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姐妹

第四百零一章 姐妹

「我、我沒事。」荀素裳迅速將手腕抽了回來。

蘇陌素若有所思地看向荀素裳。半晌之後,她才繼續問道:「不知道我離京之時,送荀主子的東西可還有用?」

荀素裳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緊張,她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腹,又很快挪開,說道:「尚還用着的。有成果了必當感謝花夫人。」

蘇陌素從荀素裳的反應中已經猜到了她要的結果。她將拿出的衣裳抖開,替荀素裳搭在屏風之上,說道:「還請荀主子更衣吧,以免讓大皇子妃等久了。」

荀素裳點點頭,便走到了屏風後面去。

聽着悉悉索索的穿衣身,蘇陌素又開口說道:「荀主子,我看你最近臉色過白了些,在配飾上還是不要用翡翠玉器這類為好。」

正在換衣服的荀素裳聽到蘇陌素這句話,下意識就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她如今揣著一個秘密,生怕人家對她這秘密有什麼不利。聽蘇陌素這樣提醒,荀素裳當即有些草木皆兵地問道:「可是有什麼陰陽忌諱之說?」

蘇陌素笑起來,答道:「荀主子想多了,我又不通歧黃之術,哪裏會相面斷命。只不過,書院那日的事情,荀主子不也在場嗎?有些東西加到玉佩之上,很難被人看出來。」

只聽腳步聲傳來,蘇陌素抬頭,卻是荀素裳已經走了出來。

手上的鐲子、腰間的玉佩,荀素裳都褪了下來,放到蘇陌素麵前,說道:「還請花夫人替我謹慎看看。」

荀素裳這些舉動已經充分證明了蘇陌素內心的猜測了。只不過她這般運作,冒着白月戈當場發作脾氣的危險將荀素裳請到自己房間,目的並不僅僅是確認事情。

蘇陌素撇了一眼玉器,手卻沒有去碰觸,她說道:「荀主子也不要草木皆兵了。只不過玉器這東西,顏色十分難以辨認。縱使日積月累發生了些改變,也難以讓人起疑。所以我才提醒荀主子你,警醒著些。」

「有時候,明明是同一塊玉石出來的玉器,卻有了兩個顏色。誰又能知道是哪個的出了問題呢。」蘇陌素話只說到這裏,她揚目看了一眼荀素裳。

荀素裳喊嶺南王姨父,她是嶺南王妃的外甥女。而杜微風在外的敵人是她蘇陌素,在嶺南王府的敵人,則誰都知道是嶺南王妃。

只見荀素裳咬着下唇,眼神中有瞬間被點燃的恨意。顯然,她已經想到了懷疑的對象。

看着桌上的玉佩猶豫了再三,荀素裳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那日麓山書院,花大人當眾驗玉,是否也是在向我示好?」

荀素裳沒有說是向大皇子示好,而是直接說的向她示好。可見在荀素裳內心之中,已經把自己擺在了和大皇子同樣的地位了。或者說,她有把握讓自己到同樣的地位。

蘇陌素目光灼灼地望着荀素裳答道:「確實如此。就如同當日在大皇子府,我與荀主子你初次見面所為一樣。擇定一個人就要一直相信她,我與夫君都很相信荀主子。希望你也能記得我們的誠意。」

荀素裳打開門便準備離去,她回過頭看見蘇陌素桌上那堆玉器,又轉過身將那些玉器盡數掃到地上,還狠狠踩了兩腳。

「我會記得你。」荀素裳說道。

蘇陌素垂目望了眼地上碎開的玉器,又重新跟上荀素裳。

回到宴會之中時,兩人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蘇陌素依舊是待客十分不熱誠的知府夫人,荀素裳則是那個在大皇子正妃和側妃面前都怯怯的小妾室。

宴會上的酒席已經不知道過了幾旬,魏泓圖站起身來,領着白月戈三人準備離去。花清越站在蘇陌素旁邊,與她一同送別客人。

月光之下,大皇子的車駕漸漸走遠。花清越回過頭,看向面前的蘇陌素:「夫人,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為夫還去書房有點事情。」

蘇陌素神色有些憂傷地看着面前這個花清越,說道:「你可有辦法同他傳句話,我知道大皇子府一個最新情況了。」

「他?」花清越有些訝然地望向蘇陌素。

蘇陌素將視線從對方身上收回,垂著眉目說道:「皇上要當皇祖父了。你告訴他,不知道對他有沒有幫助。」

花清越,實際上是花清心,她皺了下眉,有些不悅地問道:「你如何看出我的馬腳來的,是哪裏還不夠周全?」

蘇陌素的視線盯在地上的馬車轅痕迹上,她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她回答花清心:「你沒有什麼不周全的,也沒有露出半點痕迹。只不過,我與他是夫妻,怎麼也不會認錯對方。」

