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凌淵的秘密與師尊的秘密

65 凌淵的秘密與師尊的秘密

一步蓮華忽然睜開了眼,輕喚了一聲:「義父。」

「你說過,只要我活着,你便不會拋棄我,你食言了。」

這邊穆凌淵只覺須臾片刻便已置身一處空曠的殿堂,周遭雲霧繚繞,似有數根巨柱支撐起整個空間,又有金光傾瀉雲端,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穆凌淵不由得心下驚嘆,回頭便欲尋君千澤,原本他已做好了被留在結界外的準備,但見君千澤穩穩站在身旁,心中自然歡喜,頓覺老天待他不薄,立時喚了一聲:「師尊。」

君千澤見徒弟也安然入內,心中高興之餘也不禁感嘆徒弟的氣運着實上佳,如今徒弟無論是德行能力,還是自身的修為都比上一世好上了不知多少,看着徒弟愈發出落得卓爾不群,出類拔萃,君千澤的心中感慨之餘亦是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之感。

二人並肩而行,在雲霧繚繞偌大的殿堂里行走,一眼望去,廣寥無垠,看不到盡頭,此刻彷彿站在至高的頂端,一切的運轉都彷彿隨着時間的流淌逐漸消逝卻又似並未變化,周遭充斥着一種靜謐到極致的美好,這種感覺竟是說不出的微妙,二人在四周環繞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此處似乎空無一物,或許只有我與師尊。」

君千澤環視一圈:「的確,我並沒有感知到任何人的氣息。」

空曠的大殿內,空無一人,唯有嗒嗒的腳步聲,走到一處開闊處,穆凌淵看着站在露台下的君千澤,金光灑落在眉間發間,蝶翅鴉羽一般的眼睫下,星眸生輝,白衣舞動,宛若飄渺飛仙,這一刻竟是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這一瞬間穆凌淵竟是看痴了。

穆凌淵穩了穩心神,想好措辭,才開口道:「師尊可還記得先前束琉玉說的話?可有興趣知道那日我把束琉玉當做師尊說了什麼?」

君千澤忽然停住了腳步望着他,君千澤的這一動作,穆凌淵知他是感興趣的。

「若是師尊感興趣,徒兒願意與師尊細細道來。」

穆凌淵看着君千澤忽然撩起衣擺跪在他身前:

「徒兒騙了師尊。」

君千澤眼角低垂望着穆凌淵並沒有說話,卻見穆凌淵抬頭望着君千澤,眼神是一貫的溫柔卻透著幾分堅定,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才將藏於心中許久的秘密皆數坦白告知,包括他是如何重生到這個世界,從最初見到師尊至如今師徒情深意篤都一一告知。

話畢,穆凌淵的心情是複雜的,將這些說出來,無疑是需要勇氣的,且不說師尊會不會接受,一旦他將此事全盤托出,他與君千澤建立起來的信任很可能就此消失,甚至就連他對君千澤的愛慕與念想都有可能從此變成妄想,這也是他一直未曾開口的原因,他在賭,賭師尊不會放棄他,不會將他當做外人,賭這麼長時間的情誼沒有白白付出。

時間過了許久,又彷彿從來沒有流逝過,清風獵獵,白衣翻飛,此刻站在邊的師徒二人,一站,一跪,兩相對望,卻彷彿隔開了幾個塵世的距離。

半響忽聽君千澤道:

「你既你既用了此身,何來欺騙直說?」穆凌淵不由得一愣。

「他是我的徒弟,你亦是我的徒弟,你便是他,他便是你。」

「師尊難道不覺……」徒兒佔用了原本那個穆凌淵的身體而心生不快?

「既然重來一世,他便不是他,吾也非吾,你卻也是他。」

短暫的愣怔后,穆凌淵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心中猶豫不安之情逐漸化解,在師尊眼中,他仍舊是他的徒弟,師尊從未將他當做外人。

還有一句話是穆凌淵沒有問出口的,以前的那個穆凌淵與現在的他,在師尊心中到底是誰重要?師尊是因為那個穆凌淵才會對他如此信任,肯傾心相教,無畏奉獻,還是因為自己的付出能讓師尊感同身受,因此而做出的回應呢?倘若他不是師尊的徒弟,師尊還會這般看着他,願意與他親近么?

想到這裏,穆凌淵心中只覺一陣苦澀,百感交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零碎的另一個人的記憶早已深入骨髓一般植入他的身體,從一開始的驚嘆好奇到無法自拔,從最初的刻意隱藏到後來的情不自禁,如今因為一個人與這個世界越來越無法割捨,倘若再來一次,他還是無悔的。俗話說的好,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但凡遇到君千澤的事,他總是看不透,也無法看透。

「師尊……」

彷彿知道穆凌淵心中所想一般,只見君千澤看了一眼穆淵隨即轉身離開:「穆凌淵從不敢當面與我對視。」

穆凌淵不由得一愣。

「他有他的命數,你亦有你的機緣,一切皆有因果,不必自責。」

驚愕而後是一陣狂喜,原來師尊很早就發現了,只是在默默的印證,從未表現出來,在師尊眼中,他仍舊是他的徒弟,從不是那個穆凌淵,而是他。

「因為我也很好奇,因為種種機緣來到我身邊的這個徒兒他有什麼樣的能耐?」

見君千澤離開,穆凌淵急忙追上,二人在空曠的大殿中並肩而行,腳底剔透的晶石將二人的倒影清晰的映、射在其中,拉成兩道纖長的人影。

不遠處飄來君千澤的聲音:「正好我也有話要與你說。」

穆凌淵心中茅塞頓開,原本的鬱郁之情頓時化解,師尊能接受他的種種行為,是不是代表他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師尊方才是說有話要與徒兒說?」君千澤點了點頭,忽然停下腳步望着他:

