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敬酒
鳳逸臣很憤怒，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想看的，就是她哭喪著臉，失落的神情。
憶蝶卻笑得更燦爛了；坐在旁邊的小七終於緩和了神情，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很多對憶蝶指指點點，甚至聽到有人說慕傾王爺云云。
他們或許是在說，她背叛我了鳳傾城，又或者是說什麼別的。她好似沒聽見般，一味地披着戰甲，笑睨着想讓她哭，想看她傷心的鳳逸臣。
鳳逸臣藏在龍袍下的雙手暗暗握拳，若非當着那麼多臣子，他肯定會衝上去，扼斷她的脖子。
「楚憶蝶，昔日皇貴妃的義女。雖然曾犯下重罪，朕卻念着她年幼無知，赦免了她的罪過，並封為蝶貴妃。」鳳逸臣的嗓音從龍座上傳來。
所有人都停下議論，似有些驚訝。
「昔日，朕曾多次聽聞皇貴妃提及，說蝶兒你擅長各家技藝。不如舞上一曲，讓眾臣取樂吧！」鳳逸臣揮了揮手，好似完全不在意。
讓自己的妃子給臣子獻舞取樂，他就不怕折辱身為天子的面子嗎？
憶蝶暗自冷笑。一場盛大的封妃大典肯定弄得人盡皆知，貴妃大典上獻舞肯定會傳成一段前所未聞的佳話。
不對！憶蝶突然問道了陰謀的味道。她抬頭看向鳳逸臣，果然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算計。
他為何要把封她為妃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莫非他想要藉此打擊鳳傾城，還是想要引鳳傾城來救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決不能讓他得逞。皇貴妃被他控制，她要如何做才能不被束縛？
「下去準備吧！」鳳逸臣揮了揮手，好似在趕蒼蠅。
群臣頓時莫名了。一個小小的妃子，皇帝卻高出那麼隆重的典禮，人來了，卻好似完全不在意，皇上到底意欲何為？
小七已經氣得握緊雙拳，一雙冰寒的冷目緊盯着鳳逸臣，好似他再敢羞辱憶蝶，他就會撲上去殺了他般。
「莫要衝動。當着文武百官。謀害天子，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博陽王緊緊地扣著小七的手臂，生怕他衝動行事。
折騰一早晨好不容化好妝，穿了吉服。卻剛剛出場。就被拉來換舞衣。伺候她的宮女很粗魯。指甲甚至刮傷了她的皮膚。憶蝶卻沒叫痛，因為根本沒人會憐惜，更不願意真正會憐惜她的人聽到她的痛呼。
褪下紫紅嫁衣。宮女拿來霓裳舞衣。憶蝶看了眼霓裳舞衣，對於霓裳舞衣從未有過的露，她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穿上。
整個背部都露在外面，就連前面也遮住腋窩一下的部分，這樣舞衣她從未見過，就連舞悅娘都不會穿。憶蝶卻半點也不驚訝。
鳳逸臣這樣做就是為了羞辱她，想讓她羞愧致死。她絕不會讓他得逞。人終究免不了一死，不過她不會被他逼死，就算她真地不想活了，也不會因為被他羞辱而死。
擁有現代人的靈魂，她還會怕露這點肉！
穿着極為妖嬈的舞衣，憶蝶出現在金鑾殿門口，笑容比剛剛更加燦爛。
百官當即傻眼了，有的甚至捂上眼，不敢再看。畢竟是皇上的妃子，萬一皇帝反悔，他們的眼睛可就危險了。
小七雙眼都紅了，狗皇帝欺人太甚，盡敢這樣折辱憶蝶。博陽王滿眼哀求地看着他，一副他若是敢輕舉妄動，他就死在他面前，才把小七的怒氣強壓下去。
「不愧是皇貴妃的義女，風情就是不一般。來吧，讓朕和諸位臣子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樣的好技藝！」鳳逸臣閑閑地往龍椅上一靠。
他的內心其實也很火大。這樣的折辱都不能讓她低頭，真不知要什麼樣的侮辱才能讓她哭。地牢裏，她的淚水和哭泣取悅了他。對她的恨，只有看見她痛苦的哭泣才能得到舒緩。
憶蝶暗暗冷笑，她一定會所有人都咋舌。
她其實會舞，現代的靈魂曾在現代練過一段現代舞，雖然舞的不好，對付思想保守的古人卻綽綽有餘。
沒有伴舞，也沒有奏樂，憶蝶卻自己打起拍子，舞步飛揚，纖腰快速地扭動，全身都快速地舞動。現代舞的節奏本就快，再加上她會武藝，雖然內力被禁錮，姿勢卻有。她的舞姿既有現代舞的動感，又有幾分古代武術的英姿。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吸引了，甚至忘了她身上穿的是露背的舞衣，忘了她是皇帝的妃子，忘了可能會被皇帝剜眼。
鳳逸臣只覺眼前一亮。凌雲閣再見，他已經被她的變化震驚，這會兒，奇特的舞盡然讓他捨不得移開眼，如其他的臣子般緊緊地盯着她的舞姿看，心隨着她一舉手一投足快速地跳動着，並且不斷加速。
憶蝶的舞蹈結束，眾人的心跳已經提到最高，年邁的或是心臟不好的甚至當場暈了過去。
眾人醜態百出，憶蝶卻只是淡淡地旁觀，好似身邊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好！不愧是皇貴妃的義女，果真是妖孽一般的人！」鳳逸臣突然起身，緩緩走下台階。
他一步步走近憶蝶，憶蝶卻沒有意思畏懼，一雙眼冷冷地看着他。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頜，手指在她的唇間滑過，面對小七的方向道，「在座的都是朝廷的功臣，作為朕的愛妃，你幫朕去敬他們一杯。每人一杯，人人都要敬。就從博陽王開始。」
憶蝶卻只是輕輕一笑，轉身就要去敬酒。
他卻突然湊到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每一杯酒你都給朕喝光了，不然朕就讓地牢裏的賤人喝。」
「你放心，有美酒，我高興還來不及。」憶蝶轉眼嫵媚一笑，好似花朵突然綻放。
鳳逸臣氣得冒煙，鋼牙咬緊，卻沒有出手。他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他倒要看看喝醉了的她會當着眾人做出什麼樣的醜態！
憶蝶一步步走向博陽王和小七的席位。她手執酒壺，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滿滿一杯，遞到博陽王面前，「王爺勞苦功高，請滿飲此杯。」
說完，憶蝶先掩袖喝下杯中的酒液。
小七卻急了。他雖然不知道她的酒量，滿殿文武至少也有百人，百杯酒下肚，不醉死才怪。
憶蝶敬完博陽王，卻也給小七斟了一杯，遞到他手上。這是她進入金鑾殿一來第一次沒了笑容，「世子請飲了此杯，願世子從此前程似錦，一路平順。」
這或許會成為兩人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她的祝福全都出自真心。
小七不願去接酒杯，因為一旦接了酒杯，就意味着她要喝下同樣份量的酒，雖然少了一杯根本不頂用，他仍舊不想去接。
憶蝶卻率先飲下了杯中的酒。這次她沒有掩袖。她再次把酒杯遞到了他面前，雙唇上挑，眼角瞥了眼袖口的位置。
他立即會意，提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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