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番外：夢遊現代02

作為S市的名人，宋景微開辦的宴會，多的是名流紳士來參加。他們多數是本市和鄰市的企業家，或是政界人士，各自帶着自己的家屬和孩子，到場為宋景微慶賀。

誠然這次邀請比較匆忙，但到場的人數依舊不少。

Lisa發邀請函的名目是為宋景微的兒子慶生，一個很溫馨的宴會，場內氣氛十分輕鬆。

一切事宜交由Lisa主持，他們只要到場，被人圍觀就好。

宋景微本身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是他很想很想，讓這個家庭被眾人所知道。這個等於是他的圈子，今天就當是回娘家辦婚禮，這樣形容很貼切。

開場舞，炒熱氣氛之後，宋景微出來發言講話，他說的不多，只是簡單介紹自己的家人。

再這樣的場合下，沒有人回去觸霉頭，問他怎麼會突然多出個兒子，問他怎麼換了一批家人。

這個宋景微也解釋不了，他舉辦這個宴會，沒有通知自己的家人。一方面因為他們遠在別的城市，一方面，不想破會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

等今天過後，一切都是夢一場，無需太過糾結。

發言過後，切蛋糕，看小朋友們跳舞。一群一群的孩子們，穿得像只花蝴蝶，在場內飛來飛去，好不熱鬧。

笨笨掙紮下地，跟小夥伴們一同玩兒去。

這個高興的夜晚，別樣的夜晚，他們永遠不會忘記。

到了深夜，小朋友們要睡覺了，宴會戛然而止。遣散賓客們之後，沈家大房眾人既累又精神地回到酒店，洗漱休息。

「哎喲，娘的老胳膊老腿，開始泛酸了……」楊氏一邊走，一邊垂著大腿說道。她今個晚上，連續跳了很多支舞。有跟丈夫沈東明一起跳的，也有跟別的男士一起跳的。

她今個晚上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大夥們都不介意的呢。

說是跳舞，其實就是跟着音樂隨便扭兩下，那種程度連笨笨都會跳。

「哈哈，腿酸了吧，讓你湊熱鬧。」沈東明笑道，他老實木訥，有些不太下場去玩兒，都是跟着大孫子後頭溜達，這孩子太能跑了，轉眼就不見人影。

「沒事的，明早起來就會好了。」宋景微說道，手裏牽着兒子的手，另一邊是沈君熙。

「嗯嗯，哎喲，那個電梯來了，咱們快過去。」楊氏眼尖，瞅著電梯門開了，連忙讓眾人趕緊跑過去。

宋景微無奈笑道：「不着急，慢慢來。」

今天這麼玩法，其實他挺累的。

「……」沈君熙一直有關注他，知道他今天累了乏了，所以一直沒敢離開他太遠，都護著呢。

「沒事，也不是很累。」看見青年投來的眼神，宋景微悄聲回答他。

可能沈君熙會覺得愧疚吧，今天主要是他爹娘玩瘋了，卻讓宋景微這個雙身子的人跟着跑，還要忙前忙后。

「對了，大家餓了嗎？我讓服務員送宵夜上來，洗完澡就可以吃。」宋景微想起來這茬，跟他們說道。這算是在現代的最後一頓晚餐吧，盡情享受這個味道，以後可以回味。

「也成。」沈東明騷著腦袋說道：「那啥，真的只能玩兒一天？明天咱們就能回家了？」他好奇著呢，覺得這太神奇了。

「是的，只有一天，睡一覺咱們就回去了。」宋景微肯定地說道。

「哦哦，真的只有一天。」兩口子笑了笑，多少有點可惜呢，不過相比起這裏，他當然更願意回家啦。老話說得好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出了電梯，沈東明把大孫子抱上，回頭說道：「讓笨笨跟咱們睡一屋，你們今個也累了，好好休息啊。」

