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萌芽與扼殺

第一百零二章 萌芽與扼殺

杜若心在一旁不起眼的小酒肆裏頭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她坐在角落的陰影裏頭,皺着眉頭小口抿著桌上的美酒,渾然不知外頭正有人在找她。

「果然,喝酒使人開心。什麼狗屁好酒啊,這明明就是二鍋頭嘛。」杜若心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泛起一圈圈的波紋,低聲嘟囔著。

她在酒肆里已經待了有小一會兒了,木然的腦子一下都沒有轉,反而是被放的空空饞著桌上的美酒。

「杜姑娘。」一個由石總管留下,被她留守身旁的暗衛悄然在她身旁現身。

杜若心側目看了看來人,放下酒杯,滿心以為是已經找到了淺夏的下落,「怎麼啦?是不是找到人了?」

只見暗衛搖了搖頭,低聲道:「兄弟們還在尋找淺夏姑娘的蹤跡,到目前為止,還未曾有何發現。」

「那你好端端的不到旁邊乖乖隱身,跑出來幹什麼?」酒精不僅僅沒有讓杜若心的腦子重新轉動起來,反而是俘虜了她的舌頭,讓她說起話來有些大舌頭。

暗衛面帶疑惑,並不太明白杜若心所說的「隱身」為何意,但是想起自己現身的初衷,又道:「杜姑娘,王府的人正在找您。您看,是不是讓屬下去跟來人碰個頭,告訴他們您在這裏?」

杜若心撅著小嘴,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有些不耐煩的甩了甩袖子,「我也沒搶陸子風的錢,他們來找我做什麼?不準說,不準說。嘿嘿,看來暮王府出來的人也不怎麼樣嘛,找個人都找不到,嘖嘖嘖。」說到這裏,杜若心又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暗衛看出杜若心有些喝的高了,但是也不敢輕易做了主子的主。他聽着杜若心口中的話語,一頭的汗水表示非常汗顏。他還沒聽說哪個女子敢這般直呼暮王爺的大名,並且對暮王府的實力這樣評價的。

杜若心見暗衛並不退下,也不吭聲。有些不滿意了,將聲音提高了幾許,嚷嚷道:「怎麼的,怎麼的,我的話沒你們暮王爺的話抵用了是不是?不聽話就回你的暮王府去,別在老娘面前礙手礙腳的。去去去,擋着老娘喝酒的好興緻了。」

石總管親自吩咐了,這六名暗衛要護送杜若心回竹園才算任務完成。那名暗衛怎麼敢就這樣回去了。看到杜若心這樣說,懼於眼前人的淫威和身份,那名暗衛只得默默的回了剛才蹲點的地方,裝作沒有看見暮王府派來找杜若心的暗衛同胞們,專心保護杜若心的安危。

「王爺,咱們的人傳話來說,還是沒找到杜姑娘的下落啊。」陸石戰戰兢兢的在已經面色很不好看的暮王爺面前,小聲的回稟著。歐陽皓宇看着陸子風皺得越來越緊的眉毛,想要打個趣兒緩解一下氣氛,說道:「子風啊,杜若心那麼聰明你不用操心她。瞧瞧,你的眉毛皺的,都能夾死好幾隻蒼蠅了。」說完,還哈哈的笑了兩聲,烘托一下氣氛。

陸子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感到渾身一哆嗦,立馬收起了那幅嬉皮笑臉的嘴臉。

「你不是派了六名暗衛保護她?暗衛呢?」陸子風滿含怒氣的問道。

陸石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子,低着頭不敢看明顯此刻很不開心的暮王爺,唯唯諾諾的答道:「已經派人去給他們發了信號,但是沒有回應。」

「哼,本王的暗衛隊,看來是要換一批人了。」陸子風冷哼一聲,眯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

歐陽皓宇看着脖子越縮越短的陸石,連忙出聲打圓場,「石總管,還不趕緊加派人手去找。務必要把人給找出來。」

陸石感激的看了看歐陽皓宇,又試探性的看了眼陸子風。見自家王爺並沒有異議,就連聲應是匆忙出去了。

「子風,你很不對勁啊。不就是一個杜若心嗎?用的着你這樣着急上火的?」歐陽皓宇講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另一隻手的手心,帶着審視的眼光看着坐在床上,沉默不語,面色陰沉的陸子風。

陸子風勉強抬頭看了歐陽皓宇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若是得不到那兩樣東西,我的計劃如何實施?杜若心要是不見了,或是她身上的秘密被其他人發現了,那才是我的大麻煩。」

