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掩耳盜鈴（一）
「你不想說，是嗎？」少校冷笑一聲，舉起龍頭法杖，對準邪-惡靈師那如同一塊不規則的花崗岩一般的硬腦袋，「我們有辦法撬開你們的嘴！準備集體精神掃描！」
「精神掃描？」葉恆遠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少校一眼。
「這是某些真實屬性靈師特有的技能。它跟水屬性的酸水一樣，也屬於國家限制使用的技能，」李文信湊到葉恆遠耳邊低聲說，「只有某些國家公務人員才有許可權修鍊它。」
站在能量法陣上的靈師戰士們聽到命令，立刻分成兩、三人一組的小組，把所有被李文信制服的邪-惡靈師全都從法陣上揪起來，用靈力把他們叫醒，再限制住他們的行動。法陣之下的幾十名戰士也紛紛把倒在洞窟各處的還活着的邪-惡靈師押到能量法陣上，跟戰友們一起擺成陣型。每兩人或三人押住一名活着的邪-惡靈師。
「開始！」少校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從隊伍中出列走到他身邊的兩名佩戴着中尉軍銜的靈師。從外貌上看，這兩人應該是一對兄弟，都長著一張長臉，一副高鼻樑，小眼長眉以及唇上的一撮小鬍子，而且都有着一頭如同老年人一般的銀白色頭髮，還都梳着背頭。這倆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左邊的中尉戴着眼鏡，而右邊的中尉則沒有。
兩名中尉同時向少校和葉恆遠、李文信敬禮，隨後往前走了幾步，站到邪-惡靈師們面前。兩人同時抬起右手，釋放出武靈和靈圈。他們的武靈是一串掛在右臂上的念珠，共十八顆珠子，每一個珠子都呈金綠雙色。他們身上釋放出的靈力波動是一種很奇怪而又不太好形容的顏色——如果非要形容，只能說它介於米色和淡金色之間，但又跟光明屬性的那種金黃-色不一樣。它看起來有點像是教科書上寫的極光的顏色。
「這是真實屬性靈力，」李文信低聲說，「和我的虛無屬性靈力正好相對。不過，他們的靈力不是很純凈。純凈的真實屬性靈力只有一種顏色，而且還要淺得多。只不過，很少有人能擁有百分百純凈的真實屬性靈力。我知道的強者中，只有現任真實靈將擁有完全純凈的真實屬性靈力。」
兩名中尉同時高舉右臂，把掌心對準前方的邪-惡靈師們。兩道長條形的淡金色與乳白色光芒從他們的右掌中射出，迅速地從前方的人群之中掃過。所有被掃過的靈師戰士們全都不以為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而被押著的邪-惡靈師們卻全都開始瑟瑟發抖，幾乎每一個被那道光束照到之後都起了反應，有的開始抽搐，有的開始搖頭晃腦，還有的不停地發出呻吟聲。
整個掃描過程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兩名中尉迅速地把每一名被押到能量法陣之上的邪-惡靈師的大腦都掃描了至少兩遍。很多邪-惡靈師都忍不住痛苦地想要抬起被握住的手去捂腦袋，更有幾人暈倒在了地上。
「不要同情他們，」李文信再次開口，「精神掃描帶給人體的痛苦本來是不大的。他們之所以會痛到暈倒，是因為邪-惡靈力腐蝕了他們的身體，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腦神經。」
葉恆遠回頭看了李文信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報告長官！」兩位中尉同時回頭，「掃描完畢！」
「掃出什麼情報了？」少校問。
「他們操控沙林山脈中部的能量法陣就在他們的中央洞窟中，」左側戴眼鏡的中尉說，「也就在我們現在所處的洞窟的正下方。那裏也是他們的藏寶庫，以及囚禁人質和用來作為法陣祭品的靈獸的地方。其中沒有機關。兩個出口的盡頭都是挖出來的小洞窟，每個小洞窟里都有一條密道。只有這兩條密道能通往中央洞窟。」
「好，」少校點頭，「那這兩條密道怎麼打開？中央洞窟中還藏着什麼人嗎？」
「根據我們的掃描結果，」右側不戴眼鏡的中尉說，「兩條密道中一條被石陣機關鎖住，另一條被巨石機關擋住。以我們的實力，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打破這兩個機關沒問題。但中央洞窟中應該已經沒有人了。根據他們腦海中的記憶，他們的頭目和長老們確實已經在我們殺到這裏來之前潛逃了，還帶走了大部分比較重要的犯罪證據和財寶。」
「可惡！」少校罵了一句，「那照這麼說，他們豈不是應該已經把帶不走的犯罪證據全都銷毀掉了？或許整個中央洞窟已經被炸-葯給塞滿了？」
「這些我們就不清楚了，營長，」戴眼鏡的中尉說，「以我們的靈力級別，只能掃描出這些情報。現問他們肯定問不出什麼。這群亡命之徒肯定是聽了他們的頭目的命令，死守這裏，拖住我們，為他們跑路創造機會。」
