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修)

生子(修)

三個大嬸加上三個小孩,還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大嬸大娘,那場面可想而知。

楊嬋掃了眼玲子,見她目光有些閃爍,沒說什麼,側頭看了眼小草,早已經淚眼汪汪。

「嫂嫂~」小草顯然已經知道,布也被偷了,還是被她認為很好的朋友偷了。

沒多久,里正和族長一齊到來,這件事絕對算是較惡劣之事。

古時講究同宗同族,都是趙家村的人,一個女孩子壞了名聲,可是會連累整村姑娘的名聲,往後趙家村的姑娘別想找到好人家,小草也姓趙,這也是楊嬋不想將事情鬧大的原因,可惜四嬸子不依不撓。

顯然族長等人不會任由這等事情再發展下去,過來了就先訓斥四嬸子還有花嫂子等人一頓,然後滿面嚴肅道:「遠山家只是丟了件東西,不可能是被人偷了,誰家都有姑娘,就算現在沒有,往後也會有,壞了名聲可找不到好人家,管好你們的嘴。」

一群圍觀和四嬸子等人全都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剛才沒想到,如今村長一說,立馬回過神,就算有些婦人不懂,家裏男人也聽明白了,全都拉着自己婆娘離開。

誰家沒個姑娘,就算已經出嫁,娘家族裏沒了名聲,日子也不會好過。

趙遠山打開門,讓人進了院子,村長這才開口,「且不說銀鈿,那塊布被喜兒拿走是三妹親眼所見,至於銀鈿,玲子,你自己拿出來,這事全當沒發生過,如果還死不承認,我便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直接報官。」

「村長,我們家玲子怎麼可能偷東西呢!」花嫂子立馬叫道。

「你閉嘴,讓玲子自己說,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報了官,被查出來可就不是交出東西那麼簡單,是要坐牢的,屆時我便將你趕出村裏,免得敗壞村裏的名聲。」村長掃了眼趙遠山,見他沒說話,才慢慢的將話說完。

「我只是想拿回去偷偷看看,回頭就放回去的。」玲子終於奔潰,大聲哭出來。

到底還是個孩子,本就害怕,這會被村長一下,哪裏還熬得住。

花嫂子當時就打玲子的背,「你這作死的,我前兒不是說了家裏有銀釵,往後給你,哪就缺這個要羨慕別人家。」

楊嬋看了她一眼,心眼倒不少,隻字不提偷東西,拿回去看看,回頭放回來?說白了就是偷。

到底是一個村的,楊村和趙遠山都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不過話也不能都被人說走。

「不問自取是為賊,東西還回來,往後別再做了,別人家可我們好說話。」楊嬋掃了在場的人一眼,讓喜兒還有玲子回去取東西來。

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那塊布,真問了她,送也沒事,可這偷的行為就不對了,那是德行問題,這要是被傳出去,往後別想說到好人家。

經過這事,小草明顯長大不少,至少不會只看表面而不深思。

東西還回來后,四嬸子幾人快速離開,村長同趙遠山說了幾句,便跟着離開了。

這事如果不是牽扯趙遠山和楊嬋,村長絕對不會是這個態度,可能直接將事情壓下,甚至可能反說小草自己丟的。

這時候才能體現出功名的好處,今兒趙遠山要是舉人,可能事情還不單是這樣,要是趙遠山要追究,將玲子一家子趕出本村都是有的。

這事面上是過了,私下裏怎麼傳便是管不住,楊嬋聽二嬸說了一嘴,好歹村裏人念著同姓趙,不敢亂傳,不過心裏一定有些明白,如此一來,喜兒還有玲子往後想在附近村子想要說門好親是難了。

楊嬋心下有些愧疚,到底才十歲的女孩子,因為這件錯事累的往後前程,倒是她不好了,不過讓她壓着不發作,心裏也實在不舒服,尤其小草,興許有些時日看不清她們的真面目。

不過這事村長和族長壓着,往後在遠些地方還是能找到好人家也不難。

本來楊嬋以為出了這事,四嬸子和花嫂子應該不會再同她們往來,沒想到她們跟沒事人一樣,照常同她說話,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鬧得楊嬋都不知該說什麼好,臉皮忒厚。

楊嬋懷着孩子,趙遠山不想她心思太多,乾脆帶了她去鎮上,有師母不時說話,再認識一個鄰居,竟慢慢的打開了交際圈。

在這鎮子上住了一段時日,覺得鎮上其實比鄉下要舒服些,一來沒那麼多嘴碎的人,二來也不怕漏富。

在村裏她就是戴個銀鐲子都會有人說嘴,在這裏便是戴了金鐲子,也最是正常不過的事兒。

鎮子裏稍微家裏過得去,哪個不是戴點首飾,免得出門失了面子。

便是小草也更喜愛鎮子中,往常在鄉下,她戴了一朵小小的銀鈿出去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如今在鎮子中,便是帶了銀簪都無事。

