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生活,每個人都在義無返顧

01 生活,每個人都在義無返顧

2010年7月20號,星期二,星海市,多雲轉陰,局部地區有小雨。

下午五點多鐘,星海市郊區,睿達集團安保部黃部長掃了一眼身後方圓四十里的山林,再盯着眼前隊形整齊,士氣高昂,整裝待發的下屬,他們個個臉上抹著油彩,雖看不出表情,但眼睛裏閃著必勝的光芒。

集團每年七月一次的「安保颶風演練」,進行了四年,可他們輸了四年,讓黃部長苦笑不已的是,對方僅一人,可他們呢?三十多號人干不掉一個他,慚愧!

黃部長大聲下達命令,「你們都是從安保部挑選出來的精英,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幹掉他!老規矩,不陣亡者不出林子,不幹掉他不出林子。幹掉他者享用帶薪休假兩個月,世界各地任你游。」

哇,隊形一陣騷動,只因獎勵太豐厚,太誘人!

「報告!」抬頭挺胸收腹,杜楓俊聲音洪亮。

「講!」

「要是我們三十多人一起上,幹掉他,獎勵算不算?」問這話的依然是杜楓俊,他是從特種部隊退伍的軍人,今年年初應聘到睿達集團安保部。

「算!」

黃部長擲地有聲的承諾讓身穿迷彩服的保安們,士氣十足,「幹掉他,幹掉他,幹掉他!」

「出發!」黃部長大聲宣佈一年一度的「安保颶風演練」正式開始。

與此同時,山林中,一個滿臉抹著油彩的男人,雙眸銳利如鋒注視着周圍一切風吹草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讓人不敢直視的凌厲。

他就是鍾皓寒,睿達集團董事長,二十九歲,星海市首富,六年前,他是特種部隊猛虎突擊隊大隊長,2004年七月,回家探親,陰溝裏翻船,栽了大跟頭,倘若不是開庭前一日沈家撤訴,他只怕難脫牢獄之災。

那年,他軍人生涯終結,大病一場后,穿上西裝轉戰商界。

六年來,鍾皓寒無時無刻不在找她,他身邊的朋友無時無刻不在找她,可那個始作俑者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最好是死了,否則別讓他找到!

他發誓,若再見,定將她挫骨揚灰!

……

「阿嚏……阿嚏……」英國某市一套小公寓裏,上午,蕭瀟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無緣無故打噴嚏,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詛咒她!

「瀟瀟,你是不是感冒了?」五歲多的男孩,模樣俊美,小小年紀就已經長的很帥,活脫脫就是一個美男子的胚子。

正在網上查看金融信息的年輕女人,抬眼瞪他,「我是你媽!」這話不知說了多少遍,根本不奏效,臭小子經常叫她瀟瀟,沒大沒小。

沈微瀾搖頭輕嘆,「女人真麻煩。」他覺得叫蕭瀟挺好,幹嘛要墨守成規?

關於兒子這個名字,說來話長,外公在世時,說她的孩子必須姓沈,這是作為沈氏繼承人首當其衝的條件。

她給兒子起名沈微瀾,是因為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帆風順,總要經歷一些風風雨雨,惟願風雨起伏不大,小小微瀾,平安就是福,千萬不要像她命運多舛。

話說,她也姓沈,真名叫沈蕭瀟,為了隱姓埋名,叫簫瀟,隨他父親姓。

……

晚上七點多鐘,星海市郊區那片山林里,不時有光感發煙器冒出煙霧,說明有人犧牲陣亡了,他們不是軍人,不可能有槍,只能靠徒手打鬥,在打鬥過程,拉動對方身上配置的光感發煙器,冒出煙霧,證明對方被你打死。

三十多個保安中,絕大多數是退伍軍人,其他的都是跆拳道高手,他們分別來自於睿達集團總部和各個分公司安保部,都是所在單位的骨幹精英。

十點多鐘,山林里已經漆黑不見五指,不見一點光芒。

黃部長仰頭看着不時有閃電出現的天空,「壞了,要下雨了!」

十一點左右,電閃雷鳴越來越急。

十二點不到,伴隨着一道驚雷,豆大雨點傾盆而下。

「我擦……」被掛掉的一位保安飆出一句粗話,「還真是越來越不敢相信天氣預報了。」

這哪裏是小雨,分明就是暴雨,而且這暴雨一下就沒完沒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雨勢才漸漸小了一些,黃部長清點了一下被陣亡的人數,二十三人,不錯,還有十二人在浴血奮戰。

……

7月22號,星期四,凌晨五點半,蕭瀟從睡夢中驚醒,說是驚醒,還不如說是條件反射。

她靠着床頭閉目小憩了幾分鐘,這才掀被起床。

兒子還在沉睡,睡姿很好,他一直是個很少讓人操心的孩子,將被子給他蓋好,一身白色運動裝的蕭瀟換上球鞋,關門離開。

晨跑時,耳朵里戴着耳機,裏面播放着最新出爐的金融動態,這是她每天清晨的必修功課,哪怕是生病,也避之不掉。

雖說在這裏生活了六年,卻因忙着學業和照顧兒子……她始終沒有精力仔細端詳這座城。

想到幾天後可能要離開,心裏泛起一種依依不捨。

她在臨街公園跑了二十幾分鐘,晨跑者挺多,一個個喘著氣從她身旁跑過,再看天色,有些許亮光,該回去了。

回到家,兒子已經起床,正在廚房做早餐。

她沖完澡,換了身衣服,撈起手機,晨跑時,沒有帶手機,上面有來電顯示,號碼區域為中國星海市。

接電話時,伸手拉開窗帘,太陽已經升起,她笑了笑,如此平淡的生活是最安全的,沒有傷害,沒有痛苦,沒有勾心鬥角……很好。

如果可以,真想和兒子在這裏就這樣生活下去,可她是沈蕭瀟啊,沈家的長女!

