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源頭的瘋狂
「這……」警員小美聞言，卻是面露難色。
我和周映蓉見到警員小美的這番模樣，均是心中一沉。
「不是說讓你們嚴加保護嗎？！」周映蓉聲音提高的幾分，聽得出來她質問中蘊含的惱怒。
警員小美咬了咬牙，道：「葉喬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就強烈要求自己出院了，不過我們仍然在保護她，她說她要回家收拾一些衣服，然後回羊城工作。」
「去葉喬家！」周映蓉語氣急切的說了一聲，便是向大門外衝去，我也在聽到警員小美說出這樣的話以後，有很不祥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所以對警員小美點了點頭，便也是隨着周映蓉的腳步追了出去。
……
葉喬家中，葉喬關上了卧室的門，看了看頭頂被拆除掉一半的「假天花板」，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
關於家中被改造的事情，她也是一個小時前才聽鎮上的警察提起過，起初的時候，她的反應自然是不相信，甚至她覺得是警方因為抓不到兇手，而自己給自己找的荒唐借口，然而當他回來看到兩個卧室的情景以後，她算是真的信了，對於這樣的兇手，她感到了無能為力，她覺得，自己還是趁著暫時安全，趕緊離開這裏，等兇手終究一天被警方抓住，她再回來也不遲。
想到這裏，葉喬雖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但是眼神卻是在打量著房間。
等自己收拾完行李，就要再次告別這個愛巢了，或許等案子結了，自己回來，也要重新把房子裝修一遍才能了去心結吧。
……
我和周映蓉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葉喬家，沖入樓內，把卧室里正在抽煙聊天的警察嚇了一跳。
「娃娃顧問，出啥事情了？」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民警叼著煙，調侃似的問道。
「黃叔叔，葉喬呢？」周映蓉擦了擦額頭的香汗，問道。
「進去收拾行李呢，還要換個衣服吧，女人家就是麻煩。」年長民警搖頭嘆道。
「她進去多久了？」我問。
老民警看了看錶：「誒喲，也有十分鐘了吧。」
周映蓉聞言，面色大變，連忙是走到主卧門口，用力的捶門，並伴之焦急的呼叫：「葉小姐，葉小姐，您在裏面嗎？」
我起身，將周映蓉敲門的手輕輕擋開，然後用自己的拳頭狠狠的反覆的擊打在門上，口中兇狠的喝道：「葉喬，再不開門，我們就要強行突破了。」
那幾個負責保護葉喬的警察此時當然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各個起身，把手放在腰間的配槍上，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咚！」我跳起身子，猛然一腳踹在門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麼大力氣，這卧室的門，竟然被我就真的這樣一腳踹開了。
所有人看到主卧內的情形時，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主卧內空無一人，而客廳正中央的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
「誰能告訴我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也不怪我這般，眼看着已經確定了兇手，就等著緝拿歸案了，結果事到臨頭自己人掉了鏈子，這事擱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吧？
「我們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一個坑，因為之前隊上交代過，說犯罪分子很精通隱藏，在葉小姐進來之前，我們還徹底檢查過，並沒有發現這樣一個大坑。」這裏面負責帶隊的警察一臉懊悔的說道。
「那他媽是怎麼回事？！」我咆哮道。
周映蓉猛然拽了拽我：「算了，大家都不想這樣的。」
見我點了點頭，周映蓉才是鬆了口氣，蹲在地上檢查起來，過了一會，周映蓉道：「不怪他們，這個洞可能和天花板一樣，也是有改造的痕迹，下面是下水管道。不過好在兇手沒有第一時間殺掉葉喬，這說明兇手目前還不想殺人。」
「領導，你為什麼確定葉喬沒有遇害，僅僅是現場沒有血跡嗎？」我問。
「地洞周圍有些許刺鼻味道，我初步判斷是水合氯醛的味道，兇手用沾滿水合氯醛的毛巾將葉喬瞬間迷暈，然後從地下管道中帶走，所以現場沒有留下搏鬥的痕迹。」周映蓉的語氣顯然是想告訴我，她所說的結論，正是最終的結論。