楊嬋還給小草一朵金鈿,讓她戴着,既好看又不失體面。

她還在鎮上認識了新朋友,隔壁劉大娘的孫女,也讀過幾本書,眼見開,很能說得來。

楊嬋接觸過幾回,是個好姑娘,很是開心小草能交到這樣的朋友。

要說如今,丈夫體貼,小姑子懂事,弟弟上進,自己也有了身孕快要做娘,沒有一件不好,唯獨楊錦已經半年不聞音訊,真真是叫楊嬋擔心不已。

家裏也沒個長輩,只有趙遠山一個能當家的男人,楊嬋更有了身孕,真是半點離不開家門,哪裏上得了京城,又不知楊錦如今的住處,連託人帶信都不行,這要不是有趙遠山勸著,楊嬋真的打算一家子上京去了。

時間飛逝,楊嬋的肚子越來越大,再有一兩月,肚子裏的孩子便要出生。

她每日除了吃睡,便是在院子閑逛,日子清閑了就會胡思亂想,唯讓她擔心的自然還是楊錦,這麼久沒聯繫,她是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就昨晚還和趙遠山哭訴不該將銀子賬冊給他,沒有這些,他再本事也翻不了浪。

這日,楊嬋挺著肚子在院子裏遛彎,就見趙遠山興匆匆進門,眉眼帶着笑意,道:「蟬兒塊猜猜我遇見什麼好事了?」

楊嬋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彎,見他雙手背在身後,連忙問道:「可是錦哥兒來信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趙遠山也不再賣關子,將手中的信遞給她。

一把接過信,急急打開,才看了兩句,趙遠山就見她淚流滿面,忙扶着她,寬慰道:「岳父岳母翻案,這可是大好事,怎的哭了。」

趙遠山自是先看過信的,萬一有不好的消息,也等楊嬋生了孩子再行相說。

「我這是高興的。」楊嬋如何能不喜。

當今聖上今年才算正式登記,因老聖人駕崩,許多喜事都不能辦,恩科卻是能開,早已經身為今上一派人馬,楊錦無需顧忌什麼,便去參加會試,得中會員。

殿試后,成了一甲探花,如今在翰林院當差,最是清貴,而且當今也沒寒了門下臣子的心,幫着楊家翻案,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是洗脫了罪名,爺爺奶奶都能將屍骨遷入祖墳,讓他們瞑目。

尤其楊嬋姐弟,再不用擔心被找到問罪,往後也能光明正大的過日子了。

楊嬋哭一陣又笑一陣,把趙遠山弄得心急不已,就怕她心緒起伏太大傷身。

這時候女人生孩子好比一直叫進了鬼門關,可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往常我也不敢同你說仔細了,我只說我爹是當官的,確沒告訴你是誰,你可怨我瞞你?」如今翻案,楊嬋也不再藏着掩著。

「說什麼呢?你願說我就聽着,不願說也沒什麼,左右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趙遠山抱着楊嬋。

如果之前還擔心楊嬋離開他,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就徹底放心了。

不是不相信楊嬋,而是對他自己沒信心,他覺得楊嬋哪哪都好,怕自己配不上她,有了兩人血脈相連的孩子,兩人之間真正有了牽絆,感覺真的和之前不一樣。

「我爹是揚州知府,定國公府嫡次子,二甲進士,祖母和母親皆出自景國公府,不曾想國公府被人陷害,致整個家族被抄,抄家前一晚,娘將弟弟交給我,讓我們扮作下人跑了出去,沒成想駕車的老僕見財起意,好在我機警,將東西都給了他,這之後便遇見你。」楊嬋慢慢說完,靠在趙遠山懷裏。

「若不是你,我和銘哥兒真是挨不過那段日子,不單吃食,還有依靠,若不是因為你,我真的會堅持不下去。」楊嬋沒有說假。

她就算有原身兩世的記憶,但是真正主導這具身體的靈魂是來自現代的二十多歲女孩,一個幾乎沒真正接觸社會半成熟的女人。

猛不丁的穿越,還遇到了抄家逃亡這種刺激活,而後又是劫財又是水患又是瘟疫,正常人真的很難堅持下來。

那時候趙遠山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她溺水時的救命稻草。

「都過去了。」趙遠山摟着楊嬋,心疼道。

他能想像一個大家閨秀突然遇到這種事情有多害怕,她能帶着弟弟混到難民堆里,又和他挨過那兩月,已經非常厲害了,還有銘哥兒,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能不吐露半點信息,也沒有叫半句苦,喊半點累,都已經很厲害了。