歐陽皓宇依舊一臉懷疑的看着陸子風,在他的面前來回踱步。沉默了小會兒,又搖了搖頭,「子風,我可是很少看見,你像今日這般不沉穩的樣子。」

一句話驚醒了陸子風,陸子風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他迅速回想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表現確實是有些過激了。他一向穩重從容,就連火燒眉毛他都不一定會皺眉着急,今日卻是三番兩次動了容,生了氣,確實不太像他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這是為什麼,他並沒有刻意去控制他的感受和表情。一切都是順心而為。

「是我太着急了。」陸子風整個氣場都軟了下來,他靠在床欞上,閉着眼睛輕輕的說道。

歐陽皓宇難得露出了一臉認真而又擔憂的神色,看着那個已經胡亂了思維的陸子風,道:「子風,從前你總是能夠做到置身事外。所有的事情和感受都能處理的很好。希望你對杜若心不要是個例外,她註定不能陪你走下去,而你的身邊,早就有人了。你更不能忘了你的目的,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讓你喪失了自己。」

陸子風有些啞然。一直以來,他在對待杜若心的事情上,多多少少,有意無意總是會有一些特殊。也許是她不同於常人的心態態度,讓他對她多看幾眼;也許是她為了他就能毫不猶豫的自殘,讓他對她會多想幾次;也許只是陽光下她慵懶的笑容,也許只是在他眼前倔強的小包子臉。

陸子風明白歐陽皓宇說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虛弱的笑了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讓石總管不用再繼續找人了,她若是真的有事,就會來找我的。」

歐陽皓宇撇了撇嘴,打了個指響清堯就出現了,他吩咐清堯去找石總管。隨即就坐在了陸子風的身旁。

「我說,剛才你急匆匆的派人找我來。該不會是想插手這件事情吧?」

陸子風啞然失笑,剛才那一瞬間,他確實是這麼想的。豁出去,幫她。他轉頭感激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歐陽皓宇,無力的點了點頭,「皓宇,多謝。」

歐陽皓宇與陸子風從小一起長大,明裏暗裏走的都十分的親近。二人互相是對方最信任的人。陸子風的不對勁,他一早察覺,能夠讓陸子風懸崖勒馬,倒也不算是壞事了。

站在陸子風身邊的女人,不能是杜若心,不能是別人。只能是她一個人,晴婉。

歐陽皓宇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拍了拍陸子風的肩膀。做兄弟這麼久了,他的情緒,他能夠輕易的感知。陸子風此刻的低落,他無力勸慰。這條路是陸子風自己選擇的,他只能在旁權力助他,督促他,必要時,犧牲自己也是無所謂的。

在某些不該有的感情還處於萌芽的時候掐斷,是歐陽皓宇認定,最正確的做法。

陸子風也呼了一口氣,轉念道:「今日的事情,基本能確定是南玄清所為了。」

歐陽皓宇點點頭,「對,杜若心也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不知道為何,今日午時,杜若心竟然還派人去請了王宸彥,他們三人一同在醉月樓用了午膳。難道她認為,王宸彥和南玄清二人之間有何不能告人的秘密?」

陸子風側耳聽着歐陽皓宇的話,腦中各種事情的片段迅速的銜接,拼接。「想借具刑司的手辦事,南玄清辦不到,但是王宸彥,也許能辦到。」

歐陽皓宇大驚,「王宸彥竟然在具刑司有能用的上的人?」

陸子風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也許是顯而易見的吧。若是南玄清和王宸彥二人之間真的有合作關係,那王家在具刑司就有可用之人,並且那個人很明確,就是具刑司主司雷覺。」

「王爺,南詔四王子在府門口,求見。」月兒的聲音淺淺的在門外響起。

歐陽皓宇與陸子風對視一眼之後,陸子風才開口:「請他進來,到外頭客堂等本王。」

「是。」月兒領命退下。

「他怎麼來了?」歐陽皓宇一臉不解。

陸子風示意歐陽皓宇幫他一把,扶他起身,語帶不屑的答道:「來看看本王是不是還活着。本王這麼幾日都沒大的消息,恐怕他是生疑了。」

歐陽皓宇擔憂的看着陸子風,「你還要上客堂?你這身子,現如今能走的過去嗎?.

陸子風扶著床欞吃力的站起身來,挺拔的身軀同以往一樣,英姿勃發,風華無雙。「只好勞煩你帶我飛一段,待快到客堂了,我再步行。」

歐陽皓宇一臉被打劫了的模樣,卻礙於眼前人的威壓,不敢反抗,只得垂頭喪氣的點點頭。主動上前幫襯着陸子風,穿好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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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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