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血脈之災

第88章 番外血脈之災

祝奚從未出過族地,這裏大山環繞且險峻,所有的族人都以採藥為生,付出的或許是一條命,但得到的只是微薄的一點點食物,飽腹都艱難。

從記事開始,身邊也只有哥哥祝桐,沒有爹也沒有娘。

他想不通,既然山裏生活困難,族長為何禁止族人出族地?藥草交易,生活必須品也都是族長一手操辦,帶出去一大板車,帶回來的只有零零碎碎的幾樣,也無人質疑,無人僭越,無人反對。

也問過哥哥,哥哥只是摸摸他的頭什麼都沒說,再纏也沒用。總覺得哥哥是知道原因的,就是不和他講。所以他從來都不樂意學採藥,認藥材,受罰挨打過也照樣如此。

當然他還問過『爹去哪了,娘去哪了?為何其他人有爹或有娘,他卻一個都沒有?他們是不是都在大山的外面?』類似的問題。

哥哥聽了只是默默地抱着他搖晃,哄他睡覺,但每次都是眼眶紅紅。他覺得或許不是嫌棄這裏去了外邊,而是和其他叔叔或是伯伯一樣在採藥的時候從山上摔下來,沒再醒來。

慢慢地也就不問了,一晃七八年,當年只愛窩在哥哥懷裏的他也舉行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加冠禮。在哥哥來替他整理衣襟時,忽然又問了次。

本以為哥哥還是不會回答,也只是心中有遺憾,想着這是最後一次問。沒想到冠禮結束后,哥哥低垂着眼瞼,輕聲細語,不知道是怕驚擾到誰,還是怕驚擾了心中的那份回憶。

「阿弟,只要你肯採藥,做個單純的採藥人就夠了。這就是我們的身份,我們的身份就是行走在山崖陡峭的採藥人。」

祝奚看着哥哥轉過來的側臉,心中一片茫然,又有些恍惚,他覺得哥哥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為何總是哀傷?就像他在山崖上見到的失了父母的小雛鳥,在為將死的命運哀傷憤懣,但又無力抵抗,啼叫的讓人聞之落淚。

他還是沒明白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只在接下來的日子,不再胡鬧,也不再抗拒採藥,老老實實地跟在哥哥的後頭。

不過祝桐也不敢帶着他爬太高太險峻的地方,往往平緩的地方沒找到珍貴的草藥,就讓他呆在原地等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能瞧見他坐在一塊靠近崖壁的石頭上,遠眺著同樣在懸崖上扎窩的鷹及它們的剛換上新羽的崽子。

這個時節,崽子們的翅膀硬了,新羽也在日光下反射著油化的光澤,都在抖翅膀學飛,若是有賴在崖上不肯飛的,都會被大鷹要麼啄死,要麼跳下來。

祝奚算過,所有的崽子裏,被啄死的或許會有那麼一隻,跳下來的幾乎就沒摔死的,因為它們有翅膀,忽扇兩下,適應了就能振翅高飛。

他很想自己也有一對翅膀,然後飛出這裏,隨便去一個地方。但這是不可能的,他若是逃了,哥哥會被族長打死……

如此又多看了半個多月,四周的崖頂已經沒有稚嫩的鷹崽子,只有漫天盤旋開始築新窩的獨立新丁。

它們或許會將新窩選在遠離出生時的地方,但總歸是不會離了這一片山崖,就是有一雙自由飛翔的翅膀,無論飛多遠,飛多高,黃昏來臨時,全部歸巢。

祝奚安靜地看到現在,似乎也有點想通,覺得他是不是也可以像雄鷹那樣,對族地不離不棄,又生活的心甘情願,無論它的存在是無理的束縛還是蠻橫的不變通。

或許是他之前的態度實在讓人不放心,總之祝銅的底線就是他呆的這裏。也只好捧著本識別藥草的醫術,等哥哥的這段時間,認真記背。

想着只要哥哥確定了他的想法,自然也會對他放心。

本以為日子就是他想着這樣,等他背熟了藥材,然後再讓哥哥帶上他。忽然有一天,他發現竟然有個外面來的捉鷹小子。

他就這麼直愣愣地盯着少年,將人從頭看到腳,再從腳往上看。直將那少年看的直抓頭皮,目光躲閃,他才收了視線,並撇撇嘴。

原來外面的少年和族裏的人也是一個模樣的。

據他觀察,少年應該是新手,畢竟現在的鷹都已成年,難以活捉,如果再早點,半大的小鷹也比現在的容易,況且還要爬上最高處的峭壁。

所以當少年在他的地盤觀察了半天後,開始急的抓耳撓腮,四處張望時,他也只是撇撇嘴。

本來以為少年會放棄,誰知道第二天吭哧吭哧地背上來一些工具,繩索掛鈎什麼的不消說,還有一些形狀奇奇怪怪的木頭。不過這人也只是休息了會,就背着東西繼續往上爬,一直爬到快要靠近鷹的領地才選了個較大的縫隙,將東西放下,然後對他揮揮手,就順着另一邊爬下去。

