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第280章新的征途

第280章新的征途

郭寶鑫徹底被劉立海這個表情擊中了，他便想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了呢？畢竟劉立海還很年輕，而且他沒有經驗，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他作為省委一書記，讓別人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動了手腳，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太過失敗呢？他不能把這樣的失敗強加到一個年輕人身上的。

「小劉，」郭寶鑫慈善地叫了一聲。

「大書記，我，我，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求大書記指點一下好嗎？」劉立海的聲音哽咽著。

「你沒錯，是我對你太過嚴肅了。我不該突然給你加這麼重的擔子，而且沒有給你任何的心理準備。」郭寶鑫說了這麼一句后，就示意劉立海陪他打太拳，在打太極拳的過程中，郭寶鑫把他們在他辦公室里動了手腳的事情告訴了劉立海，劉立海驚得半天都不能說話，他實在是太意外了，趙洪日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一個小小的秘書竟然連省委一書記辦公室里也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難怪大書記哪天問他關於潮子的事情時，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原來譚振傑聽到了他和大書記在辦公室里的談話，他在阻止自己承認沒通過大書記，擅自打着大書記的牌子提前釋放了潮子。

劉立海現在想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當時要說出了這是他和大書記的計劃時，不全被譚振傑聽了一個正著嗎？他們一定還有錄音。

「大書記，趙洪日乾的這件事您早知道是不是？」劉立海問郭寶鑫。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趙洪日老在你和我辦公室門邊晃蕩著，而且譚振傑還當着我的面拉攏你，他們這麼做肯定有某種目的性。於是，我有意趕你走，事後找譚振傑說起這件事時，他的表情很平靜，顯然是早知道的樣子。於是我便起了疑心，找了這方面的技術專家，在我的椅子下面就有他們放置的竊聽器。所以，我是有意在辦公室里罵你，讓你滾的。我就是做給他們看的，沒想到，他們信以為真，馬上就放棄了對你的拉攏的。

我之所以不告訴你，也不讓海東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經受這麼樣的一番打擊，讓你的承受能力以及應變能力還有不屈服的能力都強大起來，只有這樣，你才可以在複雜的環境裏，知道什麼是你應該做的，什麼是你不可以去做的。

當然了，你這次表現還是不錯的。你沒有倒向他們，也沒有接受柳如英的建議，離開官場。更沒有去找孟安達的女兒幫你，儘管孟安達現在也在為你說話，我知道不是你找的她，是她主動幫你。

其實這一段關於你的表現，我全部看在眼裏。原想讓你繼續承受一段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以及各種各樣的引誘，可是你這小子，居然找到了這裏，上演了這麼一曲。所以，我決定結束對你的考驗，提前讓你去京江，趁著孟安達給你說情的時候，給他面子的同時，也給我自己一個台階下。

現在，事情的原因你也知道了，安心回宿舍里等消息吧。」郭寶鑫停止了打太極拳，示意劉立海離開。

劉立海真沒想到這一段如此有驚無險，不由得感激萬分地說：「大書記，您一定要多保重，而且一定要記得吃藥。」

「去吧，去吧。我知道了。」郭寶鑫也有會難受，他內心其實是極舍不下劉立海的，這個小夥子已經用順了手，而且他對自己的情感是真誠的，不是沖着他僅僅只是省委一書記這個官帽而去的。

「那我走了。您多保重。」劉立海說完，不敢再看郭寶鑫書記，生怕自己又得淚涌。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確實覺得大書記太孤單了，而且被這麼多人盯着，還用這樣的方式待他，可大書記在這樣的時候，不是想着自己，而是想着如何保存劉立海的實力，這讓劉立海萬分地感動，這樣的感動是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

劉立海回宿舍后因為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手機的響聲驚醒后，竟然已經是下午，電話是孫小木打來的，孫小木在電話中問他：「你幹什麼呢？」

「昨天喝多了，還在睡覺。」劉立海說了一句。

「我想見你。」孫小木直截了當地說。

「好的。在哪裏見？」劉立海問。

「我風中閣，你過來吧。省委大院往前走五百米左拐再走三百米就到了。」孫小木說完就掛了電話。

劉立海起床收拾了一下，按照孫小木說的路線找到了風中閣，一個很精緻，很小巧的茶台。

劉立海走進去的時候，在窗戶邊，看到了衣着嫩黃色套裙的孫小木，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她了，她沒有長胖，只是她站起來沖他揮手時，她的肚子微微有些凸。

