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結局(上)

第七十一章 大結局(上)

華錦與百里夙一路都很幸福,可是每每最開心的時候華錦卻總是忍不住想起兒子,她和無憂相見沒有幾天,可是卻將他丟下了那麼多天,先前是為了給百里夙解毒,一心想着正事倒也沒什麼,可是此刻兩人這般遊山玩水,實在是忍不住牽掛,如果能帶上兒子就好了。

她那點兒心思全都掛在臉上,百里夙哪兒能看不出?心中無奈,但是他現在真的不能讓華錦回京,若不然他的計劃豈不是白費了?

夜晚,華錦一個人睡不着坐在窗邊,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清風吹動柳條,背影看起來竟然有些落寞,百里夙心中覺得不忍,可是那是他和她一生最美好的事情,他不能因為這一絲的心軟破壞。

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從這裏再過兩個鎮子就是東越,我聽說這些日子,東越的軒恆帝和趙赫斗得不可開交,趙赫的兩個得力大臣都被降了職,其中包括謝家都受到打壓,似乎軒恆帝現在佔了上風,趙赫的處境很不妙啊!」

華錦心中敲了一下警鈴,轉頭警惕的看向百里夙:「你想說什麼?髹」

百里夙被她戒備的眼神刺了一下心窩,斂下眸子:「我想說既然我們都到了這裏,反正還有時間,不妨去看看也好!以往你多受他的照顧,如今你我重歸於好,也該去告訴他一聲,讓他放心!」

「不必!」華錦轉頭不再看他,趙赫是一個敏感的存在,雖然她跟他之間從未有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這六年之間趙赫無疑是跟她關係最密切的,攝政王府的人都以為她會是未來了側妃,更何況道聽途說遠在千里之外的人?

她與他相見這麼久,他從未問過東越之事,今日突然提起,話語中破綻那麼多,若非心裏有什麼瞞着他,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到底他還是在乎她跟趙赫的關係么?明明是清白的,難道還要她對質清楚么蠹?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着,百里夙是因為華錦對他的不信任,華錦是因為百里夙的猜忌,一個心傷,一個委屈,能睡得着才怪!

夜半時分,百里夙摸摸起身,為裝睡的華錦蓋了蓋被子,自己起身出去,等他關門走了華錦才緩緩睜開眼看着頭頂,伸手捂住有些澀澀的眼眸,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第二天兩人依舊上路,誰也沒有拒絕誰的靠近,可是卻沒有多說幾句話,往日的甜蜜氛圍煙消雲散,更別說歡聲笑語了。

中午的時候,因為這裏地處偏僻,馬車找了好久也沒用找到客棧,農戶家裏也因為語言不通不能前去所以最終選擇在樹林里隨便弄點吃,百里夙打了兩隻野兔,一隻丟給車夫,一隻自己洗乾淨了找來車上的香料抹了烤起來,很快就肉香肆意,讓華錦都饞嘴了。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華錦驚嘆道,她其實只是就是嘴饞了,然後真心的驚嘆了一下,卻不知道自己那個表情是多麼的可愛,獃獃的,帶着點兒驚喜和敬佩,看的百里夙心都軟了。

「我可不止會這個,還有烤全羊,下次回家我烤給你吃!」百里夙柔聲道,話語中不無寵溺。

華錦下意識的點頭:「好!」點玩頭之後華錦似乎聽到心中有什麼瓦解了,心情複雜的看着百里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百里夙拷完了兔子,用刀將兔肉一片一片的切下來放在樹葉上,又撒上一層香料才遞給華錦:「嘗嘗!」

光看賣相華錦就覺得口水直流,伸手接過,肆意的肉香侵入鼻尖,讓人食慾大開,拿過旁邊的筷子夾起來放入嘴裏,華錦頓時覺得滿滿的幸福,兔肉很有較勁,但是不會說嚼不爛,滿口都是兔肉的香和香料的味道,好吃不用多說,這麼好吃的肉,要是有酒就好了!