說着就和楊氏回了自個屋，還是很體諒年輕人的。

「……」沈君熙笑了笑，拉着媳婦回了房間，對他比劃道：「你去洗洗。」

宋景微讓他先去，「我放水讓你先洗，我打個電話。」放好水，讓沈君熙進了洗手間，他打了訂餐的電話，才閑下來。

估摸著沈君熙還在洗澡，他想了想也進去，開始脫衣服，一起洗。

花灑下，被水花迷住了眼睛的沈君熙，看見模糊的身影進來，不必想也知道是自己媳婦。他就笑了，往裏邊挪了一點位置，讓媳婦站過來。

「沈君熙。」宋景微開口喊了喊他的名字，沒幹嘛，就是叫叫他。

「嗯。」沈君熙抹去眼睛上的水珠，深深看着愛人，向他走過來。

宋景微渾身赤條條的，身材十分好，唯有小腹上微微凸出一點點，看不大出來。

沈君熙環抱着他的腰，手掌在小腹上停留片刻，幸福微笑。

「親一下。」

青年含情脈脈地望着他，緩緩點頭，「嗯。」

濕潤的親吻，帶着溫熱的水汽，一點點曖昧，許多許多深情。

也許這是夢，但這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夢。

「……」很愛你，沈君熙深情地擁吻著懷裏的人，在心裏呼喚。他已經不再遺憾不能發出聲音，因為他全身上下，每一存肌膚，每一滴血液，無不在述說自己的愛意。

如果這都還需要遺憾，那麼人生就沒有滿足二字可言。

「三個多月了，你敢不敢？」

吻到彼此呼吸急促，渾身火熱，宋景微擰著青年的臀部，諧謔挑逗。

沈君熙抓住他只點火的手，無奈忍受，他向他投降搖頭，「……」

「沒關係的，你輕點不就成了？」宋景微欺身上去，繼續勾搭他的嘴唇，極盡誘惑。

「……」沈君熙咽了咽口水，胸膛不平靜地起伏，他當然不可能推開對方，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來吧。」宋景微一步一步把他逼至牆壁上。

「……」沈君熙張著嘴唇，一下一下地深呼吸，最終還是翻個身，和宋景微對調了位置。

變成宋景微靠着牆，他壓在宋景微身上。

「這樣行不行……」當腿彎被掛上青年的手臂，宋景微遲疑地問道，他最近體重又增加了。

「嗯……」沈君熙專註於行動，可能根本沒有聽清楚宋景微的問話，他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來，畢竟禁慾了那麼久，整整三個月不知肉味。

「額……」宋景微咬着牙，也是太久沒有做過，略微疼痛。

幸而沈君熙的動作很慢，很溫柔，這一場磨蹭的親密之旅，足足佔據了大半夜。

最終還是在床上得到了滿足，畢竟浴室什麼的，還是留給狂野的人去體驗。沈君熙這種家養系，在床上更能表現好，更能放得開。

「啊，忘了給服務員開門了……」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宋景微才想起這茬兒來。他訂的夜宵也該到了很久，只不過他們太忙，沒空開門。

「……」沈君熙想到這個可能，略窘了一下。

「我打個電話讓他們重新送來，有點餓。」宋景微起身去打電話。

不久之後，宵夜重新送上來，是浪漫的燭光晚餐，適合情人之間的前戲調/情。只不過他們是反著來的，滾完了床單才開始吃。

「來，吃一點吧，免得半夜餓肚子。」

一點都不浪漫，很務實，這就是男人之間戀愛。

沈君熙握住銀光閃閃的叉子，咬掉那上面的魷魚足片，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叉了一塊給旁邊的媳婦吃。

宋景微很自然地接受這種投喂，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實際證明，這世界太多原則是用來打破的。

「少吃這個，不好消化。」

「嗯。」

「今天開心嗎？」宋景微跟他一邊吃一邊說話。

「……」沈君熙笑笑，用表情給了他答案。

「據說，面朝大海，做/愛很舒服。」宋景微一臉嚴肅地說道，眼神瞥著那面落地窗。

「……」沈君熙跟隨他的視線，望過去，然後的臉頰迅速燒紅。

為什麼媳婦這麼個正經的人，總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很好奇。

「我沒試過，聽別人說的。」他確實是個正經的人，說這個話純粹平敘，沒有任何調/情的意思。腦子裏這些蹦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其實一點都不奇怪，現代的人們都是這樣玩的。

