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宣傳利器(中)

106、宣傳利器(中)

「賣報了,賣報了,賣報了!」

很快,在長安的東西兩個市場紛紛有一些人拿着一種叫做報紙的東西來進行發售,而這個報紙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而接下來,很多人也都開始詢問。

「這個報紙也就是上面印有很多東西,有什麼各種的消息資料。有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朝廷的政策解讀,甚至是高門大戶一些奴僕下人發生的一些花邊新聞。各種故事連載,各種能夠進行連載的話本。我們這個報紙無所不包,你們想要看什麼東西都可以看到。只要你們有興趣,那你們也都可以去看看。這個報紙不貴,只要一個銅板一份。」

大家聽到了一個銅板一份,這個也都還是有些肉痛,因為一個銅板也都是不少人一天的生活費了。目前雖然張超也都希望能夠把報紙降低到了後世那個五毛一塊的價格,可是這個目前還不現實。因為目前的紙張印刷能力和各種技術手段都不算是太先進,所以這些報紙都不太能夠有太多的印量。必須要一個銅板,可是這個也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一個人一天生活費了。所以這個價格還是讓一些人肉痛的,大家對於報紙這個新產品也都不太了解。

不過,馬上有人開始詢問,這個報紙了。

「這個報紙怎麼回事,才要一個銅板一份?這麼大一張紙,花費都不只是幾百個銅板吧?」馬上有人感覺意外的說道。

不過,明星還是有人明白的,說:「你不知道了吧,現在的紙張已經非常便宜了。在洛陽,書籍的價格也都降低了數十倍,過去一本書的錢都能夠購買三十本書了。而很多洛陽的書商也都開始傾家蕩產。他們有好幾個書商也都開始跳河。」

「哎呀,那多麼不好啊!」馬上有人感嘆道。

張超這個廉價的書籍成本,那頓時讓很多過去的書商也都傾家蕩產了。不過張超沒有任何心痛的想法,因為書商只是商人裏面極少的一部分,並不是所有商人。而且任何生意,也都有風險。也都要承擔新技術出來的風險。一旦新技術出來,那競爭不過別人,那自然要面臨傾家蕩產的結果。不是張超不給他們活路,而是他們承受能力太差,選擇了自殺。做任何生意都有可能虧本到傾家蕩產,他們既然享受了富裕的生活,那也就要承擔更大的風險。風險必然和收益平等,享受了更好的生活,自然也就要承擔更大的風險。雖然普通人打工不能大富大貴。可是卻勝在穩定,不怕出現太多的意外大起大落。至於他們當了商人,那就要有虧本到傾家蕩產的準備,這個張超也都不會有什麼憐惜。不然只想着賺錢,沒有一點風險,那根本不可能。

這個不是張超冷酷,而是張超過去的人生當中都是在國家的宏觀調控部門裏面進行工作。他涉及到的都是方方面面,他所經歷的人生都是在進行對國家經濟的宏觀調控。他根本不可能思考到那些某些行業商人會受到損失。作為一個宏觀調控的官員,他不可能顧及到每一個商人頭上。國家的宏觀調控不會思考到一個商人頭上的。也都不會因為一個商人的損失而停止。就像是歷史大勢不會因為為了某一個人停下來,因為張超看到的都是宏觀有利於全民的,不可能為了一個商人的利益也就改變國家計劃。

張超不會為了照顧那些書商和造紙商人的利益也就不弄出這個造紙術,因為在他從宏觀的眼裏面造紙術能夠帶給更多百姓好處,所以這個普通的商人利益也就不再張超的考慮之內了。

「好了,我們還是不管那麼多了。過去我們花費那麼多錢才能夠購買到書籍,現在我們也都可以用非常低廉的價格來購買這個書籍,那算是非常不錯的東西了。這個只要一個銅板,哪怕紙張價格再低,那也都不可能能夠降低到如此地步吧?這個明顯。看來還是要虧本的!再加上他們還要搜集那麼多的東西,那也都不簡單了。這個一個銅板,還是值得的。」一個懂行的說道。

很快,馬上有人紛紛開始搶購,而不少普通的人也都去搶購了。而如果別的人不知道,那恐怕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

