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劍（二）

第十章斗劍（二）

「請等一下，組魯大師閣下。」雅恩突然叫停到。

雅恩上前一步，向滿臉疑惑組魯深深的舉了個躬，這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表示一種禮節，「組魯大師閣下，在斗劍之前，我想好好的觀賞一下，奧瑟的這把利劍？」雅恩說出了自己叫停的原因。

這小孩子這麼怎麼麻煩，組魯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在斗劍前，要求觀賞對方的劍，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所以組魯雖然顯麻煩，但還是答應了：「那麼請你快點，時間已經不早了。」

奧瑟以為雅恩這個小孩子根本就沒過自己怎麼漂亮的劍，所以才會提這樣的要求來，所以奧瑟非常驕傲並乾脆的遞出自己的利劍。對於雅恩那把畸形的青銅劍，他可一點興趣都沒有，一柄馬上就要成為廢銅的爛劍，誰會有興趣呢？

所以當奧瑟遞出自己的劍的時候，並沒有接過雅恩的青銅短劍。

雅恩當然也不會硬塞給奧瑟了，所以只好將自己的短劍放在地上，雙手接過奧瑟的利劍。

雅恩將手中利劍仔細觀摩了一陣，之後便做出了一個眾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來。只見雅恩單手握劍，另一隻不斷的用指頭，輕輕的敲打着劍身表面。

「鐺鐺」聲音雖小，但毅然清脆，雅恩從劍格下開始，一直輕輕的敲到了劍尖。聚精會神的聽着劍發出來的聲音，眉頭緊鎖，生怕一不小心聽漏了什麼似的。

「鐺鐺，叮」就是這裏，雅恩眼神鎖定在一個劍格往下一尺的地方。

當然這個聲音非常小，在個廣闊的廣場上，這點聲音可以直接無視，甚至連身邊組魯都只聽見微弱的「鐺鐺」聲，根本也沒有聽出來，劍的聲音發生了變化。

組魯不耐煩的等著，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比他更着急的奧瑟，不斷的向他打眼色，示意他快點。

「你觀賞好了嗎？這裏可不是玩劍的地方。」組魯怒叱道。沒教養的小孩子，既然在擂台上玩起劍來了。

組魯認為雅恩的舉止是在玩劍，一個沒有教養，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在遇見比較新奇的事情的時候，總會忘了場合。

雅恩真的是那樣普通的小孩嗎？當然不是，雅恩不但不是普通的小孩，而且是一個比一般成人還精明的小孩。

雅恩真的是在玩劍嗎？當然也不是，上次雅恩研究過利劍后，他就明白一級鑄劍師的鑄劍技術水準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高，當初三把劍都有因為鑄劍師錘法不穩，落錘不均等因素，而造成，劍身凹凸不平，金屬密度也出現的變化。就好像揉面一樣，看起來很簡單，但你揉的不均勻的話，麵糰中很出現很多的氣泡。鑄劍也是一樣，當鍛打不一時，也會出現類似於揉面中氣泡一樣的東西——雜質，金屬雜質。只是不同的是，這些雜質是本身就混合在金屬當中的，需要反覆鍛打，才能將他給鍛打出來，這也就人們平時說的百鍊成鋼。

而鑄劍師如果鍛打的不均勻，那麼劍身就會殘留有雜質，而這個有雜質的地方，不但金屬處於疏鬆的狀態，而且密度跟劍身也不一致，所以這將會是這把劍最脆弱的地方。

雅恩剛才不斷的敲打劍身，就是想從聲音中聽出，找出奧瑟這把利劍最脆弱的地方，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剛才「叮」的一聲響起時，雅恩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這個地方。

「是的，一把非常鋒利的劍。」在組魯的提醒下，雅恩將劍遞還給了奧瑟，並大方地讚美道。「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讓我父親代我與奧瑟劍擊，不然就我這身軀，可抵擋不住奧瑟的一擊。」見就要發火的組魯，雅恩趕緊將條件說了出來。

聽了雅恩所說，組魯對比了一下雅恩和奧瑟身軀，想想也對，兩人差距太大，到時候在奧瑟的全力一擊之下，雅恩是否能將劍拿住還是一個問題，這樣的話，斗劍也無法進行。當下便同意了雅恩的要求。：「好，我同意，但雙方都不準使用鬥氣！若是有一方使用鬥氣，直接判輸。」

雅恩的父親在雅恩提出要求時就已經站來了起來。

穿着一身灰色普通劍師裝的他，帶着濃濃的戰意闊步而來，那張嚴肅從來不附帶任何錶情的臉，不會讓人覺得有有絲毫的不適，彷彿浩然正義的他就應如此。

雅恩父親來到台前，負手而立，整個人不怒而自威。

面對雅恩父親龐博的氣勢，和雄雄戰意，奧瑟竟不知覺的後退了一步，就這氣勢於戰意就已經讓他心神不寧，不敢直視。還好不是與他斗戰，否則自己恐怕連他一劍都接不下。奧瑟心有餘悸的想着。