似乎是聽到她的心聲,百里夙不知從那裏拿來一罈子酒,還有兩個雕刻精緻的竹杯,將杯子擺好,伸手揭開封泥,頓時酒香肆意,華錦聞了聞,疑惑的看着他:「葡萄酒?這一路上你哪兒買的葡萄酒?」

百里夙斟滿酒第一杯到華錦的面前:「五年釀,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華錦去接的手一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不會告訴我這酒是你自己釀的吧?」

百里夙將酒放到她手中:「有時候一個人閑下來無聊就隨便弄弄,想着興許有一天你可能會喝道我釀的久,不過時間不長,最長的也只有五年!」

華錦低頭看着杯中酒,一時間覺得酸澀,竟無法將這酒放入口中。

百里夙看着她那樣子,以為自己釀得不好,嘆道:「如果不好就別喝了,這是我開封的第一壇,我自己都沒喝過,所以不知道手藝如何!」

華錦將兔肉和被子都放下,平復了一下心情正色的看着百里夙:「雖然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解釋的必要,但是我不想這成為我們之間的隔閡,我是在將子回送給你之後的第三個月遇見趙赫的,那時我不認識他,是他的屬下認出了我,我才知道他是那個我曾經救下的男人!」

「沙漠中我又救過他,他性格穩重,很有原則,與我是朋友之交,我為了解情蠱嘗毒藥,幾次快死了都是他的人救了我,他和皇帝鬥法,處境危險,不敢輕易相信別人,所以每次受傷都是千里傳話讓我回去為他治療,他是君子,對我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他尊重我,而我也將他看做朋友,我們是知己,也僅限於此!」

華錦看着百里夙的眼睛,誠懇道:「還有一點,這六年我獨自在外,從未與任何男人做過逾越的事情,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如果你不信......」

「我怎麼會不信?」百里夙微嘆口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捧住她的臉,深情得彷彿要將她溺斃:「你那麼的高傲冷漠,這世間男子優秀的比比皆是,但是不是每一個都有我這般的好運,能夠得到你的真心,你寧願捨棄也不會將就,見不得絲毫的雜質,又怎會讓其他男人碰觸?我從未懷疑,所以你不必這般忐忑!」

百里夙親吻華錦的手背:「我很卑鄙對不對,明知道過去的一切都是你心裏的疤,可是我還是想要聽,聽你的過去,那些我不知道的一點一滴,哪怕每聽一次我都恨不得在心上刺兩刀,你受了多大的苦,我就是多麼的無能!」

「百里夙!」華錦捧住他的臉,一時間感動和心疼交織,以往她怨恨百里夙的,很怨恨,但是此刻她只覺得心疼,只是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未來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一定會好好的!

兩人相擁許久才不舍的分開,百里夙摸摸華錦的臉,拿過放在一旁的筷子夾了兔肉給她:「都涼了,將就著吃,晚上我再弄點其它的!」

華錦張嘴咬住,笑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說那麼多了,害得我都沒吃上幾口熱的!」

百里夙連忙認錯:「都是我的錯,請王妃大人恕罪!」

華錦莞爾一笑,然後拿起一旁的酒杯,淺淺一抿,然後砸吧砸吧嘴,目光撇到百里夙期待的眼神,華錦故作沉默,不過最終還是沒繃住,忽而笑開:「還不錯!」

百里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夾起肉餵過去:「多吃點兒!」

華錦遲到嘴裏感覺是熱的,詫異的低頭就看見百里夙手裏的肉還在冒熱氣,頓時拉下臉:「誰讓你用內力來加熱的?」

就算內力高深,但是將內力凝聚達到一定的溫度那是很傷身體的,而他如今居然只為了加熱一點食物就這般做,她怎麼能不生氣?