「嗯……」沈君熙點着頭，一邊叉起一塊鮮綠色的西蘭花，塞到媳婦嘴裏。

吃多點，少說羞人的話，就是這樣。

「你已經不是少男了，謝謝你。」宋景微好不容易吃下那朵西蘭花，淡淡地對他說道。

對於沈君熙十年如一日的臉皮薄，他表示不理解。

「……」沈君熙撐著頭，默默吃，不管媳婦說什麼，只要不是開口調/戲他就好。

「吃這個。」宋景微叉了一片肉給他，黑椒牛肉，做的不錯吃。

「……」沈君熙瞄了一眼，張嘴吃掉，不時用眼尾瞟瞟他。

「幹什麼？」

「……」搖頭。

「吃完睡覺。」今天最後幾個小時，天亮就會夢醒。

房間里還繚繞着黑椒的味道，淡淡充斥在鼻間，然而並不覺得煩躁。倆人並排躺在床上，十指緊扣著，靜靜等待入睡。

氣氛是溫馨而寧靜的，這一刻的心情，很放鬆，很感恩。

「晚安。」

晚安，S市，晚安，身邊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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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雞在五點鐘的時候打鳴，吵醒了沉睡的人們。

楊氏從深度睡眠中幽幽轉醒，睜開眼睛之後，她臉上還帶着愜意的笑容。

「喂，他爹，醒醒，我做了個有趣的怪夢呢！」她推推身邊的丈夫，精神百倍地說道，那個夢在腦海中翻滾，清晰如昨，真叫人感到神奇。

「嗯……哈欠……」沈東明醒過來，聽了妻子的述說，說道：「做了啥怪夢？我還做了個美夢呢。」他揉揉眼睛，砸吧砸吧嘴，想說昨天那個牛肉味道真不錯，咦，他們昨天有吃牛肉嗎？

「啥美夢？咦，笨笨呢？我記得笨笨是跟咱們睡的呀？」楊氏問道，突然沒看見大孫子，奇怪了。

「你記錯了吧，笨笨明明是……」沈東明說着說着卡殼了，因為他印象中也是笨笨在這屋跟他們一起睡的，怎麼不在呢？

「可真是奇怪，說說我做的那個夢吧，可神奇了……」楊氏說道，先把大孫子拋一邊兒，記錯了也是常事，但是這麼清晰的夢是頭一回做。然後楊氏就巴拉巴拉地開始說，她在夢裏的什麼什麼的，一邊說一邊笑，覺得不可能嘛。

