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勞倫斯

第六十二章勞倫斯

「硝秘石與地霜如何相融？」勞倫斯突然問道。

達斯抬起頭古怪的望着勞倫斯，好似看着一個怪物一般，那神情看得勞倫斯麵皮一陣發紅的同時又惱怒不已，不過他也知道，這鍊金術通常只有師穿徒的，萬萬沒有外泄的道理，便是同門師兄弟之間，若是有了什麼新發明，那也是藏着掖着當做寶貝的。不過知道自己唐突了，勞倫斯也發作不了，只是本來黑漆漆的臉變得更加黑了。

不過達斯卻並不是為了他出口問他這些問題而古怪，只是古怪他問的問題而已，這個問題，即便是他這個對鍊金術所知甚少的門外漢也是知道的，達斯竟想不通，他怎麼會問這個。不過他轉瞬間又想到一個問題，眼前這人不過是一個二階鍊金術士而已，雖然鍊金術士在涅伽達大陸上甚是稀奇，但也不代表他們萬事皆通。

這煉製火藥的技術已經算是三階鍊金術了，鍊金術二階到三階是個門檻，三階的鍊金術理論比之二階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其中剛才勞倫斯提出的就是個典型的問題，一階二階的鍊金術，這些材料的熔煉一般都是用藥劑融的，而三階以上的卻完全不是這樣，這其中已經涉及到梵力的知識。在鍊金術士的世界裏，三階鍊金術才真正的算是入門。

相同這一點，都是便對勞倫斯的問題見怪不怪了，用梵力將材料熔煉，這是三階以上的鍊金術士的常識問題，但到了一階二階鍊金術士的手裏，卻成了永恆無解的課題。

這鍊金術里的門戶和等級之見也實在是太深了些，達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如果他沒有《叨忒之書》只怕是也永遠不會理解這些問題。

「三階鍊金術，已經在二階鍊金術上成為一個獨立的體系，再用二階鍊金術思考三階的問題是行不通的。」達斯據實以告，這並不是什麼私密問題，說了也沒什麼。

……

達斯摸摸鼻子，望着那張黑臉下幾乎能塞進一顆蛋的大嘴有些無言。不過他倒是能夠理解沒有老師教導的痛苦，畢竟他就是沒有人教，到了現在，他雖是拿着寶藏，卻沒有打開大門的鑰匙。

「請先生教我。」勞倫斯突然對着達斯長揖道。他的動作十分恭敬，只是外表看起來卻很是滑稽。

布蘭特嚇了一跳，傻眼了似地望着勞倫斯，勞倫斯本是兩年前從外面來的一位鍊金術士，雖然只有二階，但布蘭特向來求才若渴，更不用說一位鍊金術士，在許諾許多好處之後，布蘭特終於將他留在卡默爾。對於勞倫斯，布蘭特可以說是將他供養在卡默爾的，無論他有什麼要求，布蘭特都率先滿足他，而勞倫斯也沒有讓布蘭特失望，在這裏，勞倫斯不僅製造出一階二階塔羅牌，還製造出許多實用的煉金器具，這讓布蘭特欣喜自己撿到寶的同時，更加堅定了將他留在卡默爾的決心。自從去年八月份起，勞倫斯便開始研究火藥，在知道火藥的用途之後，他頓時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贊成，雖然消耗甚大，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一直到現在。不過這其中失敗的次數也太多了，讓布蘭特多少有些灰心。然而現在竟然見到勞倫斯給達斯作揖，聽起來還是火藥的事情，看着勞倫斯的神情，多半是達斯說的話對他的研究極有助益，這如何能不讓他詫異的同時感到欣喜異常。

達斯本就是想和這位鍊金術士相交，剛好有了《叨忒之書》裏所記載的東西用來撐門面，能讓他對自己恭敬也不錯，可以讓對方不藏藏掖掖的讓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不過勞倫斯只是一個二階鍊金術士，知道的東西想必不多，不過《叨忒之書》裏有足夠的東西讓他學習，他所缺的只是入門知識罷了，其中的一些專業辭彙可不是外行現在能懂得的。得到了好處，達斯自然不介意傳授勞倫斯一些更精深的東西。互惠互利，一切都是交易，誰也不欠誰。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收拾一下吧，待會兒我們再討論。」達斯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跟他說道，神情之間倒是頗有幾分貴族子弟的風範。

勞倫斯也知道這樣不妥，找了兩個學徒模樣的人將院子收拾了，他帶着達斯和布蘭特進了前廳，奉了茶，他自己先去梳洗，將達斯兩人留在前廳。

坐在前廳，達斯就可以問道一股濃濃的古怪藥味，想必這就是鍊金術的後遺症了。看來得尋個法子，免得到時候自己渾身沾著異味兒，出去人都避着他可不行。達斯現在是打定主意好好學學鍊金術的，只是對那個小人兒的構想不知道成立不成立罷了。

在達斯的構想中，那個小人兒既然是自己的心臟，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其中強大的力量，那想必是梵力了，既然有了梵力，那想必跟梵力有關的東西，使用起來也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這中間又少了身體這個中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過在他將那張愚者塔羅牌放到那個小人兒身上之時，達斯再次見到了塔羅牌一閃而逝的情景。這讓他興奮的同時多了更多的期待。

今兒是他證實自己猜想的時刻，如何不讓達斯激動。

對於達斯竟然會鍊金術，勞倫斯是一萬個不可思議，在他眼裏，這個武力值爆棚的小先生，在武學一途上是極有天賦的，能夠在不用塔羅牌的情況下，赤手空拳將一隻三階魔獸輕鬆幹掉，那可不是一般的牛叉。當然，他可是從來沒想過達斯是沒有動用梵力的。眾所周知，學武還是學習鍊金術，這完全是兩個南轅北轍的路線，學習其中任何一個，便是花費一輩子的功夫也難以達到巔峰，更不用說兩個一起來。即便是傳說中的天才，也沒見過有人能將兩門同時學會達到巔峰的。不是不能同時學，而是沒那時間，更沒那精力。更不用說，這其中還涉及到天賦的問題，而且即便是有人有天賦兩方面都能學好，那教育他們的人也會讓他們選擇其中一方面學習，萬萬不會有兩者同時修習的例子。

若是說硬是想找出例子的話，也不過是其中一門專修，另一門輔修，主修鍊金術，再習武的話，那也不過是增加一些自保能力，強身健體而已。可是鍊金術士們的護衛還少了？若是修行到高階，即便是那些比他們高兩級的塔羅戰士們也心甘情願給他們做護衛。而主要習武的話，那鍊金術則完全是雞肋了，懂得部分鍊金術知識最多也就是能讓他們在森林裏打魔獸之時能夠帶回鍊金術師們所需要的東西。有了足夠的武力和材料，他們還怕沒有鍊金術士幫忙製作自己需要的東西？

完全沒必要兩者都修行的，學得多不如學得精。

但他卻想不到的是，達斯的情況完全不同，《叨忒之書》的禁忌篇章讓他徹底成為一個異類，他能用到的塔羅牌，除了那些異端之外，哪裏都沒有。而他又不想和那些異端們有任何聯繫，如此一來，兩邊都不能依靠，靠的也只有他自己而已。兩者都學習，完全是他迫不得已所作的事情。

不過所幸他還有自己的依仗。