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大結局

261|大結局

自從和鈴有喜,陸寒就處於無休止的緊張狀態,他每日看和鈴無數次,似乎生怕她出了什麼問題一樣。

倒是和鈴被他磨嘰的頭暈,只感慨,原來男人磨嘰起來,比女人還聒噪。

和鈴這般想,陸寒哪裏放在心上,仍是認真:「你別覺得我啰嗦,你現在的身體,最是該小心翼翼。徐先生不回來,我總歸是不放心的。」

和鈴似笑非笑:「照你說的,徐先生是專門接生的?」

陸寒捏了捏和鈴越發肉肉的臉蛋兒,言道:「你竟是這般笑話我,徐先生自然不能接生,只是他行醫多年,對你又好,他回來,我才更加的放心,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這丫頭啊,最是喜歡挑三揀四的惹我。可憐我脾氣如此的好,還要被你欺負。」

和鈴終於忍不住,她笑了起來,緩緩道:「你脾氣好被我欺負,你這樣說,當真是沒有人肯相信。外面誰人不知,你是個什麼性子,高冷冰凍臉,這才是大家對你的普遍反映。大家是怎麼評論我的呢,溫柔有內涵,又特別的大度,就連你與程楓關係都忍了。所以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和鈴淡淡的笑,倒是陸寒苦笑道:「我真是比你可憐多了,天知道,壓根就沒有程楓這個人,有時候我覺得,上天真是厚待你,便是別人的算計,最後也只會成為你的助力。」

和鈴搖頭,並不承認:「才不知道你說什麼。」之後便是微笑。

夫妻二人打情罵俏,竟是覺得意外的和諧,似乎自從和鈴有喜,性格柔和了許多,而且喜歡逗趣。

陸寒抬起和鈴的下巴,就要親她。

「啟稟皇上。」陸寒翻了個白眼,他言道:「什麼事!」聲音里都帶着火氣,門外小太監繼續言道:「皇上,崔統領求見您。」

陸寒知曉如若是崔玉要見,必然是有事兒的,他嘆息一聲,言道:「我去去就回來。」

和鈴頷首,陸寒捏了一下和鈴的臉蛋兒,和鈴嘟嘴:「你好討厭。」

陸寒回到御書房,就見崔玉已經等在這裏,他問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兒,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崔玉知曉自己八成是打斷了皇上與皇後娘娘的恩愛,他語氣里沒有什麼其他的感情,認真道:「樓嚴自殺了。」

陸寒一怔,他竟是沒有想到,樓嚴竟然會自殺,樓嚴一直都被關在天牢裏,他原本是要在今年秋日問斬的,但是恰好趕上和鈴有喜大赦,他便是被押后處斬。可是誰能想到,樓嚴竟然自殺了,他沉默一下,問道:「他怎麼死的?」

崔玉言道,「他用困住自己的鐵鏈將自己絞死了,其實按照樓嚴的功夫,如若他想死,想來一早就是能做到的,只是現今突然自殺,我倒是覺得有些不太對。我第一時間就徹查了所有的人,但是沒有一絲的破綻。可是沒有什麼契機,樓嚴為什麼會自殺,這點我一直都不懂。」

陸寒倚在龍椅上,淡然道:「其實我們都不知道,不知道梅九究竟能做多少,原本我以為凡事都是可控,但是財能通神,這點我終於明白了。梅九的信出現在我的書案上,而如今樓嚴能自殺,你知道嗎?」陸寒站了起來,他來到窗邊,緩緩道:「我有時候也竟是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暗自慶幸,慶幸我不是梅九的仇人。說實在的,我怕他。我真的不想死,不是因為這至高無上的權利,我不過放棄和鈴,這一世,我只想好好的陪伴和鈴。」

崔玉認真道:「微臣都明白的,皇上的心意,微臣都懂。」

陸寒言道:「好生找個地方將樓嚴葬了吧。有時候都是命,誰也想不到,即便是大赦天下,樓嚴一樣是死了。就這樣死了,也不知如若父皇知道了,該是怎樣的心思。」

崔玉抿了抿嘴,竟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他淡然道:「也許一切都是命運。」

陸寒言道:「幾個王爺那般,你差人仔細的盯住,我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但是他們卻發瘋了一樣要殺父皇,他們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會相信我與父皇的,他們只會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只會相信梅九。」