不知道為什麼，劉立海的心裏還是如同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不經意般地痛著。

等到劉立海走到孫小木面前時，她主動伸出了手，他愣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一如一對失去聯繫的朋友那般握了握手后，才坐下來的。

還是孫小木，主動地望着劉立海問了一句：「想喝點什麼？」

劉立海看了一眼孫小木面前，她喝的是末莉花茶，便笑了笑說：「和你一樣。」

孫小木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但是她顯得很開心，揮手讓服務員再上一杯末莉花茶。

末莉花茶送上后，孫小木說：「來，碰一個。」

劉立海便笑了笑，也沒說話，舉杯碰了一下，只是碰過之後，孫小木突然就掩面而泣著。

劉立海便一下子慌亂起來，想站起來去安慰孫小木，又覺得不妥，畢竟她現在是部長家的兒媳婦，而且他答應過孟安達盡量讓她開心，現在她竟然又哭了起來，讓他不知道怎麼辦好。

「小木，小木，你怎麼啦？發生了什麼嗎？」劉立海急着問。

孫小木沒有回應劉立海，哭了大約幾分鐘后才抬起頭，劉立海趕緊給她遞了幾張紙巾，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哭，是我讓我爸替你求情，不要讓你離開官場。儘管柳姐一直想讓你去幫她，而且她對你可以說是一份很用心的感情，我不吃醋是假話。但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能奢求你太多。何況留在官場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無論我多想你和我一起經商，但我知道，你不會快樂。所以，我爸說已經找過郭寶鑫，他答應讓你回京江工作。這種結果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哪裏有你的冷姐姐，她不會虧待你的。再說了，有她在，我也會放心。

立海，你就要離開江南了，又要開始新的一段旅途。我真心捨不得你走，儘管我沒有找過你，可是我知道你在江南，知道你離我很近，這樣的一份情感，你想像不了。你這麼一走，想見你的機會少之又少。你的冷姐姐也不會讓你那麼輕鬆出來見任何一個女人，包括柳姐，你自己小心為妙，不要再惹惱了她，讓你在京江的處境如同在江南這般難以維持。如果在京江你也搞不好的話，那就是你的錯，是你不適合官場，這樣的不適合，會讓所有人排斥你，所有圈子視你為洪水野獸的。」

孫小木的話讓劉立海很意外，他沒想到這麼快大書記就和孟安達達成了協議，看來他離開江南的日期為是不遠了。當然，劉立海更沒想到孫小木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才一年的時候，她真的成熟了不少，或許在部長家也感染了不少，對官場的人情冷暖分析得很準確，也分析得透切。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人品一旦爆冷，哪一派，哪個圈子都不會溶得進去的。

當然了，劉立海肯定不會讓孫小木知道，他今天的這一步是大書記在保存他的力量，也是大書記在成全他更上一層樓。無論他有多相信孫小木，他也不願意再讓她為自己擔驚受怕。

「小木，我聽你的，會好好在官場繼續工作的。你呢，也聽聽我的話，好好保重自己，能吃就一定要吃，吐了也要強迫自己接着吃，好不好？無論我多麼不喜歡你懷的這個孩子，但是你執意要生下來，我也會祝福你的。所以，你要聽話，開開心心地生活，開開心心地做個媽媽好嗎？」劉立海說着這些話時，握住了孫小木的手。

孫小木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劉立海這麼握著。兩個人彷彿又回到了在京江的時候，又回到了看彼此一眼就能被電波侵擊的時候。

不過這樣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劉立海主動鬆開了手，他不能這麼一直握著，在公共場所，總歸有無數雙他不知道的眼睛，而且這其中的一雙說不定又會製造某個陷阱，無論是他，還是孫小木，目前的狀況都不允許再承受節外生枝的事情。

「你早點回家去吧，免得你父母擔心。」劉立海催孫小木走。

「嗯。你離開江南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孫小木很聽話地站了起來，而且去前台結了帳，整個過程，她沒有再看一眼劉立海，直到走出風中閣，她都沒有回頭。

####第281章互相不信任

劉立海把方案認真看了一遍，這方案做得很周全，連他沒想到的細節問題，牛少安都考慮進去了，就這方案而言，劉立海有理由相信，牛少安是個能幹人，當然他願不願意干好，就另當別論了。

劉立海沒有再繼續端架子，官架子這玩意，端個一回兩回就行，熟悉后，特別是他這個年齡坐上這麼一個重要位置時，很多人是不服氣的。在這種情況之下，需要人家服服帖帖幹活時，是不可以老端著架子的，沒人天生喜歡被別人奴役著。

