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毒誓

一百零八 毒誓

方敏一聽說要發毒誓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了,故作鎮定的問:「發,發什麼毒誓?」

楊惠蘭自己先抬掌立誓:「我發誓埋在地下的這個人和楊昊天沒有半點關係,若有半句謊言,讓我喝到那毒酒。七竅流血立馬死在你們面前。」楊惠蘭發完毒誓后指著方敏說:「你來。」

方敏怯怯的問:「你要我發什麼毒誓。」

「說我女兒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敢發這個毒誓嗎?」楊惠蘭目光如炬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看得方敏心裏直發毛,故做掩飾的高聲道:

「有什麼不敢。」心下卻打定主意:「發毒誓又怎麼樣,不管怎麼着,只要想辦法別喝那酒就行了。於是高聲道:「我方敏以全家人的性命發誓,沈清澈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說完後轉頭看着楊惠蘭,心想看你這會還有什麼話說。

楊惠蘭面無表情道:「很好,還有後面的話接着說。」

「若有半句謊言,讓我喝到那毒酒。七竅流血立馬死在你們面前。」方敏像背書似的說完,心裏卻一陣陣發毛。

楊惠蘭不動聲色的走到楊昊天面前說:「你也發誓。」

「我發什麼誓?」楊昊天問,轉而心神領會的解釋道:「姐姐,我是不會傷害清澈的,永遠都不會。」

「你發誓你對清澈沒有半點圖謀不軌之心。」

「姐姐,您這是何苦呢?」楊昊天無奈的搖頭道:「我不需要發誓,但我會陪您喝酒。」

「好,那你喝吧。」楊惠蘭依然面無表情的指着地上早已倒好的酒道。

楊昊天從容的從地上端起其中一碗酒,笑道:「姐姐給倒的酒,自然是要喝的。」然後緩緩把酒送到嘴邊。

「老楊。」一旁的方敏驚呼著跑過來:「不要啊,憑什麼,她讓我們喝,我們就得喝。」

「因為我們賭過咒,發過毒誓的呀。要是內心問心無愧,運氣好的話還能留一條狗命。要是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哼,老天爺今天絕不敢會放過的!」楊惠蘭說的咬牙切齒。

楊昊天一手攔住方敏也不言語,一手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喝完后將碗豎起來示眾,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好,很好。」楊惠蘭寒光看向方敏,厲聲道:「現在輪到你啦,你選一碗吧。」

方敏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正想着可以用什麼方式開溜。

「你不選,那我幫你。」楊蕙蘭從地上順手端起其中一碗遞到她面前:「喝吧,有命生,無命死!」

方敏看着她手中那碗清如甘泉的「美酒」,恐懼之感陡然而生,慌亂的將碗掀翻掉地,道:「我不想喝,還是敬地下的亡靈吧。」說話間,只見那撒翻的美酒處,頓時磁磁冒起一股白煙。方敏嚇得魂飛魄散,驚恐萬狀。

楊惠蘭卻跟個沒事人似的,撿起地上的碗,又從酒壺裏倒了一碗。頭也不抬的道:「算你命大,看看這回你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然後把碗遞到她胸前,命令道:「喝。」

方敏忽然像著了魔似的顫抖著雙手接過了碗。並顫顫巍巍的遞到了嘴邊:「蕙蘭姐,求您放過她吧,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旁的楊昊天有氣無力的說道,他的嘴角已經滲出污血,臉色也在一寸寸變得烏青……

方敏這時才如夢初醒一般將手中的碗鬆開,鐺鐺鐺掉在地上。再次冒起一股白煙。方敏驚慌未定,顫抖著指著楊惠蘭罵道:「你是瘋子,你這個瘋子。瘋女人,瘋女人。」邊說邊踉踉蹌蹌的想離開,無奈雙腳發軟。走幾步就兩眼發黑摔倒在地。不過她很快就掙扎著起來連滾帶爬的逃走了,如果留在那兒楊惠蘭不灌她一碗毒酒才怪。

「你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一說嗎?」楊惠蘭看向楊昊天,臉上一副複雜萬分的神情。

楊昊天點點頭說:「信!」內心卻有一股熱流涌動,陣陣腥味沖向喉嚨,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可我不太信,這個世界上強取豪奪,壞事做盡的人總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受苦受累,遭殃受罪的都是窮苦善良的老百姓。這個世道不公平,不公平啊——」隨着她的一聲大吼。楊昊天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濺到不遠處的墓碑上,整個人也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楊惠蘭依然像個沒事人似的緩緩說道:「你不要抱怨,怪不得別人,這是你自己種下的因。你不該惦記她的,她本來可是有着大好的前程哪,全被你毀啦。她們姐妹倆都被你毀啦!」楊惠蘭忽然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目光中也充滿血色,咬牙切齒道:「你該死,你該死。殺死十個你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是,我該死。」楊昊天有氣無力的笑着:「只要清澈她能放下仇恨,得到幸福。我死而無憾了!」