「老楊,這次動員我們四門學學子來購買這個報紙,他們感覺如何?」張超問道。

而老楊回答:「張博士,這次動用我們四門學的公款來購買報紙送給學子,會不會有些浪費?我們四門學現在一千多名學子,不管是在校內讀書的,還是在外面半工半讀的,也都送了他們一份報紙,這樣有用嗎?」

「別看這些學子,可他們都是各行各業寒門裏面的精英。如果他們能夠看報紙,那也就是能夠帶動很多身邊的人看報紙了。很多人都是有盲目學習的行為,而普通百姓學習商人,商人學習官員,官員學習宮廷。不過。總之每一個都是從身邊的精英人群開始學習,我們直接讓四門學的學子使用報紙,他們接下來也都可以帶動身邊的人去看報紙。」張超說道。

可是老楊還是說:「張博士,可我們卻不能夠帶動太多人看報紙啊!我們大唐還有很多沒有文化,不識字的人。我們怎麼讓這些人也都加入到看報紙的過程呢?」

「我們接下來將會普及一些專門給小孩子看的,帶有拼音的報紙。甚至還有學習拼音的報紙,這樣讓他們都能夠學會看報紙。只要學會了拼音,那這樣完全可以看得懂報紙了。至於關於那些沒有文化的大人,我也有我的辦法。他們未必看得懂報紙,可是他們可以聽報紙啊!」張超說道。

「聽報紙?」老楊不太明白。

張超指了指遠處的小酒家,然後裏面有人在這裏面「說話」。

這個「說話」並非是一般人意義上面的「說話」,而是指說書。在隋唐時期,開始有一種職業開始形成,那也就是說書人。他們最開始在寺廟給大家講解佛經。然後走進了隋朝宮廷,成為了給宮廷貴人們幫閑解悶的說書人。可能夠走進宮廷裏面的人畢竟是少數,很多人都是在民間說書,然後賺取一些打賞罷了。不過,這樣說書人用來說故事的那個「劇本」,被稱之為話本。隨着時間的發展。話本也都越來越發展,直到後來還演變成為了小說。不過後世所謂的小說,只是託名於上古先秦的小說家罷了,事實上各種文體和流傳方式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小說家的時候的東西了。

「各位,今天我是來給大家講解報紙裏面的東西,先不講話本了。現在,我給大家講解一下,我們最近的報紙,一定能夠讓大家都感覺到非常有意思。我先講講我們的朝廷政策。目前我們朝廷正準備與民修生養息,這幾年不會動兵了。甚至,朝廷還打算進行減稅,減輕百姓稅負。」

「什麼?朝廷減稅?」馬上有人驚訝道。

可是另外馬上有人說:「朝廷減稅,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我們那裏據說還是要給皇上生活,還多收了我十分之一呢!」「是啊!我還多收了兩成啊!」……

「是啊!那些士族不是說了嗎,說朝廷需要更多的稅負來給皇上修建宮殿嗎?」

可是那個說書人馬上說:「不會,皇上宮廷內部已經不需要從朝廷國庫裏面要錢。現在皇上的生活都是皇上自己內庫支取。甚至皇上的內庫也都沒有跟國庫要過一分錢,都是從皇家服務集團來弄錢的。皇家服務集團也都是從那些富商貴族裏面弄錢。並沒有從我們這裏直接收稅。這個是報紙上面講的非常清楚的。」

可是馬上有人臉色發黑,這個顯然是他們被多收了稅收了。

「難道是士族在假傳命令?」「是啊!不會吧,那些士族張口閉口都是仁義,應該不會這麼做的!」「是啊!他們不會這麼做的。」「我們這裏的士族經常做一些好事,他們不可能假傳朝廷的命令。」……

而在酒肆裏面聽這些話的張超,馬上問:「老楊。你想到了什麼?」

老楊苦笑說:「看來,這些百姓有些太過愚鈍了。」

「老楊,你說為什麼他們會如此?」張超問道。

而老楊搖搖頭,然後說:「請張博士解惑。」

「其實簡單,這個道理也都是非常容易的。朝廷這種一層層的管理下去。而中樞的命令經過一次次的傳達,結果馬上變味了。中樞下令下去,然後有利於地方的也就努力執行,而不利於地方的也就打折扣的執行。我們這種管理模式,其實也就是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的一種體現。這個問題,將會伴隨着我們未來我們華夏數千年,甚至也許我們華夏永遠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張超說道。