百里夙沒想到自己做了讓她生氣的事情,連忙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吃熱的只此一次,以後不會了,別生氣好么?」

華錦看着他那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他都這樣說了,她這氣也生不起來,沒好氣的倒酒喝,懶得理他。

華錦的酒量不錯,可是一整罈子酒都進了她的肚子,整個人說沒點反應是假的,吃飽喝足爬到馬車上,沒一會兒就困意來襲,然後乖乖的睡覺了。

百里夙看着她的睡顏,心中說不出的痛,她對自己過去的事情都是隨口一提,聽起來很嚇人,但是他知道那不過冰山一角,比如她如何從狼群中脫險,比如她怎麼讓一匹狼為她接生,比如她嘗了多少毒蟲毒藥,經歷了多少生死才解了情蠱?她從沒有細細對他說,可是每次窺到冰山一角他就心疼得不行,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聽她細細說來,還是在她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愧疚的想要死去,這一身他虧欠了這個女子太多,他能做的就是往後的歲月里為她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用他的一生來償還她所受的苦難。

華錦醒來已經是凌晨,那天晚上沒睡,這次藉著酒勁兒她倒是睡得很舒服,醒來之後看看四周,還在荒郊野外,不過好像換了地方,突然一股香味兒飄入鼻尖,華錦摸摸肚子,好像餓了!

起身跳下馬車尋着香味兒看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一堆火邊烤著東西的百里夙,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這半夜三更的你還弄什麼啊?」

「醒了?」百里夙抬頭看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那棍子在火里翻:「你從中午睡到現在,我估摸着你該醒了,晚上沒吃東西,肚子一定會餓,上一次李大娘給的紅薯一直放在車尾,如今水分幹得差不多,烤來吃甜份剛剛好,所以就給你烤幾個~!」

華錦一笑,這男人細心起來還真是讓人招架不住,看看火里拿幾個東西,剛剛她都聞到味兒了:「可以吃了么?」

百里夙棍子從火堆旁邊勾來一個裝水的竹筒:「紅薯容易噎著,先喝點水潤潤口,小心燙!」

華錦伸手接過,打開一喝,果然是熱的,目光看着百里夙,心中也柔了,你說一個王爺尊貴之軀,手握朝廷,位高權重,可以說是翻手雲覆手雨,可是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在半夜三更坐在這荒郊野外為她烤紅薯,還細心的為她熱水,她還真是幸運啊!

百里夙將一個紅薯挑出來,直接伸手去拿,拍乾淨灰塵之後才遞給華錦:「小心燙!」

華錦看着他的手,那修長如玉節的手宛如精雕細琢,若是執筆或者彈琴定然是最美,可是此刻卻拿着一個沾滿灰的紅薯,實在是有毀形象,華錦從未想過百里夙會做這些。

「怎麼了?」百里夙見她發獃,伸手在她額間一彈。

華錦扶額,隨即搖頭笑道:「我們相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是第一次看你做這些事情,有種不習慣的感覺!」

百里夙將番薯剝開然後遞到她手中:「吃吧你!」

華錦一笑拿過,放在鼻尖嗅了嗅香味才一口咬下去,滿口的軟糯香甜,實在是太好吃了。

華錦吃完一個,百里夙第二個已經剝好了:「只吃兩個,剩下的煨著早上吃!」

「好!」華錦吃得滿足,百里夙的手藝這麼好她有吃福,可是同時又擔心:「要是我吃胖了那可怎麼是好?」

百里夙莞爾,寵溺的點點她的鼻:「放心!不管你胖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

華錦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拍開:「邊兒去!」

吃飽喝足,百里夙抱着華錦回車上去,不過華錦此刻卻睡不着了精神得很,只能對着頭頂發獃,百里夙伸手將她抱入懷中:「我昨日並非試探你,前些日子趙赫身旁一個叫做李喆的頻繁傳信到軍隊,那時你在為我煉製解藥我就攔下了,內容並非什麼大事,只說希望你能回去看看趙赫,我心有醋意,所以就沒有告訴你,但是後來卻又想通了,只要你不喜歡他,他再怎樣也不能把你奪走,索性去看看,就當對過去做一個告別,他若是真心希望你好,也一定想看到你現在過得如何!」

