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過盡綻春蕾

嚴冬過盡綻春蕾

「是真是假?查到什麼了嗎?」李昭一下馬便問。

不日前,突厥飛鷹將軍托勒放言,李湛在他們手中,同時還拿出一些李湛貼身之物,他們要求北齊撤兵燕國,兩國簽署停戰協約。聞訊之後,她便匆匆趕至邊關。

宋臚咬牙,「派出去人都折了,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他們本是去支援楚國的,可李湛失蹤,他在部隊的威望甚重,李徽憂邊境將領衝動,便將宋朔和宋臚調回來。

「托勒說大哥在他們手上,可他們只敢遠遠讓我們瞧一眼,恐不是真的。」

宋臚也這麼認為,「身形和外貌相似的人也不難找,要是阿湛真在他們那兒,豈會不答應我們派人去看看。」

李昭的心情十分沉重,推一個假貨出來,要麼是真的已經死了,要麼就是還沒找到,可他們已經有線索,道,「他們能拿出這些東西,顯然大哥的行蹤他們有一定線索。」

「你別擔心,阿朔已經親自帶隊去找,在沙漠上找人,誰比得上他。」

李昭睫毛顫了顫,道,「突厥的大軍都得托住了,不能讓他們抽調人手去搗亂。」

宋臚點頭,「我有數,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否則也不會要求和談了。」

「這次我帶了一些郎中過來,可以讓他們幫忙試試能不能破解突厥人用的那種葯。」突厥從一開始的高歌前行到如今的疲軟無力,李昭猜測不僅僅是五國聯合,壓力大起來,恐怕他們長期用藥的副作用開始出現了。突厥用的草藥應該是興奮劑一樣的東西,效果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有副作用。

趁你病,要你命,和談,做夢!

宋臚一喜,哪怕他們在人數和武器上領先,可因為突厥人悍不畏死,這場仗打的也十分慘烈。作為一個將帥,他自然希望得到勝利所付出的代價越少越好,突厥的葯,他們一開始就注意到,並在研究,可這都幾年了,還一無所獲,「我這就安排他們過去。」

宋臚有很多話要問她,關於她的中毒、她的身體,京城的變化……可在看了看李昭的臉色后,道,「你一路奔波,先休息下,等你修整過來再說。」

李昭的確很累,她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的確需要一場休息恢復一下,遂從善如流。

一覺醒來,正遇上突厥又來搗亂,李昭一個激靈爬起來。

待她到城樓上時,托勒其下一個漢人正說的酣,什麼時候都不缺背叛,相較中原的排外,突厥反而願意給歸降的漢人官職,眼下這人名喚徒丘,原是燕國官員,在城池被破之後,飛快投靠了突厥,不僅保住了性命還保住了富貴。

對於叛徒,人人慾得而誅之。

為了讓北齊人聽見聲音,他更是單槍匹馬的走到城樓下,想殺他抬抬手放箭就成,然而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況且對方言之鑿鑿李湛在他們手裏,雖覺得是騙人,然而他們也不得不投鼠忌器。城樓上的將士都是憋得一肚子內傷。

宋臚的神色十分凝重,那個徒丘深諳人心,且肯定在北齊朝上有人,否則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他句句意有所指,明目張膽的挑撥李昭和李湛兩派人馬的關係。他們不肯答應突厥的條件是李昭和她身後的勢力從中作梗,因為她想掌權。

「我們不願讓各位近距離接觸貴國左衛大將軍,乃是怕他遭了毒手,畢竟國內可有不少人盼着他不能回來。」

……

宋臚不動聲色從眾人的臉上收回視線,很普通的挑撥離間之計,卻說到了一些人的心坎上。

李昭到來,似乎是沒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目光,靜靜的聽了會兩派人馬的口水仗。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跳出來說的再好聽也沒用!

宋臚給李昭介紹,「那就是托勒,手段極其殘忍,每攻下一城必會讓手下將士屠殺平民。還有個外號叫綠眼修羅,突厥那邊喜歡稱他狼之子,因為他在五六歲上被人從狼窩裏帶出來,突厥以狼為神,就把他獻給了已死的達頭可汗。這人從小就嗜血殘暴,很得達頭重視。不過八年前達頭一死,他西逃時被□□厥擒獲,也不知怎麼的殺了達頭可汗的兩個兒子,立馬改投在□□厥。」

這麼一個人,李昭想沒聽說過都難,托勒帶着人離得有點遠。遂李昭拿起望遠鏡細看。

宋臚沒見過這東西,好奇,聯想李昭的動作,心裏一動,臉上出現激動之色,「這是什麼?有什麼用?」

李昭卻沒回答他,整個人氣勢一變,似乎是震驚到極點。

李昭放下望遠鏡,眨了眨眼,又拿起來看。在那張臉上確認了一遍又一遍,內心的驚濤駭浪已經無法用言語描述。

李昭見過娜吉絲,她當年用滾燙的熱石頭毀了自己的右臉頰,但是左臉沒受傷,哪怕遭受了歲月的侵蝕,那半張臉也還有年輕時的幾分絕色。

如今她的鏡頭裏就出現了那半張臉的年輕版。

狼養大。

綠眼,另一隻眼帶着眼罩,托勒是獨眼。但是李昭想,有沒有可能,眼罩下面的那隻眼睛是黑色的呢?異瞳在突厥是不詳,如果不想引起軒然大波,遮起來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之前李昭沒有多想過,因為野獸養育人類孩子的事迹,並不少見,一些部落甚至為了神秘,經常編造這種不凡,尤其是草原部落更愛這一套。在突厥的傳說中,他們祖宗還是人和母狼生育的,因此突厥極為崇拜狼。

可是在看到那張臉之後,李昭沒法不多想。宋朔可能是李氏子,可托勒的可能性難道就比他小。

如果這個才是正主,光想想,李昭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森森的惡意。

她前腳剛斷了自己的路,後腳告訴她,弄錯了,弄錯了!

要不是因為懷疑宋朔是李氏子,他們之間沒了可能。她絕對不會用那種簡單粗暴的方法打消其他人的顧慮。可是現在,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來嗎?

此時此刻,李昭腦海里閃過一行大字。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李昭忍不住在心裏暴了句粗口,憤怒發泄到一半,她又一臉被雷劈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遠處這個人。

卧槽,這個屠城劊子手可能是我堂哥。

被置若罔聞的宋臚眼見李昭一系列表情變化,不由心驚膽戰,暗道,這是哪一出?

李昭指著托勒問宋臚,「你知道他另一隻眼怎麼回事嗎?」

宋臚一頭霧水,「說是幼時受傷。」

「能不能想辦法把那個眼罩弄掉?」

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要求,宋臚不明所以,「你要幹嘛?」

李昭眉梢輕挑,「我懷疑那隻眼睛有問題,可能是另一種顏色。」

宋臚第一反應不是問你怎麼知道,而是一臉驚喜,異瞳的威力,看宋朔就知道,和宋朔對上,突厥還沒打氣勢上就落了下風,因為在他們的傳說中,異瞳會給別人帶來厄運災禍。

托勒善兵伐謀,所率部隊如狼似虎,要是能把他拉下馬,對他們絕對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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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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