張超知道中國一直都是在進行着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的矛盾,哪怕到了後世的二十一世紀也都沒有徹底解決。中央想要集中權力,可是地方官員想要獲得一部分的分權,這樣必然會產生很大鬥爭。而在中央集權的模式之下,雖然決策權在中央,可是地方官員掌握了執行政策的權力,這樣有利於他們的政策他們也都加倍執行。如果不利於他們的政策,那他們也都打折扣執行,甚至束之高閣完全不執行。在這種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的競爭之下,非常考驗一個政治家的政治智慧的。在這種鬥爭當中,鍛煉了一代又一代的優秀政治家,這樣才是維護中國統一的一個根本。

很多人都認為官員應該以實際工作能力為主,可是張超卻認為一個官員,如果不精通政治爭鬥,如果不能夠在中國的集權和分權之間掌握平衡,那肯定是不行的。想要維護中國統一,那必須要有手段,這個才是官場裏面的最重要的手段,比起再多的實際辦事能力要重要得多。如果一個國家都是分裂的,那你何談什麼發展。所以一切發展,都是建立在維護國家統一和平的情況下的,所以能夠有手段維護國家不出現大的動亂的政治家。才是最優秀的政治家。而這裏面,就是一個掌握權力平衡的道理,這個才是根本。

「朝廷收稅,這個是一個機會。你們看到了么,朝廷下達的免稅命令,可是到了下面基層。卻幾乎別束之高閣。而他們很少會得到執行,他們更多的是被那些下面的鄉紳士族給趁機吃掉了不少。」

「朝廷現在的收稅方法,都是一層層的收稅。朝廷從中書省擬旨到門下省審核,最後尚書省執行。然後下發到了州府,而州府這個時候才會一層層下達這份命令。你說這個命令經歷了多少層次,經歷了多少的人手。而這個過程,每一個人都想要好處,他們掌握了朝廷政策的執行權力,怎麼執行。執行到什麼程度,那都是他們掌握的權力。他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從中撈取一些錢財,撈取一些好處。」

「隨着一層層的收稅下來,一份稅收也都憑空增加了好幾成。而到了百姓這裏,多了好幾成,那必然會造成百姓更多的生存壓力。當然,目前我們大唐剛剛開國,所以這個事情不明顯。大家盤剝百姓沒有那麼明顯,所以只是多了兩三成而已。可是一旦時日已久。那我們大唐將會是如何?上頭一份稅收,到了下面,那恐怕也就多了何止一成?哪怕每一個層級多出了一成半成,那會如何?」

「我們朝廷只不過是把官府鋪設到了縣,縣以下的地方大多數都是鄉紳,然後還有很多士族在統領。甚至。很多士族能夠影響到很多,當地官員都要聽那些士族的。那些士族,在地方上掌握巨大的實力,然後進一步可以和中樞討價還價。而他們其實也都是一個個的地方勢力,然後他們掌握了朝廷政策的執行權力和解釋權力。這樣我們肯定不利於我們統治的。他們趁機借用這些對朝廷執行權力和解釋權利來盤剝百姓,那你說朝廷怎麼解決?他們趁機借用朝廷收稅的權力,盤剝百姓,你說這個如何解決?所以這個方法也都是不太合適的。」

而老楊馬上說:「那不如我們朝廷中樞直接去收取稅負,然後不借這些士族的手來收稅好了。」

「沒有用的,哪怕官收官解,那也都用處不大的。你你只是從普通的方法看待問題,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重要性。如果不把百姓的民智打開,那他們都是任由那些官員欺負。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看到了一個非常淺薄的表面。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是士族和官吏在盤剝百姓,認為可以讓朝廷中央直接來收取稅負。可是事實上這個用處也都不大。如果你派出了朝廷中樞的官吏,那他們也都會為了利益而多收稅,你怎麼辦?」張超問道。