華錦動了動腦袋:「那就去吧,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讓我去東越,不過是不想我那麼早回去看兒子而已,隨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折騰些什麼!」

百里夙莞爾,輕輕吻吻她:「王妃能不能別那麼聰明呢?你這樣我很為難的!」

華錦哼哼兩聲:「我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起身,果然紅薯還是熱的,兩人隨便吃點上路,這一次轉了方向去東越,此刻他們本來就在邊界,不過半日就到東越境內,兩人都易了容,只說是想要前來尋找親戚的夫婦,所以一路上並沒有人懷疑。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怎麼玩耍,三日後兩人就到達了東越的帝都,華錦帶着百里夙去了自己往常住的院子,院中那對老夫妻正在打掃,看到華錦出現都是驚喜:「姑娘!你回來啦!」

華錦點點頭:「我回來看看!」

周大嬸打量了華錦身旁的百里夙一眼:「這位是?」

百里夙沒有開口,他等著華錦介紹自己!華錦哪兒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也就順了他的意,伸手將他拉過來:「大叔、大嬸,這就是我的夫君,這些年一直分別,如今破鏡重圓,這次就是回來跟你們告別的!」

周大嬸打量著百里夙,雖然此刻他有着一張平凡的臉,但是卻有一雙懾人至極的眼睛,因着華錦的關係,他們也見識了不少人物,其中最出色的莫過於攝政王,此刻這位身上的氣質也不輸於王爺,想必也不是一位簡單人物,況且能得華錦看上眼的,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雖然對百里夙不多說,但是周大嬸還是捨不得:「姑娘日後都不會回來了么?」

「也許吧!」華錦對周大嬸微微一鞠躬:「這些年謝謝你們照顧我,我無以為報,這座院子就留給你們養老吧,日後也許我不回來了,你們若是有事就去找攝政王,看在你們照顧多年的份上,他會為你處理好一切事情的!」

周大嬸扶起華錦,眼淚忍不住落下:「我的好姑娘啊,我們兩老口膝下沒有一兒半女,當年幸運被姑娘選中看管這院子,這些年姑娘雖然很少回來,但是我們老兩口天天就跟盼女兒一樣盼着你回來,如今姑娘能得了有情人過上好日子我們也為你高興,我們不求姑娘留下,只希望日後姑娘有空捎個信兒,讓我們老兩口有個念想,就算死,我們兩個眼睛也緊緊的閉上!」

周大叔也抹抹淚,卻是笑道:「老婆子人老了,忘姑娘見諒,不過姑娘剛來,應該不是那麼快走的,不如你和這位公子就在這裏住下吧,讓我們老兩口再給你做頓飯踐行吧!」

華錦本來沒打算留下的,倒是他們這麼一說,她不留下反而心裏過不去了,百里夙伸手將她攬住:「那就住下吧,別辜負了兩位老人一片苦心,他們是真心捨不得你,就當陪陪他們!」

百里夙這麼一說,華錦哪兒能不答應?雖然她在這裏住的時間一共加起來都沒有半年,但是到底是她經常回來的地方,感情還是有的。

「好吧!那就住下吧!」

周氏夫婦連忙笑開顏,周大叔連忙道:「老婆子,還不快去準備飯菜!」

周大嬸連忙就往廚房跑,周大叔道:「我去燒水給你們洗洗風塵!」

「好!」

兩位老人家的熱情讓百里夙眼眸都暖了起來:「真好!你還能遇上這般心善的好人!我希望我們到了他們這般的年紀,不需要太多的榮華富貴,就這樣平平淡淡,相濡以沫,再好不過!」

華錦想像著那樣的畫面,微微一笑:「一定會的!」

華錦和百里夙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周大嬸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姑娘!公子!快來吃飯!」