兩人說完心事,關係更加親密,這樣一來,兩人真的再無秘密。

不,楊嬋還有穿越這點沒說,不過這事她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趙遠山,包括她以後的孩子。

按著楊嬋的心意,其實想要打點行李直接上京,趙遠山攔住她,「再過些日子你就要生了,萬一走到半道上你要生了,可如何是好?」總算勸住楊嬋。

就算不去,楊嬋也足足寫了十張信紙,又拾掇了兩大箱子東西讓人帶去給楊錦。

知道楊錦沒事,楊嬋總算安下心來,飯量都比以往大,沒幾日人就白胖了許多。

九月初,天氣漸漸轉涼,楊嬋挺著肚子準備布打算做秋衣,其實不過是在一旁動動嘴,行動上都是小草和趙小花來。

至於趙小花為什麼在這,一個是她自個打算過來幫忙,還有是趙遠山想把她接來。

家裏沒個幫手不行,家中剩下關係最近也就趙小花,弟媳要生孩子,她這個做大姐最是高興,自然要來照顧,尤其等坐月子的時候,她也得幫忙。

正好這段時間家裏農活不多,她就帶着兩個孩子住到這邊了。

「這些不急,往年留下衣服不少,實在不夠就去外邊買成衣就是,別累着你。」趙遠山實在擔心,看着楊嬋挺著個大大的肚子在那走動,他實在擔心。

楊嬋抬眼橫了他一眼,正想說話,突然肚子一抽,劇痛傳來,一下接着一下的痛,下邊還有東西流出,定是羊水破了,忙叫喚:「我要生了,趕緊把王婆婆叫來。」

王婆婆是鎮上有名的產婆,就住在這一帶,楊嬋早同她說好了,這幾天要幫忙接生。

這事先前也有交代過,要生孩子要怎麼辦,可真到這時候,不但小草,趙遠山也慌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時候就體現出了長輩的好處,趙小花利落的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小草你去燒水,我扶著弟妹去產房,遠山你去找王婆婆,順道把隔壁的劉奶奶也請來幫忙。」

被趙小花洪亮的聲音喚回神,趙遠山忙去找產婆和劉奶奶,楊嬋趁著還有力氣,扶著趙小花的手自己走回屋,走動一下會好生一些,這個前世她在網上看過,還有些記憶。

好容易走到產房,隔壁的劉奶奶帶着大媳婦過來了,忙利落的鋪床準備生產所需的東西,劉奶奶則安撫楊嬋,順道告訴她一些生孩子的技巧,趙小花在一旁不時插嘴。

別的不敢說,劉奶奶一共育有四子三女,生孩子的經驗絕對豐富。

再次陣痛的時候,產婆正好趕來,瞧着她滿頭大汗的模樣,不難想像被趙遠山拉着跑的場景。

「唔……」楊嬋嘴裏咬着一團布,就怕大喊大叫后,沒了力氣生孩子,產婆叫她用力再用力,可是肚子還有下身劇痛傳來,根本沒辦法用力。

許久,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那麼久,楊嬋吐出布團,搖頭,「不行,我沒力氣了。」