劉立海直接走到了牛少安身邊，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看着他說：「牛科長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科長，這份接待的方案做得確實是漂亮，我沒什麼可說的，你就照着這套方案放開去做吧。」

劉立海的話一落，牛少安臉上的神色卻是喜憂參半著，因為他的方案沒想到得到了新主任的全方位肯定，這可是上一任的主任所沒有的事情。上一任的主任是田池健的人，處處抱着要精打細算的接待原則，可一旦接待標準偏低時，那位主任就會把牛少安臭罵一通。這樣的窩囊氣，牛少安受了不少，可是他一直告訴自己忍。因為這位主任的年齡到了，忍過兩年，他就才有出頭之日。現在，他終於盼到了那位老主任退休，新主任上來，雖然知道新主任很年輕，沒想到是如此年輕。

當劉立海第一天來政府辦公室時，牛少安內心是惶恐不安的，畢竟田池健還在，而他這兩年因為和老主任不和，田池健市長對他也沒什麼好印象，見了面，他每次主動和田大市長打招呼時，他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讓牛少安想想就屈辱，可人家是分管錢的市長，他這個接待科長又能拿人家怎麼樣呢？畢竟接待工作是需要錢的一項工作。

而牛少安盼來的新主任如此年輕不說，長得也太帥了一點吧？這樣的新領導，除了和新市長有那麼一層關係外，他能業務嗎？他有領導能力嗎？這些都是牛少安懷疑過的事情，畢竟這是頂頭上司，頂頭上司關係處理不好，再屈辱幾年，他就沒有半點希望，而且還幹得不開心。

劉立海一見牛少安的神色有些異樣，盯住他問了一句：「牛科長還有什麼難處嗎？」

牛少安沒想到劉立海會直接如此問他，一時間還是有些感動的，畢竟這算是信任和關心吧。於是，望着劉立海說：「主任，不瞞你說，確實有難處。」

說着牛少安把方案攤開，指了指其中的一條說：「市委、市政府的定點接待酒店是京江大酒店，但是哪裏的飯菜真心難吃，而且比別的酒店貴了至少一半左右。我是想既然冷市長第一次接待台灣考察團，而且是為了經濟開發區的台灣一條街的打造，那麼這個考察團來京江的意義是重大的，相對冷市長而言。所以，讓台灣來的朋友嘗嘗京江的特色小吃，回歸一下我們老傳統飯菜，既節約成本，也能體現出我們的別出心裁。你覺得呢？主任。」

「這個想法很好啊，一舉多得的好創意。」劉立海由衷地贊了一句。

「可是我們的接待工作就不能放在京江大酒店，這樣一來，到時候費用報銷時，肯定會有麻煩的。」牛少安憂的是這件事情。

「關於接待問題，市裏規定一定要在京江大酒店裏進行嗎？」劉立海奇怪地問了一句。

「是市裏沒有下文，但是這個規定也算是約定成俗的。再說了，如果放在其他酒店，我們極可能在田市長哪裏批不來錢的。」牛少安一邊說，一邊偷偷地關注劉立海，想從這位新主任臉上找到某種他需要的答案。

「那就是說我這個辦公室主任，沒有權力來按排接待的工作，是不是？」劉立海說這話時，明顯帶着情緒。

「這個，這個，也不是這樣的。政府這邊的接待工作都由政府辦公室負責，市委哪邊的接待工作也由他們的辦公室負責的。」牛少安內心偷着喜悅了一下，他這麼做就是試探劉立海的。

「那我需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劉立海直接問牛少安。

「這個，這------」牛少安沒想到劉立海把球踢給了他，他可不敢亂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劉立海與田池健之間的關係。雖然他是動了一個小心思，故意不把接待放在指定的酒店，除了確實有別出心裁的用意，更多的就是想試探新來的主任和田池健之間是不是相到協調的。

「牛科長，有話就直說吧，大家今後還要面臨這個問題的。現在解決不了，以後這個接待工作對你，對我都是個難題的。」劉立海現在沒拿牛科長當外人，畢竟要在一起共事，而且對於自己的下屬，如果他再這麼收著，偷着，接下的工作，他是沒辦法開展順利的。這一點，他已經從周順民身上意識到了。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牛少安不能再繼續支吾著，於是望着劉立海說：「主任，田市長分管着財務工作。如果他不同意放在別的地方執接待，我們善自這麼做，我擔心他會為難我們辦公室的。」牛少安說的是我們辦公室，顯然把自己和劉立海都列入了一個大團體之中，他如此之舉措，完全也是為了這個大團體出發的。

