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徹底崩潰
「我輸了，殺了我吧。」
「殺了你，很簡單，而且用不着由我來動手。說實話，那幾個人類戰兵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你。」康盛女王長出口氣，說道，「問題是，殺了你又能怎麼樣？不要告訴我，你的命能夠換來整個狂獸族的未來。更不要告訴我，你能夠抵消過去數百年內狂獸族在戰場上犯下的所有罪孽。雖然你太過渺小，根本承擔不了什麼，但是如果沒有了你，那麼狂獸族就沒有了希望。現在告訴我，你是想活着，還是想死？當然，死亡很簡單，對你來說甚至是解脫，但是對其他的狂獸人來說，就沒有這麼簡單了。同樣的，如果活着，你肯定要承擔責任，也要遭受很多磨難，但是或多或少能夠替你的族人分擔一點痛苦，至少有你在，人類聯邦不會去為難你的族人。」
「你……」
「按照我們的初步統計，在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當中，狂獸族的人口最多，現在大約還有四百萬億，而且廣泛的分佈在中心大區的上百萬個恆星系裏面。也許不是很準確，但是誤差不會太大。因為你們之前所做的事情，特別是摧毀北部大區的那些恆星系，已經讓人類聯邦別無選擇，只能離開北四區，去其他地方建設新的家園。哪怕是臨時落腳，也意味着人類聯邦需要足夠多的恆星系，也需要足夠多的資源。簡單說，首當其衝的就是狂獸族，因為你們控制的恆星系最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資源豐富的恆星系。在此之前，我還在努力為狂獸族爭取生存下去的機會，哪怕只是生存下去，意味着你們需要放棄很多東西，但是比遭受滅頂之災好得多。」
阿連特微微一愣，顯然不太相信康盛女王說的話。
「只是現在，你讓我用什麼理由去說服人類聯邦，讓人類聯邦放過狂獸族？顯然，你根本不了解當前的局勢。」康盛女王嘆了口氣，才說道，「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我們無法建造出足夠的逃亡飛船，即便利用最先進的技術對一些星球進行改造，我們也無法保證讓所有的文明逃離南阿爾法星系。當然，首先需要保證的是人類聯邦與極境族，然後是那些與人類聯邦交好的文明，比如梅森族與獨門族，接下來還有在這場戰爭中與我們結盟，而且沒有直接出兵參戰的文明，以及那些在我們參戰之後保持了有限中立的文明。到最後，才輪到你們這三個文明。」
「那麼，我們還能指望什麼？」
「雖然逃亡計劃由人類聯邦主導，我們只是提供協助，或者說是按照人類聯邦制訂的計劃展開行動，沒有決策權，甚至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人類聯邦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畢竟建造逃亡飛船與改造逃亡星球都是浩大的工程。你覺得，人類聯邦會放過狂獸族嗎？」
阿連特微微一愣，眉頭鎖到了一起。
「可以想像，人類聯邦會利用狂獸族，準確的說是狂獸人，畢竟他們是戰俘，也是最廉價的勞動力。哪怕遭到奴役，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文明冒着得罪人類聯邦的危險站出來為狂獸族伸張正義。事實上，在那個時候，大家想到的都是逃亡，又有誰在乎狂獸族的死活？只不過，人類聯邦絕對不會帶上狂獸族。」
「你……」
「簡單的說，對那些倖存下來的狂獸人來說，也就是大約四百萬億狂獸人來說，今後的幾十年將生不如死。當然，到最後，所有狂獸人都將隨同所在的恆星系一同毀滅，所以不要說什麼報仇之類的話，因為根本沒有意義。在狂獸族徹底消亡之後，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又有誰會為狂獸族報仇？」
「你……你太狠了。」
「不是我，而且我也不會這麼做。當然，你會指望那些昆陽族長老，認為他們能夠找到昆陽族聖器，然後力挽狂瀾。現在的問題是，南阿爾法星系很快就會毀滅，就算找到了昆陽族的聖器又能怎麼樣？如果他們真的那麼厲害，能夠利用聖器拯救南阿爾法星系，那麼為什麼無法戰勝我，還需要讓你留下來送死？更重要的是，相對於楊屹來說，我跟那些人類戰兵沒什麼兩樣。你覺得，就靠那幾個昆陽族長老就能改變這場戰爭的結果，改變南阿爾法星系的命運？」
阿連特閉上了嘴，也低下了頭，神色明顯低沉了下來。
「其實，你早就想明白了這些，只是不願意接受。不管怎麼說，你是狂獸族的人，哪怕是狂獸族的長老，與昆陽族也沒有直接關係。說白了，就算找到了聖器，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不要忘了，在過去的數千年裏，我們三個二流頂級文明一直依附於昆陽族，一直看昆陽族的臉色行事，說是受昆陽族的施捨也不為過。當初，我們都知道跟人類聯邦開戰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也知道楊屹是我們無法戰勝的強大存在，可是昆陽族依然一意孤行，根本沒有把我們的警告放在眼裏。」
