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傷離別.

傷與南宮煜天的離別.

「半煙半雨溪橋畔.漁翁醉著無人喚.疏懶意何長.春風花草香.

江山如有待.此意陶潛解.問我去何之.君行到自知.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一顆隨處出逃的心.

誰.

願意與你同行.」

今夜的夏沐妍.獨自居住在客棧之內.內心竟是一片荒蕪.感慨萬千之時.亦是輕念著不少的名詩佳句.

也不知南宮煜天可能找到與他情投意合之人.但願他能夠收穫一份屬於自己是幸福吧.

夏沐妍在心中為他祈禱著.算是感激他救了她性命.有又多次將她從困境中拉出來的恩情.

至於之前在那溫泉池中發生的事.夏沐妍全都將她給自動的過濾掉了.當成是沒有發生過的事好了.

這一夜.夏沐妍很是不習慣.以至於快要天明十分才睡了過去.

「主子……」

房頂上.南宮煜天身後的人出聲想要叫自家主子回去休息一下.卻被南宮煜天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嚇得生生的閉上了嘴巴.

「你先回去.天亮后多叫幾個人過來.」

南宮煜天眼睛仍舊盯着夏沐妍.不想錯過能夠看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是.」那暗衛知道自己在這裏會打擾到自家主子看美女的好興緻.便識趣的離開了.

「哎……」良久.空寂的空間傳來一聲嘆息.南宮煜天唇角泛起一抹苦澀.對於夏沐妍.他真的是毫無辦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樣才能夠讓她自願奔向他的懷抱.

「夏沐.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南宮煜天暗暗發誓.既然愛.那便要去爭取.

就算夏沐妍的心是鐵打的.他也一定要講她給捂熱了.

寒風呼嘯.大雪紛揚.轉眼已至深冬.整個大安國俱是一派銀裝素裹.

凌冽寒冬的夜.向來是漆黑沉重.星辰無光得令人窒息的.

此刻.虞臨縣一處偏僻的山頭.有着微弱的火光閃爍搖曳.似要拼盡一切.將這暗沉的天幕撕裂.尋得一處光明的所在.

然.一切的掙扎.最終不過是一場鏡中花水中月.徒勞而已.

那微弱的.搖曳著的火光.在瑟瑟寒風中.終是逐漸的.熄滅了……

光明頓失.溫暖殆盡.蘇梓蘊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那纖細單薄的身影.是那麼的倔強.那麼的頑強.那麼的……

悲傷.

忍受着徹骨寒意.她哆哆嗦嗦著.不停的挖著面前的泥土.鐵鍬壞了.不能再用.她便找來木棍代替.木棍用着不方便.她又將之扔棄一旁.直接用手去刨.

細嫩的雙手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對待.頃刻間便鮮血淋漓了起來.可她卻恍若未覺.仍舊機械僵硬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挖.刨.挖.刨……

清麗的臉上.雖沾染了不少污漬.卻難擋那蒼白之色.

緊咬的下唇已有了不少乾涸凝固的血跡.配上那堅毅森冷的眼神.蒼白無血色的面頰.在這樣黑暗陰沉的夜裏.讓人覺得既是可怖.又是絕美

「爺.蘇姑娘如此.怕是身子……」卿本俏佳人.卻如此遭罪.胡朔心下不忍.卻在開口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逾矩.好在及時的收了聲.

夜靖珣只是淡淡的掃了胡朔一眼.眸色不明.

終於.在天色漸曉之時.那單薄堅毅的身影停頓了下來.

蘇梓蘊伸手去取一旁的骨灰罐.卻被一雙修長有力的雙臂給搶了先.

「宴太傅乃三朝元老.如今更是為了帝師之事而身遭罹難.夜靖珣代天子安放宴老骨灰.在此立誓.定會手刃兇手.以慰宴老在天之靈.以消姑娘心頭之恨.還望蘇姑娘.振作節哀.」

在寒風中凍了一夜.蘇梓蘊整個腦子的運轉也變得慢了起來.

想着師父的臨終遺言.半晌后.她才恍恍惚惚的開口:「紫蘊明白.謝天子大恩.」

伏身跪地.長長一拜.行了一個大禮.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師父在教導她.照顧她.

如今.恩師留憾西去.她又豈能不圓了恩師的願?

當染血的額頭觸碰到冰涼滲骨的雪地時.蘇梓蘊想.或許這一生.都將無法平靜了罷……

憑着師父身死於帝師之爭這一點便可推知.新陽的水.極為深沉渾濁.要想在這裏順當下去.找出兇手.為師父報仇.就得先悟透各方的立場以及勢力分佈.