「產道已經開了,一定要接着用力,這會鬆了氣可不行,想想孩子。」劉奶奶趕緊說道。

「我不生了,不生了……」嘴上這麼喊著,卻是不斷用力,不敢鬆了氣。

趙遠山在產房門口來來回回的走着,聽到楊嬋哭喊的聲音,趴在門縫,「好,咱們不生了,等生了這個,再不生了。」

趙小花聽了不禁哭笑不得,忙拉了趙遠山坐下,「女人都要走這一遭,一會就好了,你一個男人趴在那像什麼樣子。」

果然一會就好了,繼兩人喊話不久,楊嬋終於生下一個八斤一兩的大胖小子,可把趙遠山喜的跟什麼似得。

趙小花同樣歡喜的不行,雙手合十,直念菩薩保佑,趙家有了香火,她這個做大姐也能放下心來。

包好孩子,便趕緊抱着孩子出去給趙遠山看,「瞧瞧壯實的,往後肯定能中狀元。」

「大姐,蟬兒如何?」趙遠山看了下兒子,轉頭問道。

掃了趙遠山一眼,如果是婆婆見到自己兒子這麼心急媳婦,估計又得吃味了,好在她是姐姐,倒是沒覺得怎樣。

「好著呢,就是累著了,等醒來就好了,誒呦呦,我的大胖侄子,姑媽帶你去喝奶。」趙小花抱着孩子回屋,怕見了風。

因為怕奶水不夠,還沒生孩子前,楊嬋就讓趙遠山找來一頭剛下過崽子的母羊,好讓孩子能喝到羊奶,當然,小草和楊銘也得喝。

楊嬋醒來的時候見邊上沒人,叫了一聲,就見趙遠山快步進來。

「可算醒了。」趙遠山做到床沿,握住楊嬋的手,有些激動。

「我睡了很久?」楊嬋喉嚨乾的冒煙,聲音有些沙啞,趙遠山聽了,趕緊拿了水給她喝。

「可不是,你已經睡了一天多了,這都是第二天晚上。」趙遠山摸了下楊嬋的額頭,小心的說道。

楊嬋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剛醒來有些蒙圈,喝了水,立馬問道:「孩子呢?」

她只聽到趙小花大喊一聲是小子,別的就不知道了。

「剛才醒了,大姐給抱出去喝羊奶,我叫她抱進來。」趙遠山出去,不一會趙小花抱着孩子進來。

楊嬋再看不見其他,眼裏心裏只有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撐著身子坐起來,忙接過孩子抱在懷裏。

她之前沒見過才出生的孩子,也不知道剛出生的孩子什麼樣,只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哪怕現在臉上紅彤彤,有點皺,還是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我給你燉了雞,估摸着你今天肯定醒,我去給你端來。」趙小花喜氣洋洋的說道。

雞都是鄉下養的帶來,除了之前吃了還剩下二十多隻,加上趙小花送的,一天一隻都吃不完。

抱着要睡不睡的小包子,楊嬋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裏還看得到邊上的孩子他爹。

「剛餵了羊奶,這小子可能吃了,一大碗羊奶半點沒撒,全都進肚還吧嗒嘴呢。」趙遠山看楊嬋一臉慈愛,笑着說道。

站在門口的趙小花見了,嘴角帶着笑意,她已經知道,楊嬋弟弟高中探花,如今在皇城中當官,這下楊嬋為趙遠山生下兒子,總算是安定下來。

沖趙小花笑了一下,楊嬋接過雞湯,裏面有大片的生薑,是祛寒用的,只是她一向不愛吃薑。

「這個可得吃下,女人坐月子可是大事,一定要保養好。」趙小花這個半點不講情面,盯着楊嬋讓他吃下,在這點上面,趙遠山自然聽趙小花的,畢竟是為的楊嬋好。

硬著頭皮吃了一大碗姜和雞肉,肚子一下暖和起來,力氣也慢慢回來,接過趙遠山懷裏的孩子,讓他躺在自己身邊,只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洗三這日,因為孩子沒有外公外婆也沒有爺爺奶奶,乾脆讓趙小花幫忙小辦了一下,只叫了產婆和隔壁劉奶奶一家,還有師傅師娘。

鄉下的親戚離的太遠,乾脆都沒叫,等滿月的時候回去擺酒就行。

趙小花家裏還種著田地,實在不好一直不回去,呆了一周便帶着兩個孩子回去了。

鄉裏邊知道楊嬋在鎮上產子,本想過去瞧瞧的,不過趙小花說了,楊嬋做完月子就回鄉下,到時在鄉下擺滿月酒,這才攔了這些熱情的村民。

倒不是故意攔著,鄉下送禮不像大戶人家講究禮數什麼的,滿月禮都在月子中送,然後擺滿月酒的時候過來吃一頓就好。

楊嬋沒有公婆,這時候去送禮,連個燒飯都沒有,總不能叫趙遠山這個讀書人下廚房吧?在家裏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總要留些面子,所以根本不能招待客人,還不如擺滿月酒的時候一道送禮吃飯。

可惜了一些人還想去楊嬋鎮子裏的家見識見識,沒想到竟去不成。

快做完月子的時候,楊錦第二次的信送到,同來的還有十幾箱的東西,沒錯,就是十幾箱,禮單長長的一大串,除了給趙遠山和她還有銘哥兒小草的,全都是給安哥兒的。

安哥兒就是小包子的小名,寓意平安的意思,至於銘哥兒,早在父母翻案之後就改回原來的名字。

但是說他叫平哥兒,也沒有錯,他的小名就是,倒也不算騙了趙遠山他們。

十幾箱子東西中有五箱筆墨紙硯和書,再有三箱皮毛布匹,在京城都算的上頂好的東西,在這鎮上,更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還有五箱全都是給安哥兒的,吃的頑的,應有盡有。