兩人出去,桌上擺了六七個菜,周大嬸道:「本來準備殺了鵝的,我養了幾隻鵝,可肥了,不過怕你們餓著了,就隨便做了點,等下我就殺鵝,今晚再做給你們吃!」

百里夙禮貌低頭:「謝謝大嬸!」

周大嬸多看他一眼,是個有禮貌的公子:「公子不必客氣,只要你對姑娘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百里夙溫柔的看了眼華錦:「這些年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分開了,磨難了這麼多年才在一起,日後我一定加倍對她好,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周大嬸抹淚:「那就好!那就好!」

百里夙和華錦坐在一起吃飯,一頓飯還沒吃完,門口兩個人匆匆跑進來,似乎很着急:「華姑娘!」

是李喆和陳劍鋒,這兩人可是追殺過她的,雖然看在趙赫的面子上放過了他們,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不計前嫌,繼續低頭吃飯,不理!

「華姑娘!」兩人相視一眼走上前,幾乎是同時雙膝跪地:「上次追殺姑娘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願意接受華姑娘任何懲罰,但是請姑娘勸勸王爺!」

華錦還沒反應,百里夙聽到追殺連個字頓時一身寒氣冒了出來,懾人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如果不是華錦坐在她旁邊,他估計已經動手了:「追殺?你們追殺她?」

兩人被百里夙身上駭人的寒氣嚇得身軀一震,就算是鐵血軍人在這一瞬間都感覺到了背脊發涼:「姑娘,這位是?」

華錦伸手握住百里夙的手:「行了!他們也是一時糊塗,殺我們他們還沒那本事!」

百里夙想起李昭和千流回去跟他說的,說華錦突然失蹤,後來在山上看見了痕迹最後就消失了,他讓李昭他們查,一直沒能查出什麼來,沒想到竟然是趙赫的手下乾的,如果他知道,定然不會再讓華錦來這麼一趟。

華錦安撫他:「吃飯,這可是周大嬸炒的菜,我最喜歡吃的!」

百里夙壓抑住怒火,不過身上的寒意可沒有收回去。

華錦沒有介紹百里夙的身份,只問他們:「你們那麼着急找我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李喆和陳劍鋒相視一眼,最終是李喆開口:「姑娘離開之後王爺和皇帝的戰爭就開始了,皇上藉助那些外戚的力量,聯合了幾位老王爺一起對王爺施壓,王爺本來是勝券在握的,可是孝安王卻給皇帝支了一招狠的,讓皇上派暗衛將王爺母妃的棺槨挖了出來,密信傳書給王爺,如果王爺再敢反抗,他就毀了王爺母妃的棺槨,讓她落在大路上,被千千萬萬人踩踏,永世不得超生!」

「王爺是孝子,當年娘娘也是為了王爺才死去的,王爺不能讓她死後還不得安寧,所以不得不步步退讓,可是不管王爺怎麼退讓,皇上都沒有送出棺槨的打算,這些日子王爺都快被逼瘋了,整個人日日夜夜的喝酒,大臣們被打壓他也不管,王妃的父親被削了官爵,王妃去求王爺,跟王爺吵了一架,說了句不該說的話,王爺打了王妃,還將王妃關起來,甚至都寫好休書了!」

「如今王府已經亂了套,看着王爺的身子一天天垮下去,我們無能為力,所以只能求姑娘,姑娘的話王爺一定會聽的!」

華錦皺眉:「你們就沒有派人去尋找么?」

陳劍鋒臉色難看:「自然是尋找了,王爺手下的死士幾乎傾巢而出,好不容易找到了棺槨所在,卻沒想到那裏安裝了機關,只要我們進去搶奪,機關開起就會毀了棺槨,甚至還準備了狗血,一旦我們動手就會將狗血倒入棺材,我們不得不收手,第二次潛進去的時候棺材已經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華錦看向百里夙:「你怎麼看?」

