴楚君搭訕,卻是轉眼間人影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人擠人。

兩人出來的時候,扶雲身邊跟了個更小的孩子,比扶雲還矮上半個頭。

扶雲瞪眼,「你這小孩哪兒來的?」

小孩歪了歪頭,「你是我正妻,我當然跟着你。」

裴楚君臉黑了,小孩指了指扶雲身上,裴楚君拿下了一個綉著看不清形狀的手絹,她對着小孩道:「你繡的?」

小孩肯定的點點頭。

裴楚君扯了下嘴角,露出個輕蔑的笑,激的小孩差點哭出聲來,她從兜里掏出個手絹,摺疊的十分整齊,上面還帶着暗香,她當着小孩面,炫耀地將其掛在了扶雲的衣領處,她揚起下巴,「可看到了?這是我正妻。」

小孩看了幾眼,哇的一聲哭出來,轉身跑了。

扶雲忍不住笑起來,「跟一個小孩你也爭。」

「難道是小孩就得讓著?」裴楚君挑眉,絕代風華的臉上顯露出讓人神魂盡去的神色,扶雲看的呆愣住。

回過神后,心想着對方如今不過九歲而已,就已經這般好看了。扶雲湊到河邊,忍不住想把自己和對方對比一下。就算她不是一個在乎外表的人,跟愛人相處這般久了,每一世對方都好看的不行,硬生生將她變成了一個看臉的人。

河邊全是各種河燈,各式各樣的形狀都有,一般普通的,就是紫花形狀的。燃燒着的燈會散發出紫花的香味,也不知是哪個有才人做出來的。

扶雲本來是想看看自己容貌,卻不想竟是對着這一河的河燈發起了呆來。

祭神節放河燈,則是祈求來年平安,更多的意義就沒了,只是到後來就衍生出了各種,求姻緣、求金榜題名等等。

轉眼就看到裴楚君拿了兩盞河燈來,就在河邊小攤上買的,模樣怪好看的,十分精緻,一點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做出來的,多半是其他府里流出來的,價格肯定是不菲的。

「雲兒,快來,我們一起放河燈。」裴楚君說。

下一刻,扶雲就一腳踩滑,跌進了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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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禁女配作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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