「夠了，說這些有什麼用？」
「阿連特，你並不笨，至少比我想像的聰明。哪怕找到了昆陽族的聖器，哪怕靠聖器反敗為勝，你能得到的，只不過是繼續聽從昆陽族使喚，充當昆陽族的馬前卒。當然，狂獸族也許能稱霸一方，說不定還能變得更強大，但是絕對無法長久。很簡單，沒有了像人類聯邦這樣的強大對手，也就沒有了利用狂獸族的必要。如果不再需要狂獸族去充當炮灰，那麼昆陽族有什麼理由讓你們控制那麼多恆星系？顯然，到那個時候，昆陽族首先要做的就是剷除狂獸族！」
「你……」
「對此，你比我清楚。換個角度來看，如果那幾個昆陽族長老把你當成自己人，就應該把所有跟聖器有關的事情告訴你。」
阿連特微微一愣，眉頭也跳了幾下。
「當然，我能給你的也不多，最多只是私下承諾。只不過，對你與狂獸族來說，這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後的機會。」康盛女王長出口氣，才說道，「我也不怕告訴你，人類聯邦已經明確拒絕了由我提出的建議，即讓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也獲得幫助，但是人類聯邦也做了妥協，即答應保全三個二流頂級文明，只是所有跟這三個二流頂級文明有關的事情，也就是逃亡安排都得由我們極境族單獨承擔，人類聯邦不會提供任何幫助。簡單的說，我無法保證讓所有狂獸人都能夠獲得逃離南阿爾法星系的機會，畢竟那是無法辦到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們極境族能夠逃出南阿爾法星系，就會帶上一些狂獸族的人，為狂獸族保住最後的希望。」
「希望？」
「不管怎麼說，在到了新的家園之後，這些狂獸人能夠重建整個文明。」
「你……」
「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保證。」康盛女王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至於這個保證能否兌現，不由我來決定，而是你。此外，到底有多少狂獸人能夠得到幫助，其中又有多少是王室部落的成員，也由你來決定。準確的說，是由你提供的信息的價值，以及這些信息能否及時有效來決定。」
說完這句話，康盛女王沒停了下來。
她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而且在她看來，如果這樣都無法說服阿連特，那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阿連特身上浪費時間。
「晚了，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是嗎？」
「你說得沒錯，那些昆陽族長老在利用我，而且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真正的贏家也不可能是我們狂獸族。」阿連特嘆了口氣，說道，「只是，我沒別的選擇，因為我要為那些追隨我的狂獸族戰士負責。」
「也許，還不是太晚。」
「不，已經晚了。」
「至少，你能夠讓狂獸族軍團停下來，讓……」
「你認為，我還有這樣的能力？」
康盛女王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阿連特。
「離開北部大區的不止是狂獸族軍團與兵域族艦隊，還有昆陽族的一支精銳軍團，準確的說是昆陽族最精銳的軍團。現在，不止是狂獸族軍團，還有兵域族戰艦，都在昆陽族的控制之下。簡單的說，在你出現之後，我們就做出了這樣的安排。在我們摧毀了多蒙特族的本土恆星系之後，昆陽族的精銳戰士就將接管所有軍團與戰艦的指揮權，而且那些昆陽族長老會宣稱我已經戰死。雖然我沒戰死，但是那些狂獸族戰士會理所當然的認為，我沒有戰死是因為我向敵人投降。」
「這……」
「也就是說，狂獸族戰士不會聽我的指揮。」
「那麼，昆陽族的聖器呢？」
「你已經說過了，昆陽族長老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也就不可能把聖器的下落告訴我。」
「你總知道點什麼。」
阿連特咬了咬牙，才說道：「災難不會繼續擴大，即不會有更多的恆星系被摧毀，但是局面會徹底失去控制。」
「什麼意思？」
「不出所料的話，那些昆陽族長老會讓狂獸族軍團與兵域族艦隊攻打所有恆星系，並且派遣軍團與戰艦去中心大區。雖然都是小股部隊，但是他們的使命就是搞破壞，也就是給你們製造麻煩。也許不會造成巨大的災難，但是這些分散行動的軍隊必然會對你們的逃亡行動產生極為嚴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