竟然只是來運工具,還有其他的準備?於是祝奚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就等著看那人是怎麼抓鷹。

一連數天都是如此,祝奚看向捉鷹人的目光不再那麼無理,有時候對捉鷹人朝他揮揮手,他也會站起身張望一眼。

今天,捉鷹人已經在峭壁間搭軟索網了,動作麻利的就像一隻穿梭在懸崖上的猴子,搭好一張后又朝祝奚揮揮手。

祝桐下來時,見到祝奚眉頭緊鎖,不停地張望着上頭的軟索網。他以為是哪個採藥人做的自我保護措施。

他隨口問著祝奚,「是誰剛做的網子?這太靠近鷹的領地了,一不小心他們會群起而攻之的。」

祝奚悶悶不樂地瞅著祝桐,「是外頭來捉鷹的人搭的,都好幾天了,就是不動正格,看的我心癢。」

祝桐對此似乎並不感興趣,唔了聲,就自顧自地蹲在地上,將堆放在一起的草藥分揀清爽,抖去濕泥,又拿闊葉仔細包好才領着他往下爬。

爬下山後,也如往常一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祝奚是回家,祝桐是去族長家裏交剛採摘的藥草。

祝桐神色如常地放下藥草就走了,並沒有與族長多說話。他覺得祝奚什麼也不知道,不管捉鷹少年是真的來捉鷹還是假意來探消息,如果對象是祝奚,定然什麼也問不出。

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偽裝,既然不知道,就一輩子都不要知道吧。

又如此過了些天,祝奚話里話外提到捉鷹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看樣子還聊上了天。祝桐沒有阻攔,只是問他有沒有記牢看了這麼多天的藥材。

祝奚當然點頭,還挺胸昂首地讓祝桐對他測試一番,如果錯一個,他就去生吃了說錯的藥材。

見祝奚這麼自信,祝桐難得地露出一點笑容,測了幾樣形狀差不多的,見他都能答出,笑意一點點加深,「阿弟,明天哥哥帶你去看看真正的藥材怎樣?」

這次祝奚沒很快就點頭,猶豫了半天後才答應。祝桐看在眼裏,只作不知,讓他來收拾明日會用到的工具。

兩兄弟第二天早早地進了山,直到晚上才就著月光回來。他倆都是聞慣藥草味的,原本他們就是偽裝成採藥村,族地里肯定瀰漫着草藥的味道。

但就現在聞起來,總覺得味道怪怪的,多嗅幾下,頭會發暈,胸口會不舒服。

兩人往後退了幾步,正詫異著這是怎麼了,忽然黑暗裏刺出一雙手,強勁地自祝桐背後襲了來,一把就將祝桐給敲暈了。

祝奚嚇的張嘴就要叫人,也被撲倒在地,死死地捂住嘴,接着四肢也被完全壓制住,也就剩一雙眼睛還能動。他驚恐地瞪大雙眼看向襲擊者,角度換了數次后,終於就這月光發現襲擊他們的人竟然是他天天都看到的捉鷹小子!

憤怒的火光幾乎要從眼睛裏衝出來,不顧一切地張嘴咬向緊捂住他嘴的手。

沒想到對方皺緊了眉,眼睛都要上翻了還是一聲不吭。他被嚇到了,趕緊鬆了嘴。

但也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就被人拿着發巾堵住了嘴,綁住了四肢,像豬一樣地與哥哥一道往來的山路上拖。

於是他當然扭動着奮力掙扎,捉鷹小子已經好幾次被他弄的屁股朝後摔,才往回退了一點點路,就已經累的喘個不休,但他看上去又不敢大聲喘氣,捂住自己的嘴,只敢漏出一點點的氣流。

祝奚要不是嘴被堵著,早想破口大罵。

就這麼拖一會,歇一會,越遠離族地,捉鷹小子就越不緊張,不過也拖了整整一晚,才三人皆狼狽地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歇下。

捉鷹小子渾身上下沾滿了汗漬與泥土,本就皮膚偏黑,現在也就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見他憤憤地抹了把臉,又揉揉手臂,也瞪向已經瞪了他一晚還不肯放棄的祝奚,