聽到蘇陌素這句話,花清心臉上的不悅和思慮都散去了一些。她點點頭,允諾了蘇陌素的話,便轉身闊步回了書房。

「即是如此,我也無需在你面前掩飾。你說的話,我會同他送消息過去。」

春日之後,便是炎炎的夏日。平城的桃花已經謝了一地,池塘里也有了蛙鳴聲。

蘇陌素坐在院子裏,看着那水池裏綻開的蓮花有些出神,知畫在她旁邊剝著蓮蓬。

「小姐,蓮心給您也挑出來吧,苦的很。」知畫將剝出來的半盆蓮子倒了倒,又準備開始第二次工序。

蘇陌素隨手捏了一粒蓮子放到口中,說道:「不必了,就這樣很好。」

「小姐你真厲害,這樣不怕苦。」知畫吐了下舌頭,說道。

見蘇陌素不需要自己剝出蓮心,知畫又重新捧回蓮蓬,繼續去剝蓮子。

夏日的院子裏偶會有一陣清風吹過,偶則半絲微風也沒有。知畫捧著蓮蓬,汗水已經打濕了額間的頭髮。她擔心汗水掉到蓮子上去,只能暫且放了蓮蓬,用袖子去揩拭汗水。

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知畫立即高興起來,喊道:「冬花你可來了。我正不知道是給小姐繼續剝蓮子好還是給她打扇子好呢。」

冬花正捧著一個白色的罐子走過來,她聽了知畫的話,便笑着打趣道:「你也可以一邊打扇子一邊剝蓮蓬啊。」

將白色罐子放到石桌上,冬花同蘇陌素稟道:「小姐,這是姑爺吩咐做的冰鎮梅子,你且嘗嘗,去去暑氣。」

蘇陌素其實已經好幾天未見到花清心了。不過她們之間原本就不十分熟悉,如今雖然頂着夫妻的名分,卻也難有真正的親密。

「姑爺在書房?」蘇陌素問道。

冬花答道:「姑爺今日好像出去了,是出門前叮囑的廚房裏。」

偷偷觀察了下蘇陌素的臉色,冬花勸慰道:「小姐,姑爺雖然近日公事繁忙,但你的三餐一直是親自過問的。每一頓都是葯膳,可見姑爺還是把你一直放在心上的。」

知畫也是有些反應過來,幫襯著說道:「小姐你不要不開心。姑爺心裏你肯定是最重要的。我看着這葯膳比以前還要精細了呢。以前姑爺只是三餐盯着你,現在雖然不與你共用餐,但是就連茶水、糕點都是替你養身體的。」

那是自然,因為如今的這位「姑爺」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夫。蘇陌素想到這裏,勾了下唇角,笑着答道:「我沒事,只是天氣有些炎熱。不知道京城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天?」

「小姐是想老爺了?」知畫問道。

蘇陌素不好說出原因,只能含糊答了聲:「也許久沒聽說過京城那邊的人事了。」

知畫當即自告奮勇地說道:「這還不容易。小姐,我這就去外面給你嘮嗑嘮嗑,看能聽些什麼軼事回來。」

冬花卻是比知畫要思慮周全得多,她說道:「小姐,要不您跟姑爺商量商量,單獨回京探親一趟?」

冬花想的是,她家姑爺是平城知府,自然不能擅自離任。可小姐回京探父卻是沒有什麼問題。

可蘇陌素心裏其實擔心的卻並不是京城的蘇府。

夜間,花清心回了府邸後院,難得地到了蘇陌素的房中。

蘇陌素見那張和她夫君無二的臉走進來,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可是有什麼變遷?」蘇陌素替花清心倒上一杯水。

花清心坐到桌前,答道:「就是一件事要同你商量商量。」

蘇陌素想到花清越臨走時的交代,心頓時就提了起來。她語速急促地問道:「是他那裏的事嗎?」

「並不是。」花清心不賣關子,很快否定了蘇陌素猜測。她說道:「是你姐姐有了身孕,想接你進宮陪她幾日。」

「姐姐?身孕?」蘇陌素被花清心這句話砸得有些找不着北。她不敢置信地問道:「是我嫡姐蘇蔓玖?她入宮了?」

因為花清越獨自入京的事情,蘇陌素確實將周雲芸信上的話拋到了腦後。再者,她也不相信蘇蔓玖會真正入宮。畢竟前世,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然而如今的事實是,很明顯,一切都和前世不相同了。

「你曾祖母沒同你說?」花清心顯然不在意自己的問話,她徑直說起自己的想法,「你嫡姐是請了恩旨來接你的,除非你服藥裝重病,否則拒絕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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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夫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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