「老媳婦，咱倆夢到一塊兒去了……」沈東明愣住那裏，獃獃地說道。

「啊？」

年輕人的屋裏，沈君熙率先醒來，因為兒子笨笨在睡夢中踹了他一覺。他無奈地把兒子的小腳挪開，然後抬頭望着媳婦的睡顏，靜靜地享受這份靜謐時光。

他也做夢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如身臨其境般真實美好，叫人難忘。

「早。」宋景微睜開眼，跟他打招呼道。

「嗯。」看了看時間，沈君熙對他比劃道：「還早，你繼續睡。」兒子也沒醒來，還能多睡一會兒。

「嗯，我不太困。」宋景微看了看青年的臉，笑了，說道：「還記得昨晚的夢境嗎？」

「嗯？」沈君熙微微驚訝，然後好笑，「你做夢了？」

「對，跟你一樣的。」宋景微開始把自己的夢告訴他，讓他知道，他們都是一起經歷過。

「……」沈君熙的神情，有一瞬間獃著，然後就是喜悅。他深深地吻了一下心愛的媳婦，如果說昨晚的夢境是他一個人的美好，那麼現在就是兩個人的秘密，太令人驚喜。

「好了，兒子被你夾扁了……」宋景微感到笨笨就快醒了。

「爸爸……」沈暢皺着包子臉，要哭不哭地夾在倆人中間。

「呵呵！」倆人低頭看着寶貝兒子，不厚道地笑起來。

「爸爸壞！」沈暢推了推宋景微，轉手向沈君熙伸手。

沈君熙連忙抱他，父子倆一起去凈房放水，這是兒子笨笨的習慣，漸漸地他也養成了習慣。

「……」宋景微不想去湊熱鬧，雖然他也有那個意思。

「爸爸壞。」笨笨尿尿的時候還在嘀咕，他的眼睛還是迷迷瞪瞪地，顯然沒睡醒。

「……」沈君熙給他比劃，「爸爸不壞，他愛你呢。」

「壞……」沈暢從小被沈君熙帶大，很小就看得懂他爹的手語，他也會比手語，此刻一手扶著自己的小鳥鳥，一手比劃道：「他愛弟弟，不愛我。」

「胡說，愛弟弟，也愛你。」沈君熙耐心地解釋道，抱着兒子的額頭親了一口。

「有弟弟，不抱我。」沈暢噘著嘴，一臉不滿地比劃。

可能是受到沈君熙的影響，他不愛開口說話，更喜歡比劃。

「沒有這回事。」沈君熙對兒子比劃道：「那是因為爸爸身體不好，等弟弟出來了，他就抱你。」

沈暢將信將疑，順便抖抖小鳥鳥，提上褲子，比劃：「弟弟什麼時候出來？」

「唔……很快，也許是過年。」

「過年？」沈暢歪著頭，「什麼是過年？」

「額，過年就是過年。」

「笨笨不懂。」苦惱臉。

「……」爹爹也不懂解釋，尷尬臉。

「爸爸知道嗎？」

「也許知道……」不確定，是說給小朋友解釋嗎。

「我去問爸爸。」沈暢高興起來，忘了生爸爸的氣。

「……」沈君熙把孩子拉回來，「洗手再去，爸爸嫌棄你。」

「……」苦惱臉，有個潔癖的爸爸寶寶心好累，沈暢童鞋乖乖去洗手。

父子倆在凈房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出來。

「在裏面幹什麼，這麼慢。」宋景微站在門口等待。

「沒什麼，我帶他去洗臉。」沈君熙微笑比劃道，然後帶兒子去洗漱了。

完了交給父母，端著水盆回來，擰好毛巾，給宋景微洗漱洗臉。

「謝了，沈先生。」他習慣性地調/戲對方，就用昨天新鮮出爐的新稱呼。

「……」沈君熙窘了窘，轉移話題跟他說別的事，就說兒子笨笨吧，「咱們兒子長大了。」

「嗯，嗯？」

「他跟我說，你有了弟弟不愛他，不抱他。」

「聰明的孩子。」宋景微首先誇讚了一句，才說道：「胡說八道，我怎麼不愛他。一會兒我找他談談。」這種要做思想工作的節奏，沈君熙提兒子捏了把冷汗。

「好餓，洗好出去吃早飯，不知道娘做好了沒有。」那人難得用這種口吻說道，晨起沙啞的聲音十分動聽。

「嗯。」青年端正地站在身邊，安靜等待，溫柔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不耐煩。

今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每個人的心情彷彿受到感染，都很不錯的樣子。

出門見到父母，也是一臉高興。

當然，大家都沒有把那個光怪離陸的怪夢分享出來。一個美好的夢，兩對夫妻珍守，且把它當成彼此之間的秘密吧。

另外小笨笨沈暢，他年紀太小了，也許已經不記得昨天跟他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不過沒關係，他今後的日子還長，總歸會遇到更多的小夥伴。

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收穫真心的朋友，知心的愛人，在家人的幫助下建立自己的家庭。

一代繁榮一代，這是最傳統最原始的生命過程。

人一生幾十年，看不到那麼長遠，所以還是那句話，珍惜眼前，守望明天，不負光陰，活得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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