百里夙拿起旁邊的手帕擦擦手,目光冷冷的掃過地上的兩人,然後柔亮的看向華錦:「這件事情我本不該管的,但是你都說他對你是特別的,如果不管,你的心中定然是過不去,所以這件事情我幫他,就當還他一個人情,這些年因為他我才能在你每年回來這裏的時候確定你還活着,這份人情我記着!」

華錦握住他的手:「聽你的!謝謝你!」

聽着兩人的對話,李喆和陳劍鋒相視一眼,兩人看着百里夙,有些不確定的詢問:「莫非這位就是天極的淳親王?」

兩人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這般氣勢的人,世間沒有幾個,心中更加的敬畏,那可是和王爺比肩的人。

百里夙才不會對他們有好臉色:「你們只需要記得,小心你們的命就可以了!」

兩人知道這下子觸了人家逆鱗了,因此也不敢多言。

「你們去吧,我等下回去看他的!」華錦揮手趕人。

兩人連忙行禮:「多謝姑娘,屬下告退!」

等他們離開,百里夙一把將華錦抱入懷中,聲音中還透著后怕:「從今天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再也不要!」

華錦能感覺到他的擔心和害怕,伸手將他抱住:「放心!以後都不會了,我一定讓你來保護我!」

百里夙抱夠了才放開華錦,兩人吃完飯歇了一會兒才去攝政王府,似乎是怕華錦不去,李喆還特意在門口等,他倒是希望華錦一個人去,但是百里夙的身份擺在那裏,他也不敢多言。

華錦和百里夙手牽手出現在攝政王府錢,門口的侍衛驚住好半天都沒有回神,不敢相信的看着兩人進去,這下子又有八卦了!

華錦熟門熟路的去到趙赫的房間,遠遠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李喆推開房門,連忙讓人進去:「快去收拾一下!」

「不必了!」華錦皺着眉走了進去,目光在屋內找了一遍,最後在屏風邊的一根柱子下面看到了坐在那裏酒醉熏熏的趙赫。距離上一次見面的時間不長,上一次他還丰神俊朗,談笑生風,可是現在卻一身的頹廢,滿臉胡茬,雙目赤紅疲憊,臉頰也瘦了不少。

華錦沒有走過去,只對李喆道:「將他帶出去打理乾淨,堂堂攝政王這副模樣算什麼?」

李喆苦笑:「王爺雖然酒醉,但是戒備心極強,前些天我們想把他送去休息差點被他殺了,誰都不敢靠近!」

華錦從懷中摸出一根針,隔空射過去:「現在可以了!」

李喆見此鬆了口氣,連忙去找人:「快點過來為王爺梳洗!」

李喆他們將趙赫帶走了,華錦走出來,問旁邊的侍衛:「王妃在哪裏?」

侍衛伸手一指:「就關在那邊的小院子裏!」

百里夙道:「你在王府等我,我出去一會兒!」

華錦知道他去做什麼,點點頭:「好!」

華錦隨着侍衛來到關王妃的小院子,說是關,其實也不過是禁足而已,並沒有對她不好,華錦遠遠就看見她坐在院子裏,似乎是在發獃,讓旁邊的人離開,自己走進去在她旁邊坐下。

謝婉柔發現了華錦,有些意外,隨即嘲諷一笑:「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么?」

華錦淡漠一笑:「你這笑話我還真沒興趣看!王爺如今被軒恆帝壓制,你卻跟他鬧成這個樣子,當真讓對方的人好好笑了一場!」

謝婉柔溫怒:「你知道什麼?我父親被削官免職,家族被打壓得都快抬不起頭了,王爺卻只知道喝酒!」

華錦的笑意冷了下來:「你難道不知道他為何喝酒么?」

謝婉柔冷哼:「我當然知道,王爺孝順我能理解,可是難道就為了一個死人讓這麼多活人跟着陪葬么?我謝家已經死過人了,接下來只會多不會少,如果王爺繼續下去,遲早我謝家百年基業都得消失,我能不着急么?」