「那邊我一直都盯住了,您放心就是。」又想到了什麼,崔玉言道:「說起來,近來南詔有些異動。」

提起南詔,陸寒認真起來:「他們又鬧什麼么蛾子了?」

崔玉言道:「皇後娘娘說的對,蘇神醫真的在木易身邊,而近來南詔的皇室出了兩岔子事兒,都是與皇子有關係,現在大皇子已經被南詔皇帝徹底厭棄,不知為何,我覺得好像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陸寒突然言道:「是不是與我們北齊皇室的爭奪皇位步伐頗為一致?」

崔玉一想,變了臉色:「皇上說的對。難道、難道是梅九……不對啊,梅九身體那樣差,又是落入懸崖,不可能活啊!」

陸寒微笑言道:「就算不是梅九,難道就不能是梅九的影子嗎?梅九是什麼人,他身邊又是什麼人,雖然我與他接觸不多,但是看得出來,他很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說到這裏,微笑:「我竟是有種感覺,不管是北齊還是南詔,其實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我們真是委實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壓根就沒有那個必要。」

崔玉立時言道:「皇上嚴重了。」

陸寒搖頭,「不,你不了解他。」

外人永遠都不可能了解,不了解他與梅九的感情,更是不了解梅九這個人,想到這裏,他竟是覺得十分的可笑,誰能想到呢。他與梅九,竟然是親兄弟。

「行了,你下去吧,你將裴謙找來,我有話與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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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鈴很快就聽說了樓嚴的死訊,這樣一個武藝高強,天下間最強的高手,別人沒有殺他,最後殺死他的,竟是他自己,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他的宿命。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隱隱有一分不安。」和鈴在御花園散步,與身邊的巧音言道,「我總是覺得,樓嚴死了,什麼事情就會發生改變。」

「皇後娘娘的預感,果然是厲害。」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和鈴抬頭,看到來人,頓時驚呆,而她身邊的楚雲也立時做出護衛的動作。

只是來人卻並未如何擔憂,他緩緩抬頭,竟是梅魚。

和鈴看他言道:「你沒死?」

梅魚呲牙笑,那笑容十分的蒼涼:「難道娘娘希望我死嗎?如若我死了,怎麼會來見娘娘。」

梅魚一身太監的衣服,他盯着和鈴,緩緩道:「娘娘,許久不見。」

和鈴皺眉,「你該是清楚,你現在進宮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我不會放了你的,不管出於什麼,我都不會,梅魚,你為什麼要回來呢?找個地方,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梅魚這一輩子大概都是為了梅九而活,而現在……她不動聲色:「你們沒有死,梅九呢?」

梅魚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只是很快的,他便是言道:「其實皇後娘娘沒有必要試探我的,公子已經不在了,只是公子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總歸是活在許多人的心裏。」

和鈴皺眉:「可是就算是活在別人心裏,也要分是好是壞,如若提起來只會讓人心驚膽顫,活在人的心裏又有什麼意義呢?」

梅魚淡淡的笑:「是嗎?可是在公子心裏,倒是無所謂的,所以我現在便是幫公子做好最後的事情。」

和鈴立時就明白過來,她問道:「梅九為什麼要殺樓嚴,是他授意樓嚴自殺的?」

語氣里幾乎是不可置信。

梅魚頓時冷笑:「皇後娘娘未免太過看低我家公子。公子要做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只是……」他望天,「只是樓嚴不想走。他不想走,我們是他的親人,可是皇上對他也有救命之恩,他不能離開,他自責於自己導致了狗皇帝中毒,你說他可不可笑,竟是會同情那個狗皇帝,竟是會同情他。」

和鈴就這樣看着梅魚,不說話,梅魚慘淡的笑:「為了不走,為了讓我死心,他自殺了。他說,他這輩子欠的人,終究是都還上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人生短短几十年,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當年老爺救了他,他便是一輩子協助公子,不管公子做了什麼,他都願意。皇帝救了他,所以他又將自己的性命還給了皇上。他想到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想他自己。」

和鈴終於忍不住,她言道:「你們這樣一輩子,一輩子為別人而活,你們真的快樂嗎?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如此,難道所謂的仁義,真的可以讓你們放棄自己的性命嗎?」

這一輩子,很多人都為梅九做了許多,甚至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走到最後,梅九依舊是死了,他們依舊沒有得到什麼,想到此,和鈴道:「我真的不明白。」

「皇後娘娘自然是不明白的,就算你的父母忽視你,可是,你總歸是錦衣玉食,你總歸是生活的幸福。可是我們呢,我們從小連個家都沒有,是梅家給了我所有,讓我能夠吃飽,讓我能夠穿暖,讓我像一個人,公子全心全意為我們着想,他可以自己丟掉性命,但是從來未曾算計我們的命。就算是最後的時刻,還要安排我來救樓嚴。」梅魚整個人滿是悲傷。