「好心沒好報,整個村的人都被葯倒關起來了,老子救你們倆出來,沒一句謝謝,還這樣對我。你要是不信,再等三天。老子就在這裏等你來謝!」

說完還揉着祝桐的穴位,揉了沒一會,祝桐就慢慢醒來,臉上帶着痛意。

祝奚見哥哥醒來,趕緊去拱哥哥,嘴裏還嗚嗚地發着聲。

祝桐只茫然了沒一會,人就迅速清明了過來,他看看祝奚又看看眼前的少年,沒有像祝奚一樣憤怒的不得了,而是問了句,「你是誰,為何綁着我們?」

捉鷹少年長長地吐了口氣,「早知道他不講理,就敲暈他了,還不用這麼費力。」

祝奚再次劇烈地拱動起來,本就肩膀與側身都疼的厲害的祝桐只覺得更加地疼,忍不住呵斥道:「阿弟,別激動,反正是生還是死,都在人家手裏了。」

祝奚瞬間臉色一白,眼淚汪汪,鼻子傷心地一聳一聳,就像只被拋棄了的小狗。

捉鷹少年看到這樣的祝奚,臉莫名地紅了起來,猛地一個轉身,對着背後的兩人擺擺手,「咳,我真不是壞人。」說着取出懷裏的一枚鐵牌往後頭晃了晃,正面『武技精湛』背面『藝德如海』

「這是當今陛下御賜之物,可假不得。是獎勵我父親的。陛下的兵將幾乎都是父親帶出來。不過父親志不在朝堂,也不想做武將,如今閑雲野鶴一隻。不過他有個奇怪的規矩,想要走出家,就要捉一隻成年活鷹。所以老子真不是壞人,壞人在村裏,他們迷暈了所有人,然後關在一起。本來和你們說一聲就行,但那時候村口藏滿了壞人,晚上又這麼靜,有一點聲音肯定會被發現,而且還有迷藥在擴散,讓你們久待,老子都要搭上!」

說着他還向已經停止流淚的祝奚眨眨眼,也以為說服了兩人,走進祝奚拿下堵嘴的頭巾,見他沒咬下來,笑嘻嘻地去接綁着兩人的繩索,繼續說着。

「你也知道我在這裏呆了也有一個月了,其實十天就足以搞定,也是因為正好瞧見一群不像好人的在四周偷偷摸摸,所以就留了下來,正好救了你們。」

祝桐揉揉手,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對祝奚使了個眼色。祝奚擦擦眼淚,紅着眼眶問,「那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捉鷹少年一觸到祝奚的眼神,立馬躲閃開來,摸著鼻子瓮聲瓮氣,「叫我鷹哥哥就行了。還有,老子是放開你們了,是走還是留由也由你們,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那群人不好惹,看着像是官家豢養的死士。」

聽到這裏,祝桐的眼神騰地就變了,一把扯住祝奚的手腕就往外走,祝奚不自在地回頭看了眼捉鷹少年,卻被拉了個踉蹌,一頭撞上祝桐的後背。

捂住鼻子對着祝桐喚了聲,「哥,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

祝桐隨即冷笑一聲,「阿弟,他可不簡單,沒進過死人堆,哪裏嗅的出官家死士的味道?說不定他們就是一夥的,分捉了你我不過是心思齷蹉罷了。」

捉鷹少年這下可不依了,祝奚夾在中間,他只好一手握住了祝奚的手,不讓他再走半步,呈與祝桐對峙。

「哎,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啊,明明是你們村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怎麼就成了我救了你們還不對了?」

祝桐扯了扯祝奚,見扯不動,扭頭將人挪到身後,表情不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既已經察覺不對勁,後頭的二十天不說,偏偏有人動手了再來說?我另外也當你是好心也是真的,當時你完全可以在山下就截了我們將話說清楚,為何也非要我們靠近村口了採取襲擊?」

捉鷹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著祝桐就大聲說,「你這人的疑心病怎麼就這麼重。我說一句你就能反駁我兩句,你要我怎麼說?好好好,你走你走,你去尋死,你去,但他得留下。」

說着就去撥祝桐,想要將祝奚拉到身邊來。

祝桐當然不會答應,與捉鷹少年拉拉扯扯起來。一個常年採藥,一個常年練武,如果不用招式光靠蠻力,還真誰也比不過誰。

只有祝奚被兩人拉的快要瘋掉。送他們倆一人一腳,毫不客氣,「兩天後再回村,然後你,自綁了吧,如果想證明清白。」

捉鷹少年瞬間泄了氣,耷拉着腦袋看了祝奚一眼,默不作聲地撿起繩索就往身上掛……

祝桐冷哼一聲,「那也不能在這裏等,說不定等會就有他的人搜來。」

「你!」捉鷹少年氣的胸口直起伏,脫口就來,「要是我是清白的,你就跪地磕頭,賠禮道歉!」

「那是自然!你清白必然就是我們倆的救命恩人,別說磕頭,喊你爺爺都沒問題!」

「你!好,等着你喊我爺爺!」

三人由祝桐帶路,七扭八歪地另尋了個可棲身的山體裂縫,雖然比不過之前的小山洞,但絕對安全,一般都不會想到這裏藏了人。

兩天一過,祝桐牽出捆綁的結結實實的捉鷹少年,握著小葯鋤就往族地走去。一過村口,豈止靜的可怕,都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