還有五箱是給楊嬋和銘哥兒的,竟是他們的以前常用的東西,首飾,擺件,喜愛之物,銘哥兒以前的玩具,大多在這了。

看着這些東西,楊嬋不禁落淚,知道是記憶作祟,她也沒多想,只放任自己哭了一場。

「你這坐月子呢,可不能哭,對往後不好。」師母忙攔著楊嬋,幫着收攏東西,等她出了月子再看。

只隨意看了下,師母就覺得自己的心肝不斷顫抖,她往常一直覺得自己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可這些東西,真是讓她開了眼界了。

回了家還和丈夫說道:「你是沒瞧見,那紅寶石,顆顆都有指頭大,那水頭通透的一點雜質都沒,別說一整套頭面,就是一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得的,還有那筆墨紙硯,全都是外邊難買到的,對了,還有一整箱的書,不是孤本也是難得的手抄本,那皮毛布匹,怕是至於京中貴人才能用。」

鎮長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遠山的妻子本就不是個平常人。」這點他初見時就知道,確也沒想到來頭會這麼大,嘆口氣,「她出生名門,最是懂規矩,往後你只管同以前一樣就好。」

至於楊嬋具體的身份,他聽趙遠山說過是原揚州知府的嫡長女,而後他特地找了一位在縣城同窗打聽過,祖父是國公爺,祖母母親全都出自國公府,父親是二甲進士,這樣的家世,就是皇后都做得,嫁給趙遠山,只能說趙遠山運氣好。

這日一早,楊嬋痛痛快快的洗了三桶水,這才抱着安哥兒出門,總算出月子了,她還算好,天氣不算特別熱,這要是生在六月,那不如殺了她得了。

「要不要坐雙月子?」趙遠山一直覺得生了這麼大一個小胖子肯定傷了身子,所以想要楊嬋多做一個月。

楊嬋頭都快搖掉了,她沒多大事,何必做雙月子。

今天回家,楊嬋穿了一身新衣服,是錦哥兒寄來的,還有首飾,是她以往慣常用的。

如今她家已經翻案,楊錦也入了仕途,根本無需像往常那般,可以穿戴富貴,也沒人敢說半點不是。

趕着馬車回了鄉下,見到他們一家子回來,許多同村的老鄉都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好一會才回過神是他們。

尤其楊嬋,往常重來不會打扮,這猛不丁一打扮,實在是氣派的不行。

二嬸子上前抱住安哥兒,稀罕的不行,「知道你生了個八斤重的小子,早想去看你了,想着去了反而給你添麻煩,這才忍住的。對了,聽說你弟弟中了探花,如今已經做官了?可真?」

楊嬋一想就知道是趙小花透出的話,左右如今也不怕被人知道家世,她也沒所謂,點頭承認了。

「也是他運氣,今年遇上恩科,這才能得中探花。」楊嬋謙虛一句,邊上聽到她話人全都上前道賀。

再看她通身富貴,除了羨慕,實在生不出嫉妒的表情,誰讓人家是知府的女兒,不錯,趙小花那大嘴又給透露出來的,好在她不清楚楊嬋爺爺是國公爺,只知道楊嬋的爹原先是知府,因為被冤枉而抄家,如今已經沉冤得雪。

對於自己弟弟取了知府的嫡女,那是得意的不行,最近見到楊嬋,再沒拿捏大姐的架勢,一副她說什麼都對的模樣,那掐媚的表情和聲音,每每都叫楊嬋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次寄過來的東西多,楊嬋也不是小氣的,直接給了趙小花一箱子布匹皮毛,夠他們做好幾身衣服,再有飾品,她直接送了丫頭一對銀簪子,一隻銀鐲子,石頭則是一塊玉,都是做工精湛,在縣城都買不到的東西。

她又給彩荷兩匹布,一些筆墨,東西算不得珍貴,確能表示她沒忘了她,還將她當做妹妹,這樣一來,方家絕對不敢虧待了她。

在家裏辦了辦滿月酒,一家子又搬回去,倒不是鄉下不好,只是因為趙遠山還有楊銘都要讀書,楊銘就不說了,肯定是住在自己家舒心,趙遠山也是,想要安心讀書就不能在鄉下。

你說村長族長找你幫忙,是幫還是不幫,這麼一來哪還有心思讀書。

且不管楊嬋如何想,趙遠山肯定想要中舉,一來是他自己作為男人,讀書人的抱負,二來則是不想太低於楊嬋的身份。

對於他的上進心,楊嬋只有高興的份,哪裏會打壓,只是也不會讓他太過勞累,勞逸結合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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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種田之農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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