「那派出御史監督他們!」老楊回答。

「那如果御史和他們勾結了呢?」張超問道。

老楊再次說:「派出中官!」

中官也就是皇帝的內宦,是皇帝的親信宦官。

「算了吧,中官的貪婪可是比起很多文官都要狠。」張超說道。

「那……」老楊無話可說了。

張超說:「不得不說,你所說的都是徒勞的。因為我們都是官員,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都是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人。不管是士族還是官員,甚至我們寒門官員,哪怕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官員,那必然會成為了另一種人。我們寒門也都成了一個騎在百姓作威作福的官員,那我們的思維已經是在了官員這個團體上面了。我們早就已經背棄了寒門的身份。能夠在為官之後,還不忘本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哪怕我們寒門也都不例外。何況,我們寒門官吏,其實很大都不是絕對的貧困。我們寒門官員其實都是出身有錢人,至少絕對不會是那些自耕農,一個個都是擁有土地不少的家庭,所以我們並不能夠說是真正的『寒門』,只能夠說是沒有政治特殊權利的富人而已。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取代了士族,那接下來我們這些人,也都會背叛了我們的出身階級,然後去繼續欺壓百姓。」

「不會吧!」老楊猶豫的說道。

張超冷笑,原先歷史上是怎麼樣的情況,張超不知道嗎?雖然寒門取代了士族,可是卻形成了一個地主士紳階級。而這個地主士紳階級,其實也就是一個流動的士族。地主士紳階級和那些當年士族嚴格來說區別並不大,只不過士族是固定的幾個家族,可是地主士紳階級是流動的。地主士紳階級的先進性也就是在於他能夠讓這個階級可上可下,讓這個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個階級流動當中。

普通人通過讀書,然後獲得了功名,這樣可以成為地主士紳階級。可是這些地主士紳階級是如何對待當年和自己一樣出身的人?他們絕大部分也都是背叛了自己出身階級,選擇投入了剝削者的懷抱,比起過去別人剝削自己的時候,更狠的去剝削那些曾經和自己一樣出身的人。

「你說,這種情況是如何出現的?」張超問道。

老楊思來想去個,根本無法想像這個是如何出現。

「其實,這個也就是文化壟斷罷了。一個人沒有文化,也就不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只是會盲從與那些上級的盤剝,直到最後徹底忍不住,選擇造反。而我們這些剝削者,一次次剝削的過程中,其實也就是在擠壓他們。而他們卻無法反抗,卻無法能夠說出自己的不滿,無法釋放出自己的壓力。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最後只能夠通過用暴力來解決問題,也就是造反。」張超說道。

張超在後世也都看到過不少農民工,他們工作之後卻被拖欠了工錢,然後採用什麼綁架、跳樓等等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甚至很多因為拖欠了工資之後,那些農民工為了要回工資,不得不繼續為他們打工,反而用工不愁。這個是何嘗悲哀的情況,而具體發生了這情況,其實很大程度上也就是那些農民工文化程度低,不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不知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在被壓迫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必然會選擇通過非正常的手段暴力解決。

而張超在後世統計部門的一個同事也都曾經提到過,被拖欠工資的也就是以那些農民工為主,而且文化程度越低被拖欠概率也就越高。而文化程度高的人,被拖欠工資的概率反而越低,這個是巧合嗎?不,正因那些老闆知道文化程度低的人不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都是盲從與上面的剝削,對於上頭的欺壓不知道如何利用各種手段來維護自己利益,所以他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當張超換了一種適合於古代的語言跟老楊解釋了之後,老楊這才說:「那張博士,你的意思是不論我們如何思考監督,那也都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我們朝廷的人,都是官員,不論如何清廉,不論如何號稱為百姓做主,可是實際上都是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人。我們這些官府的人,都是天然的『戰友』,和普通百姓根本不是一路人。而想要維護百姓利益,不能夠靠我們這些人,真正可靠的還讓百姓自己想辦法維護自己的利益。如果百姓不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都是期盼某一個清廉的官員,那這樣可是根本不可能的。」

「沒錯,天下烏鴉一般黑,包括我在內。想要讓我們官員去維護百姓利益的人,那簡直是鳳毛麟角,幾乎不存在。這種維護百姓利益的官員,是在是太少了。想要別人救助,可是你也要自救。自救才是最好的救助,如果對無法做到自救,那你期盼著別人救助你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而我們想要幫助百姓,那不說我們應該幫他們做些什麼,而是我們主動給他們一個自救的機會,你明白嗎?」張超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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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改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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