夜靖珣在得知蘇梓蘊不肯立即隨他回新陽的時候.只是笑笑.便啟程回京了.

宴太傅其實不是此次帝師的人選.而他的親傳弟子.他親自十年如一日.不懼寒冬酷暑.精心教導出來的學生蘇梓蘊.才是此次的帝師人選.

這件事.除了宴老.蘇梓蘊.以及他外.無人知曉.連胡朔這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下屬.都是不知.

所以.這三個月.蘇梓蘊會很安全.而他.如今也只能回去與那幾個狼子野心.豬狗不如的東西周旋三月.靜待蘇梓蘊來新陽了.

送走了夜靖珣后.蘇梓蘊戴了個碩大的斗笠.不論雪花是如何的紛紛揚揚.她仍舊每日抱着書籍和一些信件來到恩師的墓前.認真而仔細.短短几日便弄清楚了新陽的大概情況.

「師父.過幾日徒兒就去夏城找風華師兄.如果運氣好讓徒兒找到了的話.我就直接去新陽了.這裏.在賢王回到新陽后.應當已經不再安全了……」說到此.蘇梓蘊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下內心的情緒波動.

「師父.紫蘊不會讓您失望的.我和風華師兄的關係.也會永遠不為人知.師父.您就安心的去吧.我們.都會照顧哈自己的……」

極目望去.天地間儘是白茫茫一片.天空低垂.稍顯暗沉.似有一股風雨欲來之勢.

「師父.還記得小時候.也是一個這樣的天氣.那時候.大安國已經很多年沒有下雪了.突然的一場雪.讓徒兒很是激動.便不顧尚在病中的是身子.跟着風華師兄一起玩起雪來.呵呵……」

說到這兒.夏沐妍笑了起來.眼前浮現的.是當年的美好景態.那時候的一切.真的很美好很美好.

「結果后來我就病得很是嚴重.那次.您狠狠的懲罰了師兄.說他玩心太重.不成熟穩重.罰他抄寫《大安國志》三遍.師兄他頭懸樑.錐刺股.幾乎是日夜不停的抄寫.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抄完.也不知您到底說了什麼.在那之後.師兄他就不怎麼搭理我了……后來.師兄他學成出師.您又告誡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泄露了和您的關係.是以.天下人皆知您有個女學生叫蘇梓蘊.滿腹詩書.才氣斐然.卻不知.您真正的高徒.其實是風華……師父.您到底是為什麼.」

話到最後.已只剩下哭腔滿布.

昔日美好.歷歷在目.那每一句溫和的言語.每一個脈脈的眼神.在此刻全都化為把把尖刀.直刺人的心臟.痛的幾欲窒息.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久到心裏的痛楚減緩了.蘇梓蘊這才起身走到墓碑正前方.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徒兒這就走了.」

這一天.是大安國順興帝元年臘月初八.

大雪鋪天蓋地.

大安國新任君主因年幼需尋一位帝師教導.賢王負責尋帝師之事.而賢王所尋的帝師.在這一日.孤身一人離開了臨虞.去向無人知曉.

三日後.臨虞縣來了一批黑衣殺手.一無所獲.孤注一擲之下.屠盡臨虞縣上湖村村民.

朝野震動.

心中此刻有再多的鬱悶都已經無濟於事.夏沐妍朝着帝都邁開了步伐.誰叫夏沐妍此刻後有追兵呢.

南宮煜天見到夏沐妍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日落了.

夕陽西下.女子緩緩前來.

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着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

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着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着一根銀制的細項鏈.隱隱約約有些紫色的光澤.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罷了.慢步來到花園.

「那個.謝謝你的人救了我.」夏沐妍有些尷尬.自己到頭來.還是又回到了這裏.而且還是在即主動來的.

身着淡粉色紗衣.腰間用一條集萃山白色軟煙羅輕輕挽住.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綉上了九朵蘭花.在一片淡粉中顯的格外注目.裙領由兩條銀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的樣子.

外襯一條較寬的雲紋銀的長綢帶環繞在臂間.略施脂粉.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三千青絲用水晶薔薇花簪子微微別住.流露出一種淡然的清香.

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

如此佳顏.即便是在平常.他也不見得就會多看一眼.更何況是現在.

「在本王的地盤.還如此放肆.當真是不知死活.」

南宮煜天眸色陰鶩.瞬間變想明白了夏沐妍會來這裏的原因.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就在那女子將要發聲之時.身後突然就響起了一到好聽的嗓音.並且吟誦著一首十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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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尊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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