祝桐原本還抱有僥倖心理,現在雙腿軟的直往地上坐,忽地又打了雞血一般站起,沖向村裏,挨家挨戶地搜索還有沒有躲著的人。

越找不到人,神情越是不對勁,像是隨時要瘋了一樣。

就連祝奚也是遊魂一般地跟在祝桐後邊,整個人都發飄。

捉鷹少年覺得自己明明是救了人,還被綁了兩天,心裏正壓着邪火,本還想諷刺兩句。一見這樣,只好閉了嘴,默默的跟在後頭,還時不時地扯扯祝奚,防着他摔倒。

祝桐從村頭搜到村尾,嗓子都喚啞了也沒找到一個人,不甘心地又翻了一遍,依舊沒有,什麼都沒有。

族裏的大人小孩,通通都不見了,只除了找到些完全看不到生還機會的血跡。

祝桐最後面目死灰地軟倒在地,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祝奚則被捉鷹少年死死拉着,依舊失魂落魄。

忽然,祝桐指著天空哈哈大笑,「為什麼偏偏是祝氏?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我們都已經躲到深山裏,只求一口溫飽,為什麼還要這樣逼迫我們?難道我們真是十惡不赦,非要滅了族不可?」

祝桐忽如其來的癲狂嚇的少年後退三步,才低頭細嚼祝桐的話,過了半會,他也明白這個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抿抿嘴,也只吐出一句嘆息。「原來你們就是祝氏。看來他們都是被陛下的人捉了去了,子默對此無能為力,還請兩位祝公子見諒。」

祝桐眼睛血紅,終於落下憋久了的淚,「你走吧,這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說着起身對着少年就是一個磕頭。

陳子默受禮,手指依舊牢牢地圈在祝奚的手腕上,認真道:「陛下的死士既然找到了這裏必然也摸清楚了人數,他們現在撤走只不過是想捉拿你們,讓祝奚跟我走吧。最起碼跟着我他不必經受那些事。」

祝桐只覺得一口腥甜往上沖,全滿溢在嘴裏。悄悄舉高袖子遮住臉,然後就這麼擺擺手。

祝奚也只喊出了一聲,就被陳子默捂住了嘴,又一刀敲暈,背上背後,遲疑地看了眼祝桐,道:「你真要留在這裏拖延時間?」

祝桐拿下袖子,露出血跡斑斑的下巴,紅白相襯,眸色轉動,端莊的臉上竟然多了絲媚意。「這不是你設計好的嗎?難道你想將我們倆兄弟都收了?陳邱平是你的父親吧,當年就是他逼死了我爹親,也親眼看着他們倆為了不受辱,縱身一躍,跳下城牆,狠狠地嵌在泥土裏,盛開出最鮮艷的血花,再也分不開彼此。我好歹也做了十三年的採藥人,可憐他們連採葯人都沒享受過,就被逼死!」

陳子默沒有想過一個居住在深山十三年,當年就算記事了也不過是個五歲幼童,竟然能一口道出他的來歷。不得不承認道:「是我,也是我父親,抱歉,人數我已經報上,只缺了他一名,其餘的我真的沒有辦法。」

說完斂眉作揖,並深深地躬下腰。

祝桐無力地揮揮手,「阿弟什麼也不知,他不知身世,不知仇人,更不知姓祝意味着什麼,他只知道族裏每個人都姓苗,生生世世的採藥人。好好待他,你父親已經欠祝氏兩條命,別將我們一家四口都害全了……」

說完后,祝桐就不再說話,只是悄悄地攥緊了藏在胸口的一支細鐵簪,這是他在族長家找人時偷偷藏身上的。從親眼見過雙親的死亡,他已經將勾魂使者背上了身,沒有一刻放下過……

陳子默與祝奚走後,祝桐馬上就被抓了,與族人關押在一起。

裏頭沒有族長,也沒有小孩,也沒有壯年,全是害怕的瑟瑟發抖的少年。他們一看到祝桐也被抓了進來,都哭着圍了上來。

祝桐心裏明白,有些人或許是自殺,有些卻是被殺害了。比如過小的小孩,比如誰也看不上眼的壯年,還有比如讓人信服聽號令的族長。

凄涼地一笑,本來打算在見了族人後就了結自己,現在充斥在腦子裏的全是殺了狗皇帝,讓祝氏一族永遠都佔據在權利最巔峰的念頭。

他沒有將這個念頭告訴任何人。淪為男人的玩物,受虐而死不如早點脫離了這個不公的世界,等他為祝家謀到頂端的位置,來世再做祝家人……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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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冷宮的那個打臉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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