見現場陷入沉寂，周映蓉道：「集思廣益，迅速判斷出兇手，假設是盧正的兇手，挾持了葉喬以後，會去哪裏？」
眾人緊鎖眉頭，而我則是索性閉起了雙眼，一時之間，葉喬的主卧中安靜的甚是可怕。
猛然，我睜開眼睛：「如果兇手是盧正，那麼他的這一系列犯罪行為都超出了正常人的行為邏輯，也就是說，他可能有潛在的未被人察覺的心理疾病。我們都知道，心理疾病少數是天生，而大多數都是後天因為某個事情的打擊所引起的，因此，我們只要找到了病因，就很快能得到答案。」
「恩。」周映蓉點了點頭，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判斷了我說的話沒有什麼錯誤，然後用發佈命令的口吻道：「分出兩組，一組查這些地下管道的走向，最好能得到城建部門的圖紙。另一組則去徹查盧正這個人，尤其是童年在學校方面的事情。」
一個小時后，周映蓉接到了二組的電話，盧正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表姐在莞城因為賣銀被抓，同學都笑他是賤人的弟弟，他為此和她的表姐吵了一架，不久以後他表姐就自殺了。初一的時候，她用板凳將一個嘲笑他的女生打的頭破血流，被中學記大過處分。初二的時候，又一個曾在學校嘲笑他的女生，在外地旅遊的時候，被一直跟蹤的盧正「無意」的推到湖裏，因為他未成年，且否認自己是故意行為，而那個女生也被人及時救起，而不在校期間，校方也沒有承擔的責任，所以女生家人沒有再追究了。
「這麼說，他自小就有潛在的跟蹤癖好和暴力傾向？」我沉默許久，鬆開咬住嘴唇的牙齒，緩緩開口。
周映蓉緩緩點頭，呢喃開口：「而且葉喬是趙小倩的表姐，這點和他……這麼說源頭，源頭就是……」
突然，我和周映蓉雙眼同時一亮，異口同聲道：「她的表姐！」
「立即告訴我們盧正表姐以前在鎮上的住址，然後所有專案組成員出動，前往他表姐住處！」周映蓉是給專案組組長打的電話，但是口氣卻是命令，彷彿她才是專案組組長一般。
蠍子溝五呂村，一處從外觀看起來就至少已有三十年壽命的老磚房內，時而發出陣陣女人的尖叫，如果有人路過，怕是以為這早已不住人的老磚房裏鬧了鬼。
黑暗的老磚房內，女人掙扎著，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掙脫渾身的束縛，然而無濟於事，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獰笑的年輕男人，在黑暗的環境下，這種獰笑會顯得格外可怖。
「你要做什麼！盧正？迷途知返的道理你不明白嗎？」這個女人就是葉喬，她氣喘吁吁，用儘力氣，喘著粗氣說道。
而獰笑着的年輕男人正是盧正，盧正聽到葉喬的話以後，獰笑的神色瞬間淡去，化為了些許陰冷：「我們就是找你做個遊戲，你怎麼一點都不領情。上學的時候也是那樣，我約過你，你卻不記得了。」
葉喬有些疑惑的看着盧正，盧正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道：「而你當時如同一個表子一般，得意的告訴我，你有男朋友了，比我要優秀的多，讓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葉喬聞言，渾然色變。
盧正則是露出一副譏諷神色，笑道：「現在呢？你男人還是一個為人打工，工資不足五千的苦力狗，而我雖然只是一個夜市老闆，一個月賺兩三萬不是問題，你後悔過嗎？」
葉喬聞言，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撒謊！」盧正一手捏住了葉喬的喉嚨，眼中閃過了些許的瘋狂：「你分明就是後悔了，現在的你恨不得爬到我的床上，我明白的。但是你為什麼要假裝矜持呢，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哈哈哈哈。你如果像你妹妹一樣就好了，你妹妹雖然身材長相都不如你，但是比你直率，所以比你可愛。」
聽着盧正的瘋言瘋語，葉喬終於明白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者說是什麼樣的精神病人。她此時卻無能為力，只能祈禱自己的下場不會太慘。
「吃醋了？嘿嘿，其實我愛你妹妹，也愛你，但你妹妹死了，所以我只能愛你了，你沒必要跟一個死人吃醋，我對你的了解，不比對你妹妹少。」盧正摸著葉喬的臉，笑道。
「不不不，你是個優秀的男人，而我是個已婚女人，你能找到更合適你的，我們倆還是做朋友適合一些。」葉喬連忙搖頭否決道。
「不要他媽給我發好人卡，賤人！」盧正似乎被葉喬的話觸碰到了某根敏感神經，大喝一聲，便是從口袋裏掏出什麼東西，向葉喬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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