他這番話讓楊惠蘭大吃一驚,正想問他怎麼知道清澈還活着。

卻被一個焦急的聲音打斷:「昊天,昊天。你怎麼啦?」

沈清澈這個時候忽然出現,看見楊昊天血跡斑斑的躺在地上就知道出大事了。所以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哭着跑到他面前,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裏。叫着:「昊天,昊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楊昊天看見抱着自己的沈清澈,半閉着眼睛笑道:「清澈,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做夢吧?」

「他們說想來看看我妹妹和我爸,所以我就帶他們來了。」沈清澈指了指不遠處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們正迷惑的看着忽然發生的這一幕。

「你叫我什麼?」沈清澈忽然想起楊昊天剛才的稱呼,吃驚的問。

「清澈啊,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脾氣,你的個性那麼獨特。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會有誰,可你不敢面對我,我也不敢面對你。所以,所以……哇!」一口鮮血又再次噴涌而出。

沈清澈已經顧不上一臉一身的血漬,焦急的哭喊到:「你別再說話了,我會送你去醫院,麻煩你們,快點幫我去叫車,快點快點。」

「你把電話給我們。」旁邊的人也忙亂起來。沈清澈匆忙取下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們。

「別再浪費時間了,清澈,我還有幾句話要,要跟你說。」楊昊天似乎已經提着最後一口氣。

沈清澈再次把楊昊天緊緊抱在懷裏:「昊天,是我,我是清澈。你不會有事兒的,你要好好活着。等過了這個坎有什麼話你再慢慢說。我們說一輩子好不好?好不好?」

「不,已經來不及啦,你讓我說吧。清澈啊,」楊昊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知道是我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我知道你對我愛恨交織。我想若我走了就把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帶走,把你的煩惱也帶走,該多好。你要放下仇恨,幸福快樂的活下去,答應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不準走!」沈清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淚水跟下雨似的:「你要我幸福快樂,你自己就要好好活着,你知道我的幸福快樂來自於哪裏,你知道的。」

「可我只是給你帶來災難和苦惱,你會幸福快樂的,一定會的。答應我,放下仇恨,原諒所有的人和事吧!」楊昊天終於用盡了最後一口氣,握著沈清澈的那隻手忽然鬆開了。

沈清澈本來還在努力的點着頭,當那隻手從她手上滑落時,她整個人都空了,懵了!隨即大喊道:「車,車來了沒有啊?你們還站着幹什麼,快點來搭把手,送他上醫院啊!」

「沈導,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斷氣了。」旁邊的遊客提醒到。

「什麼?他死了?是誰?是誰殺了他?」沈清澈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些混亂。

「是我。」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只見一個老婦人,一隻手背在後面,另一隻手端著個碗正大口豪飲著。像極了闖蕩江湖的女俠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清澈的媽媽楊惠蘭。

「媽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跟您說過,害死秋水的人不是他。」沈清澈哭着吼道。

「哼,誰說不是,他就是罪魁禍首,他自己都承認了。」

聽母親這麼一說,沈清澈也吃了一驚。

「昊天,昊天。」方敏不知什麼時候又折了回來,其實當她跑了一段稍稍定下神來理智恢復了就想往回走,一來想看看丈夫的情況,二來她覺得自己就這麼走了不免要讓楊惠蘭落下把柄:「好啊,你們母女倆合夥毒死了我丈夫,你們就等著吃官司,蹲大牢吧。」

沈清澈正想回擊她,母親楊惠蘭卻搶先端了酒到她面前:「廢話少說,你還欠我一碗酒沒喝呢。」

「瘋子!」方敏心裏依然有些發毛:「你毒死了我丈夫,還想毒死我嗎?你想得美。」

這時候楊惠蘭手裏的碗一滑,楊惠蘭也整個人睡倒下去。

「媽媽——」沈清澈哭喊這奔向母親,這時候才她意識到母親也中了毒。其實楊惠蘭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楊昊天身上時已經自斟自飲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一倒下頓時七竅流血。可她臉上卻帶着很滿足安詳的笑容:

「老沈,秋水,我終於能和你們團聚了。」說完竟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好啊,很好。一個主犯畏罪自殺了。你也可以效仿她要麼畏罪自殺,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方敏虛張聲勢的威脅道。

「畏罪自殺?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沈清澈站起來直視她:「昊天臨死前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叫做好自為之。」

「什麼?你叫他昊天,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自己為什麼留不住一個男人的心。你知道男人最害怕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溫度,沒有情感,唯利是圖,蛇蠍心腸。這幾樣你可一樣不差啊!」

方敏氣的差點沒吐一口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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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不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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