和鈴有些不懂,她咬唇,突然就問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裏?」

梅魚抬頭:「皇後娘娘很想知道嗎?」

和鈴頷首:「對,我想知道,而且我想,你也是想說的,如若你不想說,就不會冒險過來,你自己也該清楚,你不會有命離開。」

梅魚搖頭:「我壓根就不想活,我摔下懸崖的時候已經摔斷了經脈,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既然來了,我就沒想走,我只是想要完成我們公子的心愿。雖然我家公子從來不曾說過,但是我們都是知曉,公子是喜歡皇後娘娘的。我一定要親自來說出這件事兒,我要親口告訴皇後娘娘,我家公子是愛你的。」

和鈴垂了垂眼瞼,她輕飄飄:「愛我么?他殺了我的親人。」

梅魚囁嚅了一下嘴角,他緩緩道:「公子說,這樣對你才是最好。」他慘淡一笑,突然就吐了一口血,緩緩倒下:「說出了一切,我可以放心的死了,我家公子,他只是想要為娘娘消除所有的隱患,即便是……即便是您會因此對他恨之入骨。可是我家公子卻不能、不能……」

梅魚逐漸沒了氣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就這樣斷了氣。

楚雲堅持一下,言道:「他嘴裏有□□。」

等陸寒聽說趕了過來,一切已經結束,他看着屍體,拉住和鈴的手:「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問題?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和鈴搖頭,她甚至沒有一絲髮抖,竟是一點都不怕,許是因為,梅魚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要殺她的攻擊性。

和鈴被陸寒擁在懷中,語氣里有許多的不解,「梅九算到了一切,算到這一點了么?算到這樣做會讓樓嚴和梅魚死嗎?」

陸寒抿了抿嘴,竟是不知道言道什麼才是最好,他很難說出自己的想法,只將和鈴擁的更緊了幾分,「我很怕你有事兒。」

和鈴搖頭:「我不會有事兒。」她用臉蛋兒蹭着陸寒的胸膛。

陸寒心裏難過,但是他更加擔心和鈴的安慰,他抱着和鈴,不斷的言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和鈴握住陸寒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腹部與他言道,「我們一家人總歸不會有問題的。」

陸寒心裏難受,但是並不說出來,只是言道,「是啊,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我不會讓你有事,更不會讓孩子有事。今次是我失誤了。」

和鈴搖頭,「其實與你沒有什麼關係,任誰都不能想到,梅魚掉下懸崖竟然沒有死。更是沒有想到,他竟是能夠進宮。除卻這般,另外我想,他不會害我的,如果要害我早就已經動手了,何必要等今日。他只是想來說一下梅九的所謂願望,可是這些並不是梅九想讓他說的,如果梅九知曉他來說這些會要了他的命,那麼我想,梅九必然會變,將這些所謂的話藏在心裏不言道一句。」

陸寒望着花園中綻放的花朵,想了想,緩緩言道,「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我搶了梅九的幸福,是我搶了你,如果你留在梅九身邊,大抵梅九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可是想過之後,我又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不會讓梅九帶走你,因為我是那麼那麼喜歡你,我可以把任何東西都讓給他,但是唯獨你不可以。」

和鈴抬頭看着陸寒,見他神色十分嚴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微笑言道,「你又怎麼知道梅九就是真的想要娶我,而我又想要嫁給他呢?其實我們兩個人是兩條平行線,我與梅九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他從來不曾提起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他,正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不會是互相喜歡的人。」

陸寒將和鈴的發別到了耳邊,溫柔的看着她,扶着她在御花園中散步,夫妻二人聞着花香、聽着鳥語,也不知為何就是平靜了下來。

陸寒言道,「也許有時候,終究是我想的太多。」

和鈴微笑言道:「正是這樣一個道理,其實我覺得,梅魚進宮,未必就是為了這個。如若他真的是想要說出梅九的心意,自然可以有一萬種方式,不要忘記了,他們可以悄無聲息的見到樓嚴,而我們沒有一絲的防備。可是他還是來了,以讓我奇怪的方式來了。」

和鈴這樣是一說,陸寒便是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兩人早已經有了許多的默契,他緩緩道:「他是有所圖謀,正是圖謀什麼。不是為了殺了你我,更不會是為了樓嚴。樓嚴死了,為了什麼?」