就算她勉強自己不去想那些被鐵釘敲入骨髓的痛,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過去,可外公的心血呢?難道任由那幫蛀蟲在沈氏肆意妄為,然後蠶食瓜分了公司?

圍着圍裙的沈微瀾發現今天某人似乎不在狀態,他有模有樣敲了敲桌面,「別忘了喝牛奶。」

「好。」蕭瀟端著牛奶杯喝了一口,放下,斟酌了片刻,這才開口,「兒子,媽媽跟你商量一件事。」

「說!」小傢伙看着她時,抱起雙臂,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

「我決定回星海市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所謂人生軌跡,其實冥冥中早已註定,她別無選擇。

小傢伙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好一會兒,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兒子尊重你的選擇。」

看着負手離開的小背影,蕭瀟搖頭失笑,兒子是個擁有高智商的孩子,性子靜,比很多同齡人都要早熟。

……

7月23號,星期五,星海市,小雨轉多雲。

一天前,安保隊只剩最後一名隊員,他叫杜楓俊。

下午,鍾皓寒要接見一個非常重要客戶,不能繼續在山林里和杜楓俊周旋,他讓黃部長通知杜楓俊,在林子外決一勝負,陣亡的隊員們都在旁邊觀戰。

鍾皓寒動作猛捷如豹子,掃堂腿橫掃過去,杜楓俊后一百八十度的翻身下蹲躲過這一擊,鍾皓寒左拳勾出,力道之大,帶出一陣遒勁的拳風。

杜楓俊手肘擋住,還是被震的往後退了兩步,臉色徒然一冷,藉手肘的力道回擊,打向鍾皓寒的腹部。

鍾皓寒躲過之後,拔地而起,一拳頭迎面揮過去,杜楓俊挨了一拳,隨後快如閃電般腳下一勾,鍾皓寒身子驟然向前一傾,杜楓俊趁機伸手抓住鍾皓寒手臂有力一拖,將他反貼身後,直直的將他往旁邊的石頭壁上推去,鍾皓寒腳下一踢,杜楓俊迅速閃躲,鍾皓寒手背在石壁上擦過,瞬時擦掉一大塊皮,鍾皓寒一個反手回擊,杜楓俊手背也跟着擦破一層皮。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隊員們看着也是眼花繚亂,在為他們鼓掌助威的時候,杜楓俊背後的光感發煙器冒出煙霧,他犧牲了。

保安隊全軍覆沒,鍾皓寒贏了,他看了一眼沮喪的杜楓俊,給予了一個評價,「不錯。」

能得到鍾董這樣的評價,五年來,杜楓俊是第一人,鍾皓寒也是第一次挂彩,他甩了甩流血不止的右手,大步向著一輛悍馬越野走去,身後,黃部長和秘書緊緊跟上。

「鍾董,您身上的光感發煙器是不是真的?」杜楓俊真是吃了豹子膽,竟敢質疑鍾皓寒作弊!

鍾皓寒一米八六的挺拔身型頓時停住,他沒回頭,而是背着身三下五除二解開身上裝置,扔給身後黃部長,黃部長接過來,當着身後所有隊員的面,拉響光感發煙器,碰……冒煙了。

是真的!杜楓俊這次算是心服口服了。

……

晚上,十月酒吧專屬包間,來這裏之前,鍾皓寒剛結束一個飯局,半瓶烈酒入腹,雖說表面依然面不改色,但確實是喝多了。

方濤,這家酒吧老闆,端了一杯溫水遞給鍾皓寒,六年前,鍾皓寒回家探親,方濤姐姐的富二代夏令營一個教官妻子忽然檢查得了癌症,方濤央求鍾皓寒到他姐姐夏令營充當臨時教官,哪知偏偏就出事了。

六年來,方濤一直很自責,力求將功補過,「7月29號,沈蕭瀟如果還活着,可能會回星海市!」這是他從沈氏一個董事嘴裏探知的重磅新聞。

「什麼?」鍾皓寒揉着太陽穴,頭疼的厲害。

「沈老爺子當年給了沈蕭瀟10%的股份,股份由沈氏的董事長沈之歆代為監管,沈老爺子遺囑上說,10%的股權在沈蕭瀟24歲生日那天,交給她本人。我聽說,如果7月29號,沈蕭瀟不在董事會上出現,沈董要當眾宣佈高價回購沈蕭瀟名下的10%股權,這就意味着,沈氏將無沈蕭瀟立足之地。」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沈之歆是沈蕭瀟親生母親,她這釜底抽薪一招夠狠!

「7月29號?」六年前的這天,成了鍾皓寒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個日子,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把「保安颶風演練」定在七月末的緣故!

方濤硬著頭皮強調,「那天是沈蕭瀟24歲生日!」

鍾皓寒放下水杯,語氣頗淡,「走了。」

「如果那天沈蕭瀟出現,你打算怎麼辦?」

走到包間門口的男人,背對着他,抬手,輕飄飄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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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第一辣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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