「你已知我亦是重生回來之人,可知上一世他是因何而死?」

說到這個「他」時,穆凌淵立馬知道了君千澤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這……」穆凌淵不由得微微一愣,一直以來他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從沒有想過為何那個穆凌淵會死。

不等穆凌淵回答君千澤便道:「他是因我而死。」

「到最後我自身功法盡散,修為驟降,在我死之前他便已成為眾矢之的,我死後他必然不得善終。」君千澤口中說着這些,卻刻意避過了當日被數人圍攻的慘烈,輕描淡寫的將此事揭了過去,他並想讓徒弟因此事陷入莫虛無的痛苦之中,卻不知徒弟早已知曉甚至目睹了這一切。

原來這便是師尊心中的心結,穆凌淵的心不由得一陣觸動。

師尊肯與他說這些,是將自己當做可以與之分享心事之人,穆凌淵望着君千澤神情中是不容置喙的溫柔強勢:「徒兒會代替他照顧好師尊。」

君千澤不由得微微一愣。

「師尊不必自責,就像師尊所說,一切皆有因果,如今徒兒在師尊身邊,難不成師尊還怕徒兒跑了不成?」

說罷朝着君千澤轉而一笑,恰有微光拂照,周身籠罩着柔和繾綣的光,看着這樣的徒弟君千澤忽覺心中一暖,竟也是罕有一笑。

二人將各自心中秘密坦誠,心中再無隔閡,無形之中竟是比之前親密許多,此刻偌大的殿堂中唯獨只剩彼此。

二人並肩行走,在雲霧繚繞的殿堂中穿行,除了系統讓他復仇一事並沒又告訴君千澤,其他都一一告知,倒不是他私心,而是怕師尊知道后不願讓他去鋌而走險,再說了愛情的花朵還沒結出果實,他怎麼忍心將他扼殺在搖籃里。

君千澤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即便是知道為師上一世為何而死,你也不可再招惹那些人,記住了嗎?」

穆凌淵:「……」

儘管心中早已有了主意,穆凌淵還是給了君千澤一個善意的謊言:「師尊放心,徒兒定不會招惹那些人。」才怪,敢動勞資媳婦往死里整。

君千澤見此點了點頭。

「師尊難道就不好奇徒兒是來自異世界的?」

只見君千澤望着穆凌淵道:「大千世界,各族共存,然又有上上界,界外又有界,不乏奪舍重生之人,又有何奇?」

穆凌淵#修□□的人果然強-=,那些穿越重生都不是事兒#來還想刷一下存在感,把自己商界boss的身份亮出來,提升一下在師尊心中的形象地位,沒想到師尊竟然都沒給他這個機會,見此,穆凌淵換了一種方式,循循善誘道:

「師尊可想聽聽徒兒所在的那個世界?」

不及君千澤回答穆凌淵便道:「徒兒所在的那個世界,律法分明,不可肆意殺人,又有商業,農業,文化諸多。」

「而徒兒便是在這商業之中,而這其中最關鍵的一處命脈便掌握在我的手中。」

「噢?那徒兒在這商業中所司為何務?」

見君千澤來了興趣,穆凌淵繼續道:「石油。」

見君千澤投來詢問的眼神,穆凌淵繼續解釋道:「師尊可以這般理解,若是換做是這裏,便相當於上元大世界的諸多靈石資源被我掌控。」說到此處,穆凌淵頓覺男人的自信心爆棚。

君千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穆凌淵,眼中眸光閃爍:

「年齡幾何?」

「與現在相仿。」

君千澤點點頭:「那還是比為師小上許多。」

那感覺就似你在為師眼裏還是嫩的……他可不想讓師尊覺得他是個毛頭小子,這和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啊?!

「雖然在徒兒的世界人雖聰慧,但壽命卻皆數不過百。」穆凌淵還想儘力的挽回一下形象,為自己刷一下存在感。

只見君千澤看了一眼穆凌淵:「記住,以後還是要尊稱為師為一聲師尊的。」

穆凌淵內心獨白#好吧,師尊,你贏了,跪地,0rz#

二人繼續往前,片刻后便見前方豎立着三面一人高的鏡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二人在鏡前站定,穆凌淵繞到鏡後向四周觀望了一圈,原來這鏡子是雙面的,轉身的一剎那,穆凌淵忽然定住了腳步,他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微微抬起了頭,額頭的白鳳紋搖曳欲飛。

原本他以為那便是他自己,但仔細一看,卻又有所不同,那人雖穿着與他極為相似的藍色法衣,卻隨身攜有佩劍,更為重要的是那人的眼神,那樣凝重而深沉的眼神,還有那眼神中透出的年齡的滄桑之感及周身積澱的高階修真者的內斂氣質,雖然模樣與他有八分相像,卻絕不是他會有的。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似他又非他,彷彿身體里的某種血緣的羈絆被喚醒,看到這裏,穆凌淵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直被他忽略的這具身體的身世,他,是誰,和這具身體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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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系統追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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