說到這裏,夫妻二人頓時都愣住,很快的,陸寒言道:「父皇!」

和鈴頷首:「對,是太上皇。梅九最大的仇人就是太上皇,他不殺太上皇是希望榮王、慕王他們動手,他們動手殺了人,他知曉他們父子相殘,才是最快樂的,才是最大的報仇。可是因為你戒備森嚴,榮王和慕王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慕王唯一的一次動手也以失敗告終,這樣的情況之下,梅魚決定自己動手。」

「不是自己動手,是用他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來放鬆有關父皇那邊的注意力。必然有人為他做,梅九的財富太多了,總歸會有亡命徒,而且,我們不知道梅九身邊還有什麼人。」陸寒越發的擔心,言道:「你先在這裏等我,我……不,你會寢宮休息,你和孩子好好的,我們一家三口都好好的,我去御書房,這件事兒必須快馬加鞭的做,我們不能有一絲的差池,這個……」

沒等說完,就看崔玉面容嚴肅,一臉凝重的出現,他快速的跪在了陸寒身邊,言道:「啟稟皇上,太上皇……出事了。」

陸寒一呆,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和鈴立時就扶住了他,陸寒急忙站穩,言道:「父皇如何?」

崔玉稟道:「太上皇遇刺身亡。」

陸寒頓時面色發白,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崔玉:「太上皇遇刺身亡。」

陸寒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和鈴見他如此,連忙上前,現場陷入了一團混亂。太上皇遇刺身亡,殺手是關在西峽山的三位王爺的心腹,他們共同籌謀了這次的殺人,崔玉萬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會出這樣的狀況,只是陸寒清醒之後倒是沒有怪罪崔玉,其實想也清楚,這件事兒並不是他的三個哥哥做的,只是梅魚做了這件事情,並且讓三個王爺成了替罪羊罷了。

這也是間接的逼迫陸寒殺了他們,陸寒心裏明白,但是卻並沒有下手,他明明知曉幾人命不久矣還要下手殺人,不說什麼心裏都十二萬分的難過。

其實說到底,他陸寒才是整個蕭家最心軟的人,也是整個梅家最心軟的人。

陸寒曾經想,也許,他真的不是皇上與孟如意的兒子,而是榮華長公主與肅誠候的兒子,因為他的性格,與他們才是真正的如出一撤,他做不來蕭家的狠戾,也做不到梅家的決絕,一切都做不到,想到此,陸寒只十分難過。

太上皇下葬發喪,他以為脫離了皇位,就能夠活的長久,然而並不是如此,他終究還是死了,就這樣死在了梅家人的劍下。

徐仲春和李公公其實也有些受傷,但是並沒有什麼大礙。兩人回到宮中安靜的休養,陸寒終究沒有對幾個王爺下手,他並不是不想報仇,只是雖然是他們幾人的手下,可是卻被梅魚指使,並不是他們做的,而且,他們已經身中劇毒,既然命不久矣,陸寒做不到趕盡殺絕。

陸寒原本以為和鈴會怪他,怪他不趁這個機會斬草除根,和鈴這人一貫的颯爽,許是不習慣他如此,但是和鈴這次卻堅定的站在了他的身邊,她這般言道:「做皇帝的,總歸要恩威並施,要讓別人看到你的狠戾,也要讓別人看到你的慈善。狠戾與慈善相結合,才會是一個最好的皇帝。」

和鈴說的莫名有道理,陸寒竟是不知如何言道才好,也許一直以來看的清楚的,從來都不是他陸寒,而是楚和鈴,一個小姑娘楚和鈴。

只是隨着太上皇的死,一切終究是塵埃落定了。

兩年後。

人人都知曉,北齊的皇宮只有一個女子,那便是皇後娘娘,便是群臣曾經聯名上書要讓皇上廣開選秀大門,但是卻被皇上痛斥,言稱不為朝堂着想,卻只盯着皇帝床第那些事兒,委實是下作異常。

許是因為皇上的斥責和懲罰,倒是逐漸沒有人言道更多,一年前皇後娘娘產下一位小皇子,十分的機靈活潑,正是因為這般,希望皇上再納妃子的聲音倒是少了幾分。

皇後娘娘既然能生,皇帝又不樂意別人管,大家便是也不多言了。

畢竟,這年頭,與皇上作對總歸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而隨着被關在西峽山的幾個王爺一個個病逝,大家更是不敢言道更多,生怕沾染上什麼,這兩年來,幾個王爺逐漸發病,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當年梅九做的,但是總歸是也還是膽戰心驚的,有那大膽的就在揣摩,這件事兒里究竟有多少皇上的手筆呢?許是沒有,許是……很多。