「你等一下。」劉立海說完站了起來，拿出辦公室的電話就往冷鴻雁的手機上撥，牛少安還以為劉立海是想找田池健，想阻止時，電話已經通了，因為劉立海開始說話了，他說：「冷市長好。」

冷鴻雁正帶着台灣的考察團在經濟開發區調研，一見是劉立海的電話，問了一句：「接待的事情忙得如何？」

劉立海便把牛少安的方案內容大概地說了一下，冷鴻雁聽完后說：「很不錯，很有創意。」

冷鴻雁的話一落，劉立海趕緊說：「冷市長，是這樣的，接待科的牛科長說，市委、市政府接待工作的定點酒店是京江大酒店，怕田市長不同意我們的方案。我個人覺得牛科長的方案做得很周全，方方面面，包括禮品的配置都考慮進來了，因為這是你第一次接待考察團，給人出其不意的同時，也會在禮數上盡心盡意。所以，他的方案，我個人是完完全全同意和贊成的。但是田市長這邊，你覺得是你溝通一下還是我自己去溝通為好呢？」

劉立海把話說得很圓潤，不僅僅因為牛少安在他的辦公室里，也因為這個冷姐姐要求他這麼做的。

冷鴻雁對於劉立海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這個小子還是時刻在為自己着想。於是說了一句：「這事我找老田說，你去說，十之八有會被擋掉，我們反而沒有退路。你們按方案進行，先斬後奏。」說完，她徑直把電話壓掉了，因為考察團在，她是不能多解釋什麼的。

劉立海放下電話，又回到了沙發上，牛少安就知道事情解決了，一臉欣喜看着他。

劉立海便笑了笑說：「冷市長讓我們按照方案行事，而且表揚了你的方案。牛科長，你有什麼想法和思路，就大膽去做吧。關於溝通的事情，她會找田市長說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了。不過，事情一定要圓滿，不能有漏洞。」

「主任，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在接待科呆了這麼多年，輕車熟路，不會出差錯的。」牛少安這一下子有一股揚眉吐氣之感，田池健壓了這幾年，新主任一來，就不在指定的地方接待，看他又能拿辦公室和接待科怎麼辦。

「那就好。那你就去準備吧，我這裏還有別的事處理，我大約會在十一點半左右到酒店，禮品的配發，不要太過張揚，而且一定不要超標。只有這樣，田市長哪裏就沒什麼好挑剔的。」劉立海叮囑了一句。

這個叮囑在牛少安看來，劉立海不是傳說中的僅僅靠男色上位的人，他還是知道分寸，知道好與壞的區別的。這樣的領導打起交道來，只要有實幹能力，還是會得到重用的。所以，牛少安一邊由衷地點頭，一邊歡天喜地出了劉立海的辦公室。

牛少安一走，劉立海又不得不馬不停蹄地工作，當然了，他個認認為秘書科和接待科的科長算是對他有個初步的接受，後邊的磨合期，他注意一點，不會有太大的衝突。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朱德江這裏，真要把朱德江完全丟下不管，都不是一個上上策的。

劉立海不得不又給朱德江打電話，電話一通，朱德江算是接了，不過，他說：「兄弟，你的心意我心領了。既然冷市長這麼絕情，我不能拖累兄弟你。再說了，你昨天替大哥交的罰款，大哥手裏寬裕的時候，一定會還給你的，你相信大哥吧。」

朱德江的話明顯帶着對冷鴻雁很大的誤解，劉立海不想他這麼誤解冷鴻雁，便說：「朱大哥，你要相信冷市長不是有意針對你的，她記得你曾經為她，為我做的事情。她現在有些騎虎難下，話說出去了，被人利用了。所以，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她。也要相信過了這一段風頭，她還會為你的工作想辦法的。」

「哼，兄弟，你就不要騙我了。她說我這樣上班喝酒的嫖客，是很噁心，很丟人的。她自己現在洗白了，就開始裝聖潔，她以前在京江不也是個職業小----三嗎？自己不高尚，偏偏還在裝高大上，這樣的人，我想想就嘔吐。」朱德江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情緒化。

「誰告訴你，冷市長說了這些話的？」劉立海沒想到冷鴻雁說的話被傳進了朱德江的耳朵里，這些話她僅僅是在辦公室里沖他說的啊，怎麼就傳到了朱德江耳朵里去了？是冷鴻雁自己對朱德江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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