劍師與劍師比試劍術，在這裏稱之為斗戰。

這個金格不愧是七級大劍師，就單單氣勢而言，恐怕都快趕上一般的劍聖了吧？一向高傲的組魯，見到如此強大金格，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稱讚道。

見到父親如此強大，最高興的無非就是雅恩了，雅恩來到父親跟前，雅恩的父親彎下要來將自己耳朵送雅恩的嘴前。因為雅恩的身高，所以只能讓父親彎下要來。

「父親，弱點就在劍格下一尺處。」雅恩偷偷的將自己發現的地方告訴自己的父親。

雅恩的父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那麼接下來，就有勞父親了！」雅恩向父親鞠了個躬，大聲的說道，說完便向走向擂台邊緣。

雅恩在昨晚就告訴了父親，他的全盤計劃。

終於要開始了嗎？群眾們十分擔心的想着，在重重打擊下，他們原本滿滿的信心，已經所剩無幾了。他們現在唯一希望的是神靈能聽到他們心中的祈禱，給他們一個奇迹。

「請記住，雙方都不能用鬥氣，哪怕一絲都不行。」組魯再次重複道，在得到雙發的確定后，組魯宣佈斗劍開始。

奧瑟原本握劍的單手，現在改成了雙手，緊了緊手中的劍，一滴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原本急切的他，在面對金格時，他才發現舉步向前是那麼的困難。

雅恩的父親卻還是一往如舊的站在那裏，另一隻手還負在背後，只是握劍的那隻手，成四十五度角斜握和那把青銅短劍，劍尖指地，一動不動，如石膏像一般。無論如何他都是長輩，所以他讓奧瑟先攻。

奧瑟重重喘了一口氣，大劍師又怎麼樣，現在他又不能使用鬥氣，在不能閃，不能避的情況下，一把破青銅劍，利劍一下就能砍斷他，我怕什麼。。。奧瑟為自己打氣到。

終於奧瑟大叫一聲「啊~~~~」雙手緊握手中利劍，整人猶如狂風般沖向雅恩的父親，在雅恩父親身前，雙腳用力一蹬，高高躍起。

身在空中的奧瑟，利劍舉過頭頂，整個人在空中就如長弓一般，狠狠的直砍而下。

利劍劃破空中，發出犀利的破空聲。顯然這一劍奧瑟已經用上了全力。奧瑟想要一劍，就將那該死青銅劍劈成兩段。

劍雖未到，但凌厲的劍氣卻已經撲面而來，這不是鬥氣所發出來的，是單純劍的鋒利而造成的，如果是斗戰，避開這一劍是最好的選擇，但現在是斗劍，所以雅恩的父親不能避。

雅恩的父親面不改色，眼神鎖定住雅恩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單手舉劍迎了上去。

「當」利劍終於重重的砍在青銅劍上的那塊腫瘤一樣的黑鐵上。

「啊~~~~」台下的群眾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更多的人都已經直接閉上了眼睛，不願看到青銅劍悲慘的命運。可事實會如他們想像一般嗎？

當利劍砍在黑鐵上的時候，頓時火星四濺，黑鐵如事先想像般，被避成了碎片，漏出了青銅劍的本身。可接下來，利劍卻停留在青銅劍刃上，絲毫沒有繼續砍入青銅的跡象。

而這時雅恩的父親突然將原本平衡的青銅劍傾斜，並橫割出去。利劍劍刃在青銅劍劍刃上，相交而過，刺耳的聲音響起，火星就猶如火線一般，從青銅劍的劍格下方，一直延續到了劍尖。

「砰」的一聲，利劍滑過青銅劍之後，餘力重重劈在擂台上，頓時木屑橫飛。

終於第一擊結束了，片刻的寂靜之後，整個廣場就被歡呼聲和驚訝聲所覆蓋了，這把醜陋的短劍竟然沒有被直接劈成兩半。

原來如此，利用黑鐵的堅硬來，來頂住利劍鋒利的衝擊，當利劍破開黑鐵時，劍上所剩的力道已不足以砍斷青銅劍身。組魯不愧是寶劍級鑄劍師，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沒想到這小子年紀小小竟能想出如此方法，看來先前小看他了。不過這樣只能用來防守，等兩個黑鐵被破光了以後，最終還是逃不了敗北的命運。」