梅九死了,幾個王爺也死了,曾經的榮王府、慕王府、瑞王府幾乎相當於被斬草除根,所有人都中毒,沒有例外。

大家不知道,不知道梅九究竟是在報仇,還是在為陸寒掃清一切障礙,但是有些懷疑只能永遠爛在肚子裏,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如若說命好,大家竟是覺得,只有一個齊王命好,雖然當年他被刺成重傷,可是卻只有他一個活了下來,便是每日要靠藥物延續生命,總歸是活着。也就是這個時候,齊王才是真的感慨,感慨是不是正是因為他與長公主關係好,才有了這樣的優待,但是又一想,長公主自己都被害死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也許一切,真的都該煙消雲散了。

…………………………………………………………………………………………

皇后寢宮。

和鈴穿了一身淡黃色的衣衫,搖晃手裏的撥浪鼓:「念念,看這裏,看這裏,娘親在這裏。」

床榻上的小包子梗著小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撥浪鼓不斷的淌口水,和鈴連忙用小帕子為他擦了擦口水,小包子一把用小手兒握住了撥浪鼓,不肯撒手。

和鈴哭笑不得,言道:「你不要搶呀,咱們不是說好一起玩兒的嗎?乖,念念乖,鬆開好不好?你鬆開了,娘親晃給你聽。」

小包子往前狠狠的一竄,將撥浪鼓壓在了身下,抬頭得意的笑,對和鈴露出兩顆小牙齒。

和鈴無奈:「也不知道你這麼鬼靈精,究竟是像了誰。」

小包子念念伸手,大大的張開,吚吚嗚嗚的叫喊,似乎想要抱抱。

和鈴不肯,言道:「我們一起玩兒,你幹嘛要讓我抱,你是個小肉球,我抱你很累的。」

倒是將他當成一個大人一般聊天,和鈴一直都覺得,這樣對孩子才是最好的。如若小時候便是要什麼給什麼,那長大還不成了小霸王。

作為一個小哥哥,將來可是要好好的照顧弟弟妹妹的,她點了點小包子的鼻子,言道:「你叫娘……娘親,你叫,你叫我就抱你。」

小包子雖然才只有一丁點大,但是早就習慣了自家娘親的打法,嗷嗚一聲,嘟囔:「親親親親親!」

嗷嗚嗷嗚的,叫不出來娘!

和鈴笑:「那你說恭喜發財。」

甫一進門的陸寒沒忍住,噗嗤一聲便是笑了出來,他緩緩道:「你當我們家寶貝是什麼,鸚鵡嗎?還恭喜發財,他這樣小。哪裏會!」、

和鈴理所當然:「就是因為他笑,所以我才要教他啊。」

見父親到了,小包子伸手,咿呀的求抱抱,陸寒順勢將小娃娃抱了起來,小包子「無齒」的笑,口水蹭了陸寒一臉。

和鈴嘲笑道:「你看,讓你抱他。」

陸寒自然是願意的,言道:「我們家念念不管做什麼,父皇都喜歡。」

和鈴言道:「你好傻,真是個傻瓜,如若群臣見到英明神武的皇帝背後是這個樣子,怕是當時就要昏倒了,真是萬萬想不到,我都知道的,外面還謠傳你如何厲害,現在真是太毀形象。」

陸寒不當一回事兒的笑,「哪裏需要管那麼多。」

前來看望孩子的徐仲春努力站在一邊當壁畫,只是……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

「咳!」念念學着徐仲春發出聲音,開心地笑了出來。對咳出聲的老人投以同類的友善笑容。

徐仲春真是疼他疼的心都化了,這個時候和鈴什麼的,早都已經十八米遠開外了。小念念才是他的心頭肉,才是最像他家小閨女的聰明機靈鬼。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點也不像好嗎!看着就是傻瓜!