華錦拂拂衣袖:「既然這條路是死路,那就開闢出另外一條路來,天下沒有解不開的局,沒有砸不開的鎖,王爺如今也只是被壓制,還沒有滿盤皆輸,你是王府的王妃,代表着王府還有謝氏一族的態度,如果你都扯後腿了,那就真的只能讓人看笑話了!」

華錦起身:「如果你真想幫他,那就換上你的王妃正服出門轉一圈,至於理由嘛,就說找個打雙棺的巧匠,讓他為你和王爺打一副雙館,你要和王爺同生共死!」

謝婉柔想要罵華錦,可是因為最後那一句她竟然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你真惡毒!」

華錦贊同的點頭:「是挺惡毒的!」

謝婉柔冷哼:「你說我跟你是不是天生的冤家?怎麼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都能見到你?」

「我沒有跟人當冤家的習慣!」華錦揮揮手:「我去看他了,你再不來可就晚了!」

謝婉柔沒好氣的哼一聲,雖然知道華錦和趙赫沒有可能,但是還是覺得她討厭,但是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種討厭了,不過這個人她這輩子都喜歡不起來了!

華錦在花園裏饒了一圈才去找趙赫,此刻的趙赫已經被洗刷了一遍,鬍子也剔了到底是有些人樣了,華錦可沒有憐惜他,直接幾針紮下去,沒一會兒趙赫就悠悠轉醒,雙目赤紅的看着華錦:「錦兒!」

華錦將一碗葯遞過去:「喝了它!」

趙赫倒也不扭捏,伸手接過一飲而盡,苦澀蔓延開來人也精神了些:「你怎麼來了?」

華錦哼一聲:「我再遲一點來在你墳頭上上一炷香也就沒有這麼麻煩了!」

趙赫面色黯然:「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都是我沒用!」

華錦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你因為你母親的屍骨受人制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件事情確實是對方做得陰損了,但是你也不至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吧?」

趙赫揉揉額頭,長嘆一聲:「你知道的太少了!」

說完掙扎著起身,繞過一個屏風打開一個暗格,從裏面拿出一個盒子走過來遞到華錦面前:「你看看這個!」

華錦打開,裏面是一張聖旨,疑惑的將聖旨打開,看完之後華錦震驚了:「這......」

趙赫自嘲一笑:「其實我本來沒有打算奪位的,可是卻突然看到了這張聖旨,當年皇兄臨死之時死死握住我的手,一邊嘔血一邊祈求,祈求我扶住趙恆,不要讓其他的親王勢大,我一心熱血,感覺自己責任重大,所以這些年才對這個朝堂盡心儘力,怕親王作亂,所以不斷打壓他們,朝堂事情也處理得盡心儘力!」

「軒恆帝耳根子軟,見識淺薄,我不放心將朝政完全交付給他,只是讓了一小部分給他,卻沒想到他到底還是對我生了異心,聯合其他親王對我出手,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原來真正讓軒恆帝動手的居然是皇兄留下的遺旨!」

「趙赫雄材大略,實為帝才,待其如日中天,必定不甘屈於人下,屆時諸親王聯合誅之!」這是聖旨中的原話,老皇帝一邊拜託趙赫鎮守朝堂,一邊卻讓人殺他,這才是帝王的手段啊。

華錦長嘆:「這件事情就算是一個死結得打開它,清醒吧,這般糊塗的人不該是你!」

趙赫伸手握住華錦的手,一把將她扯過來抱住,不等華錦掙扎,祈求道:「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兒,如今天下之大,血脈之親不少,可是每一個給我的都是冰涼森寒,我已經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你能給我一點安慰,求求你,讓我抱會兒!」

華錦伸手抱了抱趙赫,然後強制將他分開:「帝王之位步步荼蘼,當你登上帝位之後還要承受更多的孤寂和寒冷,今日是最後一次,振作起來吧,撥開雲霧,走上那最尊貴的位置,那裏才是屬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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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王冷妃,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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