整個過程最吃驚的就數奧瑟了。「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不起眼的破青銅劍，能夠接下自己全力的一劍。為什麼劍滑過青銅劍刃時，劍身會出現震動，好像是滑過鋸齒一般。難道。。。青銅劍刃被做成鋸齒狀。

組魯和奧瑟都想對了，但不全面。在雅恩所有能用的金屬中只有黑鐵是最堅硬，也是最有可能承受利劍鋒利一擊，將其的力道緩衝到最小。所以雅恩不顧短劍的形象，在劍格下方加了兩個猶如腫瘤的黑鐵疙瘩。其二，短劍劍刃卻確實是鋸齒狀沒錯，但劍刃卻不是青銅，因為青銅的堅硬度，根本不可能對利劍造成傷害，所以這裏雅恩用一種現代的包刃技術，將黑鐵做鋸條狀，包在青銅劍刃中，只有青銅這種韌性金屬，才比較容易拉溝包刃，這也是雅恩選用青銅作劍身的主要原因。

當奧瑟全力的一劍劈砍而下的時候，在雅恩父親的控制下，利劍的脆弱點準確的落在黑鐵疙瘩上，在黑鐵的緩衝和雅恩父親精準的控制下，當利劍砍破黑鐵，落上劍刃上的力道不足以再次破開同樣堅硬的黑鐵鋸條，這種情況下，雅恩父親手中的劍，就如一把鋼鋸，將利劍鋸開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這一切的一切早就在雅恩的算計之中，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利劍越鋒利那麼劍刃也就越薄，自己的短劍只要將其據開一定的口子，那麼利劍就會像紫金瓜一樣，自動裂開，這就是利劍鋒利的弊端，至剛易折。

奧瑟雖然有所感覺，但並沒有注意到他那鋒利的利劍劍刃上已經出現了小小口子，被先前短劍所鋸出來的。

顯然口子開的還不夠大，不足以時利劍裂開。

這次，雅恩的父親不在等奧瑟有所反應，率先舉舉劍攻了上去。不過劍卻換了一面，用另一面有黑鐵存在的劍刃迎向奧瑟的利劍。

匆忙間，也不容奧瑟多想，只能用利劍迎擊雅恩這把青銅短劍。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結果，同樣的火星四射，不同的是，這次是青銅劍攻，利劍守。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過之後，青銅劍的劍尖在此離開了利劍。

雅恩的父親是何等的高手，雖然不能使用鬥氣，但高手銳利的眼神卻還在，兩劍過後，奧瑟利劍雖然沒有斷，當劍中的裂痕卻已經有了。只要再來一劍，利劍必斷無疑。

被稱為奧斯第一天才的奧瑟，也絕對不是愚昧之輩，這時他也已經察覺出雅恩他們的計謀，同時也發現，原本堅硬異常的利劍既然出現了裂痕。

場外的雅恩更是捏了一把汗，見兩劍過後，利劍還沒有斷，而自己所依仗的兩塊黑鐵卻也以盡數被毀。。。那麼接下來面對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說是慢那時快，就在奧瑟擋過第二擊，橫空的利劍還未收回，雅恩父親的第三擊再次劈來。

同樣的道理雅恩的父親怎麼會不明白，沒有黑鐵來阻擋利劍鋒利的短劍，在利劍之下根本是不堪一擊。如果被奧瑟發現自己的計謀，那麼他只要換一面劍刃迎擊自己，就可以穩超勝卷了。

劍來的太快，風馳電逝一般，奧瑟想要換一面劍刃已是來不急了，而且有可能青銅劍剛好會砍在平整劍面上，那結果將會是更加凄慘。

雖然劍刃無法換，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青銅劍砍在同一個地方了，開口的劍刃不再鋒利，而且有裂痕，如果再來一下，那麼這場斗劍輸的將會是自己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間，奧瑟唯一能做的就是就將劍往左移一點，避開裂痕處，讓青銅劍砍在裂痕前面依舊完好的劍身上，這樣依舊鋒利堅硬的劍刃一定能將沒有黑鐵的青銅劍給劈成兩半。

雅恩的父親也沒有想到，奧瑟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竟還能做出反應，如果讓奧瑟如願的話，那麼輸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劍於劍之間只有十幾公分就要碰在一起，縱使自己是大劍師，在這樣的劍勢下，很難再改變軌跡。

他已經沒辦法準確的把握住劍的裂痕處，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劍往右劈。讓劍劈在裂痕後面，說不定能讓已經有裂痕的劍身，在重擊之下折斷。

「鏗鏘」。。。「噹噹」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結局太讓人震撼了。

場中兩人各自手持半截斷劍，最後關頭，身為大劍師的金格還是比奧瑟快了一點，劍最終落在了裂痕後方，將利劍震斷，同時短劍也因為承受不了利劍鋒利，被削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