「來,給念念給我,我抱他上外面轉轉,天氣這樣好,我們可不能在房裏窩著。哦對,這也是給皇上和皇後娘娘騰出空閑的地方。」

說的十分的講究,但是實際上只是看上人家的小娃娃了。這點和鈴是懂的,但是卻並不言道更多,她知曉,徐先生快要離開了。

看徐仲春抱着念念出去,陸寒坐在和鈴身邊,他看着徐仲春的背影,言道:「徐先生一定要走嗎?」

和鈴頷首:「既然徐先生自己決定了,我倒是覺得,我們也不能勉強他。而且,我們都知道,如若徐先生真的去了邊境,對楚家軍更好,雖然我不知道致寧究竟與徐先生說了什麼讓徐先生這樣堅定,但是他的人生總歸不是圍繞我們轉的。」

陸寒頷首,他並沒有問自己的小舅子說了什麼,他們夫妻都不問,其實也是一種尊重。

「不管怎麼樣,我想北齊會越來越強盛,而我們也會越來越好,小鈴鐺,你說我們初時的時候有想過這樣的情景么?我們坐在一起,就這樣討論孩子,討論周圍的人,討論國家大事,而這個時候,我們是皇上和皇后。」

和鈴咯咯的笑了起來,她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時候的我,戾氣十足,可是現在的我很平和,我倒不是覺得那個時候不好,一時的事情說一時的話,我只是想說,能夠和你在一起,能一起走到現在,有你,有念念,真的很好……這一切,都是我不敢肖想的快樂。」

陸寒將和鈴攬在懷中,微笑道:「還記得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么?我們互相的搭救,還有我們成親,我們經歷的許許多多,和鈴,不知道為什麼,每一件事兒,我都覺得彷彿就是昨日,而現在,你已經在我懷中,是我最好的皇后。」

……

#「這……該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陸寒表情晦澀難懂,他沉吟一下,言道:「手滑了!」

和鈴輕輕拿起盒子,並不打開,只是上上下下的看,好奇的樣子,看夠了,她將桌子放回桌上,食指輕點,「不想手滑,就拿好!」

「既然掉了,就不會再要!」

和鈴輕點的手指終於停下,她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夠了,斂下神色言道:「我不會隨便收別人的東西。」起身打開窗戶,和鈴沒有猶豫的抓起盒子扔到了窗外。

陸寒神色微變,聲音清冷起來,「楚和鈴!」聲音里幾乎淬著冰。

和鈴無所謂的,「如果想送我禮物,我比較喜歡光明正大。」#

#陸寒一身大紅的喜服,帶着溫柔的笑意,緩緩道:「娘子有禮了。」

和鈴聽到陸寒這帶着笑意的聲音,好奇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陸寒笑:「我過來看一看你,安撫一下就出去。」他來到和鈴身邊,想了一下,用身邊的秤桿挑開了她的紅蓋頭,四目相對,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有那種曖昧羞澀的氣氛,倒是覺得好玩兒一樣。

和鈴細細打量陸寒,陸寒大紅的喜服,髮髻一絲不苟,整個人清俊貴氣,那出色的面容便是和鈴來看,也覺得有些恍惚,只覺得沒見過比這還俊朗的男子。而同樣的,陸寒看和鈴依舊有些發獃,其實不管看多少次,陸寒都會覺得,楚和鈴一點都不是他想的那般,他的手就這樣撫上了和鈴的臉蛋兒,嬌艷的小臉蛋兒彷彿一朵人家富貴花,他低沉的笑:「很好看。」

和鈴瞄了一眼他的手,言道:「你洗手了么?就來摸我的臉,我會發飆哦。」

陸寒挑眉,有幾分挑釁:「沒洗怎樣。你咬我啊!」

你看,就是這麼找事兒,和鈴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怒,她磨牙,「小子,你成功的激怒我了,看我不宰了你。」

陸寒,「哎呦,我好害怕哦!」說這個的同時,分明就一點也不怕,完全是挑釁的樣子,和鈴憤怒,戳他:「我要揍死你。」話音剛落,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整個人就錯開。

陸寒閃過,反手從和鈴的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肢,逗她:「哎呦,我真的好害怕,你發飆呀。」

和鈴就要伸腿踹人,陸寒一把握住了和鈴的腿,兩人順勢往床鋪倒了過去,陸寒壓着和鈴,居高臨下的看她,和鈴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陸寒,陸寒歪頭笑,「娘子,你這戰鬥力也不行啊!」

和鈴咬了咬唇,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一口咬在了陸寒的手腕上,別的對付不了他,只能這樣做了。

和鈴死死的咬住陸寒的胳膊,眼睛噴火。

陸寒也不說疼,依舊錶情帶着笑。

和鈴終於送開自己的嘴,陸寒的手腕清晰可見的牙印,不過和鈴倒是沒有使出大力氣,並沒有破。

陸寒欠欠兒的:「我知道,你還是捨不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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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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