葉恆遠用力搖了搖頭，緊盯着暈倒在地上的幾個邪-惡靈師。他碧綠色的眼眸中似乎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剛剛才出現在他眼裏的一絲同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悲哀，也有嫌惡。
「我們兩個先去中央洞窟吧，」李文信對葉恆遠說，「讓三營的幾位擅長解除機關的兄弟們跟我們一起就行了。我們要儘快把這裏都搜索完，再解開中央法陣。這麼短的時間裏，白將軍、桑院長他們也未必能從外面破開中部的幻象結界。」
「轟隆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從兩個出口側的石牆上響起來。這爆炸的衝擊力非常之大，大到整面石壁，甚至整個洞窟都開始顫抖起來。許多片細小的碎石從石牆上被震下來，落到洞窟地面上。整個洞窟里的所有物件都在這股爆炸力的催動之下搖晃了好幾下。幾乎所有的靈師都沒反應過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晃動了起來，有幾個人更是差一點跌倒，甚至差一點跌下自己所在的平台。
雁盪關。蒼靈國與堅岩國邊境線。
「嗒嗒嗒……」兩段鼓點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逐漸增大。
「駕！」
「駕！」
兩名全身都包裹在鎧甲里的傳令兵趴伏在馬背上，雙手緊緊握著韁繩。雁盪關北側的城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在他們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高大。
「什麼人？」一聲厲喝從城牆上傳來。幾十台守城巨弩和十幾門火炮從城牆上的凹陷處伸出來，對準了正在急速趕往緊閉的城門的兩個人影。十幾個大小不一的腦袋也從城牆上伸出來，每個人的雙眼中似乎都閃爍著能讓人在很遠處就能看到的光芒。
「偵查部隊的！」跑在前面的傳令兵仰起頭，高聲喊道，「有重大情報！敵軍正在前線兩點關卡處集結！隨時可能發動進攻！」
「唰拉——」一條粗壯到足以支撐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往上爬的繩梯從城門的正上方落下來，一直垂落到地面。傳令兵直起身，勒住韁繩，用力一拉，牽着馬頭一轉身，縱身一躍，跳到結實的繩梯上，手腳並用地往上爬，不一會兒就爬上了城門樓。而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名傳令兵則沒有跟上去，只是牽住兩匹馬，停在了繩梯前方。
「什麼？」
偌大的指揮部中坐滿了兩排人，也站滿了好幾排人。每一個人都全副武裝，穿着全套的鎧甲和軍服。每個人身上的軍銜都不低，至少是校官，其中甚至還有好幾個將軍。更重要的是，其中至少有將近一半的人身上都散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
指揮部中央的大圓桌正前方主位上擺放的椅子不是一把，而是兩把。兩把椅子上各坐着一個全副戎裝的將軍。此時此刻，坐在左側那把椅子上的那位少將正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真的，將軍，」傳令兵抬起頭，「越來越多的敵軍開始在鎮邪關和三關集結了。根據我們的情報，至少已經有兩萬人左右的堅岩軍已經從堅岩國防線後方開來。他們應該會在未來的十幾天內逐步從後方進入鎮邪關和三關。而且，根據更前方傳來的消息，堅岩國前線指揮部已下達增兵令。預計在最近的一個月內，會有將近十萬人的部隊從堅岩國千峰行省、萬仞行省和寶林行省三個方向增兵。」
「一下子增兵十萬人？」少將大步往前走了兩步，「十幾個師的兵力？這幾乎是他們南部地區的全部主力部隊……他們這是要從整條防線上發起全面進攻嗎？他們增兵的方向是哪兒？」
「這個我們目前還沒有探查到，將軍，」傳令兵提高嗓門，「不過，我們還探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什麼？什麼奇怪的現象？」這次不只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少將了，坐在桌子旁邊的兩位少將和幾位上校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目前被我們探查到的增援部隊，基本都是普通軍隊，」傳令兵說，「幾乎沒有純粹的靈師部隊。而且，我們探測到，有一支靈師部隊已經從三關一帶出發，目前正在趕往東邊。據我們估計，他們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西涼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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